沈宴的收购案进展得b外界传闻更快。
林青婉并不懂那些财经新闻,只知道他最近几乎天天奔波,手机讯息不断。
她没有去打扰,只在深夜替他准备一杯热茶,静静坐在沙发边等。
可那一晚,她的手机先响了。
是林母。
电话那头语气急促:「青婉啊,你弟的补习班要交钱了,还差七千块,你那边先垫着。」
林青婉手指一僵。
「妈,我这个月学费刚交完,房租也快到了,我——」
「你弟念书是为了全家以後的前途!」林母声音一抬,「你又不是没能力,多兼几个班不就有了?你弟考上好学校,你也跟着光宗耀祖!」
熟悉的压力、熟悉的语气。
林青婉闭了闭眼,喉咙像被什麽堵住。
「我……再想想办法。」她终究还是这麽回答。
挂了电话,她的手一直抖。
那晚沈宴回来得很晚。
她努力挤出笑:「今天辛苦了。」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不再温和:「谁打给你了?」
她一愣:「你怎麽知道?」
「你笑得太假。」
林青婉低下头,半晌才说:「家里想让我再给钱……我弟补习。」
沈宴沉默了几秒,语气平平:「你打算怎麽做?」
「我……再兼一份家教吧。反正暑假快到了,我白天还能去咖啡厅打工,晚上去家教……」
「你疯了?」他的声音第一次拔高,「你一个月才休息几天?你要累Si自己,去养一个不争气的弟弟?」
她怔怔看着他,眼眶一热:「那是我弟啊。」
「所以呢?」沈宴目光很冷,「你的责任,是供他读书?还是供你爸妈赌徒一样的决策?青婉,他们不是没手没脚,他们只是习惯你低头。」
她咬着唇,心里一阵刺痛:「你不懂……」
「我不懂?」他笑了一下,那笑却一点温度都没有,「我从小看着别人怎麽践踏我,也看清楚一件事——别人不会因为你付出,就对你善良。只会因为你退让,得寸进尺。」
沈宴转身去倒酒,背影冷得像一堵墙。
林青婉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那是她的家,是她无论如何想断也断不掉的牵绊。
「我再想想办法,」她轻声说,「你不用管了。」
这句话,让沈宴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随你。」
门「砰」地一声关上。
那一晚,她第一次意识到,两个同样被家庭伤过的人,并不代表会用同样的方式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