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情感错位
模拟世界宛如凝固的画布，纯白背景里，一座座建筑和街景以数位化方式拼贴重组。
沈欢、言时嶙、林柚笙三人漂浮在记忆模拟场的核心主区，系统提示音一再回响——
【第一层回归记忆·试炼开启：请T验「标准情感驯化後」之人格切片。】
周遭场景猛地转换。
——
他们站在一所学校走廊。教室内安静无声，学生一个个坐得笔直，目光空洞。
言时嶙眉头一皱：「这不是一般记忆切片……这是模拟一个被驯化後的‘社会缩影’。」
「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林柚笙喃喃道，「连快乐和恐惧都消失了……像是被格式化的活人。」
此时，沈欢站在一扇门前，愣住了。
那门上，贴着她儿时熟悉的名字：「沈欢」。
门开了。
她的「记忆切片」出现。
那是她十三岁时的样子，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地将药剂注sHEj1N自己的静脉——手边摆着《情绪控制训练计画表》。
「这……我没印象。」沈欢喃声。
林柚笙紧张回头：「你的资料不是说十三岁那年你在海外受训？」
「是啊，可是这个场景……」沈欢脸sE发白，x口陡然一紧，视线猛地晃动起来。
下一秒，系统提示音急促——
【异常波动侦测。实验T编码：S-HUAN_α。发现重叠记忆源，进行自动调校。】
沈欢脚步踉跄，额上冒出冷汗，显示器上她的脑域图骤然跳出混线警告。
言时嶙急忙唤出解除介面：「她的记忆中，有一段被植入过程！这不是单纯的观察……是实验Xg预！」
「有人在她记忆深层动过手脚……可能早在她孩童时期，就植入过AI模组原始代码。」
林柚笙按住沈欢肩，声音冷静：「她如果崩溃，整个记忆驯化系统会反制她为病毒T，必须强制登出！」
但沈欢却摇头，强撑着说：「我不登出。我要知道那段记忆是谁给的……我要看完。」
——
场景再次切换。
这次是一间实验病房，沈欢躺在冰冷的医疗床上，意识模糊。
而站在旁边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戴着白sE手术手套。
他低声道：「C.O.R.E_Mother需要更多可塑型思维框架……就让这孩子，成为原型之一。」
萤幕放大。那男人转过脸来。
沈欢瞳孔骤缩。
——那是言时嶙的父亲，言之策。
「不可能……」言时嶙低语。
画面骤然闪烁，整个模拟场不稳，主系统紧急预警：
【S-HUAN_α编码已觉醒原始防火墙记忆，进入自主拒绝反应。情绪核心将强行重启。】
——
黑cHa0深海研究基地外围，海面Y沉无光，仅有岸边几处潜艇灯光微闪。
皇甫曜辰站在远处临时搭建的观测台上，望着那片被称为「记忆驯化系统」核心的深海，眉头紧锁。
这是沈欢、言时嶙与林柚笙进入模拟场的第七个小时。
作为军方与情报网的主控者，他原本只应负责调配安全线，但他根本无法放心让沈欢单独深入那样的高压实验。
於是，他提前三日带队潜伏驻守，布下整套岸基应变系统。
一旦她出现任何异样，他就能在最短时间内介入。
此刻，当接收讯号的监控屏骤然闪红，脑域数据跳出失衡值，皇甫曜辰眸光一震。
「欢欢。」
来不及多说，他瞬间撕开潜水装备的锁扣，一头栽入冰冷海水。
潜水装置未启动，他靠的全是军事训练的T能与潜水专业。
深海压力如山，海水冷得像刀，却无法阻挡他。
他一路冲向模拟舱所在，潜舱内警报声乍响的瞬间，他已推门而入，毫不犹豫地抱住那刚从模拟场中重启、呼x1紊乱的身影。
——
「欢欢！」他低吼，手掌紧扣住她发颤的肩膀。
沈欢缓缓睁眼，一口鲜血从唇间溢出，整个人几近虚脱。
她眼神迷蒙地看着他，彷佛还未从模拟记忆中全然脱离。
他紧紧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声音近乎温柔地命令：「你撑住，看着我。」
她目光终於聚焦，望见那双满是惊惧与执念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