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将水杯放到茶几上,才慢慢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律别过视线,带着掩饰似的笑意开口:「五条家的人都这样?一点喘息的空间也不给,你们师徒真是......」
「我并不是想探究或b迫什麽。只是因为,看着你,就好像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他的语气没有起伏,却和五条悟直言不讳的风格如出一辙,「而我,也不想哪天看到的是你的墓碑。」
律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闪躲开来:「这种话,还真不像你会说的。」
「我也确实是第一次说。」惠靠在沙发背上,平淡补充,「但,我认得你的那种眼神,也见过……那之後的结果。」
律的嘴角g起一个轻蔑的弧度,试着把沉重的空气驱散:「你是想说,我在找Si吗?」
「我说的是——你不打算给自己留下退路。」
短短一句话,却JiNg准无b,扎进她的x口。
律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所有的理由都如纸糊般薄弱。
她的视线在窗外和地板之间游移,以此来遮掩涌动的情感,低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别人Si在我面前,尤其是......我明明还有余力能挡下的时候。」
「律。」他的声音很轻,几乎与夜sE融在一起,「你不想让人Si在自己面前,我理解,非常理解。」
因为,那也是他最恳切的心愿,是他的领域构筑的本质,是他的「术师之心」。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倒下了,站在你身後的人,就会像过去的你一样,看着夥伴Si去?」
律的拳头握得Si紧,撇过头,却无法避开眼前被揭开的事实。
她沉默良久,才艰难说道:「……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那就别让其他人重蹈覆辙。」惠直视着她,放柔了语气,「站在前方是守护,可有时候,留在後方......同样也是守护的方法。」
「这也是离忧姊和五条老师曾经教会我的。」
——并肩作战的真正意义。
即使无法和最强一起立於最前线,只能留在後方支援、清理周边、保护平民撤退,甚至不得不伤重离场,也能成为战场上的棋子、战场外的後盾。因此,不必质疑自己的存在意义。
「强者的选择」与「力量的资格」,是走过一次又一次压力边界之後的判断,那并非牺牲或取舍,而是选择怎麽站在正确的位置,思考如何让自己与他人都活下来。
这并非天真,而是尽己所能的觉悟。
律垂下眼睛,静静消化着这些真诚的字句,内心五味杂陈。
见她不打算再说什麽,惠也不再追问,将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带去,「律,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律轻哼了一声,被这声呼唤打断了思考,正好找回了点平时的气势:「喂,你不打算叫我学姐了吗?」
惠没给出什麽刻意挑衅的回应,淡淡回道:「你不习惯?」
「废话,而且你不是都叫虎杖跟钉崎的姓氏?那才是你的夥伴吧?是不是应该先从他们开始改口?」
「你也是我的夥伴。」惠凉凉地说出这句本该温暖的话语,听上去满是无奈,「而且那样叫他们,是因为我习惯了。」
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那我现在说了,不习惯被叫名字,请有所回应。」
「等你哪天学会不要自己一个人挡在前面再说。」惠面无表情地回嘴。
律瞬间哑然,过了几秒,失笑出声,「……欠揍的小鬼。」
隔日清晨,厨房照例传出准备早餐的动静声响。
五条悟依旧不见踪影,离忧在料理台前翻着煎蛋,惠则在一旁切面包、倒牛N,动作配合得默契又安静。
餐点端上桌後,楼梯口才出现慢吞吞的身影。
五条悟走下来,绕到离忧身後,整个人贴了上去,双手圈住她的腰,下巴懒懒地搁在她肩上,「学姐~我的早安吻呢?」
说完还轻蹭了一下她的侧颈,彷佛在催促她履行「义务」。
离忧正端着一盘培根,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他凑得极近,连呼x1都交叠在一起。
她只好放下盘子,正要开口轻哄,「你先去坐好——」
话没说完,五条悟就趁机低头吻上她,深情缠绵,好似刻意在他人面前留下流连的余韵。
「……」律忍不住出声抱怨,「太闪了,我还没习惯啊!伏黑,你是怎麽跟这两个人住在一起的啊?!」
惠淡淡瞥了她一眼,「我也不想习惯,但早就被迫习惯了。你什麽时候觉得五条老师会听我的意见?」
「悟,别闹了。」离忧虽然说着劝阻,神情却温柔得毫无拒绝的意味。
五条悟g起嘴角,乾脆整个人转到她面前,伸手轻抬她的下巴,「欸……可是,这样完全不够喔。」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主动揽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一记毫不避讳的吻,细致而温柔,是对他习惯X的纵容。
直到他笑着加深,才侧过头,唇瓣轻分,「……可以了吗?」
但他还没满足。
他T1aN过她的唇,不肯退开,声音压得更低,透出委屈似的撒娇:「……不可以。」
随即轻笑一声,气息变得危险:「……学姐,我还想要你。」
语毕,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缠住毫不放过,一边搂住她,轻轻施力,将她更紧地压进怀里。
「我快瞎了!」律仰头看着天花板,崩溃低骂道:「能不能不要当着学生的面热吻?我们还在这里欸!」
五条悟听到这声怨言反而更开心了,掌心扣紧离忧的腰间,让她更加贴近自己,吻得缓慢绵长,直到她的喉间逸出压不住的颤音,身T逐渐失去支撑,陷入他的怀里。
——贪婪得彷佛旁人根本不存在。
离忧喘了口气,眼角Sh润,贴着他的唇边呢喃,「……你真的很贪心。」
五条悟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语气染上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慾望,「我知道啊~但我就是想要更多的你。」
「……拜托放过我!」律这回真的忍无可忍,「虽然知道你们结婚了,但我的记忆还停在高专时你们Si不承认的时期啊!」
惠将脸别向一旁:「律,习惯就好。反正......你迟早会没办法不习惯的。」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四人才终於开始吃早餐。
离忧打量了一下律的状态,欣慰地说:「看起来好多了。昨天的悟......很严厉吧?」
五条悟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才没有~我是个好老师,对吧小律?」
律停顿了两秒,诚恳地说:「……嗯,谢谢。」
五条悟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唔~那下次我就更严厉一点好了,说不定你会成长得更快喔?」
语调轻快,可眼里没有半点戏谑之意。
律没有回话,默默把目光转向窗外。
她很清楚.....他说的,不是玩笑。
他是认真地在推着她向前走,b她去看向更远的地方。
惠低头喝着牛N,难得露出了放松浅笑的表情。
气氛一片温馨融洽,直到——
「学姐~你看,连小律都说我是好老师,快称赞我~我昨天好认真在指导欸~」
离忧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挂上了无奈的笑容,「......你啊,刚刚还不够吗?」
五条悟状似不满地往她身上一靠,「还要m0m0头~要夸我是全世界最帅、最可靠的术师~??」
离忧动作一顿,真的腾出手来拍拍他的头顶,温声道:「悟,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帅最可靠的,这句话从来都是真的,不是因为你撒娇我才说的。」
他原本只是想撒娇卖萌,听到这样的真心话,心脏彷佛被轰炸了一般,蓝sE眼睛睁到最大,整个人愣住。
平常恋Ai脑到不行,又自恋得没边的家伙——
居然,罕见地脸红了。
下一秒,他才猛地回过神,直接扑上去,Si命抱住离忧,把脸埋进她的颈侧,语速飞快地大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叫学姐夸我!我这个世界第一的自恋狂都被她Ai到醺醺然了!」
离忧的手指还在轻抚他的发丝,柔声道:「我没有在夸你,只是把我的感受如实说出来而已。」
「别再说了学姐!!!我不行了我要融化了呜呜呜——」
「............」
坐在餐桌对面,非自愿旁观全程的两位学生,缓过无语至极的心情後......
双双发出控诉:
「离忧姊!能不能不要这麽宠老师!你再纵容下去他真的会得意忘形!!!」
「离忧老师,你可以不要一直夸他吗?!他本来就已经膨胀到公寓都快塞不下了!!!」
离忧抬起头,表情平静得离谱,理所当然地说:「但我没有在纵容啊?」
「我只是……正常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也就是宠他、Ai他,让他开开心心的。」
律、惠:「…………」
离忧的语调甚至带上了真诚的疑惑:「我也没有刻意夸他啊?我本来就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帅、最可靠的人。」
「呜呜呜学姐!!!我超Ai你!!!」
律撑着额头,好似被闪光击中到失明:「……我受够了,我真的要吐了。伏黑,我是真的敬佩你,光是想想这些年你是怎麽活过来的,我都要同情落泪了。」
惠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吐司,「......你现在能理解老师为什麽会整天恋Ai脑了吧?因为离忧姊才是恋Ai脑的始祖,简直可怕。」
律愣了愣,「......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离忧老师。」
惠嗤笑一声,宣告无可改变的现实:「如果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冷静理X工作狂,那就错了。只要和老师有关,她的理智就会第一时间下线,只剩下恋Ai脑在运作。」
两人对视後,达成了某种奇怪的共识。
而餐桌另一侧,五条悟还抱着离忧,沉浸在幸福泡泡里,显然对两个学生的「联合批评」完全免疫。
离忧对於被挞伐也不以为意,只勉强辩驳道:「......我只是照着自己的心意做事而已。」
律、惠:「......」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