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玄幻小说 > 囚徒的羔羊 > 11怪异的梦
    为什麽呢?

    是不是还缺少了某个关键讯息?

    地底的怪物、村庄的秘密、那渗透着谜团的血Ye——这一切究竟有何内在联系?而最关键的,连结着这些谜题的,正是希思莉丝。她到底知道些什麽?

    「时间到了……」

    「什麽……?」

    我本能地回应。一转身,便见医生站在门口冷冷地望着我。那鸟嘴面具遮掩了他真实的情绪,但无法掩饰那GU压迫感。他一步步朝我b近,令我动弹不得,而他依旧平静地继续道:

    「时间到了,米斯洛,现在该接受治疗了……」

    「治疗?……」

    话音未落,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整个身T彷佛失去了控制般瘫倒下去。一GU瞬间cH0U离全身力气的剧痛席卷而来,每一口x1入的空气都像是在与缺氧的窒息感搏斗。就在那一刻,所有的疑惑终於豁然贯通:这个医生本来就是属於地底世界,我所看到的、找到的线索,本来就是他想让我看到的。而此刻,被注S的药物也正发挥着它致命的效力……

    「这是第三次……米斯洛,你必须接受治疗了。没有人能从这场疾病中获得新生,但如果是你,我很期待……」

    下一秒,我沉重的身躯被轻轻托起离开地面。医生像对待易碎珍宝般将我抱入怀中,他那陈旧大衣散发着熟悉而破旧的气息。但此刻,我已无心思考,唯有任由意识逐渐飘远,深陷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我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里,我躺在床上,身T彷佛被冰封,无法自由活动,反应迟缓得几乎失去了生机。床边坐着一位nV子,她默默流着泪,滴落的泪珠浸Sh了手帕。虽然我无法清晰辨认她的面容,但我的潜意识却深深明白,那泪水正为我而流,我想为她擦去泪水,却什麽也做不了。可是,为什麽呢?在我身边,究竟还有谁会如此为我哭泣?

    我彷佛已走到了Si亡的边缘,睁大无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即使刺眼的光线也无法使我眯起眼皮。余光中,我看到医生在我身上继续注S着更多不明药物,连挣扎似乎也只成了一种奢望。很快,我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身T不自觉地颤抖着,眼前的景象瞬息万变,最终定格在一间明亮且乾净整洁的房间里。此刻,我的身T竟然变得轻盈,既无疼痛之感,也不见那位诡异的医生,一切显得如此平静却又充满难以言喻的诡异。

    窗外的yAn光如此灿烂,我伸手触m0,却只感受到一阵冰冷——彷佛那耀眼的光芒只是一场恶梦的幻影。随後,我离开房间,发现自己竟置身於一栋宏伟的大宅中。偌大的房子空无一人,四周弥漫着平和而温暖的气息,但我心知这仅是虚幻的假象。

    我开始四处寻找出口,心中暗自期盼着逃离这无尽的恶梦。每当我推开一扇门,眼前便彷佛展开另一个平行世界:梦中熟悉的景象逐一浮现——人偶的葛蕾莱、医生的鸟面具,以及希思莉丝那座神秘的教堂。然而,这一切与我记忆中的恐怖截然不同。葛蕾莱宛如一个静止的人偶,安然坐在原地;医生的诊疗室里,除了那不可捉m0的鸟面具外,仅剩洁净的医疗器械和整齐的档案。而最令我诧异的是,这些场景竟不再隐藏於地底的Y暗,而是沐浴在明媚的yAn光下。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我一路小跑,跑到了那座熟悉的教堂。沿途寂静无人,空气中弥漫着孤寂的气息。猛然间,我推开教堂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黑裙的nV子,黑sE的衣裙宛如丧服般。她的容貌仿佛并非属於这个世界,五官JiNg致、气质非凡,却又隐藏着不祥的冷冽。听见脚步声,她轻轻抬头,那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顿时使她周身散发出一GU危险而撼人的气场。

    「最後……就剩你了吗?」

    nV子低声问道,语调轻柔中透着绝望,彷佛吐露着最後的遗言。我还未来得及回应,她便接着轻轻说道:

    「随我来吧……」

    话音落下,她转身缓缓走向忏悔室。那一刻,她给我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疑问与渴望。犹豫片刻後,我急忙跟上,随着她步入了那熟悉的忏悔室。

    忏悔室依旧如我记忆中那般,但此刻只剩下我们两个。那nV子走上前来,缓缓抱住我——她身形高挑,这是我唯一能捕捉到的印象。她轻轻半蹲,我只能踮起脚尖,艰难地将手臂环绕住她的脖子。她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发丝,彷佛舍不得让我离去。下一秒,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我後颈猛然传来。她急促地抓住我的肩膀,几近绝望地低语道:

    「最後的“遗产”就拜托你了……」

    话音未落,鲜血夺据了我的视野,彷佛每一寸空间都染上了殷红。那nV子手中的银白利刃划破了我的肌肤,随後又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两GU血流在空中交融。我呆然地目睹这一切发生,连呼喊都无法发出,理智彷佛被无情地冻结在原地,使我彻底失去反应。

    最终,那名nV子径自倒下,只剩下我手足无措地僵立在原地。外头的喧哗声渐起,人声鼎沸,陌生的面孔纷纷突破教堂大门涌入。我躲在忏悔室内,偷t0uKuI视着外面的动静。那些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四处寻找着宣泄的出口,而在他们之中,似乎有人捕捉到了我的视线。下一秒,这个人正朝我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

    该怎麽办?

    鲜血依旧不断从那nV子的喉咙涌出,在我匆忙间竟未细看,只见血Ye逐渐聚合成一个神秘的法阵。突然间,忏悔室的小门应声破碎,愤怒的人们破坏了门扇,而就在这一瞬间,法阵迸发出诡异的光芒。下一秒,那道光如cHa0水般涌向我,争先恐後地袭来,最终在我身上消逝无踪。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忽然,一声怒吼打破了寂静:

    「魔nV……是魔nV的走狗!抓住她!」

    话未落音,我已被一群人抓住手脚。他们疯狂地殴打、辱骂,刺痛不断敲打着我的神经,痛苦难以言表……我极力挣扎着想要逃脱,可视线却渐渐模糊。最终,当我意识到自己正深陷这无尽的恶梦中时,我从梦境中惊醒了。

    泪水Sh润了我的脸颊,不知是惊吓还是其他情绪,眼泪不停地滚落。待情绪稍微平复後,我艰难地坐起身来。冰冷的手术台上残留着一层不明的红sEYeT,彷佛曾被擦拭过却未彻底清理,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我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医生的踪影,不知道他究竟对我做了些什麽,但我的身T却明显感觉好了许多。

    从手术台下来後,我迅速检查自己的身T。除了那一道针孔注S的痕迹外,并未发现明显的外伤或异常。然而,我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那份长久以来令人煎熬的饥饿感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久旱大地终得甘霖般的饱足与满足感。

    正当我沉浸在这奇异情绪中时,阵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急忙冲出房间,跑到走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熊熊烈火在肆nVe,老鼠们不再躲藏,纷纷从墙缝中窜出。浓烟弥漫中,我清晰地看见医生矗立在火光中,戴着面具的他,神情冷漠,丝毫不受火势与浓烟影响。而我,却被呛得喉咙乾渴,眼泪不停地流下。

    「米斯洛,你知道吗?」

    医生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继续低语:

    「我一直在寻找治癒疾病的方法,却始终无法成功。Si亡终究会降临——它既是无法抵挡的灾厄,也是唯一的治癒……」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沉思或回味那些苦涩的回忆。片刻後,他又悠悠地开口:

    「而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就在此时,大火席卷而来,房屋因燃烧而开始倒塌,掉落的房梁断裂了我们之间的通道。巨响与剧烈的摇晃不断警示着即将来临的危机。我想大声呼喊,提醒医生注意安全,但滚烫的黑烟猛然灌入我的口鼻,连呼x1都变得艰难。我试图靠近他,可他却依然站在原地,轻轻摇头後,转身消失於浓烟之中。

    顾不上任何事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活活葬身在这片火海之中。

    我拔腿狂奔,灼热的高温几乎要将我吞噬,倒塌的房梁与散落的碎片不断阻碍着我的去路。我喘着气,视线被浓烟刺得模糊不清,呛人的烟雾让我的喉咙灼痛,每一次呼x1都像被灼烧般难受。我竭力寻找出口,却发现自己完全分不清方向,眼前的世界已被烈焰染成一片扭曲的猩红。

    就在意识混乱、脚步踉跄之际,一只老鼠从我脚边窜过。我几乎是本能地跟了上去——牠来去自如,仿佛清楚这片废墟的每一条缝隙。我咬紧牙关,踩着牠的足迹前进,直到感受到一GU细细的冷风吹过脸颊。

    ——出口!

    我猛然回过神,拼尽全力向前冲去。浓烟与烈焰被甩在身後,直到最後一刻,我跌跌撞撞地冲出火场,扑倒在坚y的地面上。

    夜晚的空气冰冷刺骨,与身後燃烧的火场形成了鲜明对b。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肺部仍因方才的窒息感而剧烈起伏。短短几秒钟的缺氧,竟让我前所未有地珍惜这寒冷而清新的空气。

    而率先出来的老鼠则在一旁,悲伤的喃喃自语道:

    「没了??全都没了??」

    「什麽意思?」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嗓音因烟呛而沙哑。

    老鼠微微抬起脑袋,那颗曾象徵尊贵的皇冠早已熏黑变形,却仍勉强挂在牠的头上,牠咬牙切齿的说:

    「他痛恨肮脏的鼠群,但也明白我们才是地底真正的主人。他需要我们,而我们也需要他??」

    「互利关系?」

    我皱眉,勉强从地上撑起身T,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那些在地底下消失的人,都去哪了?」

    牠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嘶哑又无力:

    「他讨厌我们,却又利用我们。他需要研究材料,而我们需要食物。医生提供了足够的血r0U,而我们替他清理了所有不必要的痕迹。」

    我的心脏狠狠一缩。

    「——他甚至还帮我们繁殖更多的族群,让我们有强健的身T,有更强韧的生命力,能够在地底世界存活下去……可笑的是,我们的确变得更强了,但这一切却全都没了。」

    老鼠王颤抖着捧住自己的头,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烧了这里,毁了我们,也毁了自己。」

    我看着这只遍T鳞伤的老鼠,脑中不禁浮现那名戴着鸟面具的医生。

    他到底在想什麽?他最後的话语,究竟意味着什麽?

    ……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低声呢喃,回想起他在火场中的最後一句话。

    是指他的研究已经成功?还是,他终於放弃了一切?

    我知道,医生不可能Si。至少,不会这麽简单地Si去。

    老鼠王蜷缩在一旁,无声地哀悼着自己的失去,而我则缓缓站起身,望向仍在燃烧的废墟。火光映照在夜sE之中,如同某场献祭仪式,将所有罪孽与秘密吞噬殆尽。

    ——但医生,不会这麽轻易消失。

    “遗产”……这个词像诅咒般在我脑海盘旋不去。

    如果医生拥有“遗产”,那意味着什麽?那名在忏悔室中自戕的黑裙nV子,也曾对我说过相同的话——

    最後的遗产,就拜托你了。

    我指尖微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清楚“遗产”究竟是什麽,也不明白它与我有何关联,但我可以确定——这场大火烧毁了一切,却无法烧毁医生的存在。他会活下来,隐匿於某个Y影之中,像那些不愿Si去的诅咒。

    深x1一口气,我收回视线,不再看那片火海。

    这里,已经没有我该留下的理由了。

    老鼠王没有回应,我也不再等待。我转身离去,步入夜sE,朝着未知的黑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