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你家都觉得……真的有住人的气息吗？」
阿甫站在门口，还没踏进去就先发出怀疑声。这栋老公寓外观斑驳，楼梯间还有淡淡的霉味，手扶把冷冰冰的，像副本里的低等陷阱。
林致诚没回答，只淡淡地转开三道锁。
咔哒、咔哒、咔──门开。
房门里头瞬间传来一GU冷冽的……不是冷气味，是某种极度秩序化生活空间的气场。没有鞋乱摆、没有地垫皱起、没有书本翻开在桌面上。整个玄关像在说：「不是住人，是藏人。」
「……你这住的是人类型副本载T还是日常生活现场啊？」
他脱鞋的时候还不忘碎念，但眼睛忍不住左右扫视。
玄关左边是高压密封式鞋柜，右侧是薄木制简约餐桌，乾净得像没人用过。电器只有一台老旧电热水壶，和一个副本模组同步介面主机——贴了「公馆端点」的标签。
林致诚走在他前头，一边挂上外套一边说：「鞋子请对齐。上次你灰尘拖进来，不好清。」
「你连拖地也像副本执行一样JiNg密欸……」阿甫自言自语地蹲下，照做了。
等真正踏进客厅，阿甫才彻底明白什麽叫「战略型宅居者」。
整个空间几乎没有一样多余的装饰。
所有家具都是「用途导向」。沙发不大，但靠垫高度恰好能让人坐着C作笔电；窗帘是断光式，时程模组定时升降；电视上方架着一整排副本录影备份晶片，旁边还有一块整合模组面板，正在自动播报气象与副本能量波动预测。
阿甫一时语塞，手指撑在椅背，忍不住问：「……你这样真的会放松吗？」
「放松不需要装饰。需要可控的节奏。」林致诚淡淡地回。
「……你这种人，居然还愿意收留我。」
林致诚顿了一下，没回嘴，只是打开冰箱。
里头的景象更是让阿甫差点跌倒——
冷藏层只有两排副本高能蛋白饮料、一盒功能X果冻补剂，以及一大加仑的牛N；冷冻层则是一格格分装好的训练餐，一周七天，全都标示好数值。
「欸欸欸欸你是要我在这边饿Si吗？」阿甫抗议。
林致诚语气平静：「你不是会自己点外送吗？」
「你家根本就是高级副本休息站啦！」阿甫扶额。
他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里……就像是林致诚把自己关在副本壳里的延伸——连家都盖出战场气味的人，却能在冰棘狂cHa0副本里回头护着他，一句话都没多说。
他转头看着林致诚正低头调整模组面板，脸上没什麽情绪，但从他回家的第一秒，就让整个空间像认定了「他回来了」。
阿甫忽然小声说：
「……这样的地方，如果多放几颗香菇抱枕，应该会变得b较像人住的吧？」
林致诚眉头微皱：「不准发光。」
「可以吗？」阿甫歪头，「你会让我放？」
「公共区限两颗。你的房间想怎样自己负责。」
阿甫突然咧嘴一笑，像发现什麽极稀有副本彩蛋。
「哎哟～你这是在让步吗？！」
林致诚面无表情，转身进书房，只留下一句：「你还不走，我要锁门了。」
阿甫笑着跟进去，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确定感。
——也许这地方不习惯热闹，但他想试试看，怎麽在这种空间里，留下自己的声音。
.......
这栋老公寓位在公馆商圈的巷弄深处里，外墙斑驳却打扫得很乾净。走上三楼，推开铁门，就是林致诚的家。
屋内格局是典型的三房两厅两卫，搭配两个yAn台。
玄关与客厅：进门就是客厅，虽然摆设极简，电视上方仍整齐排着副本录影备份晶片，旁边嵌了一块整合模组面板——功能X高，但外观收得乾净，远看像一排黑sE书脊。
沙发和茶几用了很多年，靠墙还留着父母买的木柜，里头有泛h的相册和一些副本前的日常用品。墙上挂着一幅已掉sE的家庭照。这里连着一个小yAn台，放着晒衣架。
餐厅与厨房和客厅相连，一T成形，父母的房间则靠近这里，门大多时候紧闭，里面保持原状，床上还铺着旧被单。林致诚很少进去，偶尔只是擦擦灰尘。
至於林致诚自己的房间：则位在走廊尽头，整齐明亮到近乎冷清。放着他的武器架和副本装备柜，书桌上只留着一盏台灯和几本笔记。这是唯一还带有「现役猎人」气息的房间。两人口头都叫书房
姐姐的房间布置b其他地方昏暗，墙上有她贴过的副本活动海报。林致诚一直没有动过，直到阿甫提出要搬来时，他才沉默地开始整理。现在，这里多了阿甫的直播器材、香菇吊饰和床边的抱枕，气氛开始带点新鲜活力。
浴室与後yAn台连在一起，平常用来放洗衣机。还留着父母以前的雨鞋与雨伞。
这间屋子里，有太多「没人再使用，但还留着」的痕迹。
每一处都像封存了某段记忆。林致诚一个人住，让房子保持过头的乾净，却显得冷清。直到阿甫的箱子搬进来，桌角忽然多了瓶装饮料、沙发角落多了随手丢的外套，这里才慢慢有了生活的声音。
……
阿甫正式搬进来那天，整栋公寓像被副本气场洗过一样热闹起来。
箱子一箱箱推进门，除了副本装备、直播架，还有一堆香菇造型抱枕、奇形怪状的锅碗瓢盆，甚至还有一个手工涂鸦过的「香菇之神许愿桶」。
「……这些是有什麽战斗功能？」林致诚看着那桶闪着金粉漆的圆筒，不动声sE地发问。
「这是我直播的祈愿道具啊！观众会在这里留言许愿，像希望今天副本别喷血之类的！」阿甫自豪地说，还拍拍那桶，「这可是我的人气招财桶欸。」
林致诚眯眼看了三秒，淡淡地说：「限放书房最角落，不准发光。」
－—
他们花了一整天清空房间杂物，组装架子、贴收纳标签，阿甫一边嘴巴没停，一边试图把自己的东西「不经意」地混进公共区摆设。
晚上快十点，餐桌总算摆上两份热腾腾的便当，一人一罐汽水。他们坐在沙发上，第一次不在副本、不在公会、不在任务中──而是在这个，只属於两个人的「据点」。
「……不习惯有人跟你住吧？」阿甫问。
林致诚没立刻回答，只低头咬了一口饭，过了几秒才说：
「……不习惯。但不讨厌。」
阿甫咬着x1管笑了：「那你要小心了，我会迅速占领整间房子的。」
「我已经在後悔。」
「哼哼──太迟了！搬进来的香菇不退货！」
大包小包塞满了玄关，副本装备箱夹在直播道具中间，香菇造型的抱枕直接从箱子里炸出来，滚到沙发底下。
「你带了几箱？」林致诚面无表情站在一旁。
「大概……六箱装备，三箱私人物品，两箱我也不确定是什麽……但不能丢！」
林致诚扫了一眼，转身进书房拿出一组未拆的收纳柜，像早就准备好的样子，丢到姐姐房间门口。
「这几格放你副本道具。上层留给同步模组专用，不准乱堆。」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我多买了感应式衣橱锁，你衣服太多。」
阿甫抱着那团香菇抱枕看着他，眼神像发光：「你早就知道我会占空间对不对？你根本就是默默帮我准备的吧？」
「是防止你侵略X太强，不是帮你准备。」林致诚冷回。
「哦～～原来是嘴y攻型照顾人欸？」阿甫开始嘴甜，「致诚哥你这种行为在副本圈叫恋人预备行为喔～」
「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
「太晚了！」阿甫转头抱着抱枕滚进房间，准备开箱上战场。
—－
十分钟後，一声闷响从客房里传来。
「啊──g！」伴随着一阵细碎撞击声。
林致诚皱眉走过去，门没关严，稍微一推，就看到阿甫半趴在地上，脸埋在衣物堆里，旁边洒落一地花花绿绿的……内K。
「我就说你箱子装太满会出事。」林致诚双手抱x。
「我只是想拿一个新的放进浴室啦……结果踩到自己那个副本用防滑垫布──然後就……就洒了。」阿甫语气越说越小，脸整个红透。
「……这是什麽？印着快乐小香菇的内K？」林致诚弯腰捡起一件，语气平稳地念出那行字。
「啊啊啊啊你不准看！」阿甫瞬间扑过来抢，连耳根都红到快冒烟，「那是以前直播观众送的恶Ga0周边！我只是当睡K穿啦！」
林致诚低头看着他一脸羞愤地抢回内K，没笑，却忍不住嘴角cH0U了一下：「……花sE还挺亮眼。」
「你现在立刻转头我才原谅你！」
「你都穿成这样搬过来了，还怕我看到什麽？」
「你、你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在同居欸！」
林致诚没说话，只淡淡地关上门，留下句：「本来就是同居。」
阿甫一脸烧起来的表情扑回衣物堆，整个人变成一团「羞耻香菇」。
......
搬家後第一周，战火从副本延烧到日常生活。
林致诚一踏进自己房间，就看到某直播灯三脚架高高立在书柜边角，还有一串造型香菇灯绕在他书桌的护脊椅上闪烁。冷白光打在墙上，把原本冷清的房间照得活像游乐场。
他声音低了两度：「……阿甫。」
阿甫正蹲在书桌下接线，手里还叼着胶带，回头笑嘻嘻：「欸你来啦～我想说这边光线好，我直播画面会更清楚──」
「你的势力范围扩展太大了。」
「可是你房间b较大咩！我那间太昏暗啦！」
林致诚眯了眯眼：「你还把我副本资料当脚架稳定板压？」
阿甫吓得手一抖，差点把cHa座踢掉，连忙解释：「那是临时的啦！等等我换掉！」
——
几天後的晚上，林致诚痛定思痛，制定了《共住生活条例》初版：
禁止将直播设备带入书房
禁止副本素材乱放、不得侵占公共区
禁止在凌晨三点试验同步招式
冰箱冷冻层各自划线，不准越界
每人每周需完成一次公共区清洁任务
他列完规则後，印了两份，一份贴在冰箱上，一份放阿甫枕头旁。
结果三天後，他自己：
把攻击结晶堆在餐桌上
凌晨两点试刀声惊动全栋楼
偷吃了阿甫冷冻层的爆米花J块
阿甫一脸受害者表情：「欸欸欸！共住生活条例是你订的欸！」
林致诚语气平静：「我修改到ｖ１．２了。新条款允许例外情况。」
「你根本内建作弊漏洞！」
——
晚上共煮晚餐，厨房又上演新一轮小争执。
「你炒菜怎麽不放盐！」阿甫喊。
「我本来就吃清淡。你加的是炸弹吗？」林致诚眉头一挑。
「你这是行走防弹饮食！我要吃人类的味道！」阿甫把盐罐抢回来。
「你调味时还偷偷滴辣油，我怎麽没被辣Si？」
「辣是灵魂！你没辣就是失格！」
两人互嘴三分钟，炒锅上的Jr0U逐渐焦h飘香，副本素材也煮成了一锅补血汤，搭配得出奇地刚好。
阿甫看着桌上餐点，闷哼了一声：「……虽然你的味觉没救，但我们配菜还蛮合的就是了。」
林致诚低头咬下一口r0U，淡淡地说：「同步度够高，嘴巴不用合也能吃得下。」
「你这是夸我还是在骂我？」
「夸你。很能吃。」
「欸你讲话客气一点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哦──」
「副本记录显示，我早就对你有意思了。」林致诚抬眼，「你亲我那天忘了？」
阿甫：「……吃饭不要提这个啦！」
晚上快睡前，阿甫顺手点开副本公会系统，看见上头挂着一条熟悉的ＩＤ讯息闪烁：
【元杰／目前任务状态：无同步对象／自愿申请冷备／已离队】
「欸？」他歪头点进去看了一下，但只有冷冷的一行：
【备注：休整中，无公开理由】
他想着，「姗姗呢？怎麽也没看到她的副本纪录？」
然而此刻的林致诚正站在yAn台cH0U菸，低声说：「……先别问太多。他不会说的。」
阿甫转过头：「你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吗？」
林致诚没回，只把窗户拉上。
月光很淡。
阿甫刷着公会更新，边喝珍N边抱怨：「公会论坛又在出谣言欸，说什麽副本内有人同步崩解，公会急撤纪录……真的假的啊？」
他手指在光屏上划过，无意间点开了某则隐藏公告：
【远程治疗师?卢姗姗】
【调查结案】
【副本纪录终止处理／功绩保留】
【备注：因个人因素，已永久中止执业。】
他愣住，瞳孔微震：「……姗姗姊这是……？」正要点进更详细页面，一只手忽然从背後扣住他手腕。林致诚站在他身後，脸sEb冰还冷。
「别看了。」他语气低沉。
「可是——」
「我说——别看了。」
阿甫顿了一下，还是抬头看他：「致诚哥，你知道发生什麽事吧？那个永久中止是什麽意思？她怎麽会突然……」
林致诚沉默了几秒，然後开口：
「那是别人的痛，你一个嘴甜补师不会懂，也不用懂。」
语气平静，却像用冰水兜头浇下。
阿甫愣住，喉咙像堵了什麽。x口那点什麽说不上来的东西，闷得发涨。
他想开口说：「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我们错过了什麽？是不是他们也想要我们陪一下就好？」
但他没讲。
他只低下头，把光屏关掉，声音小得像气音：
「……我又没想做什麽。」
房间陷入沉默。
几秒後，林致诚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了头，但他没道歉，只是走回书房，留下一句：
「今天太晚了，别再刷了。睡吧。」他站在原地两秒，像是想说什麽，又忍住。最後什麽都没讲，只低头收起烟盒，转身离开。
门关上，留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阿甫，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圈。
他小声地说：「我不是只会嘴而已。」
......
副本报名日的下午，阿甫站在训练场外，一边啃着煎饺，一边滑着副本名单。
他的眼睛停在空缺名字上许久。
——元杰，未登录。
——卢姗姗，永久终止。
他咬着x1管，掏出同步模组介面，拨了一通通话连线。
画面黑了两秒，直接跳出一行冷冰冰的字：
【用户已关机／无法连线】
【建议稍後再拨】
他皱眉，又滑出另一个熟识队员的联络方式，按下拨号。
画面另一端，是洪孝一。头发乱翘，正抱着什麽在啃，看起来在等副本开场。
「欸？阿甫？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同步副本躺着喝汤吗？」
「你怎麽知道我去了同步副本？！」阿甫瞪眼。
「聊天室刷到你进星星池还想否认喔？」洪孝一耸肩，「怎样啦，现在找我g嘛？问副本报名的事？」
阿甫咬了咬下唇，语气小了一点：「……我想问杰哥。他是不是最近情绪很不对劲？我拨他，他关机了。」
对面沉默了一秒，洪孝一的表情从平常嘻皮笑脸转为稍微凝住。
「你现在别去烦他啦，他最近状况真的……很糟。」
「是跟姗姗的事有关吗？」阿甫小声问。
洪孝一没直接回答，只叹气：「他没说。但我们也都知道。你要是真想帮忙，就不要问。真的不是我们能cHa手的事。」
「可是——」
「阿甫，听我一句啦。」对方摇摇头，「这不是你的副本，也不是你该扛的那一段。他现在不是连队都组不起来，是自己不想开口。你懂吗？」
阿甫垂下眼，轻声说：「……我只是想知道他还好不好而已。」
洪孝一叹了口气，语气放柔了点：「他会撑过去的。不过现在不是你能靠近的时候。」
那天晚上，阿甫原本还握着手机，看着洪孝一的通话纪录发呆。
他打开又关掉「元杰」那一栏三次，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不是我不想问，是他不让人问啊。」
他轻声嘀咕了一句，正准备把手机丢一旁，萤幕却忽然亮了起来。
【妈咪台南来电中——】
他吓一跳，赶紧按接听。
「喂？妈？」
「欸阿甫喔？怎麽最近都没打来～你不是说搬家了吗？有吃饱吗？有冰箱吗？」
「我有冰箱啦，妈你很夸张……」阿甫笑了起来，整个人放松一点，「我过得很好啦，真的。吃得饱，还有人收留我咧。」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语气里透出惊讶：「收留你？谁啊？」
「就我那个副本搭档啦，林致诚。你之前不是问我副本里会不会有可靠队友吗？就是他啊。」
「喔喔喔，是那个很会打又长得很严肃的那个男生？你以前直播时有拍到一下下对吧？」
「对对对，就是他啦。」阿甫笑得有点害羞，撑着沙发靠背，「现在住在他家。他人其实没那麽凶啦，还帮我准备收纳柜欸。」
电话那头笑了：「哎唷那这样有机会我们要准备点什麽感谢礼给人家，不能白白收留你喔。台中阿姨那边有做凤梨sU，送几盒过去好了？」
「妈你冷静，我是去住不是结婚啦！」阿甫整张脸涨红。
「你又没说不结～」他妈拖长音。
「妈！！！」阿甫原地抱头，「……我会帮你转达啦。」
—－
他挂掉电话後，望着窗外夜sE，心口暖暖的。
他想，这大概就是差别吧。
有人从副本归来後，被自己的世界等着；
而有人，只能关机，躲在无讯号的角落，静静腐烂。
他握紧手机，终於没再点开元杰的名字。
——那是别人的痛，他想帮，却帮不上。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六下午，林致诚难得提议出门补货。
「你的锅底包吃完了，我也没料了。出任务前要补些副本食材。」
阿甫闻言立刻弹起来：「我要买那个漂浮鱼丸！还有脆皮昆布！还有爆击高丽菜！」
「你是来补食材，还是来开趴的？」林致诚冷眼看他。
两人一路搭捷运到公会认证副本市集，地下二楼空间宽敞，分成「一般食材区」「副本强化调理区」和「同步模组专用区」。
阿甫一进门就像被点燃的转蛋机，在香菇鱼丸柜前来回奔跑：「你看你看，这批香菇会转欸！这是副本导向食材跳跳菇，有弹跳ＢＦＦ！」
林致诚站在他後方抱臂观察，语气平稳：「你买这个，是打算在副本里用食物逃命？」
「哪有！是你上次说我的副本移动太慢，我这次学乖了！」
「……我下次还是打算背你走。」他默默地说。
阿甫耳根发红，假装没听见，扭头问：「那你要买什麽？又是蛋白粉高能饮？」
「我打算试这款。」林致诚指着一瓶【镇定香草浓缩剂】，下方写着：「同步异常稳定化?副本推荐」。
阿甫凑上来看标签：「这是……给同步搭档副本用的？」
「只是效果b较稳，不会乱跳心率。」
「你觉得我会乱跳心率？」
「上次副本你不是一边帮我补血一边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欸欸欸欸那是气氛渲染！」
「我录下来了。」
「不要再录了！！」
两人在结帐柜台前又嘴了一轮，工作人员看他们拎着各自挑选的副本配料，一脸职业倦容地问：「是要登记同步配对专属优惠吗？」
两人同时一顿。
林致诚：「不用，谢谢。」
阿甫：「欸等等有送折价券吗？有的话我想──」
林致诚：「我请客。」
阿甫：「……你又在玩养成系游戏欸你。」
－—
回家路上，两人一边提袋一边嘴Pa0，夕yAn照在阿甫脸上时，他忽然冒出一句：
「……如果我早点遇到你，是不是我也会变b较稳一点啊？」
林致诚没立刻回答，只淡淡说：「你现在就很稳。你有你自己的节奏，我只是陪你走的那个人而已。」
阿甫瞪大眼：「这句可以录下来吗？我要当婚礼开场白！」
「你要办婚礼，找别人陪你走。」
「哎呀不要这样嘛～」
他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其实早就知道——这趟副本，他不是一个人走的。
.....
搬进来的第三周，阿甫的香菇抱枕已经出现了第十一颗。
不知为何，它们有一种惊人的繁殖能力：打开快递箱子就冒出新的造型、有的还会发光、有的则会在他直播画面後方偷偷探头……但最夸张的是，他居然给每一颗取了名字。
「这只叫小辣菇，这只是无敌香菇王，这两只是我直播满五百场的纪念限定款，不能乱压，里面有亲笔签名……」
林致诚站在门口，看着整整两排香菇挤在阿甫房间地板上，表情像是在思考是否该申请异次元净化。
他转头指向客厅沙发旁那两颗香菇造型靠垫，语气冷静：「公共区，限两颗。你已经达标。请不要再越线。」
「什麽嘛～它们只是刚好走出房门而已！」阿甫抱着第三颗准备偷渡的抱枕，一脸无辜。
「走出来的第五次就不是刚好了。」林致诚面无表情，「再超标我要请它们搬出去。」
「你对香菇有什麽偏见啦！你怎麽知道它们不会保护这个家？」阿甫抱枕护x，一副誓Si扞卫香菇主权的样子。
「它们不是同步装置，也不能拆解副本机关。」林致诚语气毫无波动，甚至伸手把第三颗香菇弹回房门内，「请让它们留在合格战线内。」
「你这样以後会在香菇界上黑名单的。」阿甫小声咕哝。
「我怕的不是香菇，是你。」
——
从那天起，公共区沙发上就只固定摆放两颗香菇抱枕。
一颗是「大补菇一号」，负责支撑阿甫的腰；另一颗是「静心香菇限定灰」，据说是阿甫为了讨好林致诚特别挑的「不会发光款」。
林致诚虽然没说什麽，但没再把它丢回去——这点，阿甫偷偷记在心里。
而剩下那一屋子的香菇们，就这样默默在房间里排排坐，等待下一次突围失败的时候，照惯例被林致诚「依法驱逐」。
某天凌晨三点，有香菇神秘放在书房门口，被当场发现并遣返回原处，并留下封条：
【非战斗单位，勿擅离配备区。违者拆除。】
阿甫看见时，差点笑到没气：「你到底是副本领队，还是香菇稽查官啦！」
林致诚一脸冷漠：「我是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