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玄幻小说 > 我被女魔头强制附身了 > 第1章暴雨夜的抄近路
    凌晨一点,临江大学公共教学楼三楼,西侧尽头的自习室里只剩下一盏台灯还亮着,如同黑暗海洋中的一座孤岛。

    岛屿的中心,林夜正与自己的论文进行着一场史诗级的搏斗。

    “删掉,删掉,全都删掉!”

    他的手指在Delete键上敲出了重金属摇滚的节奏,屏幕上的光标在一段描述古代“禘祭”的文字上反复横跳,仿佛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故《礼记》有云,‘禘,大祭也’,然其仪轨繁复,多有亡佚,后世注疏亦众说纷纭……”

    “说人话就是,没人Ga0得懂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夜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因为几天没洗而略显油腻的头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奇奇怪怪的古文b疯了。

    电脑屏幕的幽光,映照出他那张因长期熬夜而略显浮肿的脸,以及一对浓度堪b国宝的黑眼圈。桌面上,喝空了的咖啡杯和红牛罐子已经组建起一支小小的军队,旁边还躺着几包“红烧牛r0U面”的调料袋——面饼早已在他与论文的殊Si搏斗中,被g脆地捏碎,当成了唯一的军粮。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桌角那本厚如砖头的《中国古代祭祀文化考据》,以及给他布置这篇论文的王承德教授。

    “我就不该信王老头那句‘这个课题很有探索价值,写好了给你高分’的鬼话。”林夜第无数次在心中哀嚎,“探索价值是有了,可我的命快没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写《宋代g栏瓦肆的经济结构分析》呢。”

    他深深地x1了一口气,空气中充满了奋斗b特有的、略带酸腐的“梦想”气味。他强打JiNg神,目光重新聚焦于那篇让他痛不yu生的论文——《论上古祭祀仪式中的象征符号与现实意义》。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起初只是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但很快,雨声就变得密集起来,化作了“哗哗”的声响,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玻璃窗上,仿佛有无数怨灵在外面哭嚎,为他即将油尽灯枯的大脑奏响送葬的哀乐。

    “……古人云,祭祀乃通天彻地之举,然时运不济,天人隔绝,强行通之,必有反噬,是为禁忌……”

    当他从一本泛h的影印古籍中,艰难地辨认并敲下这段文字时,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他搓了搓胳膊,随即自嘲地笑了笑,熟练地在段落末尾补上了自己的“唯物主义铁拳”总结。

    “……当然,以上观点充满了封建迷信sE彩,本质上是古代先民因生产力低下,对未知自然现象产生的朴素敬畏与想象,不具备科学参考价值。”

    “完美。”看着这段充满批判X光辉的文字,林夜满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论文境界得到了升-华。

    终于,在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四十分的时候,他敲下了最后一个句号。Word文档右下角的字数统计,顽强地停留在了“5112”。

    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吱呀作响的椅子上,感觉身T的每一个零件都被cH0U走了力气。他以一种极具仪式感的心情,将文件命名为“王老头你看我d不最终稿.docx”,然后郑重地点击了保存和上传。

    Ga0定。解放了。

    持续了整整四十八小时的大脑风暴和咖啡因轰炸,在这一刻宣告结束。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倦意,以及……一个全新的、迫在眉睫的难题。

    他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到教学楼门口,一GU夹杂着水汽的冷风“呼”地一下灌进他的脖子,让他瞬间打了个哆嗦。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校内的主路在昏h的路灯下,像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积水几乎没过了路边的花坛。他那把花了十块钱巨款在超市买的折叠伞,在狂风中发出了“嘎吱嘎吱”的SHeNY1N,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投敌。

    他的大脑,这个刚刚还在为古代祭祀C碎了心的功臣,此刻又开始飞速运转,为他规划着求生路线。

    “方案A:趟过去,全程大约十五分钟。优点是够勇,缺点是明天大概率要在校医院度过,并且我这双刚买一周、还没来得及在心仪的学妹面前炫耀的限量版运动鞋,将彻底沦为一双拖鞋。”

    他试探X地把脚伸出去,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鞋面,他触电般地缩了回来。方案A,毙了。

    “方案B:在此地等到天亮雨停。优点是足够安全,缺点是后半夜会被蚊子抬走,并且天亮后还会被晨练的校领导发现,收获一个‘关Ai智障’的眼神和一次全院通报批评。”

    林夜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又是一个哆嗦。方案B,也毙了。

    就在他陷入绝望,开始认真思考“在自习室桌子上睡一晚的可行X”时,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方案C?”

    他想起了开学时,宿舍卧谈会上学长们吹嘘过的一条“传说中的捷径”——穿过学校后墙那片废弃了几十年的滨江工业区。据说那地方地势高,路程短,还能顺便T验一把城市探险的刺激。

    当然,伴随着这条捷径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校园怪谈。什么“半夜会传来机器轰鸣声”啦,什么“穿白裙子的学姐在烟囱上跳舞”啦……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林夜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再次占据了高地。

    此时此刻,他对温暖被窝的渴望,以及对自己那双宝贝鞋子的疼惜,已经压倒了一切。

    一分钟后,在和内心那个尖叫着“别去作Si”的小人进行了三百回合的激烈搏斗后,懒惰和侥G幸心理,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富贵险中求!”林夜拉紧了卫衣的兜帽,把脸深深地缩了进去,给自己壮了壮胆,“不就是个废弃工厂吗?冲了!”

    废弃工业区的围墙有一个巨大的破洞,边缘的铁皮都已锈蚀卷曲,仿佛一张沉默的、邀请人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嘴。

    当林夜从这个破洞钻过去时,周遭的氛围瞬间为之一变。

    高大错落的厂房和仓库,像一排排沉默的钢铁巨人,将校园里残存的灯火和喧嚣彻底隔绝在外。雨声在这里变得沉闷,不再是清脆的“哗哗”声,而是“噗噗”地打在厚重的石棉瓦和生锈的铁皮上。风在狭窄的巷道间穿行,发出“呜呜”的、类似孩童哭泣的声响。

    他的手机信号,在踏入这片区域的第三秒,就g脆利落地从四格掉到了“无服务”。

    “冷静,林夜,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他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路上,一边用刚写完论文的、逻辑严谨的大脑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风声是空气对流,怪味是化学残留,至于鬼……那更是封建思想的糟粕。牛顿的棺材板压得很好,不用怕……”

    话虽如此,他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空气中弥漫着一GU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铁锈的腥气、劣质机油的腻味、还有雨水翻开的、带着气息的泥土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他的鼻腔。那些厂房上黑洞洞的窗户,在夜sE中像一只只毫无生气的、窥探的眼睛,让他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突然,“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从旁边的草丛里炸响,一道黑影闪电般地窜了过去。

    “我靠!”林夜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泥地里。他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的魂都快飞了。

    他真的有点后悔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宁可回去让鞋子报废也要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被一抹异样的光亮x1引了。

    在工业区最深处,那座结构最复杂、也最高大的主厂房里,一扇二楼的、布满蛛网的窗户,正透出一种诡异的、非电灯的、明暗不定的幽光。

    那光芒带着一丝不祥的血红sE,在黑暗中稳定而有节奏地“搏动”着,像一颗巨大的心脏。

    林夜的脚步,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他那该Si的、刚刚还在研究古代祭祀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压倒了恐惧。

    “就一眼,”他对心里那个已经吓得快要昏过去的小人郑重承诺道,“我就看一眼,绝对不多看。万一是哪个不法分子在里面Ga0什么破坏活动,我身为优秀市民,必须得掌握第一手证据,对吧?”

    他为自己接下来的作Si行为,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充满正义感的理由。

    然后,他压低身子,放轻了脚步,像一只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捕鼠夹的耗子,向着那座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厂房,悄悄地m0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