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斜照,为城内染上了余晖。
我们离开伊格拉时什麽话都没说。
直到远离城墙後,朱岩才开口。
「问题太多了,黑sEYeT,不知是否活着的人......」
「脑袋要转不过来了。」朱岩抓着头发,语气逐渐大声。
「你先冷静,我们都在思考不是吗?」我连忙安抚朱岩,随後看向古寺川。
只见他眼神呆滞了一瞬,像是还在沉浸在刚才的状况内。
「先回到桑梨村好了,要先厘清状况。」
古寺川沉默片刻,随後下达了指令。
朱岩跟着古寺川开始赶路,而我则跟在他们後面。
「古寺川......他的手在颤抖。」
风从身後吹来,带着一丝丝的血味。
我们没有再开口,只默默地赶路。
天sE渐暗,远方的云层压着山,传出压抑的感觉。
一路上没有鸟鸣,只有此起彼落的脚步声。
「快到了。」古寺川默默地说。
但那语气却不像提醒,反倒像安慰自己。
当我们抵达桑梨村时,已然入夜。
正好撞见诺安提着灯,走在街上。
见到我们,诺安随即皱眉。
「你们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古寺川打断。
「抱歉。」
诺安将视线扫过我们三人,露出复杂的神情。
随後便带着我们回到餐馆。
「进来吧,我先准备食物,你们好好冷静一下。」
屋内灯火通明。
我与朱岩坐在一起,留给古寺川一个人的时间。
「灰一,他不会有事吧。」朱岩压低声音说。
我没有回答,只看着墙上摇曳的火光。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翌日。
yAn光自窗户撒落。
诺安借出了餐馆後的小仓库给古寺川休息。
而我与朱岩则在此等候。
诺安为我们找来了村长,说是可能有我们想知道的线索。
「你们去了伊格拉城?」村长直接切入主题。
而我也将一路上的所见全盘托出,期望能找出答案。
「你们应该知道伊格拉发生过什麽事吧?」
「但你们听过的应该只是一部份。」
村长与诺安坐在我们前方,神情凝重。
「当年的瘟疫,并没有带走所有人。」村长语气低沉,缓缓道出。
由於桑梨村距离伊格拉不远,当时也接收了许多难民。
而根据难民所述。
「当时在城中,有个祭司仍维持着心中的信仰。」
「他日夜的祷告,日夜的祈求。」
我看着村长,手不自觉的握紧。
「而那位祭司的名字......」村长的声音逐渐放大。
「阿尔曼。」
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我想起那座雕像,但该名却不是由村长口中说出。
「阿尔曼......是当时送我出城的祭司。」
我转头看去,只见古寺川站在柜台旁。
「古寺川,你休息够了吗?」诺安上前去关心。
在诺安的搀扶下,古寺川坐到了桌子的第三边。
「当时的天,被云覆盖。空气中仍充满血味。」
「我与一群尚未感染的人被集中到神殿里。」
「现在想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进到神殿。」
说到这古寺川嘴角闪过一丝苦笑。
「钟声、祝词与圣徽,在当时看来,是多麽令人向往。」
古寺川拿下脖子上的吊坠。
「那时,阿尔曼没有看我,只让我拿着圣徽离开。」
「那一刻,我觉得他在笑。但那个眼神,却像是告别。」
现场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古寺川垂下视线,手中的吊坠徐徐晃动。
「我不知道他最後发生了什麽。」
「当我回头时,神殿的门已经关上了。」古寺川低声说。
空气静了下来,yAn光照在桌上,映出浮游的灰尘。
外头的风轻轻吹进来,掠过门前风铃。
铃声传进店里,像是要我们如铃声般略过。
略过没人说破的那句话。
也没人想问,问神殿里还剩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