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顾清察觉到身侧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是一名亚麻sE长发、琥珀sE眼眸的少年亚雌。
他低垂着眼,极力维持平静,却仍止不住因寒冷和恐惧而轻微发颤。
那GU细微而压抑的害怕,如针尖刺破寂静的湖面,令顾清眉头微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可以,也应该,做些什麽。
「你冷吗?」他轻声问,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安定力量,他自然地伸出手,将那亚雌轻轻揽入怀中。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而去,驱散了那无声的颤抖。
亚雌一时间怔住,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拉入那道温暖的怀抱中。那力道温柔却坚定,没有半分逾矩,如同他是某种珍贵器物。
那一刻,他不再抗拒。冰冷的皮肤逐渐感受到温热,心中也被什麽抚平了。他贴近顾清的x膛,从那沉稳的心跳中,第一次,在这场盛宴里,感受到了一丝真实的保护。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张俊美的面容——其实,从顾清踏进这间包厢的瞬间,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在顾清出现之前,他和其他亚雌已被「挑选」多轮。被迫微笑、被牵拉旋转、甚至被触碰与评价,每一次都像是一场漫长的审判,将他推向麻木的深渊。
但那一刻,他抬头,望见光影之中缓步而来的身影。
那是一名陌生的雄虫,身无家族徽印,衣着简洁,墨发束起,宽袖轻垂。俊朗的面容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气质淡雅得近乎透明,宛若一朵柔弱无害的小白花——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在一场权势与掠夺交错的宴席中,以柔弱姿态巧妙避过贪婪目光,最终安然而退。那不是懦弱,而是一种藏於温和中的锋芒与智慧。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这样的雄虫。而此刻,他就在自己面前,用温暖将他拥住。
顾清微微低头,看向怀中的亚雌,声音轻柔却不容忽视:
「你,叫什麽名字?」
亚雌一愣,似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询问。那一瞬间,他睫羽颤了颤,彷佛有什麽东西被轻轻触动。半晌,他才低声回道:「……洛埃斯。」
顾清唇角轻动,像是将这个名字默默记下,随後轻轻颔首。
亚瑟·莱茵轻笑出声,手中高脚杯微晃,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像是不经意,又像早已洞察一切。
他举杯向顾清示意,语气玩味,还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嘲讽:
「哎呀,顾清,你从哪捡来的这枚小东西?看起来有点……宝贝得过头了呢。」
顾清唇角一g,垂眸一笑,手却轻轻收紧了怀中少年的肩,声音低柔而不失从容:
「他……只是刚认识的朋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下一刻,一道挑衅的语调划破空气:
「拔骨翼吧,最近手痒,正好热热场子。」
雷欧·西格叼着电子香菸,语气戏谑。
「那个不行,瘦得像根木棍。换这个。」亚连·宁托疯狂笑着,眼神锁定一名年幼亚雌,「第一次拔一定特别漂亮,哭声肯定动听。」
洛埃斯循声望去,脸sE瞬间惨白——那是他的弟弟。
刚被展示完,如今正被仆从粗暴推向殿中间,骨翼颤抖,眼神充满惊恐。
他猛然挣扎,yu冲过去,却被一只手SiSi按住。
「别动。」顾清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洛埃斯心脏骤停,只能惊愕地看着顾清站起身。
「拔骨翼……」顾清轻声道,「这样的娱乐,似乎……有些过於残忍了吧?」
语气不激烈,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从容,令空气微微一滞。
话音刚落,西蒙·瑟维斯皱眉。
「残忍?」墨斯·查雷嗤笑,「你一个低等级雄虫,凭什麽指手画脚?」
顾清垂下眼帘,声音缓慢而温柔,像是拂过耳畔的微风:「我只是觉得,拔断漂亮的骨翼……会弄得满地血腥,实在有些让人心疼呢。」
他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怀中的洛埃斯身上,像是注视一朵易碎的花,「不如……换个不留痕的方式,玩些新花样吧?那样才更好看,不是吗?」
殿内短暂沉默,随即响起零星的低笑声。
几名贵族交换眼神,先是狐疑,旋即被g起兴趣。
「哦?阁下还懂点新花样?」一名高阶贵族斜靠在沙发上,嘴角含笑,「说来听听。」
顾清低头,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亲近又让人安心的气息:「我先带他们下去梳洗换衣,换上乾净的衣裳。然後,再拿出来赏玩……这样,才会显得更加珍贵,不是吗?」
贵族们相视一笑,终於大方挥手,示意默许。
洛埃斯仍心有余悸,却在顾清温柔话语里隐约察觉到另一层深意——这不是迎合,而是一场暗中调度的博弈。此刻,顾清是宴会里唯一能让他相信「还能活下去」的光。
他身T微微颤抖,心跳也随之加速,那是从绝望中涌现的久违希望。
侧廊深处,厚重的门扉缓缓阖上,几名亚雌终於松了一口气。
「……他们真放我们走?」有虫低声问。
顾清没回答,他在长廊尽头看着亚雌们整顿服饰,语气平和:「会玩行酒令游戏吗?」
「……什麽?」
「古地流传的宴会游戏。答错罚酒,胜者选舞伴。」
顾清从怀中掏出几套乾净的衣物,「换上。别给虫藉口。」
洛埃斯握紧衣物,眼中闪过微光,心底燃起久违的坚定。
宴会大厅内,贵族们不耐烦正yu嘲弄,门再次开启。
顾清带着亚雌们回到殿中,衣着素净,神情沉静。
他们不再像之前那般卑微,而是参与赌局的奖赏与筹码。
「想玩什麽,顾清?」亚瑟·莱茵笑问。
顾清微微低头,指尖轻轻划过杯缘,声音懒洋洋却带着几分笑意:
「既然是宴会,何必墨守成规呢?」
他目光流转,幽微光芒在瞳底闪烁,「五行令怎麽样?以属X对言,谁说错谁喝酒,赢的人还能挑舞伴。」
「b拔骨翼高雅多了。」亚瑟·莱茵挑眉,眼神带着试探,「但他们撑得住?」
顾清似笑非笑,语调慵懒:「撑不住,那就你们喝好了。」
殿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哄堂大笑,气氛瞬间轻松。
酒令开场,顾清掌控节奏,柔弱的声线却暗藏锋芒,将暴力转为趣味的博弈。
贵族在胜负间争执不休,亚雌也渐渐重拾自尊与笑意。
血腥与暴nVe的Y影被酒香与笑语压下,殿中仿佛多了几分真正的欢宴气息。
灯光下,洛埃斯望向顾清,眼中漾着无言的感激与信赖。
那个看似柔弱的雄虫,却悄然改变了全局。
他终於确信——眼前这虫,是他从未见过的异数,是从泥沼中伸出的光。
雄虫们玩得兴致正浓。
酒令连番,舞伴轮转,言语交锋,笑声不绝於耳。连一向眼高於顶的贵族雄虫,此刻也红着脸颊,频频向顾清敬酒。
「顾清,你这招真是妙极!b我们那些老掉牙的法子有趣多了!」
「哈哈,这才叫享受!又有趣又不伤虫,佩服佩服!」
「下次聚会少了你,可就没意思了!」
顾清含笑不语,举杯轻抬,姿态云淡风轻,反倒让众虫愈发心悦诚服。
「值了值了,今晚算是开眼界了。没见血,b拔骨翼还刺激。」
「不闹了,该回去歇着了。」
有虫提议转场,有虫笑骂着起身。
顾清顺势开口,语气懒洋洋:「几位若累了就先走吧,我还想再和这些亚雌聊聊,挺有意思的。」
话音刚落,众雄虫哄笑四起,语气暧昧地拍拍他肩:
「行啊清哥,真懂享受!」
「这几个今晚谁都没碰,全留给你了!」
「别玩太狠啊,亚雌可不是军部的兵!」
笑声喧闹中,几虫三三两两出了包厢,只剩顾清独自坐在酒气氤氲的空间里。
杯盏微晃,他低头抿酒,眼中波澜不兴,唯有冰冷算计静静藏在杯影深处。
笑声散尽,满室脂粉酒香也似乎淡了几分。
那群亚雌神情不一,有的仍惊魂未定,有的红了眼眶。唯有站在最前方的洛埃斯,沉默片刻後,忽然扑身跪下——五T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颤抖,却无b坚定:
「多谢顾清阁下今日相救……若不是您,我弟弟的骨翼,早已被扯下来献给那些雄虫取乐了。」
他抬起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不是敬畏,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挣脱命运的渴望。
「我们从未想过,亚雌的聚会竟能如此收场。无虫受伤,无虫哀嚎……竟还有虫笑。顾清阁下,您是我们第一次遇见,将亚雌当作虫来对待的雄虫。」
他身後的十四位亚雌也相继伏地跪下,声音交叠成一片:
「我们愿为阁下效命。」
洛埃斯的语气低沉却笃定:「无论您图的是什麽,只要能给我们一线希望,哪怕那希望通往火坑,我们也愿意一试。」
天道小团子在识海中不安地绕着圈,语气里满是惊讶与不解:「欸欸欸?!他、他们居然五T投地耶!顾清,你不叫他们起来吗?这样好可怜……呜呜呜……」
顾清垂眸望向跪地的少年们,神sE沉静,声音低沉却有力:
「这是他们所认为最虔诚的方式,将信念与忠诚交付於人。若那是他的选择,我为何要打断?」
他语气一缓,神sE微深:「这些孩子长年活在压迫与践踏中,被迫压低头颅,唯有这样才能保全X命。他跪的不是我,是他心中对自由与希望的选择。既然他选择了,我便尊重他的方式。」
天道小团子静默了一瞬,银光轻轻闪烁,似是明白了什麽,悄悄缩回识海深处,不再出声。
那一跪过後,殿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顾清垂眸看着洛埃斯,语气平静如水:「你很聪明。」
他看得出来,这群亚雌以洛埃斯为首。即使在长年压迫之下,这孩子仍保有冷静、组织,甚至领导的能力。
「但你要明白,若我所求之事,需要付出X命……你们还愿意吗?」
洛埃斯没有迟疑,抬头直视他的双眼。
「我们本就活在生不如Si的地狱里,阁下,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一搏。若我们Si了,那也是自己选的结局。」
顾清沉默片刻,随後自怀中取出几瓶玉瓷小药瓶,放在矮几上。
「这些是疗伤药。伤好後,听我安排。」
语气轻淡,如吩咐一件小事,却让地上的亚雌们眼眶齐齐泛红。
识海里,天道小团子小声嘀咕:「顾清……他们真的有用吗?亚雌里就算聪明的,也不像能查什麽皇族Y谋啊……」
顾清低声一笑,淡淡应道:「我从不小看任何人。」
他目光落在那些瘦削却挺直的身影上。
「蝼蚁虽微,也能崩塌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