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山峦，灵息如细丝流转，染得雾气也泛着淡淡青sE。
涯汐踏在Sh润的石阶上，脚步极轻。
他背着灵剑，指尖时不时拂过山壁的灵纹，感受脉息的波动。这是掌门吩咐的巡灵任务，确保护山阵在魔气渐乱的时候仍稳固。
身後传来碎月懒散的声音：「涯汐，你再m0那石壁，灵纹就该被你磨亮了。」
涯汐回头看他一眼。碎月笑着，肩头披着半松不紧的外袍，嘴角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巡灵要细。」涯汐淡声道，「不像你，只会看风景。」
「我是在感受气流。」碎月抬手指向半空，灵气随着他指尖流转出一个小涡。
「这风气往北走，不对吧？往北是封灵脉，理该静。」
涯汐沉默片刻，低声：「......确实有异动。」
碎月放下手，轻轻吹了口气，「最近整座山都怪。前几日我夜里听到灵泉下有声音在叹气，以为自己睡迷糊了。」
涯汐皱眉：「山中多灵，别乱言。」
「行行行。」碎月笑着挥手，「不过要是晨烟来巡山，你是不是就不会这麽冷了？」
涯汐脚步微顿。
碎月见他不回话，忍不住笑出声：「我猜中了？」
「她与我无关。」涯汐继续往前走，语气平淡，但手指却微微收紧。
「无关？」碎月挑眉，追上他，「你看起来也是很在意她的。」
「或许吧。」
碎月想再笑，却在涯汐的眼神里看出一瞬不易察觉的波动。
那种波动，不是抗拒，而是防卫。
他忽然收了话，改变语气道：「吾衍上仙那边，听说封印也动了。你觉得......会不会和晨烟有关？」
涯汐抬眼看向远方的山巅。薄雾缭绕，灵光透着暖意。
「若真有关，上仙会亲自去查。」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况且她不会逃。」
这句话里的坚定让碎月愣了愣。
山风带起碎叶，两人一前一後地走在细长的灵道上。半空有仙鹤掠过，羽光化成散碎灵息。
「涯汐。」碎月忽然笑着开口，「你知道我羡慕你哪里吗？」
「不想知道。」
「你能把感情收得那麽紧。我学不来。」碎月说着，眼里却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温柔，「晨烟对你笑的时候，你应该也看见了吧？那一瞬间的光，可不b这山上的日sE弱。」
涯汐沉默，没有反驳。
他确实记得那光。
那是晨烟在修练时，忍着灵气反噬仍勉强对他笑的模样。那笑意短暂得像一缕晨雾，但足以渗进他的心里。
而他一直告诉自己，那不该被记住。
两人行至山腰时，风忽然静止了。
灵鸟的鸣声停歇，树叶也不再摇动。空气变得异常浓稠，仿佛整座山都屏住了呼x1。
碎月抬头：「这是......？」
涯汐立刻cH0U剑，灵息聚於掌心。可他刚一调气，就觉得气脉有微微的逆流感。
雾，从脚边生出。
那雾与往日的灵雾不同，白中泛红，像是血丝渗入云层；气味微甜，却带着说不出的Y冷。
「快退。」涯汐低声道。
碎月正要应声，忽听远处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
「哥......」
那声音稚nEnG，带着颤抖与哭腔。
涯汐猛地一怔，那是他早已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声音。
「阿洛？」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碎月惊讶地看他：「谁？」
涯汐的瞳孔缩紧，想开口却觉得喉咙被雾气勒住。
他脚下的石阶忽然软化，像是陷入水面，整个人一瞬间被雾吞没。
「涯汐！」碎月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缕光。
下一刻，他也听到一个声音，极近、极柔，从雾里轻唤他的名字——
「碎月。」
是晨烟的声音。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追着那声音走进雾中。
山道上，只剩静止的风，与未散的灵光。
灵雾翻涌，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北侧山脉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