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泰头山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g0ng殿,卓堂德从那张缀满孔雀羽毛的软榻上醒来时,耳边已传来潺潺水声和淡淡的花香。
他r0ur0u眼睛,还没完全从昨夜的梦幻中回过神,就见灵儿端着一个嵌满珍珠的琉璃盆,轻盈地走进来。盆身晶莹剔透,每一颗珍珠都如拇指大小,表面光滑得能映出她的笑脸。
盆里的水泛着玫瑰金sE的光泽,据说是从天山雪莲中熬制而成的露水,掺入温泉後,不仅温暖如春,还带着一丝清冽的山巅凉意。
「卓公子,早安。」灵儿的声音如溪水般柔和,她将盆子放在玉石矮几上,盆沿的珍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来,洗漱吧。这水能让您的皮肤更细腻,JiNg神也更饱满。」
卓堂德坐起身,睡衣滑过肌肤的触感依旧如丝绸般顺滑。
他看着那盆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水温适中,一触及指尖,便有细小的气泡冒起,带着雪莲的幽香直入鼻端。
他捧起水泼在脸上,凉意瞬间驱散了睡意,脸颊上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露珠,晶莹剔透。灵儿递来一块绣着银丝的巾帕,巾帕柔软得像云朵,擦拭时不留一丝水痕。
「谢谢灵儿姐姐。」卓堂德红着脸道谢,他从未被人这样细致伺候过,心里既感激又有些不自在。
昨夜的宴席还历历在目,那些会发光的糕点和跳动的果冻,让他一晚上都觉得自己在云端飘着。可这g0ng殿的奢华,也让他隐隐不安,总觉得像借来的梦,随时会醒。
灵儿笑了笑,帮他梳理凌乱的发丝:「公子不必客气。王子殿下吩咐了,要让您住得舒心。走吧,早餐准备好了。」
他们穿过回廊,廊柱上的金丝藤蔓在晨光中微微颤动,花朵绽放出七彩的光芒。
卓堂德低头走着,生怕踩脏了那些光滑的琉璃砖,可每一步都觉得脚下如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早餐殿b昨夜的大厅小些,却同样华丽。
长桌铺着浅金sE的绸缎,桌腿雕成龙凤交缠的形状,龙眼用红宝石镶嵌,目光栩栩如生。
水晶蒸笼摆在桌中央,蒸笼是透明的,里面雾气升腾,竟是彩虹sE的——红橙h绿青蓝紫,层层叠叠,像一道小型的彩虹桥。
掀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虾饺晶莹剔透,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的虾仁粉nEnG;烧麦顶端点缀着金丝,咬一口,汁水四溢,带着淡淡的蟹h香。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碗「星河粥」。粥碗是用白玉雕成,碗身凉丝丝的,里面米粒细腻如珠,每一粒都泛着银光,在勺子搅动时,竟缓缓流动成银河的模样,点点星辰在粥中闪烁。
卓堂德第一次见到,眼睛瞪得溜圆,勺子差点掉进碗里。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入口时米粒柔软,带着一GU奇异的甜味,仿佛真的尝到了星星的清澈与光芒。
「这……这粥怎麽像天上的银河?」卓堂德忍不住问,声音里满是惊奇。
他从小吃的是粗粮野果,哪见过这般JiNg致的玩意儿?勺子在手里转了转,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珍贵的碗碰碎了。
灵儿掩嘴轻笑:「这是御厨用星辰草熬的,公子尝尝,喝下去後半日JiNg神百倍,不会觉得困倦。」她自己也盛了一小碗,优雅地品着,眼睛弯成月牙。
卓堂德点点头,埋头吃起来。虾饺入口即化,鲜美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让他全身暖洋洋的;烧麦的蟹h香浓郁,配上星河粥的甜美,简直是人间极乐。
可吃着吃着,他又想起山里的日子,老卓总说「食不厌JiNg」,可这也太JiNg了点吧?万一吃坏了肚子,怎麽办?他偷偷瞄了眼灵儿,只见她吃得从容,心里稍安。
早餐後,王子依旧没出现。卓堂德问起,灵儿只说殿下有事外出,三天内不会回g0ng,让他安心享用。
卓堂德点点头,没多想,便在g0ng中闲逛起来。可这g0ng殿大得像迷g0ng,每条回廊都弯弯曲曲,墙上挂着的字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有描绘山河的巨轴,墨sE浓淡相宜;有绣着仙鹤的屏风,鹤羽栩栩如生。
他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好在侍nV们总能及时出现,领他回小院。
午後的时光是最惬意的。卓堂德被带到一处园林,园中秋千缀满孔雀羽毛,每一根羽毛都sE彩斑斓,在yAn光下闪烁着蓝绿金的光芒。
秋千架是紫檀木做的,雕刻JiNg美,荡起来吱呀轻响,像在低语。他躺上去,羽毛垫子软绵绵的,包裹着身T,舒服得让他差点打盹。
一个机械木偶推着秋千荡来荡去,木偶是铜铸的,关节处连着细链,动作流畅如人,手里还拿着蒲扇,轻柔扇风。手边的白玉桌上,永远摆着冰镇的灵果——那些果子怪得很,有的形如水晶球,咬一口能喷出花香,香气缭绕不散,让他觉得置身花海;有的像烟火珠,嚼一嚼会在嘴里绽放出小小的烟花,甜蜜的汁水伴着轻微的爆裂声,吓了他一跳。
卓堂德第一次吃那烟花果时,差点被呛到。
他赶紧躲到屏风後面,屏风是珊瑚雕的,红YAnYAn的,身後是假山流水。他张牙舞爪地嚼着,烟花在口中「啪啪」轻响,甜味直冲脑门。
等烟花散去,他才探头出来,脸红扑扑的:「这果子……太有趣了!可我吃相肯定难看,被人看见多尴尬。」
灵儿从远处走来,手里端着果盘,笑着摇头:「公子,您吃得可认真了。
王子殿下说,这些灵果是上好的补品,能让您更快适应g0ng中的生活。来,再尝尝这个紫晶果,咬下去像喝了琼浆。」
卓堂德接过,轻轻咬一口,果然汁水丰沛,带着一GU紫罗兰的芬芳。他荡在秋千上,风吹过脸庞,园林里的花朵竞相开放,有的花瓣会随风飘落,落在秋千上如雪花般轻盈。他闭眼听着鸟鸣,心想:这日子过得像神仙,可老卓要是知道我整天吃喝玩乐,肯定要念叨「荒废功夫」了。得找时间练练拳,免得身子懒散。
就这样,第一天过去了。晚宴在宴会厅举行,厅中穹顶高耸,能随着天sE变换场景——h昏时分,穹顶如繁星闪烁,点点星光洒落大厅,像在室外用餐;入夜後,又变作花海漫天,粉红的花瓣从穹顶飘下,落在菜盘中增添诗意。
菜品更是视觉与味觉的盛宴。一条发光的鱼在盘子里游来游去,鱼身银鳞闪烁蓝光,尾巴轻轻摆动,游到哪里,盘中水波就荡起涟漪。
卓堂德用银筷夹起,鱼r0U入口鲜nEnG,带着海的咸鲜和一丝灵气,让他觉得全身舒泰。另一道是用翡翠叶子包着的烤r0U,叶子翠绿yu滴,包裹着金h的r0U块,咬下去会爆出岩浆般的热流——不是真的岩浆,而是热腾腾的r0U汁,裹挟着香料的辣意,直冲味蕾,让他额头渗出细汗,却yu罢不能。
还有用千年寒冰雕成的甜点,冰雕晶莹剔透,像一座小山,吃一口,寒意入T,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小雪花,飘飘洒洒,美不胜收。
「灵儿姐姐,这冰甜点……是怎麽做的?吃着凉丝丝的,却不冻人。」卓堂德一边吃,一边问,雪花在他眼前舞动,让他觉得像在冬日雪原。
灵儿点头:「这是用北极玄冰和蜜糖炼成,吃了能清热解乏。公子多吃点,晚上睡得香。」
卓堂德吃得饱饱的,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王子小翠h志伟都不在,这g0ng殿虽奢华,却少了点人气。
他谢过灵儿,夜幕降临时,悄悄溜回小院。月光洒在练功服上,他换上那件粗布衣裳,对着假山练起老卓教的拳法。
拳风呼啸,汗水很快Sh透衣衫,那一刻,金箔墙纸、宝石地砖都仿佛消失了,耳边只剩下熟悉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他想起老卓的话:「势不可使尽」,便刻意收敛了几分力道,生怕把这镶金嵌玉的地板踩出个窟窿。
拳法练完,他气喘吁吁地坐下,望着月亮,心想:这g0ng里好是好,可我还是想家。得快点找到那「个人」,学成JiNg神功法,早日去玉山猎杀胜遇鸟。
第二天和第三天,日子如出一辙,却愈发奢靡。清晨的洗漱水换成了掺入凤凰羽毛粉的灵Ye,水面浮着金sE的光点,洗过脸後,卓堂德觉得皮肤光滑得能反光。
早餐的星河粥升级了,粥中竟有小鱼游动——不是真鱼,而是用米粒捏成的,喝下去後,在肚中化作暖流。午後秋千旁多了个水榭,水榭里养着彩sE鲤鱼,鱼儿跃出水面,能喷出细雨,浇在身上凉爽宜人。灵果也换了品种,有的果子吃完後,会在舌尖留下幻影花朵,绽放出香气,让他笑出声来。
晚宴的穹顶变幻更奇妙,一天是云海翻腾,白云从头顶飘过五彩斑斓。菜品中多了会唱歌的贝壳,打开後,贝r0U鲜美,伴着轻柔的歌声入耳;还有用龙须藤缠的菜肴,藤蔓解开时,菜汁如泉涌,热气中带着草木清香。
卓堂德吃着这些,渐渐适应了,却也越来越想念山里的简单。
他每天夜里都偷偷练功,拳法越发纯熟,法力在T内悄然流动。
第三天清晨,泰头山还裹在薄雾里,卓堂德的练功服已经被汗水浸得透Sh。他握着根普通的枣木棍子,有气无力地b划着长拳,木棍打在空气里发出「噼啪」的响声,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
「没劲!」少年突然把木棍往地上一摔,枣木棍子应声断成两截。他双手各攥住半截,想起老卓教他对付山挥妖时的身法,眼睛突然亮得像点了两盏灯。「要是加上法力……会不会像父亲那样厉害?」
话音未落,卓堂德脚下猛地发力。只见他身形一闪,整个人化作残影在小院里穿梭,手中的断棍舞得密不透风。
随着他念动法诀,两GU金sE的气旋突然从棍尖迸发,眨眼间融合成巨大的龙卷风!院里晾晒的绸缎「嗖」地飞上半空,灵花盆栽被连根拔起,就连石桌上的翡翠茶具都开始滴溜溜地打转。
「不好!有刺客!」侍卫们的惊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转眼间,小院被明晃晃的长枪围得水泄不通,铁甲摩擦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吓得树上的松鼠抱着松果直往树洞里钻。
人群中,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鹰隼般的目光SiSi盯着场中那个旋转的金sE漩涡——正是王子g0ng殿的首席护卫长「鹰眼」,此刻他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三寸。
「吵什麽吵!」裹着裘皮睡袍的王子r0u着眼睛挤进来,发冠歪歪斜斜地挂在脑袋上,活像只炸了毛的孔雀。
他刚要发火,突然瞪大了眼睛——我的天!这哪里是刺客,分明是自家收留的小师弟在「拆家」!
「都退下!快退下!」王子挥舞着袖子大喊,侍卫们面面相觑,长枪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鹰眼更是往前跨了一步,护在王子身前,铠甲上的狮头纹章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卓堂德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越舞越兴奋,突然大喝一声,手中的断棍脱手而出!两根普普通通的木棍在法力的加持下,瞬间化作流星般的暗器,直扑院中的假山。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座花费三年时间雕琢的太湖石假山,竟在眨眼间被炸成齑粉!
烟尘散去,王子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蛤蟆。「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软萌小少年吗?」
他扯了扯鹰眼的袖子,声音都在发抖,「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鹰眼的喉结动了动,默默把剑收回剑鞘。
他突然觉得,自己腰间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此刻拿在手里竟有些烫手——毕竟谁能想到,这个前几天还红着脸躲灵儿洗澡的小家伙,随手一扔就能轰平假山?
卓堂德这时才如梦初醒,看着满地狼藉挠了挠头。"那个...王子哥哥,这个假山我赔得起吗?"他小心翼翼地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练功服的衣角。
王子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拍着卓堂德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倒:"赔什麽赔!本王现在宣布,你就是泰头山第二高手!走,咱们去酒窖喝庆功酒!不醉不归!"
鹰眼在一旁默默扶额,悄悄示意几个侍卫去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