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们一路向g0ng殿深处走去。
沿途机关重重,剑阵、幻术、傀儡……几乎涵盖了修真界所有用来守护宗门的手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杀机暗藏。但正因如此,顾清的眉头也渐渐皱起——若非镇封至宝,又怎会布下如此大阵仗?
米尔顿跟在顾清身後,一路沉默。他不是没见过杀场,甚至别的种族的科技,但这些他闻所未闻,却也深切意识到——这地方,远b他想像的还要危险、还要古老。
但顾清行走其间,面sE沉静如水,每遇陷阱、阵法,他或挥剑破之,或拈诀引导,手法纯熟。他的眼神甚至没有一丝惊讶,彷佛这样的杀阵与幻术,早已是他习以为常的事物。
「你到底是谁……?」这个疑问在米尔顿心中悄然浮现。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顾清了,但顾清的每一步都在颠覆他的认知。
走到一间门前时,他们第一次遇见真正被封锁的房间。厚重的法术如同实质,一层一层缠绕在门上,泛着幽光。
顾清没有多话,长剑出鞘,剑光乍现,一剑劈开封锁。
门後,是浓浓的血腥气。空气像被凝固了一般,墙面与地板乾涸的血迹斑斑,尽管这g0ng殿明显已有千年历史,那些血却彷佛才刚刚流淌过——说明这里,曾Si过无数人。
顾清目光一沉,踏入其中查看。房内散落着破碎的刑具,有的专门束缚修士灵力,有的禁锢身形,让人动弹不得。
这不是普通的牢房。
米尔顿站在门边,脸sE微变。他能直觉地感受到这间屋子深重的痛苦与黑暗。
他低声开口:「这是……对付虫族的?」
顾清回头看他,语气平静却坚定:「不是。这是……为了对付他们自己人。」
那份笃定,令米尔顿一震。
这些虫,竟会对同族施下这样的惩罚?那麽,这些虫到底是谁?顾清……又与他们是什麽关系?
米尔顿低声唤了他一声,想问,却发现喉咙乾涩。他说不出口。
因为顾清看上去并不意外,他像是知道这一切,甚至……早已见过。
那种从容,让米尔顿忽然感觉,他和顾清之间,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G0u。
顾清转头,看向房内阵法的痕迹,识海中与天道小团子交流:「这里……应该是封印上古魔物与献祭的场所。你看——」
天道小团子浮现在识海中,一边转着圈圈一边嘟囔:「那边那个阵纹是聚魂阵,还有这个是——咿呀,是燃神炉欸!好久没见到这种东西啦,这、这种配法肯定不是单纯的监牢,这是要把活人锁进来,当容器用的……啧,好坏坏。」
他看向墙角地面残存的阵纹,隐隐透着禁锢与血祭的气息,而天道小团子的声音还在识海中响起,飞快地讨论着封印阵的结构与用途。
两虫继续往里走。
转过一处转角,是更深层的监牢。
铁栏斑驳生锈,牢门半掩,彷佛早已无人看管。可某些墙面却刻满了歪斜潦草的文字——那不是虫族的语言,而是修真界的古文!
米尔顿看不懂,但顾清却能一眼认出。
那些文字中,有怒吼,有哀求,有决绝。
「我不甘,明明只是奉命而行,为何要锁我於此……」
「求求你们,我还有道侣在外,放我出去……」
「若有来世,我宁为魔,不为人。」
顾清静静地看着,黑眸中涌动着一丝难言的情绪。他微微垂眼,低声喃喃:
「果然……这里,关押过的,是修士。」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米尔顿目光缓缓扫过顾清的侧脸,那张脸庞如同幻影般模糊又真实,带着他无法言说的痛楚与疏离。这个虫,不属於这片土地,甚至不属於他所认知的任何世界。
然而,眼前这个虫却又真切地站在自己身旁,带他一步步走进这片未知而黑暗的深渊。
x口闷痛难当,他不想问什麽,不想说什麽,只想在这片陌生与孤独中,确定他依然存在,依然在这里。
那一刻,他只想握紧那只手,哪怕只是短短一瞬,抓住唯一的温暖与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