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光影 是你 > 後知後觉。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好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那时,我的脑子像被当机,什麽声音都听不进去。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我这麽微不足道。

    两年多的感情,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让另一个人坐进了我的位子。

    那种痛,是连呼x1都觉得奢侈,连行走都要反覆练习,才能假装恢复成当初自信的模样。

    接下来的半年,我没有再踏出过家门,从未。

    吃的全是网购里不同口味的泡面。饿了就泡,不饿就放着。生病发烧,就让它烧过去。有时三天才洗一次澡。

    我像个抑郁成疾的患者,什麽都不想管,什麽也不想做。

    就连yAn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我会立刻把窗帘拉上。鸟叫声、花香,这些世界的美好我都拒绝。因为我早就不配了。

    那半年,我几乎消失在世界里。没有人会打电话给我,阿公阿嬷也没有。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丢弃的老鼠,没有人在乎。

    半年後,当我终於把封尘已久的履历交出去时,我的心慌得像条毛毛虫。这是分手後的第一步,也是我重新跨出去这世界的第一步。

    虽然我只是关在家六个月,可是当外头车辆疾驶而过,引擎声在耳边炸开,早餐店老板娘喊着:「美nV~早餐好了~」的熟悉招呼,竟都变得刺耳。这些明明熟悉的街道、邻居,忽然都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戴着黑sE的口罩,穿上轻薄的夏季衣服,却感觉不到夏日的热,只记得那个寒冷、飘雨的夜晚。短短半年,却好像被丢进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我踏出门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工作,随意应徵上一间食品工厂。

    报到那天,还得上劳安课程。我坐在角落,心里只求自己能当个透明人,不被任何人注意。可命运总是不依我意。

    「嗨~你在哪个部门?我叫詹詹。」她笑得特别大声,连动作都很豪迈。

    我愣了半秒,才小声回:「摆盘部门。」

    「太好了!跟我一样,等等一起走吧!」

    我心里差点哀嚎出声:我的天啊,上天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

    但表面却僵y地回了句:「好。」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肩膀上像同时站了天使与恶魔。

    恶魔低声咆哮:「拒绝她啊,你不需要任何人!」

    天使却轻声说:「太好了,你有新朋友了,不会再孤单了。」

    可惜我什麽都没多想,先下意识答应了。对一般人再普通不过的交际,对我却是一种巨大压力。因为此刻的我,不再完全信任任何人,只能b以前更加警惕,更加封闭。

    但好不容易踏出门见到太yAn,我确实不想再走回黑暗里。更何况,早餐店的热腾腾早餐,真的b泡面好吃太多。

    就这样,我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吵吵闹闹,笑声特别豪迈的nV生陪着我一起上班。慢慢的,我甚至有点习惯她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集合分配工作时,组长宣布今天一男一nV一组,因为会搬很重的食材。我和詹詹被分开,她跟了一个男生,而我也被分配到一个高大魁梧的男生。

    他真的很高,预估有190公分以上,但我根本没问过他,所有人都取他叫巨人,我也非常认同这个绰号。

    当我正认真忙活於手上的工作时,巨人忽然抬头看着我,开口问:「你是原住民吗?」

    我简短回:「嗯。」

    「哪一族?家乡在哪里?」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期待,好像遇到同胞。

    我只好说:「阿美族,老家在花莲玉里。」

    没想到下一秒,他立刻伸手抓住我的手,热情的握着不放:「哇!原来是同乡啊~我也是阿美族的!也是玉里人喔~」我吓的急忙收手,但还是假装的对他笑,就算我笑的很尴尬,他应该看不出来。

    他戴着口罩,但眼角已经笑得皱成一条一条。那GU热情,我不是不懂,因为我以前也曾这样热情。

    其实我越来越不喜欢突如其来的惊喜,就像那天下着雨一样。

    就在被他握住手的那几分钟後,我全身忽然失控。不到几分钟,我头晕、心跳加快,呼x1急促到x口像压着千斤巨石,手脚冰冷冒汗,最後直接跌坐在地。

    「你还好吗!」詹詹吓坏了,冲过来扶我。

    组长马上叫了救护车。

    很错愕,更多的是纳闷。

    被抬出去的时候,我意识清楚,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T。

    後来我莫名的在医院待了一整夜,cH0U血、X光,结果都显示正常。可是我知道,我的身T一点也不正常。付完医药费走出医院,我还在纳闷:「我到底怎麽了?」

    这种感觉好像选择题一样,只有一个答案是正确的,但往往会猜错。

    那天晚上,我躺在房间的床上,做了一个恶梦。梦里,我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质问他:「为什麽?为什麽突然就不Ai我了?」我声嘶力竭,可是他依旧牵着那个nV孩的手,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我不断b问,不断哀求,泪水在梦里也止不住。可是他的回答只有冷漠的一句:「滚。」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整个世界像陷入没有休止符的黑暗,连呼x1都像奢侈品那样困难。惊醒时,我的全身上下都是冷汗,x口剧烈起伏,心跳像要冲破x膛,那样被拒绝的痛,还在延烧,我快速起身走到客厅,客厅的灯是暗着,空气中只剩时钟的滴答声,这里没有他,更没有那个nV孩的身影。

    梦里的画面像真实一般放映,连身T也感觉到疲惫,错觉自己还困在梦里,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一天两天三天….

    之後,梦魇开始缠上我…

    梦里,他总是带着那个nV孩回家。

    梦里,他们的脸永远充满鄙视和厌恶,而我只能撕心裂肺地喊、哭。每次醒来,心脏都快炸开,呼x1急促,满身冷汗。渐渐地,我开始害怕睡觉,彻底陷入失眠。

    有时,我会在梦里改变一些情节,但那只是我害怕的投影,我的痛苦总被遗忘,更害怕那些我在乎的人与事,一点一滴的消失,消失成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模样。

    我反反覆覆撑过七个月。生日没过,过年也没花莲老家。我的状态像是日复一日被掏空,身心都疲惫到极点。

    朋友约出去爬山,我都不愿意出门,她们似乎看穿了一切,於是创了一个小群组,y是把我拉了进去,准备对我严刑拷打。

    最後,我终於长篇大论的向朋友吐露了一切。

    她们看完,并没有马上回覆我,过一会儿,然後说:「我觉得你需要看身心科。我可以陪你去。」、「这年头很多人看身心科啦,没事没事~」、「噢宝贝~你一定很辛苦。」

    我愣住。心里满是抗拒:怎麽可能?我只是失恋,又不是Si了谁。怎麽会需要看病?

    直到被朋友拉去坐进诊间,nV医师温柔反覆的询问我的状况,她说话的声音b我妈还温柔,最後她说:「我会开些安眠药和抗焦虑药,剂量不重,先让你能休息。下次再回来追踪。」

    药单攥在手里,我走出医院,看着傍晚的晚霞,脑海里忽然浮出一个荒谬却真切的念头:原来,谈恋Ai,真能让人九Si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