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离开不是结束,而是青春在换气。」
七月的风热得发闷。
美术教室里的空气混着颜料味、木头味,还有淡淡的焦躁。
沈以晴坐在画架前。
画布上是一片蓝,却不是天空。
那是她脑海里无法停止的颜sE——浓、重,像快要融化的海。
「又是那个构图?」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抬头,是林奕辰。
他拿着笔电,手上还沾着咖啡渍。
「你今天不是在资讯教室吗?」以晴问道。
「来借投影机。」他扫了她的画一眼:「你最近笔触太重了。」
以晴愣住:「太重?」
「画画有时候像呼x1。你现在的笔法像是在喘。」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在逃避什麽吗?」
「没有。」她手中的笔一僵。
「那就好。」奕辰转过身,「不过以晴,有时候画得太感X,不一定是好事。你放愈多,就会被自己画的东西困住。」
那句话在她耳边绕了很久。
另一头,篮球场热得像要融化。
子宽一边喝运动饮料,一边瞄着霖泽:「你最近怪怪的。」
霖泽瞥他一眼:「哪里怪?」
「以前有人提到沈以晴,你会装没听见。现在有人提,她名字还没讲完你就转头。」
霖泽没回,只低头系鞋带。
「别再装了。」子宽拍了拍他背,「毕业就要到了,再不讲你会後悔一辈子。」
「讲了也不一定有用。」霖泽平淡的回。
「那你就确定要输给自己?」
霖泽抬头,看着蓝到刺眼的天,他笑了一下:「我怕她现在不会想听。」
子宽耸肩:「你不讲就真的没机会罗!」
那句话像一颗石头丢进他心里。
很重很沉,却打出一圈圈涟漪。
下午,社办里的光变得金h。
以晴把画布拿去晒乾。
风一吹,角落的画纸被掀起。
奕辰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那张纸——上面是一个背影。
「这是谁?」奕辰问。
「……没谁。」以晴先是愣了一下。
「你这张笔触这麽熟练、这麽轻盈,我猜是……霖泽。」奕辰仔细的看了一下。
以晴笑笑:「瞒不过你,你眼力真好。」
「你还喜欢他?」奕辰想了一下又问。
她沉默了一下:「嗯……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只是……一想到他,我就想画。」
奕辰点头:「那就画吧。只是记得,画完以後要放下。不然你会变成自己作品里的人,永远停在那个背影前面。」
傍晚,篮球场的光线开始变橘。
子宽把球往天上一抛:「明天最後一场b赛,要不要跟她说再见?」
霖泽没回答,只静静看着球落地又弹起:「如果我说了,她不回怎麽办?」
「那至少你说了。」子宽丢给他一句:「青春嘛!不是要结果,而是要诚实。」
霖泽苦笑:「听起来像你突然变哲学家。」
「拜托,我只是怕你变成校史上最闷的浪漫故事。」子宽笑着说。
两人笑了,但笑声很轻。
像风一样,还没吹散就掉回心里。
夜里,C场空无一人。
霖泽坐在看台上,手机里是一条没发出去的讯息:【可以见个面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盯着那行字很久,终於还是按下删除。
「等毕业以後吧!」他对自己说,「到时候也许b较不痛。」
隔天早上,公告栏上贴出毕业典礼名单。
风把纸角掀起,yAn光洒在一行小字上——「夏末的分界,从转身的那一刻开始。」
「有些人说了再见,却没真的离开;有些人没说出口,却从此成为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