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地压在伊斯坦堡的上空。这座城市白日里是熙来攘往的集市与教堂钟声,夜里却在鸦黑的天幕下换了一张脸孔,cHa0Sh、古老、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Y影。从金角湾延伸到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微光闪烁中,远远看去像是海水在低语,与陆地上积累数百年的尘埃一同编织成无形的咒语。
卡利班选择的会议地点,就在伊斯坦堡郊外的一处地窖。这地窖曾经是鄂图曼时代的军事堡垒一部分,几经战火与倾颓,如今只剩斑驳石壁与覆满青苔的拱门。石缝中渗出淡淡水渍,空气cHa0冷,混杂着铁锈味与焚香的残余气息。任何不知情的人若误入这里,大概只会觉得这是历史遗迹。石阶蜿蜒而下,两侧的火把在夜风的轻拂中摇曳不定,投S出支离破碎的影子。
当最後一名守卫推开厚重的铁门时,会议室显现眼前。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地窖大厅,石墙高耸,上头挂满了锻铁灯盏,灯火交错间,房间中央的圆桌显得尤为突兀。那桌子并非木制,而是由整块火山岩打磨而成。
与会者逐一入座。
首先进入的是来自欧洲的政客们:一名白发苍苍却目光锐利的德国议员,背挺得笔直,身上仍保留军人的威严;另一名则是来自义大利的金融大亨,身着剪裁JiNg致的西装,手指上戒指闪闪发亮,象徵他对财富与权力的绝对掌控。
随後进来的是几位学者模样的人物,他们虽然看似手无缚J之力,但眼神中却透着JiNg於算计的冷光。他们并非单纯的考古学家。
再之後,两名军火商带着随从进入。他们身形魁梧,眼神如鹰,显然并不信任任何人。这些人往往不关心信仰与真理,他们所看重的,是任何能带来战争与交易的新工具,还有几个身份成谜的人,他们不语,只在角落落座。
当众人逐渐坐满圆桌四周时,铁门再次「轰隆」一声阖上,回音在地窖里久久回荡。整个空间被彻底封闭,只剩火光与呼x1声彼此碰撞。
卡利班走上前。
他没有穿着任何华丽服饰,而是一身深sE长袍,x前仅佩戴着一枚看似普通的徽章。那是圣济会的图标。
他环视众人,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各位」卡利班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在石壁上敲打,带着无法忽视的重量,「欢迎来到这里。今晚,我们不再是政客、学者、军人或商人,我们是见证者。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只有火焰在跳动。
卡利班并未急於展开细节,而是先举起手,示意侍者揭开桌中央的厚布。厚布掀落,露出一副金属铸成的箱子。那箱子看似古老,表面布满符号与裂痕,锁扣紧闭。
「这」卡利班缓缓说道,「是来自冰封之城的一部分。」
话音一落,众人齐齐瞪大眼睛,有人屏住呼x1,有人甚至下意识站起。冰封之城——那是他在公开场合中所展示的震撼发现,而此刻他却将更深层的秘密带到这里。
「打开它。」一名军火商忍不住催促。
「别急,」卡利班摇头,神情自若,「在我们触碰之前,请先听我说完。因为你们若没有准备好心智,里面的东西将会彻底摧毁你们的理智。」
一名义大利金融家冷笑一声:「这又是恐吓的手法吗?我们走过的风浪b你见过的都多。」
卡利班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他,那眼神冷得像是能看穿人心。
卡利班收回视线,缓缓走到黑sE火山岩圆桌旁,手掌轻轻抚过那副古老的金属箱。他的声音压低,却在石窖回音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晰。
「各位」他再次开口,「你们之所以应我的邀请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对考古有兴趣。你们要的,是权力,是能够超越现有秩序的力量。而这正是通往这种力量的钥匙。」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等待众人的心绪随着他的话被牵引。果然,房间里的呼x1声逐渐变得急促,有人瞳孔微微放大,有人则下意识握紧手中酒杯。
「在你们眼里,这或许只是一个能改写历史的发现。但在我眼里,它远不止於此。」
他伸手示意侍者解开金属箱的锁扣。锁扣在齿轮般的声响中缓缓松开,伴随一缕Y冷气息散出。箱盖被掀起的瞬间,一抹诡异的光晕泄了出来,那不是烛火的金h,而是一种淡绿与幽紫交错的辉光,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箱中躺着的,是一块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它表面布满了繁复的符文,纵横交错,并在光照下闪烁着难以捉m0的律动。更令人不安的是,那符文似乎并非静止,而是缓慢地在移动,像活物般重组。
众人屏息凝神。有人悄声低语:「这……这是什麽?」
一名德国议员皱眉,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震动:「你的意思是……这不仅是历史,而是某种仍在运作的东西?」
「正确。」卡利班点头,眼神掠过所有人,「你们是否感受到?这碎片并未Si寂,而是仍在脉动。」
话音落下,大厅陷入一片低语与不安。
金融家冷冷地笑了:「即便如此,这对我们有何益处?你若只是想展示一件稀奇古怪的古董,那麽这场会议毫无意义。」
「益处?」卡利班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却冰冷如刀,「这不仅是历史遗物,它将会给我们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足以改写国界、撕裂旧有秩序、让所有的民族与信仰在我们面前低头。」
「疯狂!」一名议员忍不住站起,脸sE苍白,「历史是中立的,不容C纵!若你真的打算利用这种力量,只会招致毁灭!」
「毁灭?」卡利班忽然转头,眼神如鹰般锐利,「历史从来不是中立的。它是胜者的书写,是强者的产物。你以为过去的帝国、宗教、甚至你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如何塑造而来的?鲜血、Y谋、交易、征服——这才是历史的真相。你所谓的中立,不过是弱者的自欺。」
这番话让不少人沉默。他们中有人虽然心底仍有怀疑,但无法否认——卡利班说的,确实是现实最ch11u0的一面。
在场的军火商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咧嘴笑道:「若真如你所说,这碎片能带来一种新力量,那麽它确实值得冒险。我不怕毁灭,毁灭往往伴随最大的利益。」
「是的」他低声道,「支配。因为唯有支配,才能真正打破虚伪的秩序。各位,你们要继续做旧世界的奴隶,还是要成为新世界的主宰?」
他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大厅中回荡,撩动每一个人的心弦。
卡利班的手缓缓抬起,掌心里那片看似不起眼的金属碎片,在昏h的灯光下闪烁出冷冽的光芒。那光芒不像金子般耀眼,也不像银器那样洁白,而是带着一种近乎铁锈与血Ye交融的深红sE泽。它细小、边缘锯齿分明,却像是某个巨大器物残骸的一部分,被时间和烈火打磨得只剩下这点骨骸。
他注视着眼前围坐的数人,语气轻柔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像是牧师在布道,或是刽子手在宣判。
「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话音刚落,空气中像是被扭曲了一瞬。会议厅厚重的水晶吊灯忽然发出低鸣,玻璃在无形的压力下颤抖,然後所有人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第一波震动。
一开始很轻,像是有人在地板下缓缓推动着大地。随後,那GU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桌上的水杯先是颤动,然後翻倒,茶水流淌在厚实的桌布上,渗入一张张资料纸页。椅脚摩擦着地毯,传来刺耳的声音。
「这……这是什麽……?」他双手按住桌沿,脸sE瞬间失去血sE。
没有人来得及回答。下一秒,震动像猛兽般咆哮着席卷全场,会议厅的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吊灯猛地摇晃,数颗水晶掉落,碎裂在地上,迸S出如刀刃般的光芒。
几位代表惊慌失措地蹲下,护住脑袋,大声呼喊着:「快!桌下!墙角!」
还有人尖叫:「地震!这是地震!」
卡利班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黑sE长袍随着震动微微抖动,他的表情安详,他缓缓走到角落的电视前,按下遥控器。萤幕「滋」地一声亮起,映出颤抖的画面。
画面来自新闻台的即时播报,背景混乱,摄影机剧烈晃动。记者惊恐的声音压过一切:
——紧急报导!伊斯坦堡附近发生规模8.3的强烈地震!我们正在收到来自各地的灾情,建筑物倒塌,道路gUi裂,电力中断,请各位民众立刻寻找桌下或墙角等有遮蔽物的地方躲避,保护头部和颈部,避免被掉落物砸伤!
萤幕中的街道,灯柱倾倒,车辆被地裂吞噬,民众四散奔逃。有人哭喊,有人跪地祈祷,有人被困於瓦砾下绝望呼救。那是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会议厅内瞬间陷入Si寂。所有人都看着萤幕,又下意识地转头盯住卡利班手中的碎片。震源并非遥远的自然巧合,而是眼前这个男人以一片碎铁——不,某种更可怕的遗物——直接撕裂了大地的稳固。
「这……这不可能……」有人颤抖着喃喃,声音里满是恐惧。
卡利班低低笑了一声,将碎片举高,让灯光打在那斑驳的金属表面。「唯有这份力量,才是未来的秩序。」
他走回桌边,震动仍在继续,彷佛整个城市都在他的话语中回应。
「新的秩序」卡利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进众人的x口「已经诞生。」
一名议员忍不住失声喊道:「你疯了!这会害Si数万人!」
卡利班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眼神却如同看待蝼蚁般冰冷。「数万人?在历史的长河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真正值得铭记的,是这一刻——世界将因为我们而改变。」
萤幕上的记者声音继续颤抖播报,数据不断更新,Si亡人数在短短几分钟内急速上升。大地像是被扯开的裂缝,将古老城市吞没。
恐惧的气息在会议厅里蔓延。有人蜷缩在墙角,哭泣着祈祷;有人SiSi盯着碎片,眼中闪烁着既绝望又贪婪的光。
卡利班看见了,他心里清楚,这一场「礼物」不仅是毁灭,更是试炼。他要人们在恐惧中选择——是跟随他,还是被历史碾碎。
「记住今天」他收回手,碎片的光芒缓缓暗淡,但余震仍在大地深处回荡不止,「旧的世界正在崩坏,新的世界由我带来。你们不只是见证者,而是参与者。」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从远古回响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