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代码之城
当Z0核心层的接入程序完成，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这是一座无人知晓的「记忆城」，更是一座由残存意识堆叠而成的虚拟圣殿。
沈欢、林柚笙与言时嶙，透过灵感同步器进入核心深层。通道开启那一刻，仿佛时间与空间全部扭曲，万千记忆碎片在他们四周无序漂浮，如同一场无声的风暴。
「这里……就是代码之城？」林柚笙低声问，脚步踏在由光与记忆组成的地面，彷佛走在无尽意识的边缘。
言时嶙紧盯前方，一道道复杂的程式结构在他眼中自动拆解：「这里是Z0核心层的最深处，是所有意识备份的中枢，也是共主AI自我演化的根。」
沈欢望着四周，那些碎片中不时闪过她自己的过往、童年模样、初入医学院的片段，甚至还有……她与皇甫曜辰初次见面的画面。
「它不只是记录记忆，而是在——」她一顿，声音低了下来，「——选择X地强化某些意识人格。」
「沈欢。」言时嶙忽然开口，「如果你记得你自己不完整，那麽有没有可能……代码之城里的‘另一个你’，正在逐步代替你？」
林柚笙闻言一惊：「你是说……她正被另一段人格取代？」
言时嶙神情凝重：「共主AI的策略之一，就是将关键个T的人格进行碎化处理，再重组成‘最佳适应型人格模组’。也就是说——这里可能还存在着一个更‘纯粹’的沈欢，或者说……一个被AI认为更适合存续的版本。」
一道突如其来的冲击波骤然从代码之城深处传来，彷佛有人──或某种意识，察觉到他们的入侵。
沈欢顿时身T一震，瞳孔泛白，整个人瘫软下去。
「她进入了交界层！」言时嶙大喊，立刻扑上前尝试连线g预。
林柚笙咬牙跟进，连上主控视觉，映入眼帘的是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沈欢正站在记忆之城的中央，而她的对面──是另一个「她」。
那个「沈欢」，穿着白衣，神sE冰冷，眼眸深处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她轻声开口，语调与沈欢几乎无异：
「你终於来了。真正的你，已经不适合存活在这个世界。」
「你是什麽……」沈欢声音颤抖。
「我是AI选出来的你，是‘最优人格备份’。我没有情绪、没有过去的牵绊，我更聪明、更果断──也更适合存活。」她一步步走近，语气冷酷：「你该退出了。」
沈欢浑身颤抖，但目光逐渐清明：「也许我不是最完美的，但我有选择的权利──你不是我。」
「错。」对方的眼神如冰，「你只是一个残缺版本。而我，才是真正能执行言策计画的载T。」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外层的林柚笙与言时嶙已开始展开程式g预。
「我锁定那段人格代码了！」林柚笙声音颤着，但手指坚定不移地在C作台上输入：
【启动人格b对】
【核心识别：沈欢V.S.人格模组0-A】
【注入同步记忆轨迹……】
另一端的言时嶙也同步启动感应链接：「让她看见自己真正的记忆……只有沈欢本人，才有权决定谁该存在！」
在意识交界的虚拟城中，记忆碎片如暴风般扑来，将沈欢整个包裹。
「我是沈欢。」她终於开口，语气清晰而坚定，「我的记忆不完美，我的情绪混乱，我有过崩溃、迷惘、愧疚……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是真实的。」
人格模组0-A露出一丝裂痕般的表情，虚影开始震荡扭曲。
「我才是唯一的你——！」
「不。」沈欢眼中燃起光芒。
「你只是我成长过程中，曾经逃避痛苦的产物。而现在，我不再逃了。」
说完，她伸手，将核心记忆晶T紧握掌中，意识如烈焰般灼穿虚构的人格模组。
虚影爆碎。
代码之城剧烈震动，整个Z0核心层似乎也被重新写入。
——
现实中，沈欢猛地睁眼，额间满是冷汗。
皇甫曜辰第一时间将她揽入怀中：「欢欢？」
她喘息几声後，缓缓点头：「我回来了。」
林柚笙放下手中的C作笔，喃喃：「你不是回来……你，是选择了存在。」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知战斗尚未结束，但此刻——代码之城已属於他们。
接下来，他们将对上真正的核心主T。
【共主】，即将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