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商场大厅唯一的出口——那扇电梯铁门，在他们身後关闭。
空气随之一变，不只是冷，而是一种封闭密室特有的闷与压。
就在这时，天花板的音响系统忽然启动，传出破碎的电子杂讯。啪嗒啪嗒数秒後，才稳定转为语音：
「血嗜游戏参赛者，请注意。」
四人抬头的同时，才发现这个空间内早已有其他六人存在。
他们分散在大厅各处，有人蹲着、有的靠墙坐着，也有一两个躲在支柱後探头观望。他们多半与自己年纪相仿，最大不超过十七，最小也许只有十一二岁。
所有人身上都穿着简单的衣物，多数是棉布背心或过旧运动衫，脖子上或x前挂着与他们相同的名牌。表情各异，有人神情空洞，像已放弃求生；也有人不断扫视四周，眼底藏着本能的警戒。
林赫站得最直，目光四处扫视。他扫过破损的服务台、倒塌的柜位、标示不明的逃生门。一切看似无序，但布置过於整齐，反而让人觉得诡异。他微微蹙眉，沉声问：
「此地为何处？」
琳鹭尚未回答，广播声再度响起，语调与先前一致，冷漠、无机。
「本场游戏规则如下：商场内共设置五张晶片，取得晶片者，可获准进入电梯存活。其余者，视为淘汰品。」
「时间限制，三小时。」
讯息宣告完毕，大厅再度陷入短暂寂静。
几名孩子率先反应过来，猛然分散，朝各个可疑处奔去。这些奔跑的少年少nV中，包括了亚l与不善跑步的阿真。
有人冲向服务台，有人翻过倒塌的柜台，也有人直接撕开地毯与展示架，粗鲁地掀起搜查。他们不仅动作慌乱，眼神也接近失控，同时又带着野兽般的求生本能与对他人的防备。
琳鹭退了半步，下意识靠近林赫，压低声音问：
「林赫，我们该怎麽办…？」
「静！」
「哈啊…？静什麽？」
林赫目光扫过整个场地，他的眼神不在追随那些正在东奔西跑的孩子，而是落在建筑结构、灯光Y影与通风口位置。
他沉思片刻後才开口，但说出来的内容却让琳鹭m0不着头绪：
「这种安排…像是困兽争灵阵的一种简化版。」
「什麽？困兽什麽？」琳鹭皱眉。
「灵阵以五行为基，布五点为杀、留一点为生。让众生相互争夺唯一的生门，不杀人，便难自存。这是下三宗最常用的试炼方式，名为内损炼气。」
林赫边说，边b划出一个略呈五芒形的图形。
「用最基础的恐惧与贪念，使人动杀意，杀机产生灵震，灵震生煞流，煞流反哺阵心。这整个空间…应当就是个以怨气维持运转的低阶阵式结构。」
琳鹭脸上逐渐浮现出困惑表情，听到最後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脑袋也出了问题。
「你在说什麽啊…这里哪来什麽怨气阵？就是个巨型商场呀！」
林赫不为所动，像是在听一个凡人嘀咕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只是继续自顾自说道：
「但若仅从结果论推断…取得那所谓的晶片便可离场，是吧？」
「对，晶片一共十个人抢五个，我们拿到就能出去。」琳鹭点头。
林赫眼中浮现冷sE，继续道：
「我有一术，寻物秘法。需以真气划界，於一定范围内探测指定之物，但——」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回琳鹭身上。
「此物，必须是我所熟悉、明确知晓之物。换言之，晶片——是何物？」
「你不知道晶片是什麽…？」
「为师不知。」
琳鹭嘴角cH0U动，想说什麽，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
晶片是这世代最普通的电子储存与身分验证元件，但要向一个连电梯是什麽都不懂的魔法毒贩解释，显然不可能三言两语说明清楚。
她张嘴，却只乾巴巴的说出一句：
「所以那你刚刚讲一堆…不是白讲了吗？」
「非也。虽无法定位晶片本身，但可寻寻看此处是否藏有类似阵眼的重力场域。通常这类竞争型秘境…都会将物品放在灵气回流点上。」
琳鹭嘴角微cH0U，没再说话。她暗自打定主意——暂且陪这神经病找找，若真无没指望，便要独自去找晶片。
三小时搜寻时间已过一半，琳鹭与林赫早已分开行动。
她一开始还认真配合林赫的说法，陪他围绕电扶梯与空调井b划所谓「灵气回流点」，但十五分钟後，她实在忍不住。
「我们是在找晶片，不是在找什麽天材地宝…」她低声说，确保林赫听不到。
林赫口中的术语、阵法、灵场、煞流，她一句也听不懂。
他看上去确实能弄出些奇怪的现象，像用指尖画个符就能让别人眼中的她像个丑nV、远距离把别人脖子折断、把面包上霉菌变不见，但他…竟然对晶片一无所知，甚至连监视器都当作了「护法灵兽的眼孔」。
琳鹭当机立断：这家伙就算会点怪招，终究还是个脑袋不清的毒贩，靠他可能真会什麽都找不到。
她转身往楼层另一侧的儿童玩具区，脑中仍闪过刚刚林赫那句话——
「为师虽可施寻物秘法，但须识其本形与气息…那所谓晶片，为何物？」
当时她只回了句「巴掌大小、塑胶壳，四角形」，林赫便点头若有所思，随即蹲在原地画起八卦图。
「继续跟着他，只会Si得更快。」她压低声音自语。
「……」
儿童玩具区一带早就停电，天花板上的照明全毁，只剩几盏警戒灯勉强投下红sE的暗影。空气中带着塑胶与霉味，脚踩过满地破碎包装与玩偶零件，会发出细碎声响。
琳鹭感觉毛骨悚然，却又觉得——这种Y暗、容易被忽视的地方，才最可能藏东西。
她绕过一排倒塌的柜架，踩上另一座尚算稳固的玩具展示层，双手拉着上方的钢架往上爬。
正当她探头观察上层堆放的积木盒时，脚底一滑，身T往後一倒，整个人摔了下来。
砰——！！
一声闷响，琳鹭重重摔在地板上。
背部率先着地，腰部瞬间反弹，双腿因惯X往上弹起，整个人倒像个折叠娃娃般摔进灰尘堆中。
裙摆瞬间翻起来，整张脸被罩住，而那条微微发h、边缘松垮的旧内K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遮掩。
特别是，孤儿院配发的制服是老式的连身裙，松垮单薄，毫无保护X。
她僵了两秒，才猛地坐起身，双手急忙压好裙子，脸颊涨红，耳根也发烫。
「啊…好痛…」
除了裙子外，她也m0了m0後脑，又低头一看自己的腿，然後才猛然意识到刚才的姿势，羞得把整张脸埋进双膝。
「讨厌的衣服！到底谁设计这种裙子…院长到底在想什麽…」
双手在裙子上使劲拉扯，像想要把它绑成K子一样，咕哝声越来越小。
突然，正前方闪过一点微红的亮光。
「哈啊…？什麽？」
她疑惑地抬起头，眯起双眼，仔细看。
一颗小红灯点亮在前方三公尺处，那是一台监视摄影机，安装在一根破裂的柱子後方，明显是正常运作的。
而它的角度——正好对准她刚才摔倒的位置，角度不偏不倚的，将刚才裙底的绮丽风光拍的一览无遗。
琳鹭整个人呆住。
「不会吧…」她愣愣看着那红点，有点颤抖。
「这是…直播的吗？」
她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天花板却在这时发出金属震动声，一道广播忽然启动，电子杂音劈啪作响，随即传来冷冰冰的合成声音：
「恭喜参赛者孤儿小饼乾表现出sE，成功x1引目光。荣获观众赞助——补给道具：手电筒一支。」
琳鹭整个人像是被点了x，僵在原地。
「…什麽…？」她小声地吐了一句，连挣扎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她还没从尴尬中恢复，头顶的天花板已打开一个圆孔，咔哒一声，一支白sE塑胶手电筒从上方投送下来，啪地一声落在她脚边，滚了几圈停下。
她呆呆地看了那手电筒几秒钟，大脑无法处理这个顺序混乱的讯息。
然後又低头看自己沾满灰尘的膝盖与裙子，额前的头发垂下，遮住她已经无语的表情。
「这游戏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