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澈就维持着那种，既懒散又有点偷偷m0m0的姿态，瞧了她好半晌。
或许是因为他故意这样盯着她，才让人感到很不自在，她写题目的效率明显变慢了很多。
几分钟後，她终於抬头看他。
她回眸的瞬间，少年蓦地轻笑了声。
诡计得逞似的笑意盈满那双黑眸，她看见对方的眼底变得亮晶晶的，眼角微微向上弯。
就这一眼。
向菱嘴里咬着的吐司瞬间「啪哒」一声掉了下来，落在木质的老旧课桌上。
她突然慌了，怔了怔，才慢吞吞伸手重新捡起吐司，然後小声自言自语道：「……才掉了三秒而已，应该还能吃。」
少nV白皙的指尖掐住那片草莓吐司。
祁澈忽然低声cHa话，手支着头，懒洋洋地靠在她隔壁桌的位置，「不想吃给我。」
她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不知道他想g什麽。
可下一秒，出乎意料的，她手中的吐司居然被人直接从下方衔走了。
像猫咪叼东西一样，少年低头，犬齿轻轻咬住面包边缘的部分，吐司就在她手中被撕成了两半。
「？」她无语了一秒钟，第一反应是：「祁澈你狗啊？」
少年含混不清的低低嗯了声。
向菱恼羞成怒，把吐司片从他那边夺了回来，「这里是教室！」
只不过早自习的教室人不多，整个教室都还没坐满，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教室一隅的小小SaO动。
简而言之，她的骂词毫无说服力。
少nV顺手把桌上的题本卷起来充当棍子，然後用这个拍了他一下，虚张声势似的当作惩罚。
祁澈没生气，那双黑眸里还有浅笑。
向菱：「……神经病。」
她气呼呼地转过头继续写题，看着题本，却心不在焉的，再也读不进去任一个字。
祁澈抿了抿唇。
吐司是草莓味的。
但它好像b想像中的味道……还要更甜一些。
早上的课堂里一路太平。
中午，吃饭时间，向菱难得地拒绝了许沫儿的邀约。
「不好意思啊，今天刚好有事，不能一起去食堂了。」她解释道。
才刚说完，许沫儿便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投来八卦的视线：「你和谁有约了？」
「……」少nV哑口无言。
她含糊地笑着把话题扯开。
事实上向菱没有约到任何人，而是直接在校园的角落堵到了少年。
午休，篮球队的备用器材室内。
祁澈才刚推开了门，准备把篮球扔进器材室里面，却一眼看见有个nV孩子坐在一颗篮球上。
少nV眨着明眸，用亮晶晶的目光仰头看着他。
器材室空间不大，是以室内球场後方的小空间隔开形成，外头的yAn光可以透进来，打在少nV脸侧微卷的发丝上。
祁澈怔了下。
她坐在那颗球上滚动着玩，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出现，迳自问道：「欸，你说我现在应该叫你什麽。」
第一秒钟祁澈没明白过来意思。
少nV腿笔直修长，略宽的校服短K遮到膝盖，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她就坐在那里，看他的眼神莫名很亮，口中却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话。
向菱没管他到底有没有反应过来。
她大着胆子，偏头试探着唤：「……男朋友？」
……
少年的心脏猛地狠狠颤了一下。
「你说什麽。」长达三秒的沉默以後，他问。
她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没有回话。
祁澈：「……你刚刚喊我什麽？」
她重复一遍说道，顺便稍微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男朋友啊。」
……
少年手上的球忽然掉到地上了。
你看吧，有人就是这麽好玩，平常看起来冷淡薄情不好拿捏，结果现在没说几句他就耳朵红。
是高攻低防的纯情小狗耶？。
球滚在地面跳动了两下，最後顺着墙壁滚到角落停住。
向菱瞥了眼那颗橘红的篮球，一边偷笑一边想事情，然後就，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除了篮球队的人以外，平时器材室没什麽人会来，午休时间又禁止出入，所以此时这里特别空荡。
置物柜里不怎麽整齐的排放着篮球，角落还散着好几颗，多半是懒得收拾直接扔进来的。
连器材室收纳物品的状况，都能看出球队男生的那种懒散劲儿。
——nV孩子的笑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站在门口，倚着门框，脑子还是懵的：「笑什麽。」
「笑你啊，」她弯着唇拍掉运动K上的灰，站起身，补充一句：「笑你好玩。」
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敢这样对祁澈说话。
心脏正剧烈撞击着x口，少年没有答腔，脑内宇宙彷佛同时听见几百朵烟火绽放。
像是全身细胞都叫嚣着要出去般的躁动。
她半走半跳的靠近，走了几步便绕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欸。」少nV推了他一下。
祁澈抬眼，黑眸里没什麽情绪，她无法从中读出任何属於他的想法。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向菱启口，神sE莫名正经而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她继续说：「所以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空气略微变得静默。
向菱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想别的什麽，但总之对方忽然沉默了下。
之後，他的嗓音又低又慢，和平时似乎不太一样。
话里少了那种，戏谑的意味。
「——在一起，是吗。」
这个陌生词汇，蓦然钻进少年迟钝而毫不设防的思绪，导致他失神了一下。
思绪很乱。
从来没有人跟他在一起。
她也是吗……
所以，这麽解释的话——
那他就，只有她。
方才少年的轻喃没有被她听见。
向菱听见他说话，却没听清楚内容，於是追问：「你刚刚说什麽？」
祁澈怔了下，话语要重新出口的瞬间，他却突然改口，换了说词。
他对上她的眼眸，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平时很难从他的口中，听到「喜欢」这个词。
但，说喜欢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先前在暗巷里那时是脱口而出，可这次并不是。
少年说话的逻辑极为混乱，但还是成功击中了她的心脏。
她从他的眼瞳里看见，彼此的眼底，似乎多了一份笑意。
何其有幸。
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也悄悄热烈的喜欢着你，他们俩多麽幸运。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日，算不算是他们结为情侣的第一天？
掐指算算，正好是五月二十日。
都说情人节表白有很大机率失败，所以她找他、故意唤他「男朋友」的那天，其实有些忐忑。
但幸好，有缘的人自然会走到一块，只是刚好特别幸运地落在了那天而已。
像一片纯白蒲公英随风飞过，轻飘飘的，好不真实。
下课之後。
向菱莫名很自然的走到他身侧，朝少年笑了笑。
他抬眼，问：「一起？」
两人并排穿过校门口，天空明媚，南雨镇的初夏来得早，放学钟声总是伴着热风。
她敲着手机键盘，输入了一个问题。
这是向菱发送给言恬的讯息：「谈恋Ai也需要学习吗？」
传讯息给言恬时，向菱苦恼的问了一句。
隔着萤幕，她都能清晰感受到言恬的激动。
「你连这都不知道啊？你这样到底是怎麽追到他的，那个人是傻子吗？」
言恬：「还是其实他早就喜欢你，然後你才是上钩的那个，啊？」
向菱现在心情很好。
所以暂且忽视了言恬那一长串的语音讯息大吼，只挑讯息里的重点看。
她好脾气的接着询问，「所以你要教我怎麽谈嘛，言大军师。」
另一端的言恬正处於稳定单身状态：「问我？问你男人去啊！！让他教你怎麽谈恋Ai！」
「……」向菱无语凝噎。
就这样，她的电话被言恬挂了。
她抬起头来，直接对着身侧的少年开口说道：「嗳，你知道怎麽谈恋Ai吗。」
那时是放学时间，他们一起离开了校园，在闹区的市街里并肩乱晃。
其实没有什麽特别浪漫的部分。
因为尴尬，她用手机消磨着时间，然後他们就反覆绕着市区，一圈又一圈，没有终点。
她暗自决定，今天一定得g点什麽事情才行。
这样磨磨蹭蹭的，太不符合她平时的行事风格了。
向菱说话一直都不打草稿的，没有看他，随口开始胡言乱语，「你没有一种感觉吗。」
「什麽感觉。」他倒是还挺配合的，反问道。
向菱：「就，我们现在这样，没有正在约会的感觉。」
她说着，特别强调似的加重了「约会」两个字的声调。
少年侧头看了看她，手里握着的那杯饮料还没开封，是刚才两人一起买的。
——问题是他没谈过恋Ai啊。
两人蓦地陷入一种茫然。
就是，他们明明互相喜欢对方，但却都不知道情侣之间究竟是怎麽互动的。毕竟已经习惯了当朋友。
准确来说，是习惯了「以朋友的角度暗恋对方」的节奏。
所以一旦把话说开，他们真的可以手牵手走路、拥抱，或者随时亲嘴，这样反而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说件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她面无表情。
「嗯？」
眼前的少nV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其实今天是情人节。」
少年默了默。
他没注意过情人节的时间。
但他当然知道她这是在暗示，或者明示，他似乎应该要说点什麽。
然而，最重要的是，在这之前他不知道五月二十号是情人节。
甚至有点忘了今天日期。
祁澈：「……」
向菱眼珠子亮晶晶的盯着他看，话里透着隐约的期待：「我只是想说，我们挺有缘的。」
语气里全都是所谓的明示暗示。
少年很轻的「啊」了声，露出某种，呃，确认般的眼神，「……情人节快乐？」
向菱：「……」
……
＃论我男人好像不适合过情人节
＃而且他也不会谈恋Ai
求，此题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