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御晨一如往常的压线起床洗漱,正当他打着哈欠从二楼房间走下楼吃早餐时,却见王芯洁已经坐在餐桌旁,一脸腼腆地接过江母递给她的吐司并道谢。
「阿晨,快来吃,要来不及了。」见到自己儿子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江母出声提醒才让江御晨的大脑勉强转动起来,看着王芯洁自然融入自己家里的模样,江御晨满脑子的问号,却还是乖乖的坐到位子上吃起早餐。
「妈……为啥啊?」
「她爸爸妈妈这几天出差,拜托我们照顾一下,也正好让你改一下赖床的坏习惯。」江母直接回答江御晨的疑惑,随後又转身去楼上叫同样还没睡醒的江御岳起床,江父跟爷爷似乎出门串门子了,餐桌上只剩下王芯洁和江御晨两个人面面相觑。
机械式的咀嚼嘴里的吐司和葱蛋,直到将桌上的冰豆浆一饮而尽,江御晨才像是勉强打起JiNg神的模样,同样吃完早餐的王芯洁在帮忙收拾好餐桌後背起书包,不发一语地跟在他的身後,江御晨看着她缩在自己身後的模样抓了抓头,放缓了脚步走在她身边,两个人并肩上学的模样恰好落入搭车来上学的李书宇眼里,他推了推脸上的镜框,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说话的声音仍旧小的让人容易忽略,但王芯洁也已经融入班上的群T,大家都逐渐习惯她总是缩在江御晨的身後,不少人都笑江御晨像是老鹰抓小J里面的那只母J,面对班上同学的调侃,他只是抓了抓头傻笑着,似乎早就习惯自己身後多一个人。
只有李书宇跟她碰面时始终保持着距离,虽然碰面时仍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和礼貌,江御晨虽然隐约的感觉到李书宇对她的防备,但自己也没有多问,只想着对方或许哪天就会跟自己说明白。
家里的人似乎也已经习惯王芯洁的时常来访,她的父母似乎时常去别的县市出差,江母心疼她一个nV孩子在家,乾脆让她在父母出差的期间到家中吃饭,餐桌上自然而然的多出一个位置和一副碗筷。
江御晨和江父吃完饭後猜拳洗碗,看着连输五局惨败的江御晨抱头哀号,坐在他身旁的王芯洁也忍不住笑出声,收拾好餐桌後便留在厨房帮他擦桌子,看着勤奋的两人,江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去客厅泡茶,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江御晨也有些不好意思,正打算开口让她去客厅坐着时,对方却先开口。
「我可以叫你阿晨吗?」她声音依旧细小,要不是江御晨看见她开口的同时偏过头靠近她,估计她的声音会被洗碗的流水声盖过。
「可以啊,怎麽突然这样问?」江御晨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应,他刷着锅子,耳边隐约听见她的回应,最後无奈的叹口气,维持着刷锅子的姿势後蹲下马步,让自己能更听清楚对方说的话。
「小姐,大声一点,你刚刚说什麽?」
看见江御晨的姿势,她忍不住笑出声,却又红着脸颊重复一次自己刚刚的问题:「我说,阿晨你喜欢什麽样的nV孩子?」
「欸……」江御晨皱起眉头认真思考,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直到洗到第三个盘子後才有些迟疑的开口:「可能就……我妈那样的nV生吧?」
「我妈就是那种煮饭超好吃,个X超好但是又有自己的主见不会恋Ai脑还会宠小孩,唉──真羡慕我爸哪来的狗屎运娶到这麽好的老婆……」江御晨念着,进到厨房提热水的江父一掌拍在江御晨的头上喝斥:「我是靠自己的实力娶到你妈妈的!你妈那麽好的人怎麽生出你这麽皮的东西!」
「肯定是你的基因有问题啊!」江御晨毫不客气地回怼,看见吵起来的江家父子到最後一人一句的江母夸赞大会,一旁的王芯洁将洗好的碗倒掉水後,默默地放进烘碗机内。
离开之前,走到门口的王芯洁像是想起什麽,打开书包拿出一张通知单递给出门送她的江御晨,抬起头努力放大自己的声音:「今天开班会的时候有说月底的运动会每班都要有入场表演和每个人参加的竞赛,大家看你睡得很熟,所以直接帮你报名拔河、大队接力、跳高还有跳远。」
「然後背面是今天数学讲义的解题写法,你可以照着抄,明天上课老师会检查。」听见王芯洁的话,江御晨翻过通知单,後面空白的纸张写满了公式。
「他们竟然又……」听到班上的人帮他报名的项目,江御晨咬牙切齿,那群人总觉得自己长的高所以也跳的高跟远,完全忘记前两年他的运动会跳高拿了最後一名,最後无奈地抓了抓脸,还是跟一脸不明所以的王芯洁道谢:「谢啦!」
「那你报名什麽啊?」江御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却见她红着脸,表情有些不安的扭着手指:「……铅球跟拔河。」
「喔、铅球跟拔河啊。」他点了点头,随後不敢置信的低下头看着矮了自己十几公分、身材看起来瘦弱纤细,彷佛一阵东北风就能把她吹走的王芯洁:「铅球?真的假的?」
她点头,整张脸红的像是蒸熟的虾子:「我在之前的学校是铅球的校队队员……不过我也很久没练了,所以也不知道现在能丢多远。」
「嗯、喔……那你很厉害欸。」江御晨由衷的佩服,将她送回家後,江御晨刚准备往床上躺下去,想起口袋里的通知单,拿出来看着背面端正秀丽的字迹,犹豫三秒後认命地坐到书桌前翻开崭新的讲义开始抄写。
深夜,早已无人的街道上,初秋的凉意随着风刮过巷弄,一身鲜h道袍的nV子凭空出现在狭小的巷内,黑与h两sE交织的长发在身後绑成一条长辫,她踏着轻快的步伐,长辫随着她的脚步左右跃动,最後身形停在街上唯一亮着灯的超商前。
随着自动门的铃声响起,蹲在柜台内看漫画的曼桐抬起头望向门口,看见来者後脸上出现了微妙的神情,而对方却是笑弯着眉眼,大步的朝柜台走来。
「曼桐!我来找你了!」中气十足的清亮嗓音回荡在整个超商内,曼桐收起漫画站起身,脸上带着略显无奈的微笑回应:「你好啊,荼川。」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保护他们。」曼桐脱下制服,并从冰箱内随手拿两罐饮料後与荼川坐到客用区的位置,看着对方总是笑得像是yAn光一样,曼桐也不由得打起JiNg神,却见她脸颊闪过一丝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顺手的事情,当时情急直接把玻璃踢破了,不好意思啊!」
两人相视一笑,随後荼川收敛笑容,端正坐姿,一脸严肃的开口:「这次来,是有关阿里曼的事情。」
「因埃及祭司阿齐兹殉职,埃及九柱神拒绝再派出祭司与神官,经由各界神只讨论结果,将由台湾城隍神官荼川接替埃及祭司阿齐兹的位置,负责追查魔神阿里曼的下落并进行监视,封印之事等下次讨论再议。」说完,荼川又露出明媚的笑容说道:「与其说是讨论,不如是说直接把烂摊子丢在我们这里呢!」
「抱歉啊,现在的我帮不上什麽忙。」曼桐一脸歉意。
「毕竟是休假嘛!我懂得!」荼川用手撑着脸颊说道:「曼桐你人太好了啦!当初幽灵船的时候明明通知我们就好,结果你直接用人类的模样去y刚那个疯子,还把身T借给别人附身,我跟奈禾知道的时候吓了很大一跳呢!」
「城隍爷也说没看过那麽疯的祭司,祂们开会的时候还特别提出来说,结果你家那位冥王好像很不开心。」
曼桐微张着嘴yu言又止,完全说不出当时只是一时上头才做出那麽疯狂的事情,现在仔细回想,自己能活着下来真的是运气爆棚。
「当时没有想那麽多啦……」她心虚地喝了一口红茶:「我现在记得的东西不太多,虽然自己是两位大人的祭司但是身为祭司的我几乎没有魔法的天赋,而且我看起来会Si但又不是真的Si亡所以才……」
「我懂得,就算不会魔法但还有拳头对吧!」荼川清亮的笑声缓解了曼桐的尴尬,她手指玩着瓶身,双眼直gg的看着曼桐:「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为什麽曼桐你能有祭司时期的记忆?」
「小时候是不知道的。」曼桐偏过头回想着以前的记忆:「好像是七、八岁某一次发烧之後就变得能看见祂们,然後就会一直梦到片段的事情,小时候的我就各种Si缠烂打要祂们把事情都说出来,祂们也受不了我三不五时在祂们脚边地上打滚,就全部说出来了。」
「像是前几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岁、刚把我送走下一秒又出现在祂们背後打招呼……然後到最近才知道一群神跟半神拿我的寿命开赌盘这件事。」她无奈的耸肩,对面的荼川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眼眸弯起,眼角隐隐还有水光在闪烁,曼桐无言地看着她大笑的模样,直到过了好一会,荼川才缓过气,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真的很有趣呢,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神。」她拍了拍x口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随後又一脸正sE地开口:「事实上,我现在是偷溜出来的。」
「今天午时就要正式开始搜查魔神阿里曼的踪迹,可能会消失个几十年或几百年也说不定。」她垂下眼帘,而曼桐也沉默着,静静地听着她说道:「会来找你的原因也是想告诉你,事情我们会接手,你可以安心的休假到时间结束。」
「所以曼桐,这一次,你要活到长命百岁喔!」荼川笑得灿烂,曼桐也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却什麽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