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溪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开始挑选今晚上去朋友生日聚会的衣服。她今年二十七岁,圆脸蛋,一米五五,约一百二十斤,由于平时注意T态和不多但规律的运动,还没有双下巴,黑sE短发,可Ai地卷起,眼睛圆圆的,眼神看起来温良而单纯。她选了一条淡紫sE亚麻长裙,腰间系上一条细小的腰带,穿上凉鞋,走到镜子前,拿起梳子梳理自己的头发。

    她不化妆,只是修了一下眉。最后,她拿起一把小刷子,梳了一下自己的眉毛。

    真是个可Ai的nV同X恋。王溪溪拍了拍自己r0Ur0U的脸颊,感受到年轻肌肤的弹X,在心里感叹道。

    她来到朋友的家——一栋三层小别墅,还带着前后院子,错落着别致的景观,让人感受到主人对自己庭院的用心。

    “生日快乐!”王溪溪拥抱了一下朋友,把礼物递给她。

    “谢谢溪溪。”她的朋友笑着接过,递给一旁的侍者。

    王溪溪平时和这位友人并不缺乏交流。她今日来只是因为觊觎友人家厨师的厨艺——无论是正餐点心还是夜粥烧烤,都是一等一的滋味。于是,她走过随着乐队音乐蹦迪的人,端起几盘点心烧烤,再带上一瓶红酒*和杯子,找到她最喜欢的一个僻静的角落,伴着被墙壁和树木过滤得模模糊糊的音乐舒适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啊,不好意思。”来人似乎有点惊讶,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外面太吵了,还有烟味。”

    王溪溪的发呆时间被打断。她抬头看来者,脑袋里蓦然冒出四个大字——宝相森严。来人自我介绍为韩其中,长得十分周正,长发低束,穿着柔和的丝绸衬衫。她的长相非常符合传统对美的定义,眼神坚定而温柔,完全找不到一丝轻浮,专注地看着你时,似乎是九天上的菩萨看向你,让人觉得受宠若惊。

    “在公众场合cH0U烟的人都应该送进戒烟所里去,”王溪溪也很讨厌烟味,邀她落座,附和道,“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哈哈。”韩其中笑了,让王溪溪觉得十分开心。

    “你要喝酒吗?”王溪溪晃了晃自己的酒杯。

    “好,谢谢。”韩其中点头,接过她为自己斟的酒。

    韩其中喝了一口酒,开口挑起话题道:“最近,我有一个朋友,逃婚了。”

    “嗯?”王溪溪转头看向她。

    “我的这位朋友,姓高——呃······”韩其中犹豫了一下。

    “高朋友。”王溪溪笑着说道。

    “高朋友,对,高朋友,”韩其中点头,继续说道,“她是nV生。我和这位朋友相熟于高中。高二的时候,我上楼梯,看到角落处有一个nV生似乎是在和她告白。我站在那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离开了。其实我和她在同一个班,但我并不十分留意。直到那时候我才下意识地去和高交朋友,因为我也喜欢nV生,而那时候并不十分地容易遇到同类。”

    韩其中看了一下王溪溪。

    王溪溪朝她友好地笑了笑,说道:“我也喜欢。”

    韩其中笑了,继续说下去:“后来我们就认识。我发现和她告白的nV生之前也经常和她走在一起,就问高朋友她们有没有在一起。高朋友说她也很喜欢那个nV生,但是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

    “高朋友说家里面不会出一个同X恋。我们成为好朋友后,她才跟我说了一下她家爸爸去世,只有妈妈给她相依为命了。”

    “这跟出不出同X恋有什么关系?”

    “她妈妈非常地依赖,不,与其说是依赖,不如说是希望高朋友按照她的想法走下去,但高朋友说那是妈妈太依赖她了,她的妈妈只有她了。”

    “可是高中恋Ai也不一定会长远啊。小年轻谈个校园恋Ai不好吗?”

    “高朋友说与其分手伤心不如不开始。”韩其中耸肩,“后来高考完,报志愿,国内前十的大学来找高朋友,但她妈妈不想让她离得太远,就报了省内的医科大学。她妈妈给了她两个选择——老师、医生。”

    “啊,等等,高朋友没有跟她妈妈说过喜欢nV生这件事吗?没有试探一下吗?说不定呢。”王溪溪说道。

    “她没说过。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后来,有一天我问能不能去她家吃饭。她同意了。我见到了她的妈妈,很柔弱,微驼着背,看起来不像是会有主见的人,跟我想象里雷厉风行的形象差别巨大。好吧,当时我就想,这是靠眼泪和哀求来实现目的的那类家长。在吃饭的时候,我谈起说我有一个nV朋友,谈恋Ai的那种。我回家后,高朋友跟我说她妈妈十分生气,她为我辩解了几句,她妈妈马上就哭了,并说了很多养儿不易之类的话。”

    “看来试探失败了。”王溪溪又倒了一杯酒,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大失败,”韩其中说道,“后来上大学了,我们依旧维持着非常好的朋友关系。有一个nV生在追求高朋友,高朋友也喜欢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甚至跟我说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但是不行。她拒绝了那个nV生。我问为什么,我们已经成年上大学了耶。她回答说妈妈会伤心的,不想耽误她喜欢的那个人。”

    “我听了满头问号,”韩其中继续说道,“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委屈自己的想法。我几乎没有让家里面g涉过我的决定。大学是我选的,专业是我选的。从小到大,如果我和家人之间非得有一方妥协的话,绝对不会是我。”

    “或许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的条件。”王溪溪说道。

    “对,”韩其中说道,“但是人之所以为人,不就是因为我们知道如何改变困境吗。我不明白为什么高朋友不去试图说服一下对方。”

    “或许是因为失败了太多次,知道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自己按照妈妈的想法做。”王溪溪耸肩答道。

    “但还是要试啊。我时常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韩其中说道,“后来我就慢慢减少了和她的交流。我总得把自己从无力感中拽出来。”

    “那你们还是朋友吗?”

    “我得说,如果她向我借钱的话,我会给她的,但如果她向我诉苦,我不会认真对待了。”

    “后来呢,”王溪溪回道,“你说的逃婚,是什么故事?”

    韩其中笑了一下,说道:“收到她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大学毕业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直到她跟我说她要结婚了。说实话,我并不意外,因为她的人生历程已经可以预想到了——妈妈的乖孩子,听妈妈的话选专业,听妈妈的话找工作,听妈妈的话结婚,听妈妈的话生小孩,直到妈妈去世,她或许已经五十岁了,就像一个传统nVX的一生,重复着妈妈的生活,让妈妈的生命在自己的身T里延续。”

    “或者,从好处想,”王溪溪说道,“她可以在五十岁开始她的新人生。”

    “到那时候怕是斗志尽失,换句话说,习惯了,”韩其中说道,“但是,她的生活提前改变了。本来,她的确是按照妈妈的想法,去相亲,去订婚。她做的最大的挣扎就是要求结婚后再领取结婚证。她给我发了请柬,但我不想去。在婚礼举行的早上,她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能不能到时候开辆车在某处等着,她不想结了。我当然答应了她,那天早上开了一辆敞篷车过去,脚始终待命,等她跳进我的车里。”

    “后来,闹了几天,才把这场亲事给退了,”说到最后,韩其中语带笑意、十分放松地说道,“最近,我们又像从前一样要好了。”

    “这位高朋友怎么有这么大转变?”王溪溪惊讶地挑眉问道。

    “我想,”韩其中回答道,“大概是因为她的妈妈在她婚礼前几天住进了病房,但要求婚礼照常举办,而我亲Ai的高朋友在婚礼前一天晚上收到了她妈妈去世的消息。”

    “天,”王溪溪说道,“那你那位高朋友还好吗?”

    “悲伤、幸福。”韩其中说道,向王溪溪举杯。

    杯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