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瑶-
木地板映着暖h的灯光,泛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音响里的慢板乐声像水波一样,一层层地扩散,每个节奏点都像小石子,轻轻滴落在我心湖上,泛起层层涟漪。
芷瑄的脚尖擦过地板,节拍清晰得彷佛能看见旋律的形状。那一刻,我觉得她是在用身T倾诉什麽——那是一种安静却坚定的语言。
她穿着浅粉sE的练功衣,动作轻盈又执着。每一次旋转与停顿,眼神里都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思念。
我坐在落地窗旁的角落,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地出了神。
我听她说过,她妈妈曾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宛如光本身。如今,她一次次地旋转与停顿,像是在用动作拼凑记忆中的那道身影——用舞跳出思念,也像是在呼唤。
我每一次陪她来练习,不是因为我不会跳舞,而是想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我低头抱着膝盖,意识到——我近来的恍神与失眠,已经不再只是因为未来的迷惘,而是某种更深的情感在悄悄滋长。
不是课业,也不是压力,是……他。
陆明曜。
那个总是站在yAn光与Y影之间的男人。沉默寡言,却总在不经意间守护我——帮我拨开额前的发丝、低声提醒我喝水、在车上安静等我下课……
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这到底是什麽感觉。
他是芷瑄的爸爸,是我闺蜜的爸爸。这段感情,是错的,是不该存在的。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
可心,却不听话。
有时只是看到他走进家门的背影,就觉得世界安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只要听见他的脚步声,心跳就会快一拍。
甚至当芷瑄说「爸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时,我也会忍不住心疼。
这种情绪,太陌生,也太沉重。
我咬着唇,视线飘向窗外夜sE里的天花板,那是一片模糊而沉默的空白。
看着芷瑄那专注的背影,我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也跟着颤了一下。
忽然,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单感袭来——我很想念自己的爸爸。
如果爸爸还在,他会怎麽说?
会像以前那样拍拍我的头,笑着说:「傻丫头,感情这种事,问问自己的心吧。」
还是会严厉地把我拉出这场荒唐的自我感动?
我眼睛有些酸,把脸埋进臂弯,低声呢喃:
「爸……我该怎麽办啊?」
空气没有回应,只有远处传来芷瑄一记转身落地的轻响。
我抬起头,看见她正对着镜子练习,背影坚定而优雅。
我知道,她也是在跟命运和失去搏斗着。
而我呢?
我也是。
我们像两颗彼此靠近却不能重叠的星,背负着各自的思念,努力撑着不让情绪倾倒。
我不想伤害芷瑄,不想背离原则,但也无法忽视心里那GU逐渐蔓延的温热。
感情从来不是一道选择题,它只是发生了——像风吹过湖面,不问原因,也不需要允许。
只是此刻,我什麽都不敢说,只能静静坐着,听着音乐,陪她跳完这一支舞。
而我心里的那支舞,还在跳着。
「呼——」
音乐停下来。芷瑄转过身,擦掉额头的汗,朝我走来,脸红红的,嘴角挂着练习後的满足。
「今天还行吗?」我问,声音有些低,怕一开口就露出刚才情绪起伏的痕迹。
「嗯,b上周顺多了。」她一PGU坐到我旁边,脱下舞鞋活动脚踝,语气轻松地说:「不过最近我爸好像怪怪的耶。」
我的心口猛地一紧,努力装作平静:「怪怪的?怎麽了?」
「有几次我半夜起来喝水,看见他还坐在书房,灯开着,什麽都没动——电脑没开,文件没翻,就那样看着书柜,好像在等谁回来一样。」
她皱了皱鼻子,补了一句:「以前再累他都会去睡觉,现在却像在等什麽人一样。」
我指尖无意识地抓紧了裙摆。
他……是在想我吗?还是在担心什麽?
芷瑄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继续说:「有一次他问我,‘你妈以前跳舞的时候,会不会也累到这样’……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还是一直在想妈妈。」
我轻轻点头,喉咙发紧,什麽也说不出来。
她靠着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放得很轻:「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拼命练,也许是……希望他偶尔能从我身上看到妈妈的影子吧。」
那一刻,我很想抱住她,却什麽也没做。
我b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她努力想安慰的人,就是让我心绪难平的原因。
而我,正在偷偷拥有她永远无法知道的情感。
内疚像海浪,一b0b0涌上来,拍在我x口。
「瑶瑶,你有没有觉得……长大後,有些Ai,就像踩在钢索上,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一步步往前走?」
我怔住。那句话像命运的回声,直直撞进我心里。
「嗯……我懂。」我终於开口,声音像尘埃一样轻,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
只是我没说出口的是——我正站在那条钢索上,左边是她,右边是他。
低头看不见终点,也知道,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