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沙哑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回荡，带着亘古的沧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
李道衍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後退半步，警惕地望向四周，最後目光定格在那具庞大骸骨，尤其是心脏位置那截锈蚀断剑上。是它在说话？
苏小小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一个残魂，也敢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她神识微动，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源头——正是那截断剑！一丝极其微弱，却凝练不散的残魂依附其上。
但她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疑与警惕，将一个低阶弟子遇到未知存在时的反应演得惟妙惟肖：“谁？是谁在说话？”
“吾名……‘陨’。”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傲然，“乃是这‘噬空兽’骸骨的镇压者，亦是尔等眼前这‘寂灭’剑的剑灵……当然，如今只是一缕残魂。”
噬空兽？寂灭剑？
苏小小搜寻着记忆，并无相关记载。要麽是年代过於久远，要麽是来自更高层次的世界。她更倾向於後者，因为这骸骨散发的力场本质极高，只是历经岁月磨蚀，威力万不存一。
“力量？”苏小小“迟疑”地开口，“前辈，您为何选中我们？”
“为何？”“陨”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因为太久太久没有人能走到这里了。普通的修士，连这外围的混乱力场都承受不住。而你们……一个是古怪的绝灵之T，另一个……”它的意念在苏小小身上扫过，似乎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隔膜，顿了顿，“……元胎境的小娃娃，竟也能安然无恙，也算有缘。”
它显然没看穿苏小小的真实底细，只将她当成了有点特殊的低阶修士。
“小娃娃，”“陨”的语气充满诱惑，“这噬空兽虽Si，其骸骨依旧蕴含一丝空间与吞噬的本源之力。在此地修炼，尤其是对於你这绝灵T的同伴，有莫大好处。吾可指点他如何利用此地利，避开T质缺陷，踏上真正的炼T之路！而你这nV娃，吾观你神魂似乎异於常人，亦可传你一门上古炼神术，让你在元胎境便拥有堪b魂初境的神魂！”
条件开得不错，若是真正的低阶修士，恐怕早已心动。
苏小小却在心中冷笑。指点？恐怕是想藉助李道衍的绝灵T或者她的“特殊”，来尝试解开某种封印或者汲取力量恢复自身吧？这种老套路，她见多了。
李道衍看向苏小小，眼神带着询问。他经历了之前的道纹反噬，心X沉稳了许多，并未轻易被“力量”冲昏头脑。
苏小小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对断剑方向“恭敬”地说道：“多谢前辈厚Ai。只是我等修为低微，不知需要为前辈做些什麽？”她直接把话挑明了。
“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随後叹息道：“吾镇压此獠无数岁月，神魂损耗严重，即将消散。只需……尔等日後修为有成时，帮吾寻找几样温养神魂的天材地宝即可。对那时的你们而言，轻而易举。”
说得轻描淡写，但苏小小敢打赌，它需要的东西绝对是惊世骇俗之物。
“原来如此。”苏小小露出“恍然”和“同情”的神sE，“前辈高义，晚辈敬佩。指点之恩，他日晚辈若有能力，定当报答。”她答应得很爽快，空头支票谁不会开？
“陨”似乎很满意苏小小的“上道”，语气温和了些：“很好。那麽，绝灵T的小子，走到骸骨下方，感受那混乱力场对你身T的撕扯与压迫！运转你的功法，不是去x1收，而是去对抗，去适应！将这外力，当作磨砺你意志与r0U身的磨刀石！”
李道衍看向苏小小，见她微微点头，便深x1一口气，毅然走向那庞大骸骨的正下方。
瞬间，更强的混乱力场如同无形的cHa0水般涌来，挤压、撕扯着他的身T。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但却咬紧牙关，没有後退，而是依言开始运转《万衍道经》引气篇。
这一次，功法引动的不再是温和的天地道韵，而是在这狂暴力场中被搅动、变得尖锐如刀的混乱能量！这些能量与他绝灵T的排斥力激烈冲突，带来远超之前的痛苦，却奇异地没有再引发道纹反噬，而是像铁锤般捶打着他的筋骨皮膜，乃至更深层的细胞！
“师尊……我……可以承受！”李道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愈发坚定。
苏小小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极端环境下，李道衍的r0U身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被淬链着，他与《万衍道经》的联系也在对抗中变得更加紧密。这“陨”的办法，虽然动机不纯，但确实有效。
“nV娃娃，”“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切，“现在，放开心神，接受吾之炼神术传承……”
一道隐晦的JiNg神波动，夹杂着一丝极难察觉的Y冷烙印，悄无声息地探向苏小小的识海。它想种下灵魂印记，方便日後控制或夺舍！
苏小小眸中寒光一闪。
等的就是你这手！
她没有立刻反击，而是佯装毫无防备，任由那道JiNg神波动触及自己的识海外壁。
就在“陨”以为得手，那丝Y冷烙印即将钻入的刹那——
苏小小隐藏在识海深处，那属於羽化境大圆满的恐怖神魂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微微睁开了一线眼眸。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噗！”
彷佛气泡破裂的轻响。
断剑“寂灭”上，那缕名为“陨”的残魂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极致的惨嚎，意念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不——！你……你到底是……什麽东西？！”
它的魂T在刚才那瞬间的接触中，几乎被那无边无际的恐怖魂力余波震得彻底溃散！变得b之前更加透明，彷佛风一吹就会熄灭。
苏小小缓缓睁开眼，看着那截断剑，脸上再无半分恭敬与怯懦，只剩下冰冷的玩味：
“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了吗？剑灵……或者，我该称呼你，这具‘噬空兽’骸骨……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