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yAn光斜斜地落进教室，透过玻璃窗投下明亮的光斑。黑板上的字迹还未擦乾，粉笔渣依旧散落在讲台边缘。教室里的空气有些闷热，同学们陆续进来，拎着早餐或带着水瓶，交头接耳，谈笑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沈明泽坐在靠窗第三排的位置，翻着昨天没做完的数学习题，耳边却总忍不住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那道声音——她的声音，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脑海里反覆听了不下十遍。
“我搬来这里……是因为你。”
她站在他家门口时说出这句话，脸上是淡淡的神情，可心里却像被什麽刺了一下。他不是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只是还无法完全接受这样的「靠近」，尤其是来自那样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nV生。
正当他试着让自己重新专注於题目时，班导走了进来，手上抱着一叠资料。
「大家注意一下，有位新同学今天转进来，」老师边说边翻着资料，语气不快不慢，「林芷瑶，之前在A市一中，成绩优异，接下来和大家一起度过高三最後一年。」
全班瞬间安静了一瞬，然後像是察觉到了什麽，一阵窃窃私语迅速扩散开来。
“林芷瑶？就是之前那个转学传闻的校花？”
“她好像就是搬来我们这栋公寓的吧？”
“真的假的？我怎麽从来没看到她？”
沈明泽的手指顿住，笔尖在纸上轻轻划出一道不明所以的线。他慢慢抬起头，就看见门口那熟悉的身影。
林芷瑶穿着整齐的校服，长发垂在肩侧，背着一个乾净简约的黑sE书包，脸上没什麽表情，却因那冷静淡然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来，脚步既不慢也不快。教室里的光线在她身上落下一层柔和的晕影，就像她本来就属於这里，却又和所有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位是林芷瑶同学，」班导拍拍她肩膀，笑着补充一句：「正好，沈明泽旁边还有个空位，芷瑶你先坐那吧。」
她眼神转了一下，看向他，然後点了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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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一阵微妙的安静。
沈明泽微微挪了挪座位，心里莫名发紧。他听见有人低声惊呼：「真的假的？刚好坐他旁边？」、「这是青春偶像剧的开场吧？」
他没吭声，只是静静看着她走过来。
她经过他时，视线几乎没落下来，但那香气淡淡地飘过来，是他昨晚在楼道闻过的味道，像茉莉，又像白茶。
她坐下，把书包轻放在桌侧，动作一丝不乱，彷佛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就在沈明泽低头时，他脑海里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坐在他旁边，好紧张……呼……手不要发抖……冷静，冷静……」
他差点咳出声，连忙低头翻页装作专心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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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边写边讲，台下偶尔传出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沈明泽却无法集中。
他感觉到身旁那份「存在感」太明显了——她翻页的节奏，她笔盖轻轻扣上的声音，还有偶尔从她笔袋里传出的金属碰撞声……全部清晰得过分。
更别说，她的心声时不时会冒出来。
「他是不是不太愿意跟我同桌？我会不会给他添麻烦了……」
「这题我不太确定答案……要不要问他？可是……他会觉得我笨吗？」
「他看起来真的很专心……好像和昨天晚上的样子不太一样。」
他实在受不了，终於转头问了一句：「你这题不会吗？」
林芷瑶原本正低头咬笔杆，听到他问话时眼神一惊，随即立刻收起慌张，点点头：「嗯……有点不确定。」
「这里的怀乡是个典故，用法跟第一句不太一样。」他指了指课本的一句文言文，语气平淡。
「喔……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她声音不高，却b风铃还要乾净。
接着，一句清晰的心声再次响起：
「……他主动和我说话了！啊啊啊我刚刚是不是脸红了？」
沈明泽把视线拉回课本，嘴角却不小心弯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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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教室里气氛变得松散些。
同学们一边吃便当一边窃窃私语，不少人有意无意朝他们这边看。有nV生悄悄来邀请林芷瑶一起去买饮料，她只是微微摇头：「我有带水。」
有人来问沈明泽：「欸欸，你跟芷瑶很熟？」
「还好。」他没多说，低头撕开便当袋。
当那人离开後，林芷瑶忽然低声说：
「不好意思，坐你旁边好像让你变成全班焦点了。」
「习惯就好。」他淡淡道。
她静了一下，然後转过脸来，小声问：「那你……愿意习惯吗？」
沈明泽一愣，正想回话，她又低下头说：「没事，当我没问。」
但她心里却响起一句话，声音轻得几乎像一缕气息：
「我只是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就算只是一学期也好。」
他手中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嘴角收紧。
这句话里，藏着什麽他说不清的情绪。他忽然想知道她为什麽会这麽想——是因为他真的特别吗？还是，仅仅因为他曾经出现在她的某个孤单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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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室像被松开的气球一样活跃起来。
阿强从後门探头进来：「沈哥，今晚网咖要不要冲一把？我妈今天加班，不用请示！」
沈明泽本来想答应，但一转头看到林芷瑶还在收书包，犹豫了一下。
她站起来，理了理裙角，抬头对他说：「你……晚上有事吗？」
「嗯……」他正要说话，忽然她手机震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轻叹：「我今天得回庄园。司机在楼下等我。」
他点点头，「路上小心。」
她微笑点头，然後离开教室。
可当她刚走出门时，心声像风一样再次掠过：
「我果然还是不够自然……下次得更坦率一点才行。」
沈明泽收好书，望着窗外她离去的方向，心里某个角落竟微微有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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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
他趴在桌上看笔记，忽然抬头望向对面302的窗户。房间灯还亮着，窗帘拉了一半，似乎她还没睡。
他犹豫了几秒，打开手机，点开她的对话框——
两人加了LINE後只聊过两句，没有太多内容。
他终於打下一行字：
>「今天第一天还好吗？」
没几秒，她就回了：
>「嗯。你呢？」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还不错。」
又等了一会儿，她回了四个字：
>「我也是。」
然後什麽都没再发。
但下一秒，他的脑中响起了声音，那声音像是小心翼翼包裹住夜sE的微光：
「我真的很开心……能坐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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