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我和一个二十岁的男人za了。
原本以为澳洲的冬天不会冷,结果没太yAn、夜风吹来时,还是冻得刺骨。
「林知妍,你礼拜日跟我去看演唱会好不好?」
「我原本要跟我朋友去,结果他要带四个印度人诶g。」夏芮安很歧视印度人。
「我跟他们去真的会很丢脸,而且跟他们我不能带酒,我想偷带酒。」
「拜托。」
听到酒让我有点心动,但我还是打算拒绝,因为太突然了。
我不喜欢突然的事情,没有计画的事情。
「我又没在听他的歌,明天还要去教会,而且我没钱。」
「你最好没钱啦,才三百块诶,摇滚区。」她说。约六千台币
「没钱。」
「你P啦。」她打了我一下,很不满的看着我。
「还是当你生日礼物?我买票给你,可是我只要出一百五喔,谁他妈生日礼物送三百。」
就是那个晚上。
我遇见了他。
算不上我的初恋,但很特别。
我们从下午四点就开始排队。
演唱者还迟到了一个小时,八点的演唱会他九点零六才出现。
演唱会散场的时候,我们跟着人cHa0往出口挤。
夜风一吹过来,汗瞬间变成冷的。
後方传来声音,口气嬉闹,有点醉,但不让人讨厌。
是三个男生。
年纪看起来b我们大一点,大概大学吧。
一个金发碧眼,笑得特别开。
中间那个应该是亚洲混血,深咖啡sE卷发,眼神特别g人。
第三个我没太注意,因为我目光一下就卡在那个混血男脸上了。
「你们超顶的。」金发男说的正经。
「这附近有间酒吧,你们要来吗?我们请客。」
「如果你们想的话。」
我跟芮安对看了一眼。
「要去吗?」
通常遇到这种搭讪她都会直接皱眉走人。
她现在这样问我就知道她想去。
我也不意外,因为他们三个都蛮帅的。
演唱会延迟了一个小时开场,却还是准时结束。
我们就骗家里说演唱会延长,然後跟他们三个出去玩了。
酒吧门口不大,不是什麽正式酒吧。我和芮安就蒙混进去了。
包厢不大,是他们早就订好的。
灯光昏h,桌上已经摆好几瓶酒,还有打火机、烟和杯垫。
我选了靠边的位子坐下,不远不近,刚好可以观察每个人。
那个混血男坐在我右手边,离得不远,也没刻意靠近。
「你要喝什麽?」他问。
「都可以。」我本来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嘴巴却先动了。
我靠着沙发椅背,偷偷瞄了一眼芮安,她正在和那两个男生讲话,笑得有点过头。
我移开视线,转头看向调酒的混血男。
我没看他脸,而是盯着他的手。
确认他没有打开什麽药罐,或从口袋里拿出什麽粉末。
没有对着酒杯做出不必要的动作,没有转身,也没有用手遮住酒Ye。
我知道有些人手法很快,连眼睛都骗得过,但我还是看了。
最後他倒上苏打水,泡沫在酒面上泛起一圈白雾。
我没立刻接,而是低头看了眼那杯酒。
杯壁ShSh的,冰块还没融完,透明得几乎看不到颜sE。
我凑近闻了闻。
甜。
没有呛鼻的酒气,也没有酿造感,像是特意藏起了酒JiNg的味道。
「这里面有什麽?」我问。
他转头看我一眼,像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就只是一些荔枝和气泡水,柠…莱姆汁,和…一点伏特加。」
「一点?」我又看了他一眼,笑道。
「真的啦,我不骗人的。」
我有点意外,因为这句话我常说。
那是句很好用的话。
既像承诺,又像保证。语气够真诚时,甚至能让人放下警戒。
我几乎不说谎,
但我擅长用一种更聪明的方式——不说谎的说谎。
Partialhoy不完全诚实
话本身是真实的,但刻意省略、隐瞒或避免说出那些对我不利的事实。
人会因为那一点点真实就相信全部,
而我,只要适当地沈默,就可以让那些想相信我的人相信我。
我抿了一口,没马上吞。
YeT在舌尖滑过时冰得像什麽都没有,滑进喉咙时才隐约带出一点热。
是经过完美b例稀释後、几乎无害的酒。
真的不浓。
他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对我的谨慎有趣,还是习惯被怀疑。
「我没有要灌你。」他说。
我没回他,只是转过头,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杯底的水痕。
「你刚刚在看什麽?」
我转头看他一眼。
「嗯…只是在看你有没有给我加料。」
「所以有看到吗?」他笑。
「没有。」
「也不代表你没加。」
他笑的更开了,低声说:「那你还喝?」
我喜欢的类型一直都没变过,就是那种坏得刚刚好的人。
长得坏,说话坏。带点脱序气味,和那总是微笑的唇。
他叫沈予辰,心理系大三,澳洲台湾混血,会弹吉他、有刺青,喜欢养猫。
我们认识两个礼拜後就在一起了。
他开的是一台老福斯。
看起来烂烂的,副驾门有点难拉,但他很X感,所以我猜这台车很贵。
那天我穿着黑sE吊带长裙,其实没有特别夸张,只是因为我身材好才显得sE情。
「你这样穿出门不会被你妈骂?」
「我不跟她住。」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等红灯的时候。
那天之後,我去了他家。
他家称不上大,也称不上小。
有一台咖啡机、落地窗。墙上挂着几幅简单的画,是印刷的那种,没有签名。
书柜上有心理学的书,也有《赛博朋克》设定集,一点点动漫周边。
客厅有一只黑猫,在他换鞋的时候跳上餐桌。
他对猫说了声:「下来」,语气很轻,像在和情人讲话。
我坐下来,他递给我一瓶苏打水,说他不在家喝酒。
空气里混着烟草残留的热,和冷调木质的味道。
就像他本人一样,乾净、节制,X感的过分。
後来我们靠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他凑近吻我,从耳後,一路到嘴唇,再到锁骨。
那个吻很奇怪,像是在试探我能接受到哪。
我们的身T贴得很近,呼x1都黏在一起。他亲我脖子的时候,我颤了一下,但没出声。
他的手绕到我背後,很自然地m0进衣服里。单手就把我内衣解了。
我当时就知道,他一定上过很多人。
真的开始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看他。
他只是慢慢地,慢到有点坏。
坏到我没办法再演下去,只能红着眼咬着唇。
「你太紧了。」他低声说。
我怔了一下。
他笑了笑,「全身都是。呼x1也太用力了。」
我是真的很紧张,但我不想让他知道。
痛也是真的很痛,但我不想让你们知道。
「第一次?」
沈予辰语气平静,像是早就知道还故意要问。所以我没回答。
他也没再问,只低头又吻了一次。
整个过程都很慢。他不是那种粗暴、冲动的人。
反而让我觉得很丢脸。
可能是罪恶感,也可能是那种完全被看穿的羞耻感。
那之後的半个月我都没怎麽理他。
直到某天,我们在百货公司巧遇。
「知妍。」他跑过来。
那一瞬间,我脑里闪过无数个他可能会问的问题,并想好如何回答。
「你吃饭了吗?」他笑着问。
这个问题我没预料到。
「还……没……」我越讲越小声,应该要说有的。
「我请你吧。」他说完,很顺手地g住我的手指。
很轻。
轻到如果我不回握,就会直接滑掉。
所以我只好,回握了。
我们走进一间室外区的咖啡厅,一路上他没有多话,手也没有再握紧一点。
「你最近很忙?」他问,一边看着菜单。
「嗯。」我说,没解释什麽是「忙」。
「我还以为你在躲我。」
他低头看我,感觉没有想听答案,只是讲了一个事实。
我坐在那里不知道怎麽反应,只是习惯X抿了抿唇。
後来我点了一份鲑鱼沙拉,他没说什麽,只帮我拿餐具,然後坐在我对面。
灯光有点h,桌子太小,我们的膝盖靠得很近。
「好吃吗?」
「你要吃吗?」我问,随後将叉了一块放入他口中。
他的眼眉有点惊讶,嘴角又带笑。
他嚼的很慢,我拿起旁边的卫生纸擦了擦叉子。
他看着我的动作停止了咀嚼,「g嘛擦掉?」他抬眉。
「我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我说。
「好吧,可是我们都亲过了诶。」
我们沈默了蛮久,
可是他还是笑着。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他的外套是深灰sE的,帽子折得有点旧,像经常塞进包里的样子。
他今天没戴耳环,头发蓬松得刚好。
「我们现在还算在一起吗?」他突然问。
我没看他,低头戳着盘里的洋葱丝。
半个月没理人就算分手吗?
好像是吧。
可是我也没有想和他分手,只是有点不想面对。至於是面对什麽我也不清楚。
「很重要吗?」我问。
我的意思是「交往」这个名义,真的那麽重要吗?不是我不在乎,只是我不知道该怎麽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
「挺重要的。」他说。
「为什麽?」
他看了我一眼,「因为如果我们真的分手了,那我就要找下一个人了,你懂我意思吧?就是….」他语气不重。
说完他笑了一下,像是在自嘲。
我也笑了,不是觉得他说得有趣,是那种下意识的反应。
我知道他的意思。
「那你是希望我们分手还是不分手?」我叉起一块鲑鱼沙拉送到他嘴边。
他看着我,然後低头咬住叉子。
我又吃了一口沙拉,三分之二的生菜,三分之一的鲑鱼,还有刚刚好的起司。
这次,我没擦叉子。
他一边看着我的动作,一边把食物咬碎、吞下,嘴角微微抬着。
「不分手。」
他嘴里还有食物,但声音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