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予晴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被太yAn烘得过热的糖球,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化开。她越来越常在心里提起那个名字——陈柏宽。无论是在社团的球场上、回家的路上、甚至夜里做梦的时候,他的身影总是不受控地闯进她的世界。
但她知道,光靠在社团的短暂相处,两人之间的距离仍旧太远。
她渴望更靠近一点,哪怕只有一寸。
那天放学後的社团练习,他把一本厚厚的英文讲义压在球拍袋上。那是补习班的教材,上头印着「Y补习班」的标志。予晴盯着那几个字,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她也去那间补习班,是不是就能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她原本已经在H补习班补英文,老师讲得也不错,成绩甚至略有进步。可是她的理智在那一瞬间被甜蜜的幻想冲昏了。那天晚上,她对坐在餐桌边的父母说:「我想多补一家英文班,Y补习班的老师口音b较道地,我想加强口说。」
父母虽然觉得奇怪,却见她态度坚定,也没多问。只是母亲在洗碗时叹了口气:「高中生现在压力都好大。」
而予晴只是安静地笑,没说话。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补的,不是英文,而是那份接近Ai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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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踏进Y补习班的那天,她的心跳几乎快冲破x口。教室里冷气很强,却掩不住她掌心的汗。
当她推开门的瞬间,视线立刻扫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陈柏宽。
他穿着白sET恤,头发被风稍微吹乱,正低头整理笔记。那一刻,教室里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像被泡进水里,只剩心脏在耳边咚咚作响。
她刻意绕了一圈,装作不经意地挑了个离他最近的位子坐下。从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睫毛的弧度,还有他专注时微微皱起的眉。
「心脏这麽跳,应该是快中风了吧……」她在心里苦笑。
下课後,她鼓起勇气,拿着讲义走到他面前。
「这一题文法我有点不懂,可以问你吗?」
他抬头,语气一如往常的淡:「可以啊。」
然後拿起笔,耐心地在她的讲义上画线、解释。
那一刻,她觉得世界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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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每一次补习班的夜晚都成了她心里的小节日。
她会提早半小时出门,刻意挑漂亮的衣服、梳整头发,甚至喷上淡淡的香水。那种准备的仪式感,让她觉得自己不只是个平凡的高中nV生,而是恋Ai剧里的nV主角。
有时候,她会假装忘带笔,向他借。
有时会找藉口讨论题目,明明一题可以三分钟解完,她却能拖成十五分钟。
他不说多余的话,但每次都耐心地陪她完成。
她偷偷为他烤了饼乾。那天放学前,她忐忑地将小袋子放到他桌上。
「我昨天做的,想请你吃吃看。」
他愣了一下,接过去,笑得有点尴尬:「谢啦。」
短短两个字,却让她的世界瞬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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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甜蜜的泡泡很快被一个名字戳破。
薇恩。
那是补习班另一个nV生。她个X开朗,讲话大方,总能让整个班级笑起来。与予晴不同,薇恩似乎和柏宽早就认识。听别人说,他们从国小就是同学,还是社区羽球队的旧队友。
第一次看到他们并肩坐在走廊聊天的那天,予晴的心像被什麽重重踩了一脚。
薇恩笑得灿烂,柏宽也跟着微微g起嘴角,那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想靠近却又不敢,只能假装拿水走过,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他们身边。
那晚回家,她在日记里写下:
「我是不是只是他生活里的一个过客?
她那麽自然,我却总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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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薇恩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一起下课,一起讨论题目,一起走出补习班。
每一次「一起」,都像在提醒她的渺小。
她开始变得焦虑。每次柏宽笑了,她就会想——那笑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她?
有时她会故意更早到教室,想占到他旁边的位置,却常常看到薇恩已经坐在那里。
那一刻,她只好把笑容藏进喉咙里,装作没事地坐到後排。
但她仍然没有放弃。
她依旧带着自制的点心去补习班,依旧在笔记上写着想问他的题目,依旧在每个课後假装不经意地与他擦肩而过。
那是一种近乎执着的努力。
像在黑暗里点燃一根火柴,明知会烫手,却仍想用光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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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星期五的晚上,下课後下着细雨。
柏宽和薇恩共撑一把伞走向捷运站。
他侧过头替她拨了拨发丝,薇恩笑着说了什麽,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长长的。
予晴站在补习班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那幕,心里一阵刺痛。
雨声打在地上,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嘲笑。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得x口的那GU酸楚快要满出来。
回家的公车上,她看着车窗外模糊的街景,耳机里的音乐成了背景噪音。
「他对谁笑都那麽温柔,
只是那份温柔,不属於我。」
她在心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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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她变得越来越安静。
朋友筱萱察觉异样,问她:「你最近跟柏宽怎麽了?」
她愣了几秒,然後苦笑:「他最近跟薇恩走得好近……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机会。」
筱萱拍拍她的肩:「有时候,不是努力就能换来结果啊。」
予晴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手里那支快写完的原子笔,默默地在笔记本上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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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前夕,补习班老师发了模拟考卷。
那天她坐在後排,柏宽和薇恩并排坐在前面。
她看着他们在讨论题目时不时笑出声,耳边的每一个笑音都像一根细针扎进她心里。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像一直在用力地扮演一个不属於她的角sE。
那晚她回家,拿出那个曾经装着饼乾的小袋子。
袋口还留着淡淡的N香,她却闻着闻着就哭了。
「我只是想被喜欢一次,这样的我很贪心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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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寒假结束後,她再也没去那间补习班。
她告诉父母:「课太多了,想专心准备学测。」
实际上,是因为她终於明白,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期待,而是一种折磨。
但偶尔走过那条补习街,看到那栋熟悉的建筑,她仍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风从巷口灌进来,带着夜市的油烟味与青春的残响。
她低声对自己说:
「没关系,这只是练习而已。
我会再喜欢上别人的。」
只是那晚,回家後她又梦见了他。
梦里,他还是穿着白T恤,在窗边笑着对她挥手。
醒来时,枕头一角是Sh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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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第一次学会什麽叫「嫉妒」。
学会了Ai里的不安与脆弱,也学会了——有时候,再靠近一点,就会失去全部的勇气。
而她还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漫长恋Ai练习的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