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天,许斌就收到了吃饭的消息,约在两天後的傍晚。
两天後刚好是周末,公司放假,这阵子又不需要出差,是难得空闲的日子。同一间公司上班不好的地方就在这里,行程随便一查就查到了,想拒绝也找不到理由。
许斌倒是不特别排斥这种事情,毕竟他是业务,早就习惯了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反正只是吃个饭而已,也不需要考虑太多。但对方毕竟是同事的妹妹,於情於理,都要卖宋鸿一个面子,也不能穿得太随便。
许斌没放在心上,照常上班,吃饭,办公,交代业务,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这几天他没去找徐文祺,徐文祺也没来找他,好像他们的交集就随着菁茂这个案子一起结束了。
许斌以往对人际关系把握得很好,就算是徐文祺这麽难Ga0的人,他也照样能突破缺口,成为他众多同事之中b较特别的那一个。只要他想,他依旧有把握能跟徐文祺维持不错的关系。但他这两天却有点犹豫了,再怎麽说他也见过对方失态狼狈的一面,就不知道徐文祺是怎麽想的,万一他把这件事当成黑历史,会不会每次见到自己就觉得尴尬。
又或者,万一他真的喜欢男人,或是早就有了关系好的男朋友,那他这麽贴上去岂不是容易导致误会。
他握着对方的秘密这件事好像也变得很不恰当了。
许斌暂时还没想到该怎麽做,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什麽都不要做。
但没想到他上一秒才刚想完,下一秒就看见徐文祺出现在转角的地方,还是在自己业务部的楼层。徐文祺一般没事不会特别走出办公室,像送资料,给财报这种小事也轮不到他来做,动动嘴巴指挥下面的人做就行了,不需要亲自走动。
许斌不由得升起一个联想,他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刚好他去隔壁部门一趟,这才错过了。眼见徐文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转角,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许斌当下什麽也没想,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可是走到一半,他的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又想起刚才想的事情。万一徐文祺真的喜欢男人,又或者已经有了一个了解他癖好的人……
再说,他这周末就要去见宋鸿的妹妹了。就算不是现在,未来他还是可能会交一个nV朋友。他们继续保持联系真的好吗?
许斌站在走廊上,过了好一会之後,他才继续往前走去。但转角处早已不见徐文祺的人影了,电梯的楼层数往上攀爬,最後停在八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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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当天,许斌按照平常的时间起床,简单梳洗一番。
大概是工作X质的关系,他常常需要往外跑。所以放假在家的时候,他其实不怎麽喜欢外出,也不会特别打扮,最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或看电影,对吃的也不怎麽挑剔,穿着休闲K跟拖鞋出门到附近的小店吃个yAn春面就满足了。
但宋鸿在他妹妹面前都把他捧成这样了,他也不好削朋友的面子,所以还是订了一间b较高级的餐厅,从衣柜找出b较能拿出手的休闲西装。
刚好这阵子忙,头发有点长了。他对着镜子m0了m0自己的浏海长度,还是带着钱包出门了。
他路过平时会去的百元剪发店,走到隔壁价格b较昂贵一点的美发店,稍微r0U痛地花了一点钱请造型师帮他剪个清爽的发型。
平时十分钟就能剪好的头发,他y生生在美发店里坐了一个小时。
但剪出来的效果还不错,整个人又更帅了一点。
许斌中午随便在外头吃了饭,回家小睡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之後,就提早到约好的餐厅等。
後来的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他见到了宋鸿的妹妹宋晶晶,对方是个漂亮大方的nV孩子,很符合他以往的审美,两人相谈甚欢。他能看出来宋鸿的妹妹对自己的印象很好,他也觉得她不错,是可以试着交往的对象。明明他先前确实因为忙於工作的缘故所以才没急着找nV朋友,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出现後,不知道为什麽他反而犹豫了,甚至还觉得兴致缺缺。
但许斌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绅士又有风度,不会让场面尴尬或冷场。
用餐途中,许斌藉口去了一下洗手间,心里还是举棋不定。宋晶晶显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温柔婉约,她很有主见,也相当主动,言谈之间毫不吝啬表达出对自己的好感。这年代已经不同於以往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且主动出击的nV孩子是很令人赞赏的。
反倒是许斌有点招架不住对方的示好了。他在水龙头下洗手,cH0U出纸巾擦乾双手,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迎面遇上一位服务员从贵宾包厢走出来。
那服务员一手托着昂贵的茶具,另一手还端着餐盘,大概是腾不出手关门,包厢的门留了一道缝隙。
许斌知道这间餐厅的包厢是额外计费的,价格以小时起跳,餐费另计,是专门提供给yingsiX高或有钱有权的人能够悠闲用餐的空间。他对包厢里头的布置不好奇,也没有兴趣知道待在里头的VIP贵宾是不是电视上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就在他路过包厢门口时,意外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许斌的脚步一顿,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探究竟,朝门口的缝隙望进去。
门缝开得不大,只隐约能看见包厢内的一角。那个位置正好对着餐桌,能看见有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其中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另一个则是面对门口的方向。两人坐的方向都不是完全的正面与背面,而是微微侧着身,稍稍露出侧脸。
即便没有看见正脸,但那个背对着门口坐得直挺挺的男人许斌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徐文祺。
而另一个……
坐在徐文祺对面的男人许斌从来没有见过,也能确定对方不是公司的人。因为那个男人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手腕上戴着价值不亚於七位数的名表,并且一脸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王八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超级有钱」。
那男人看起来还相当年轻,目测大概三十多岁,看他那副跩得要Si的样子,估计不是大公司的什麽董,就是什麽总的。
许斌立刻就想起了宋鸿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徐文祺跟陌生男人约会,对方还很有钱,条件全都符合了。
不要看许斌现在一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模样。他年少的时候也曾走过歪路,骨子里其实离正人君子差得很远。偷听这种事他g得出来的,并且毫无心虚。他要是脸皮不厚,心脏不强大,还怎麽当业务。
许斌毫不犹豫地凑到了门旁去偷听。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也想拉你一把。我能看出来你跟我一样是同类,平常像这样压抑自己也很辛苦吧,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你要是跟我进这个圈子,就能明白我是在为你着想,我保证会好好教导你……再说了,当我的人,对你也是有很多好处的……我知道你不缺钱,但哪个男人不想做一番事业,你现在待的公司格局太小了,就我看来是埋没你的才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也有更适合你的位置……只要你有野心,敢要的话,以你的能力要当上执行长完全不是问题……这其实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什麽同类?什麽圈子?难道这是胁迫吗?是包养?竟然还想要挖角?
就算许斌不了解两人的关系,光是听这番话,也明白这根本不是什麽好事。那男人端着高高的架子,说着好听话,态度却像是在怜悯谁一样。大概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就认为每个人都会对他摇尾乞怜。
要是有人胆敢跟徐文祺说这样的话,恐怕徐文祺早就冷脸走人了。但徐文祺却始终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要翻脸的迹象。
从许斌的角度看不清徐文祺的神情,只能看见他冷淡漂亮的侧脸以及凌厉的下巴线条。
许斌不知道徐文祺是怎麽了?怎麽还不拒绝他?难道真的想要答应吗?
而男人耐着X子等待,像是在欣赏猎物挣扎的模样,他其实有一定程度的把握,徐文祺会答应他。徐文祺是他近几年见过的最优质的人选了,把冰山美人调教成FaNGdANgy1UAN的X子应该很有乐趣吧。
男人微微g起唇角:「那东西你现在戴在身上吧,否则你也不会来见我。」
徐文祺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能够激起任何男人的征服慾。
男人眼里露出JiNg光,更是势在必得,他迫不及待地打破僵持的局面,提出露骨的邀请:「怎麽样?答应当我的奴隶吗?」
「很抱歉,我──」
然而徐文祺的话还没说完,在门口偷听的许斌已经压不住怒气了,立刻推门而入:「他才不会答应你,你这个Si变态!」
坐在位置上的两人同时转头,徐文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许斌,本来无波无澜的脸sE霎时变了:「你怎麽……」
那男人看着突然闯入的许斌,又见到徐文祺此刻不同寻常的反应,对於来人的身分顿时就有些明白了。高居上位者的修养及耐X都是很好的,他没有斥责许斌的无礼,只是略带蔑视地上下打量对方,除了脸还能看之外,其他根本没有一样b得上自己。他明明看出许斌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却故意转头问向徐文祺:「这是你男朋友?也是Dom?」
徐文祺的脸sE又是一变。
许斌一头雾水,Dom?什麽东西?文件物件模型?
那男人见状笑了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原来他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但是文祺,我不得不说,你的眼光是真的有点差。就他这样的……」语气刻意停了一下,才接着道:「配不上你。」
许斌就算cHa不上话,也能听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他一向给人好脾气的印象,但不是真的好欺负。他气笑了,越生气的时候反而越冷静:「关你什麽事。」
「你不知道Dom跟Sub是什麽吧,你也不知道文祺有这种倾向吧,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我告诉你……」
许斌实在不想听这人模狗样的畜生说话,乾脆直接打断他:「贞C锁是你给他的?」
许斌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麽了,他确实不是很了解,但关於s8m还是略有耳闻的。至少徐文祺戴上贞C锁这种事,就不像是普通人会做的事。
那男人听见这话竟然愣了一下,紧接着有些错愕地看向徐文祺。他知道徐文祺这种人防备心是最强的,也最难接近,所以他才送了一个锁给他,而不是亲自帮他戴上。
许斌见到对方一脸吃大便的样子,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什麽:「喔,你没见过他戴的样子。」
许斌露出业务公式化的笑容:「那真是太可惜了。」
他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洋洋得意的笑容要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还不忘炫耀一下:「他只给我一个人看而已。虽然不是我亲手替他戴的,但是我亲手把它给拆了。同样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明白这是什麽意思。」
许斌越说,那男人的脸sE越难看。
像他们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都有某种洁癖,看上的人一定要乾净才行,彷佛这样才能衬得起自己的身分。只有他们玩腻的份,没有别人反过来耍弄他们的份。
男人就算有再好的修养,也绝不可能接受徐文祺了:「徐文祺,你──」
「抱歉。」徐文祺的脸sE还是很难看,他来之前早就打算当面跟对方说清楚了,只是没想到会许斌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打乱了他原本要说的话。
许斌对自己破坏了对方的好事毫无悔意,他直接抓起徐文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