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麽人,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秋亦寒笑了笑,「不过是楼子里的清倌人,殿下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谢凝也对他笑了笑,似是开玩笑的说:「该不会你就是那个男子,那位国师。」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X,只是秋亦寒看上去与他年龄相彷,又怎麽可能有一个将近弱冠的儿子。
秋亦寒摇了摇头:「他太傻,选择了无情似海的深g0ng。」
「那你呢。」谢凝随口问道。
「我?不也进g0ng了吗?」他当然知道谢凝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秋亦寒有意转移话题:「陛下呢?平日里他会常和你在一起吗?」
「整天都像狗一样跟着,晚上把门拆了也要进来睡。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何不见踪影。」
秋亦寒心里细细打量着,听他这麽说,两人整天黏在一起,不分昼夜,要把谢凝从他身旁带走,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着走着,秋亦寒r0u了r0u太yAnx,似是感到不适。
「你怎麽了?」
「无事,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替你传御医看看。」
「不必了。」秋亦寒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殿下能让他们按此药方捉药吗?」
「可。」
谢凝把他送回去後,见他不适就不在此打扰,先行回东g0ng。
什麽老毛病,秋亦寒身T健康得很。他想要的,就只是药方中的几味药材罢了。
近晚,殿里还是那麽的寂静。东g0ng里的人除了谢凝以外,全部都是哑巴。
拿出古琴,尝试弹奏方才在别苑听到的那首曲子,每个琴音都弹对,可就是无法演绎出那种哀怨。
谢凝正苦恼着,却忽然被人从背後环抱。
「...对不住。」
他又怎麽了...?
谢凝望着前方的门,再想到突然从背後出现的顾恒,心里不禁念道:
奇奇怪怪,为什麽有门不走,非要爬窗进来。
「你要是为了前天的事情而道歉的话,那不用了,你还是滚吧。」谢凝撇撇嘴。
「不,不止为这个,还有我所做的一切......是我不对。」
「想当初我就应该向你坦白,我不该瞒你。」
「从我们初相识,就是母亲JiNg心安排的一个局......对不起。」
初见一面,谢凝对他已有感,直到一箭,一个救命之恩,彻底把两人命运交织纠缠。
可那不过是一个局?
谢凝不敢相信。
「你什麽意思?」
「那一箭,我救你,都是一个局,为的就是获取你的信任,或者说是想要你父亲铭记这个恩。」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咽喉处哽咽,可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为何现在要把真相说出来。」
「我不想再瞒你。」
顾恒说的话,彷佛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真没想到,过往种种,十多年情宜,自始至终不过是你JiNg心筹谋的一场局罢了。」
被蒙在鼓里这麽长一段时间,把真心都付出了,最後却落得千疮百孔的下场。
心伤了,心Si了,怒淡然冷去......显得很是无力。
百花凋零,独有梅花迎着寒风昂然盛开,冬至春来,梅花也终将凋谢无力坠落。
斜yAn西下,疏影横斜,梅枝倒影打落在案上。疏疏落落,不禁柔风吹残,飘落如心碎,再不复返。
「不,不全是欺骗。」
「凝儿,我心悦你,从我们第一见面......」
「我承诺,夺位我是有私心,我想占有你,怕你得知真相後会离开我,不想失去你...」
「怕你不喜欢我...」
「可我真的没想到我俩早以心相向。」
「是我不该,我不该把事情弄到如此田地......」
「凝儿对不住。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压垮骆驼的稻草,没有一根是无辜的,往事种种如利刃,心早已千疮百孔,心Si了,又该如何修补?
「我说过了,不可能。错了就算错了,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
顾恒拿出一只杯子,塞到谢凝手里。
「能。」
谢凝看了看,虽然经过打磨,可不难看出杯子上一道道细小的裂缝。
这正是他上次摔碎的杯子。
顾恒花了一整天时间,把碎片一块块的黏好,打磨修复。就为了证明给他看,一切都有可能。
谢凝凝望着杯上裂缝,平淡开口道:「你杀了的亲人。」
「你母亲和清儿不是我杀的,那日我赶到那,她们就已经Si了。」
谢凝一愣,回想当天,雀儿确实是把她们逃亡时身故的事情告诉自己。
可他一直以为是顾恒所为。
顾恒继续说:「那日我已下令要活捉不可杀,只是首队出发的追兵不知,才把人杀了。」
「把话讲清楚。」
「早在我下令之前的一个时辰,慕容铃就已派人前去追捕。」
「是她...?」谢凝眯起眼:「之前是她助我逃,还疯到杀了王氏。」
谢凝阖上眼睛,沉默半响,「这事也罢了。可我父亲呢?是你让我亲手杀了他。」
「这祸端与他脱不了关系。」
「可你也不能让我杀了他!」谢凝怒拍桌案,而后一把把琴扫到地上。
「他是我父亲。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没有!你这个疯子!」
他拿起一旁的杯子丢到老远:「碎了就是碎了,再怎麽补都会有裂痕,我跟你不可能回到从前!」
为什麽慕容铃一事他能说罢,可自己的事却不能?顾恒不懂,一条人和两条人命,明显後者更为重要。
看着眼前如此激动的谢凝,顾恒自知愧疚,眼神飘忽,久久不说话。
良久,顾恒道:「修补是会有痕迹,可也能让它更为坚固。」
谢凝沿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杯子正落在角落,倾侧躺着,微微地摇晃。
顾恒修补杯子所用的物料,可不是寻常之物。
「...可它还有裂痕!」
「那我再修修。」
「......」谢凝白了他一眼,怒喊:「我不是那个杯子,不是说修就能修!你究竟明不明白我想说什麽!」
两人越说越激动,顾恒喊道:「是!我什麽都不明白!我就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片刻,顾恒稍微冷静下来,又道:「我昨夜听到了你和秋亦寒的对话。」
谢凝未彻底喝醉,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麽,回答过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