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导约汤向周六讨论合作演员，在知名饭店晚餐。
晚上八点。
汤向如约前往，却没往餐厅的楼层去，而是跟柜台取了房卡，去客房——这年头，能让人上心讨论的合作演员，可不多见。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nV孩哭喊的声音——
那老家伙果然还想玩点别的。
一进门，刘导正在床上忙着指导一名nV孩。
房里的空气很cHa0Sh，沾染着混浊的香水味。
nV孩是汤家娱乐公司的新锐演员，赵明恩，十八岁，年轻漂亮，业界给予的正面评价极高，目前播出的两部电视剧，都获得高度关注与反响，眼下是第一次和刘导合作。
至於刘导，全名刘正厚，拍摄题材多黑暗写实，还是他自编自导，现年六十一，有超过七部叫好叫座的影视作品，和汤向的父母是老朋友。
汤向解开了西装扣，斜靠在玄关转角，双手cHa兜，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床上那出烂戏。
刘正厚气定神闲，满脸自然的笑容，安抚赵明恩的口吻，就如同耐心指导演员如何调整情绪、完美出演的慈祥导演。
「这类角sE你也不陌生，明恩，再试着找点感觉，别急，我们一起m0索。」
「我记得你之前和李制作配合得挺好的，不如想想那时候的经验？」
「这一场让我们更轻松、更放肆一点，明恩，再试一次。」
汤向嗤笑了声，脱下西装，随手挂到一肩去，让风带起了不属於这里的味道。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刘正厚。
「小汤总来了，多一个人对戏，兴许明恩能更好进入状况？」
「没玩过三人舞？」汤向没好气地问。
「凡事总有第一次，我们做前辈的，多点耐心就好了。」
正说着，赵明恩一脚挣脱，来了一记膝踢。
刘正厚吃痛一缩，反SX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汤向抓住了他的手：「喂，脸上有印不好解释。」
nV孩趁着男人起身，赶忙捡回属於自己的衣服，连穿没穿好都顾不得，就往外跑，汤向立刻追了上去。
「王八蛋，净给老子惹麻烦！」
汤向追了出去，nV孩听见身後的响动，原本就踉跄的步伐更颠簸了，差一点跌在地上。
却被汤向一把接住，两人靠在了墙上。
赵明恩看到眼前的男人，想逃，一件殷红sE的西装外套忽地裹住上身，y是被搂进了怀里。他身上的气味冷冽，在空气里划开一道缝。
「就这副德X下楼？呵，想红到发黑啊？」他话是这麽说，却替她把衣领拉了拉，下一秒又转回粗暴钳制。
赵明恩听着这话，不寒而栗，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房间。可转眼，汤向往电梯走去。
那只压在赵明恩肩上的手，冰冷坚y犹如镣铐，她抖得厉害。进了电梯，想求救，汤向立刻察觉：「别忘了，你不是第一次。」
赵明恩又低下头，继续发抖。
「提醒你而已，紧张什麽。」
下到三楼时，有人进来，赵明恩被调转方向，双颊被汤向用掌心捧着，只见年轻老板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声音轻柔又撒娇：「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说着还玩起额头贴额头，鼻尖贴鼻尖。
进来的人都轻轻笑了起来，没怎麽好意思正眼瞧这对好看的男nV，又忍不住好奇而偷瞄了好几次。
直到地下二楼，停车场，汤向抓住赵明恩的手腕，一面朝自家车大步走去，一面解锁，副驾侧门一开，nV孩简直就是被扔进去的。
车里几乎什麽味道都没有，连皮革味都很淡。
汤向坐上驾驶座，车门上锁，先拨了一通电话：「老家伙，没玩尽兴吧？我看你老了不行了，技术那——麽——差，今晚懒得理你，我自个儿玩去。」
电话那头赔礼似地笑了：「别啊别啊，要不我去找你？」
「别他妈来扫兴，你老人家今晚就吃好喝好，还想玩找个乖的，都算我的，别再给我惹麻烦。」
「呵呵呵，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汤向挂了电话，发动车子。
「你最好把眼睛闭紧了，接下来的路都别记得。」他森冷地说着。
赵明恩紧张得眼神乱飘，却不敢闭上。
「你这麽看着我可是会紧张的，保不齐等等脚一软、手一松，撞墙去了。」
nV孩只能一副准备就Si似地闭眼。
「为什麽这次刘导就不行？不合你胃口？」
她没说话。
「谁帮你牵线的？」
对方还是不答。
「听说上次李制作你是自愿的？」
赵明恩始终一句话没有。
「你要不说我就要乱猜了——」
「你妈。」赵明恩斩钉截铁，还夹带一点骂人的意思。
汤向瞥了眼她，笑得非常不以为然：「我要乱猜你也别乱说啊。」
赵明恩咽了咽口水：「……李制作是路前辈牵线的，这次是刘导自己找的我。」
「所以是没心理准备是吧？」
对方又沉默了，他也没再说什麽，反正已经得到了那个最不想听的答案。
他们来到一间撞球馆，老板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nVX，只听汤向打了声招呼：「顾姊。」
那老板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没多问。
地下室。空气里的霉味和Sh气变浓，白炽灯下还有落尘，黑sE防风幕每隔一段距离装置一道。四道帘幕後，有一堆打扫用具，靠在小房间外。房里，四周都是白墙，中央安置了桌上型电脑，萤幕上端夹了个微微亮着的台灯。
另有一个更小的隔间，依然是白墙，墙角立着一盏亮晃晃的灯，照着沙发和对墙间的地面。靠墙一侧摆着一张浅蓝sE长沙发，沙发上丢着遥控器，对面空无一物，上头有收起的投影屏和悬挂的投影仪，一旁有张茶几，上头放着笔记型电脑，一边架着录像机。
这里是汤向回国两周後向周江承聊来的。
那天午间，yAn光很烫很亮，照进办公室里，蒸散水分後化成灼烧的空气。
汤向坐在办公桌後，视线从文件移到手机萤幕，敲了几下，一串文字讯息发了出去，才r0u了r0u太yAnx，倚在椅背。
既没有前言，也没有犹豫试探，他就问了句：「有没有什麽地方，隐蔽X高、人员可信任、能及时通报、帮忙掩护的？」
讯息发出不到十秒，周江承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汤向像是做坏事被抓了现行：「……」
「你要做什麽？」
汤向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声一声泄露着他心底的犹豫，口气却是戏谑的：「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传出周江承的声音，像是告诫一般：「不违法乱纪，我就有地方。」
「好，地址和联络人。」
「你还没答应我。」
「我答应你。」汤向回答，语气温和而坚定：「你给的地方，我不会糟蹋。」
这些回应里，埋了太多秘密，也藏了太多无法说出口的预谋。
「汤向，你是不是有什麽麻烦？」
「拜托啦，大哥。」汤向懒洋洋、软糯糯地撒起娇：「要不我俩见面的时候，给你录音保证？还是你带上分局长作证？」
电话里传来叹息。几秒後，周江承才说：「顾姊，在撞球馆工作，你到时说是我介绍的就行。」
「谢啦。」
「汤向。」
「嗯？」
「有事要说。」
汤向笑了一声，那笑只是一种惯X：「大哥，我都说了是见不得人的事，你还想我说？」
周江承无语：「你这是过河拆桥？」
汤向嘿嘿笑了，忽然想起：「等等，这样顾姊怎麽认我？」
「……？」电话另一端陷入静默，周江承一时没想到这茬，确实，八年没见了，如果要向顾姊形容长相，也不准确，但关於顾姊的事，也不好跟汤向说，一时要编什麽暗语才好？正头疼间——
汤向用一种懒洋洋但自信爆棚的语气说：「你就说有个人，长得白、瘦、眼若桃花、小嘴如蜜、过分好看——没错，过分好看。看起来像是被人悉心呵护养着的小白兔，特别无害也特别亲人。」
「……」电话那头无言以对。
汤向继续补充，极其认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但b较可能是……衬衫扣少一点、西装外套随手拎着那种。头发有点长，很软很乖。讲话会带笑，手指纤细，会不小心碰到人但从不道歉，因为那是他正常距离感。这种人你就算没见过，也会认得。」
「……」电话那头不太想搭理他。
「我说得很详细吧？还需要补充吗？」汤向像是在邀功。
周江承捏了捏眉心：「……你到底是办正事，还是来相亲？」
「哎，说得清楚点好办事嘛。」
「得了，知道了。」周江承皮笑r0U不笑地说。
「你都记下了？」
周江承乾脆利落：「滚。」
汤向笑了声，挂了电话。
电话断了，手机放回桌上，下一秒又投入到密密麻麻的文件里去——其实，他还有好多话没说完。
只能带着一个个的访客，来到这里慢慢说了。在赵明恩之前，他已经约过几名「有前科」的男男nVnV。
赵明恩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全是坏念头，眼里全是害怕、质疑与警惕，神经又紧绷了起来，颤抖又加剧了。
汤向的手松开，赵明恩不敢确定地回头看他。
只见那人笑了笑，又是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赵明恩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应该怎麽回应。
「这件事很简单，就是录个被害人自述而已。我不会在这里看着你，请放心。」
赵明恩根本无法放下防备，只觉得这肯定是个更深更黑的陷阱。
「我……我凭什麽相信你？」
汤向眨眼，笑得更深，更有诚意，是一个很清澈、很单纯的模样：「给你看个东西。」他说着去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了投影屏，坐了下来。
「来，遥控器拿着。」他就静静坐在那里，等赵明恩自己决定走过来。
「等等你自己看，我就不陪你了。看完，想录就自己C作机器。」他示范了开关，也自己录了个简短的打招呼影像保留，再示范如何删除：「不想录就自行离开，好了，现在是你的时间，遥控器会用吧？」
他又笑了笑要退出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明恩问：「为什麽不一起看？」她也不知道汤向留下来有什麽好的，但人走了她更不安。
汤向回身，拉着门把，轻声说：「因为我已经会了。」
他在另一边用监视画面看着里头，监视画面在他放人进来前，早调整成对准录像机和笔记型电脑的方向，防止东西被邀请的人乱动而设置的，看不到投影，也看不全访客。
赵明恩在小隔间里犹豫很久，她不知道等等播放出来的究竟是什麽，是威胁、还是进一步的伤害？竟然就这样犹豫了将近一个小时。
然後，影片被播放了。
稚nEnG的汤向出现在画面里，十六岁的汤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