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其他小说 > 月下人心 重制版 > 第一章月下人心第一篇小魔头
    大元至元二十四年公元1287年。

    大都皇g0ng的早晨,远不如往日宁静。天刚蒙蒙亮,g0ng内的琉璃瓦上还凝着一层薄霜,却已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从长廊尽头传来,那是伺候忽必烈多年的王公公,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他身着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步伐匆匆,身后跟着一队身披铠甲的侍卫。

    「皇上来了,怎麽不开门接驾?」王公公站在一扇雕花紫檀门前,眉头紧锁,对着门口的两名侍卫喝道。

    「开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门外之人正是当今大元皇帝忽必烈。他身着hsE龙袍,头戴金冠,虽年近古稀,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步伐稳健,却透露出年迈的痕迹,手臂上那隐约的月亮印记,在朝yAn下若隐若现。

    「是!」侍卫慌忙应声,推开g0ng门。门一开,一GU冷风扑面而来,伴随着屋内的景象让人瞠目结舌。

    只见刘公公,平日里JiNg明能g的内廷总管,此刻满脸被墨汁涂得像个猪头,鼻子上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活脱脱像个滑稽的戏子。他倚靠着一根红漆梁柱,头歪在一边,鼾声阵阵,竟在值夜时睡得昏天黑地。

    王公公脸sE铁青,怒喝道:「这是怎麽回事?!快!用水泼醒他!」

    一名侍卫端来一盆冷水,毫不客气地泼在刘公公脸上。「哗啦!」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脸淌下,刘公公猛地一激灵,跳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抹了把脸,墨汁混着水花四溅,狼狈不堪。

    「发生什麽事?」他迷迷糊糊地喊道,抬眼一看,忽必烈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他魂飞魄散,连忙跪下磕头:「皇上!奴才该Si!奴才该Si!」

    忽必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如雷:「人呢?」

    刘公公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皇上……奴才该Si!被、被她跑了……」

    「大胆狗奴才!」王公公气得胡子直抖,指着刘公公骂道,「叫你看管公主,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忽必烈脸sE愈发Y沉,语气不带感情,袖袍一挥:「拖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刘公公吓得魂不附T,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砰砰作响。

    「是!」王公公转身就要吩咐侍卫,忽必烈却抬手止住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罢了。去把这丫头给我找回来!三天两头往外跑,万一被坏人抓走怎麽办?」

    「是!」王公公躬身领命,转身带着侍卫匆匆离去。

    此时的大都城外,街市热闹非凡,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与车马喧嚣交织成一片。

    两名少年模样的人混在人群中,步伐轻快。其中一人身形娇小,头戴青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灵动。她正是忽必烈最宠Ai也最头疼的小nV儿——孛儿只斤·木萨仁,生母为汉人nV子,X子既有蒙古人的豪迈,又带着江南nV子的机敏。

    跟在她身旁的小丫头小欢一脸忧心,压低声音道:「公主,咱们出来这麽久,是不是该回去了?万一被发现怎麽办?」

    木萨仁一甩袖子,学着市井少年的模样,嘿嘿一笑:「小欢,别叫我公主!咱们现在是男扮nV装,叫我……赵公子!」

    小欢无奈地叹了口气:「是,赵公子,咱们该回去了吧?」

    「不!」木萨仁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本公子还没玩够!咦,你看那边人好多,咱们去瞧瞧!」

    小欢垂头丧气,只得跟了上去,嘴里小声嘀咕:「这下可好,又要惹麻烦了……」

    人群中央,一名说书人正站在木台上,摇着摺扇,声音抑扬顿挫:「刚刚故事就讲到这,接下来,咱家给各位说个皇g0ng里的天大秘密!」

    木萨仁兴致B0B0,矮小的身躯灵活地挤进人群:「什麽秘密?」

    小欢在後面喊道:「让一让!」

    说书人故作紧张,左右张望,彷佛在确认是否有军官巡视:「这秘密可是要杀头的!」

    木萨仁瞪大眼睛,兴奋道:「快说嘛!这里又没军官!」

    说书人上下打量她,见这「少年」衣着虽简单却气度不凡,笑着说:「好!不过,想听的,先给盘缠,一人一两银子!没钱的,抱歉,麻烦回避!」

    人群中顿时炸开锅,有人嚷道:「太贵了吧!听个秘密要一两?」

    说书人抚着胡子,慢悠悠道:「要是能得到g0ng中秘密,到时……想要什麽有什麽,一两白银,简直太便宜了!」

    木萨仁被好奇心驱使,毫不犹豫道:「便宜!我给!」

    小欢无奈,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嘀咕道:「公主……不,赵公子,你这是又要惹事了……」

    说书人望着其他人:「你们呢?」

    人群中有的摇头离去,有的勉强掏钱。说书人见状,嘿嘿一笑:「好,给钱的都跟我来,咱们换个地方说!」

    他带着付钱的十几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四周无人,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木萨仁迫不及待:「这边没人了,快说吧!」

    其他观众也催促:「对啊,快说!」

    「别急!」说书人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据说,成吉思汗能轻而易举纵横天下,是因为他身边有一颗神秘的石头!」

    木萨仁一愣,喃喃道:「什麽石头?」心里却想:奇怪,父皇怎麽从没提过?

    围观群众也好奇:「什麽石头?」

    说书人故作神秘:「据说这颗石头,平常时平平无奇,跟路边石头没什麽两样;但每逢月圆之夜,月光照耀下,它会泛出白光,晶莹剔透,还会浮现红sE的月亮印记,非常……非常……」

    大夥盯着着说书人:「快说啊!怎样?」

    「漂亮!」说书人一拍手,满脸得意。

    人群顿时泄气,有人嘀咕:「唉,我还以为多特别呢!」

    说书人不以为意,继续道:「你们不觉得神奇吗?」

    木萨仁却兴奋起来:「很神奇!这石头难道还有什麽功用?」

    说书人眼睛一亮,指着她道:「这位小哥问得好,重点来了!」

    众人顿时屏息凝神,目光全集中在说书人身上。

    他压低声音,彷佛怕隔墙有耳:「据说当年铁木真成吉思汗无意间得此石後,短短数年便统领各部族,纵横天下,如鱼得水!」

    有观众质疑:「会不会只是巧合?」

    木萨仁却兴致B0B0:「接着说!」

    说书人笑得狡黠:「我就知道你们会这麽说!但这颗石头後来落到谁手,你们知道吗?」

    「谁?」众人异口同声。

    木萨仁催促:「快说嘛!」

    说书人一字一顿:「当今圣上!」

    木萨仁心头一震,脱口而出:「我父汗?」

    旁边的观众一愣:「小兄弟,你说什麽?」

    木萨仁连忙摆手,掩饰道:「没啦!我是说,这跟石头有什麽关联?」

    说书人眯眼看她,继续道:「这颗石头,可别小瞧它,它可是神石!除了长生不老,什麽愿望都能实现!只要在月圆之日,让它饮你的七滴血,它必定完成你的心愿!」

    人群惊呼:「这麽厉害?」

    说书人点头:「但相对的,会减你的寿数,身T某处还会留下红sE月亮形状的胎记。」

    有人嘀咕:「值得!」

    木萨仁却低声自语:「怪不得父皇手上有红sE月亮印记……」

    说书人耳尖,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但这神石现藏於皇g0ng深处,禁卫军严守,戒备森严,无人能靠近!」

    有观众哈哈大笑:「那是当然!要是好拿到,人人不都能当皇帝了?」

    其他人跟着哄笑:「天下不就一堆皇帝,岂不是要大乱?」

    唯有木萨仁双眼放光,喃喃道:「这麽神奇啊!」

    小欢拉了拉她的袖子:「公子,听完了,咱们走吧!」

    木萨仁却不依:「等等,这石头叫什麽?总该有个名字吧!」

    说书人笑着举起手,b了个「一」的姿势。

    大夥不满:「还要给钱啊?」

    木萨仁却毫不犹豫:「小欢,快给他!」

    小欢叹气,又掏出一两银子。人群中两三个汉子开始打量木萨仁,其中一人心想:这小家伙,人小鬼大,盘缠还挺多嘛……

    木萨仁催促:「快说吧!」

    说书人见其他人没掏钱,压低声音道:「小哥,附耳过来!」

    木萨仁凑近,说书人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头一惊:这公子身上怎麽这麽香?

    「快说啊!」木萨仁不耐烦。

    说书人低声道:「它叫……月下人心。」

    说书人站直身子,拍拍手:「故事今天就说到这,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众人纷纷散去,木萨仁却追上前:「喂,你怎麽知道这些事的?」

    小欢拉住她:「公子,咱们也该回去了!」

    木萨仁不甘心:「等等,我还没问清楚!」

    说书人抚着大胡子,拎起木牌,慢悠悠往巷外走去:「天机不可泄漏也。」

    木萨仁不Si心,喊道:「喂,别走嘛!你刚刚已经泄漏这麽多了,不差这个!你要银两,我给你!」

    说书人头也不回,笑着说:「小姑娘,缘分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木萨仁一愣:「你……怎麽知道我是nV……」

    说书人转过身,意味深长道:「你知我知就好。」

    木萨仁追问:「好吧,那你明天还来吗?再跟我说说这石头的事!」

    「那是自然,」说书人身影渐行渐远,声音飘来,「不过,也得看缘分!」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林荫小道中。

    小欢松了口气:「公主,这下你满意了吧?」

    木萨仁点点头:「走吧!」

    正当两人转身要离开时,巷口突然闪出三个蒙面汉子,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人狞笑道:「嘿,这位年轻小哥,要去哪啊?」

    木萨仁皱眉:「你们想g嘛?」

    小欢连忙挡在她身前:「公子,你先走!」

    为首的汉子冷笑:「想g嘛?嘿嘿,把你们的钱财留下,咱几个爷帮你们保管保管!」

    木萨仁双手叉腰,毫不示弱:「放肆!光天化日下抢劫,目无王法!」

    「抢劫?」为首汉子哈哈大笑,「别说得那麽难听!我看你们俩人小鬼大,身上带那麽多银两,咱们不放心,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木萨仁冷哼:「如果我不给呢?」

    「不给?」为首汉子Y笑,「嘿嘿,兄弟们,给他们瞧瞧家伙!」

    身後两人cH0U出匕首,寒光闪闪。木萨仁和小欢缓缓後退,背靠着巷边的树丛。

    「快交出来吧!」为首汉子步步b近,「免得吃皮r0U之苦!」

    木萨仁摆出架势,毫不畏惧:「自己不会过来拿?」

    小欢急道:「公子,我来!」

    「想找Si?上!」为首汉子一声令下,两个手下挥舞匕首扑来。

    木萨仁和小欢虽学过些蒙古摔跤术,但对方三人身形魁梧,又手持利器,两人很快节节败退。就在她们被b到树丛边时,背後突然传来一声低喝:「你俩闪开!」

    「咻咻!」两颗石子从树丛中飞出,JiNg准击中两个持刀汉子的手腕。匕首当啷落地,两人疼得抱手哀嚎。

    为首汉子怒喝:「谁?」

    树丛中传来沉稳的声音:「欺负两个弱nV子,算什麽好汉?」

    「弱nV子?」为首汉子冷笑,「别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咻咻!」又是几颗石子飞出,迅雷不及掩耳,击中为首汉子的肩膀和膝盖。他疼得哇哇大叫,连连後退。

    「还看什麽?上啊!」他对两个手下吼道。

    两人试图捡起匕首,却又被石子击中,跪地哀嚎:「邪门……太邪了!」

    「快走!」为首汉子捂着肩膀,见无法靠近树丛,带着两个手下狼狈逃窜。

    木萨仁叉腰,壮着胆子喊:「哼,还敢前进,讨打!」

    她转向树丛,抱拳道:「敢问这位大侠是何许人也?好让小nV子以礼相报!小欢,快!」

    小欢连忙掏出几两银子,准备奉上。

    树丛中传来声音:「罢了!你们快回去吧!万一他们回头再抢,我可没法子了。」

    木萨仁不Si心:「莫非是刚刚那位说书人?」

    树丛却已悄无声息。

    小欢拉着她:「小姐,他应该走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木萨仁叹了口气:「好吧,走!」

    两人转身离去,巷子重归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大都皇g0ng内,金碧辉煌的殿宇在夕yAn余晖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琉璃瓦片折S出五彩斑斓的光晕,宛如天皇的冠冕。然而,g0ng墙内的花园却笼罩在一丝紧张的气氛中。秋菊盛开,h灿灿的花瓣随风摇曳,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g0ng人们步履匆匆,低声交谈,彷佛生怕惊扰了什麽。

    按大元《至元新格》,皇子成年後便前往各自的藩镇属地,开疆拓土,镇守一方。自从皇太子真金於至元二十三年1286年病逝,忽必烈的心绪便如湖面碎冰,难以平复。他将大部分心思倾注在真金的子嗣上,希冀他们能延续大元的荣光。然而,对他最小的nV儿——孛儿只斤·木萨仁,他却投注了更多的宠Ai与头疼。

    木萨仁的生母,一位温婉的江南nV子,名唤林如玥,生得如水墨画般清丽。她T弱多病,生下木萨仁後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忽必烈无尽的惆怅。每每看着这个nV儿,忽必烈总能从她灵动的眉眼中瞥见Ai妃的影子——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睛,带着江南的温柔与蒙古的倔强。这份思念让他对木萨仁的顽皮行径多了几分纵容,却也让他为她的安全忧心忡忡。木萨仁三天两头溜出g0ng外的举动,早已成为大都g0ng中的传奇,也让这位大元皇帝又气又忧。

    夕yAn西沉,皇g0ng的长廊内,灯笼已点亮,昏h的光芒映在雕花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木萨仁和小欢一前一後,低着头走进g0ng门,身上仍穿着那身男装,青布帽压得低低的,试图掩盖她们的狼狈,帽檐下的脸颊被风吹得微红,却掩不住木萨仁眼中的兴奋。

    「公主!您可回来了!」王公公的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夹杂着几分责怪。他快步迎上,锦袍在灯光下闪着微光,脸上却写满焦急。

    木萨仁一见他,顿时撇嘴,没好气道:「看到你就来气!」

    王公公苦笑,语气恭敬却带着催促,躬身道:「公主,皇上正在御书房等您,请移驾过去,皇上想见您。」

    「不去!」木萨仁双手叉腰,帽檐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倔强。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长廊深处传来:「是谁胆子这麽大,敢说不去?」

    木萨仁心头一震,猛地转身,只见忽必烈从御书房方向走来。龙袍在灯光下泛着金光,他脸sEY沉,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温情。身旁几名侍卫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出。他的目光落在木萨仁身上,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染上一层怒意。

    「父汗……」木萨仁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气势弱了三分,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却也掩不住心虚。

    忽必烈走近,上下打量她一身不l不类的男装,眉头紧锁道:「你看看你这身打扮,成何T统!一个nV孩子家,穿得跟市井小子似的,还三天两头往外跑!日後你还要与诸汗国和亲,这样下去,哪家汗王敢要你?」

    木萨仁嘟起嘴,往前一步,扯住忽必烈的袖子,软声道:「父皇,nV儿不想嫁!nV儿要一辈子陪在父汗身边!」

    「放肆!」忽必烈一甩袖子,语气加重,却带着几分无奈,「哪有nV孩子家不嫁人的?整天到处惹麻烦,朕的头都让你闹大了!」

    「父汗……」木萨仁眼珠一转,换了个话题,「父汗,刘公公呢?」

    忽必烈冷哼一声:「斩了。」

    「什麽?!」木萨仁瞪大眼睛,惊呼道,「父汗,你……他又没犯什麽大错!」

    「看不住你,就是天大的错!」忽必烈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沉重,「最近外面动荡不安,反元势力横行,若你被抓住,要胁父汗怎麽办?你额吉自幼T弱,生你後早早病逝,朕若不保护好你,怎麽对得起她?」

    木萨仁心头一暖,却仍不服输,挺直身子道:「父汗,你看,nV儿不就没事回来了吗?」

    忽必烈无奈地摇头,叹道:「都怪朕,把你宠上天了!这几天,朕给你找个汗王,赶紧嫁了,好让你收敛收敛!」

    「nV儿不要!」木萨仁急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跺脚道。

    「不要也得要!」忽必烈一挥袖袍,转向王公公,沉声道,「王公公,再派个内侍给朕看好她!别让她再出去鬼混了!」

    「是!」王公公连忙应道,转身退下。

    「父汗!」木萨仁还想争辩,却被忽必烈一个眼神瞪回去,只能悻悻闭嘴。

    夜幕降临,木萨仁被带回自己的寝g0ng——一间JiNg致的g0ng室,内饰以汉式屏风与蒙古毡毯相融,窗外月光洒入,映得屋内一片清辉。她换下男装,穿上湖蓝sE罗裙,却仍是一脸不甘。

    新来的太监张福站在门口,低眉顺眼,却时不时偷瞄屋内。

    木萨仁盘腿坐在榻上,托着腮,眉头紧锁。小欢站在一旁,正帮她拆下头上的男装发饰,低声劝道:「公主,您今晚可别再闹了,皇上这回是真生气了。」

    木萨仁却没理她,忽地凑近小欢,压低声音道:「小欢,你说,那说书人讲的月下人心,可信度有几分?」

    小欢一愣,手里的发簪险些掉落:「那不过是说书人的故事罢了,哪能全信?」

    木萨仁托着下巴,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可是……你看,父汗给我取名萨仁,蒙语里就是月亮的意思。而他手臂上那个红sE月亮印记,你不觉得太巧了?」

    小欢一愣,迟疑道:「公主,你的意思是……」

    木萨仁凑近她,压低声音,兴奋道:「这摆明不是巧合!我们得再去找那说书人,问个清楚!」

    「小姐!」小欢着急说道,「你还要出去?皇上这回可是真生气了!」

    木萨仁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顽皮:「我不但要出去,还要偷那月下人心出来玩玩!」

    小欢吓得瞪大眼睛:「公主!这可使不得!况且咱们也不知道皇上把那石头藏在哪!」

    木萨仁挑眉,信心满满:「哪戒备森严,石头就藏在哪!我想许个愿——永不嫁人!」

    「公主,别闹了!」小欢急得直摇头。

    木萨仁斜眼一瞥,坏笑道:「不然,你替我出嫁?」

    「这……」小欢脸一红,支支吾吾,「这不太好吧!」

    就在这时,门口的张福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偷听。木萨仁眼尖,立马瞪过去,指着他道:「喂,过来!」

    张福一惊,连忙低头走进,恭敬道:「公主,找奴才有何事?」

    木萨仁双手叉腰,审视着他:「刚刚是不是偷听到什麽了?」

    张福慌忙摇头:「没、没有!奴才什麽也没听到!」

    「既然没听到,」木萨仁挥挥手,语气不耐,「去外面候着吧!本公主要睡了,有事会叫你。」

    张福犹豫道:「这……」

    木萨仁瞪他,语气不善:「怎麽?难道你要留在这,看本公主睡觉?」

    「不是!」张福连忙摆手,吓得退後一步,「奴才只是怕……怕……」

    「怕我逃跑?」木萨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眯眯道,「好吧,这样,你去拿条绳子来,一头绑着我的手,一头绑着你的手。只要绳子一动,你就进来,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张福一愣:「这……这样好吗?」

    「有什麽不好?」木萨仁故作大方,「只求让你安心呗!」

    「好、好!」张福连连点头,转身去拿绳子,「奴才这就去!」

    不多时,张福拿来一条细麻绳,依木萨仁的吩咐,将一头绑在她的手腕上,另一头绑在自己手上。他坐在门外,心想这下总算万无一失,安心地打起盹来。

    翌日清晨,g0ng内一声惊呼响起,惊醒了沉睡的鸟雀。

    「不好了!公主跑了!」张福猛地惊醒,低头一看,手上的绳子赫然绑在一只木凳上,而他的脸上,不知何时被画了个大大的乌gUi,墨迹未乾,滑稽至极。

    他慌忙冲进屋内,只见屋内空空如也,木萨仁和小欢早已不见踪影。张福脸sE煞白,跌坐在地,喃喃道:「这下……奴才可真要掉脑袋了……」

    晨雾尚未散去,大都城外的巷弄间,微凉的秋风卷起几片落叶。木萨仁和小欢从一处隐秘的洞x中钻出,身上仍穿着昨日的男装,青布帽压得低低的,遮住她们的脸庞。洞口隐於一丛野草之後,旁边是一条狭窄的溪流,潺潺水声掩盖了她们的动静。

    木萨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舒一口气:「哈!还是外面的世界好!要不是父汗派那麽多人看守,咱们也不用从这地方爬出来。」她转头看向小欢,笑得没心没肺,「这下可清静多了!」

    小欢一脸忧心,扯了扯木萨仁的袖子,低声道:「小姐,这样下去会不会又害那个张公公被砍头啊?」

    木萨仁撇嘴,满不在乎地挥手:「哼!王公公那老东西,不是什麽好货,他派来的人更不是东西!再说了,是他自己睡得跟Si猪似的,怪得了谁?」她眼珠一转,兴奋地拍手,「欸!你说,今天那说书人会不会还去摆摊?」

    小欢无奈地摇头:「嗯……不知道。」

    此时,城南的市集已热闹起来。摊贩的吆喝声、马车的辚辚声交织成一片,空气中飘着烤饼和糖葫芦的香气。说书人一如往常,站在街角的木台旁,铺开一块旧布,上面摆着几本破旧的书卷和一块木牌,上书「说古论今」。他一身灰袍,头上白发苍苍,长须飘然,乍看之下像是个七旬老翁,却透着一GU说不出的JiNg气神。

    木萨仁远远瞧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拉着小欢悄悄靠近,压低声音道:「在那!咱们走,吓他一跳!」

    她蹑手蹑脚,绕到说书人身後,正要拍他肩膀,却听说书人头也不回,慢悠悠道:「小姑娘,今天怎麽来得这麽早?」

    木萨仁一愣,手僵在半空,气鼓鼓道:「哎呀!一点都不好玩,被你发现了!」

    说书人转过身,抚着白须,笑得从容:「还在nV扮男装啊,胆子不小。」

    木萨仁一甩袖子,学着市井少年的模样,嘿嘿一笑:「出来混,习惯了!」

    说书人摇摇头,开始整理摊上的书卷,嘀咕道:「您这位贵人来得早,老夫这摊子还没准备好呢。」

    木萨仁凑上前,双手撑在摊子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你看!你不早点来也不行,我这不就给你送银两来了?对了,能不能教教我,你昨天那丢石子的功夫,好厉害喔!」

    说书人一愣,装傻道:「什麽石子?老夫不懂你在说什麽。」

    木萨仁不依,模仿着昨天的场景,手在空中b划了两下:「就是那个……咻!咻!打得那三个坏蛋满地找牙!」

    说书人乾咳两声,继续整理书卷,头也不抬:「老夫只会说书,哪懂什麽丢石子。」

    木萨仁眯起眼睛,注意到说书人整理书卷时露出的手。那双手虽握着笔,却光滑白皙,毫无老人斑,掌心还有厚厚的茧,分明是练武之人的手。她心里一动,更加确定昨日的「飞石大侠」就是他,笑嘻嘻道:「哎呦,别装了!快教教我吧,以後遇到坏人,我也好防身!」

    说书人依旧推脱,摇头道:「这位姑娘,鄙人不才,只会说书,哪懂什麽飞石技巧?」

    木萨仁叉腰,佯装生气:「哼!你不教我,我就把你昨天说的月下人心的事报官处理!」

    说书人闻言,脸sE微变,却仍笑着说:「姑娘,您就别为难老夫了。」

    木萨仁挑眉,坏笑道:「那就看你怎麽让本姑娘开心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魁梧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正是昨日试图抢劫木萨仁的那三人。他们满脸怒气,领头的汉子手臂上还缠着布条,隐约可见昨日被石子击中的瘀痕。

    说书人瞥了他们一眼,低声对木萨仁道:「欸欸,昨天打劫你的那三位又来了,今天你可得当心了。」

    木萨仁一愣,转头看去,疑惑道:「是他们?昨天不是跟我们一起听你说书?你怎麽那麽肯定?」

    说书人指了指那三人的手,低声道:「你瞧,他们手上都有被石子伤的痕迹。」

    木萨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那三人手腕上青紫一片,登时拍手笑道:「哈哈!那昨天丢飞石的就是你罗!」

    说书人一僵,乾笑两声:「我……」

    不等他辩解,木萨仁指着他大喊:「收我为徒!」

    「不行!」说书人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木萨仁不依,指着他对那三个壮汉大叫:「三位大哥!就是他昨天用飞石砸你们的!」

    小欢吓得拉住她,低声道:「小姐!等等,咱们打不过他们怎麽办?」

    木萨仁拍拍她的手,信心满满:「放心,有我师父在!」

    说书人脸sE一黑,骂道:「你这丫头!」他手脚麻利地卷起地上的布摊,转身就跑。

    木萨仁见状,大喊:「别跑啊!」拉着小欢就追了上去。

    那三个壮汉见状,也立刻跟上,怒吼道:「站住!」

    说书人跑在最前,边跑边喊:「姑娘!老夫先走了,後会无期!」

    「等我们啊!」木萨仁拉着小欢,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灵巧地穿梭。她一边跑,一边随手抓起路边摊贩的苹果、竹篮,朝身後的三人扔去,哈哈大笑:「好玩!刺激!」

    她又抓起一个陶罐,朝说书人扔去,喊道:「接招!」

    说书人一个闪身躲过,气得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

    木萨仁边跑边笑,忽地一愣,指着他大叫:「你的声音……哈哈!你的胡子掉了!」

    说书人一惊,低头一看,果然假胡子被风吹得松脱,半边耷拉在脸上。他连忙一把扯下,塞进怀里,脚下却不停,继续狂奔。

    木萨仁这才看清,说书人虽背着沉重的书摊,却步伐稳健,丝毫不像七旬老者。她兴奋地对小欢道:「你看!他一点也不老,肯定是个高手!」

    三人追逐间,说书人跑进一条Si胡同,高墙耸立,无路可走。他却毫不慌乱,轻轻一蹬墙面,身形如燕,翻过围墙,消失无踪。

    三名壮汉追到墙边,气喘吁吁,哈哈大笑:「你们再跑啊!」

    小欢急忙挡在木萨仁身前,颤声道:「小姐,你先翻墙走,我来殿後!」

    木萨仁拉住她,坚定道:「小欢,我绝不会丢下你!要走一起走!」

    她摆出蒙古摔跤的架势,瞪着对方。领头的壮汉冷笑:「小姐?」

    身後两个小弟嘿嘿笑道:「老大,原来是个nV的!把她们抓起来,卖到青楼换酒钱!」

    领头汉子狞笑:「正有此意!大伙儿上!」

    五人顿时扭打成一团。木萨仁和小欢虽学过些摔跤术,却哪是三名魁梧大汉的对手?不过几招,两人便节节败退。领头汉子一拳击中木萨仁的肩膀,又一脚踢在她腰间,将她踹翻在地,撞在墙角。她的发髻散开,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

    小弟见状,惊呼:「老大,是个美人胚子!」

    领头汉子T1aN了T1aN嘴唇,y笑道:「正好,供咱们三兄弟爽一番!」

    小欢见状,救主心切,扑上前护住木萨仁,却被领头汉子一脚踢倒,摔在她身旁。

    三名壮汉磨拳擦掌,b近道:「嘿嘿,这两个可是极品!」

    木萨仁咬牙,虚张声势地大喊:「师父!我知道你在墙对面还没走!快来救我们!」

    三名壮汉一惊,左右张望,脚步顿时慢了下来。领头汉子冷笑:「哼!虚张声势!兄弟们,上!」

    木萨仁不甘示弱,又喊:「师父!你真没良心,丢下我们就跑了!」

    她和小欢挣扎着站起,准备殊Si一搏。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咻咻」两声,两颗石子破空而来,JiNg准击中两个小弟的手腕。两人疼得哀嚎一声,捂着手退後。

    木萨仁大喜,拍手道:「我就知道你会出手!」

    领头汉子退後一步,怒吼:「出来!不然把这两个小妮子撕碎!」

    墙头上忽地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敢。」

    一个身影轻飘飘跃下,落在巷中。正是那说书人!他一甩灰袍,扬起一片尘土,双手负後,目光如刀。木萨仁拍手叫好:「果然是你,师父!」

    小欢急道:「小姐,咱们趁现在快跑!」

    木萨仁却兴奋地摇头:「跑什麽?好戏才刚上场!」

    领头汉子怒喝:「呦!果然是你这说书人Ga0鬼!兄弟们,一起上!」

    说书人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灰袍挥舞,扬起尘土迷惑对方视线。他步伐灵巧,左闪右躲,将三人玩弄於GU掌之间,宛如猛虎下山。

    木萨仁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拍手叫好:「好!师父加油!」

    说书人转头瞪她:「别乱叫!」

    他一分心,领头汉子瞅准机会,猛地从背後一拳砸向他後脑。说书人头上一顶白发假发应声脱落,露出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随风飘扬。

    木萨仁拍着小欢,惊喜道:「看!是个年轻的小哥哥!」

    说书人一扯脸上的白须白眉,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约莫二十出头,眉宇间带着一GU冷峻。他转身一脚,狠狠踢在领头汉子PGU上,喝道:「饿虎y扑食!」

    领头汉子惨叫一声,整个人飞出数丈,摔在地上。

    木萨仁在一旁依样画葫芦,b划着拳脚,兴奋道:「师父,好厉害!」

    说书人又是一脚,侧踢另一名小弟,喝道:「履虎尾!」那人应声倒地。

    他身形一转,腾空而起,双脚连环踢向最後一名小弟:「猛虎y上岗!」小弟被踢飞,撞在墙上,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领头汉子挣扎着爬起,惊恐道:「这不是五湖门岳门主的虎啸皇拳?你到底是什麽人?」

    说书人冷冷一笑,目光如刀:「无需多问,还继续吗?」

    领头汉子咬牙,恨恨道:「你给我等着瞧!咱们走!」他拖着两个小弟,狼狈逃窜。

    木萨仁拍手叫好,跑上前:「师父!你这猛虎y上岗太厉害了!我也想学!」

    小欢拉住她:「小姐,咱们走吧!」

    木萨仁却不依,缠着说书人:「不!我非跟他学武功不可!」

    说书人冷冷道:「我不会教你,快走吧!这地方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木萨仁疑惑:「为什麽?」

    说书人一言不发,伸手撕下脸上的假脸皮,扔在一旁。露出来的是一张俊俏却冷峻的脸,眼神深邃,毫无笑意。他淡淡道:「这你不需要知道。」

    木萨仁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你跟我们年纪差不多!」

    说书人转身要走,木萨仁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不许走!」

    「放手!」说书人语气一沉,试图甩开。

    木萨仁SiSi抓住,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中如月光般皎洁:「我偏不!除非你答应教我!」

    小欢急道:「小姐,你别这样!」

    木萨仁倔强道:「我这辈子可没求过人,就这一次!」

    说书人眉头紧锁,盯着她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木萨仁摇头,笑得天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书人冷笑:「我可是大元朝的通缉要犯,大恶人!」

    木萨仁没听清,眨眨眼:「管你要饭也好,大饿人也好,总之我有钱!只要你肯教我武功,供你吃穿,你不用愁!」

    说书人气结:「你……」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喂!这是怎麽回事?你打听到那石头的下落了吗?」

    木萨仁转头一看,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拄着拐杖走来,灰袍破旧,却眼神锐利。他瞥了木萨仁一眼,皱眉道。

    说书人无奈道:「被这两个nV娃缠住了。」

    老头目光一寒,沉声道:「她们见了你的真面目?把她们杀了吧!」

    小欢闻言,吓得抱住木萨仁的手,颤声道:「小姐……」

    木萨仁却毫不畏惧,瞪着老头:「你们想g嘛?」

    说书人却抬手止住老头,皱眉道:「别乱杀无辜,把她们带回去。」

    老头犹豫片刻,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木萨仁还想开口,却忽觉眼前一黑,一GU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和小欢身子一软,齐齐晕倒在地。

    说书人低头看着昏迷的两人,叹了口气,对老头道:「这下麻烦大了。」

    老头冷笑:「是你自己心软,惹来的祸!」

    巷弄重归寂静,只有秋风卷起落叶,彷佛什麽都未曾发生。

    昏暗的洞x中,空气cHa0Sh而Y冷,石壁上凝结着水珠,滴答声在寂静中回荡。洞内只有一盏昏h的油灯,摇曳的火光映在粗糙的石壁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木萨仁缓缓睁开眼睛,头脑仍有些昏沉,鼻间殒留着一丝奇异的药香。她眨了眨眼,试图看清周围,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石室,四周堆满了杂乱的木箱和布包,角落里还有几把生锈的刀剑,彷佛这地方既是藏身之所,又是某种秘密据点。

    「小姐,你醒了啊!」小欢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一丝惊喜。她正蹲在木萨仁身旁,脸上满是忧sE,双手紧紧握着一块破布,像是刚刚擦过汗。

    木萨仁r0u了r0u太yAnx,坐起身,环顾四周,皱眉道:「这是哪里?」

    小欢摇摇头,低声道:「我也不清楚……一醒来就被囚禁在这洞x里了。好像是那个说书人和老头把咱们带来的。」

    木萨仁撇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四处张望:「这是什麽鬼地方?Y森森的,跟皇g0ng的柴房似的,还没那麽大!」

    话音未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洞x深处传来,伴随着柺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进火光范围,正是先前在巷子里出现的那名老头。他灰袍破旧,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彷佛能看穿人心。他拄着柺杖,一跛一跛地走近,声音低沉而嘶哑:「你俩小娃儿到底是什麽人?给我老实一一招来!」

    木萨仁丝毫不慌,双手叉腰,扬起下巴,从容道:「你把我师父叫来,我跟他说。」

    老者一愣,柺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瞪着她:「你……他什麽时候收你为徒?」

    小欢吓得连忙拉住木萨仁的袖子,低声道:「小姐!你别激怒他!」

    「没事的!」木萨仁拍拍小欢的手,转头对老者咧嘴一笑,满不在乎道:「就……前天吧,不信你去问他!」

    老者气得胡子一抖,瞪着她道:「毛都还没长齐,还想收徒?!」他转而怒视木萨仁,「快说,你们到底是什麽人?为何接近他?」

    木萨仁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你倒也奇怪了,反过来问我?你们是什麽人,为什麽把我们囚禁在这?现在倒变成你来审我了!」

    老者被她一噎,低头喃喃自语:「对啊,应该是我问她……不对!」他猛地抬头,柺杖一指,怒道:「你这小妮子,嘴皮子倒是利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快说!」

    木萨仁毫不示弱,双手抱x,笑嘻嘻道:「你不说,我也不说!不然,叫我师父来跟我说!」

    「你……」老者气得脸sE发青,柺杖在地上敲得砰砰响。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洞x深处传来:「仲父。」

    说书人缓缓走进火光范围,灰袍上沾了些尘土,俊俏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冷峻。他已撕下所有的伪装,长发束在脑後,眼神深邃,却带着一丝疲惫。

    老者一见他,气不打一处来,柺杖指着他,怒斥道:「还有脸叫我仲父!你这小子,带这两个妮娃回来,存心是想气Si我!我为了你们大宋江山,殚JiNg竭虑,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招惹这些麻烦!」说着,柺杖高举,狠狠朝说书人肩膀打去。

    「啪!」柺杖结结实实落在说书人身上,他却一声不吭,低头站着,默默承受,连躲都不躲。

    木萨仁看不下去了,跳起来喊道:「喂!你这老头怎麽那麽不讲理啊!」

    老者转头,怒目圆瞪:「关你这丫头什麽事!」

    木萨仁毫不畏惧,指着说书人道:「当然有事!他是我师父,你打他就等於打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我可是大元公……」

    木萨仁不服,叉腰道:「当然有事!他是我师父,你打他就等於打我!我可不是那麽好欺负的,我可是大元公……」

    小欢眼疾手快,连忙捂住她的嘴,急道:「小姐!」

    老者目光一凛,柺杖杵地,沉声道:「你刚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