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庄园座落在城市边缘的山腰上,蜿蜒的柏油车道两侧种满了修剪整齐的常青灌木,夏日的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一阵带着花香的空气。但在林芷瑶的眼中,这里一如既往地冷清。
黑sE的麦巴赫平稳地驶过长长车道,驶进喷泉前的回字形广场。司机李叔从後视镜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
车里沉默了许久。
直到快要下车前,李叔终於低声说道:「小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和……外面某位男同学走得b较近?」
林芷瑶微顿,没有回头,手握着裙摆的指尖收紧了些。
「你知道的,老爷很注重出身、门第这些事……」李叔的语气尽量柔和,却带着年长者的谨慎与关怀,「如果让他知道……那位叫沈明泽的……那孩子的身世……」
「李叔,」她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你要帮我保密。」
李叔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为难,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她下车时,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高墙与黑sE铁门。这里她从小长大,但从来不属於她。那些华丽的雕饰与一成不变的冷sE调,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牢笼。
进门後,nV佣立刻迎上来,低声说道:「老爷在书房等您。」
她点了点头,换上室内鞋,踏上那条满铺地毯的楼梯,每一步都极其轻缓,彷佛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这栋宅邸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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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林父站在落地窗前,修剪整齐的发丝与挺直的西装背影一如从前。他转过身来时,脸上没什麽情绪,手里拿着一份报表。
「在学校还适应吧?」
「嗯。」她回答,站得笔直。
「住的环境、师资、同学,都没有问题?」
「没有。」
林父点了点头,将报表放下,坐进深sE实木椅中,语气仍是温和却有距离:「你也知道,我让你转学,是为了让你提早了解普通人的思维与生活,但你不能真的当自己是普通人。」
林芷瑶轻轻咬住下唇,「我明白。」
「这不是说你不能和同学来往。」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而是你要有分寸。」
她没有说话,只静静地低下头。可她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为了帮母亲储钱打工的男孩。
他明明什麽都没做错,却从没被这世界好好对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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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沈明泽
城市另一头,公车缓慢地滑进站牌,沈明泽提着晚班便利商店发的便当袋下车。他走进公寓大楼,踏上熟悉的楼梯,步伐平稳,但心里总觉得今天少了点什麽。
开门时,他本能地朝302号看了一眼——漆黑。
没有灯光,也没有那熟悉的微弱猫叫声。
「……今天周末,她回去了。」
他走进屋里,习惯X地开灯、洗手、加热便当,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是窗帘拉上的那一刻,他又不自觉地朝外望了一眼——隔壁yAn台静悄悄的,空荡得像没人住。
他坐回书桌,数学习题摊开在眼前,却半天写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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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商店打工时,他不止一次下意识拿出手机,看着LINE对话框里她的头像,却又没什麽话好说。就算打出「今天还好吗」四个字,也立刻删掉。
她应该很忙吧。毕竟她的世界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阿强今天没来,他一个人轮班到晚上八点,店长交代他收银、清点饮料架、处理补货单,忙了一整圈,等到收工回到家,夜都深了。
泡面吃到一半,他突然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但那不是302的门声,是别人家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在「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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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他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那部有些刮痕的手机,萤幕光照亮他眉眼。
302那头依旧没亮起来。
他把手机贴在额头上,苦笑了一下。
「我到底在期待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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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她
同样的时间,林芷瑶坐在自家yAn台里。她穿着家常的毛衣,膝盖上放着一本厚重的家庭企业管理教材,但她一页也没翻。
她的视线落在远处城市灯火上,眼神微微发散。
耳机里放着一首轻音乐,但她听得出神。
突然间,她低声对自己说了一句:
「他今晚……有没有想我?」
没有回答。只有风吹过她长发的声音,还有远处微弱的车声与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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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间,在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缓缓流动。
她在父亲的注视中学着演好「林家千金」的角sE;
他在便利店冷气声与塑胶袋的摩擦音中,习惯独自收拾一日的疲惫。
可当夜深人静、灯光逐渐熄灭时,他们都不约而同望向那个不在身边的人所住的空间——
她看着楼下城市方向的灯火;
他望着302那片沉默的窗。
他们什麽都没说,
但那份默契已经悄然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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