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兽窟的沙发沉着一种夜里才会出现的松弛。三个人一排,像三个人生小偷,酒杯各自半满,灵魂各自缺角。
「你们第一次是几岁?」Chris问,语气像问今晚有没有下雨。
「我?」Nick哼了一声,「老子十七,高三,跟我nV朋友。那时候还特地收拾了房间,铺了张乾净床单?我妈的床单,g。」
Chris笑喷:「等一下,是那种有蕾丝边的老式床单吗?」
「C,是的。」Nick瞪他,「还粉红sE的。那晚Ga0完我他妈整个人都被去势了。」
「那你nV朋友怎麽说?」
「她」NiV生语气,「你妈品味还满少nV的欸。」
柔终於抬头,淡淡说:「她听起来人满好的。」
「g她後来还跟我交往了一年。」Nick咕哝一声,又补了一句,「第一次有够紧张,但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会一辈子。你知道,傻d少年的那种浪漫。」
Chris点头,嘴角歪着:「很你。动作野但心很软。」
Nick撇他一眼:「你勒?说啊,你那场违法x1nGjia0ei。」
「喔我十五,她十九,邻居,」Chris很平淡地说,像在讲超市今天打折。
柔皱眉:「你十五?」
「对啊,但我成熟得早。」Chris一脸正经,「我那时候已经可以成功假装是夜班工读生了。」
Nick吐槽:「你那叫早熟?你那叫监护人要出来开会的程度。」
「她人很好啊,会教我戴套。」Chris耸肩,慢条斯理地点烟,「还会顺便教我写报告。」
「你是睡家教还是睡健康教育老师?」柔挑眉。
Chris笑了:「我觉得情慾是无机的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很享受这种没感情才乾净的逻辑。」
「那是因为你家没人告诉你什麽叫保护。」Nick忽然说得直白。
Chris愣了一下,没接话,过了三秒才说:「也可能是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有什麽需要被保护。」
他笑,烟雾从嘴角飘出来。
柔没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酒杯,语气轻飘飘的:「我十八。他三十六。」
两个男人同时停下来,看她。
「是老师?」Chris问。
「不是。补习班的助教。认识的时候我以为他二十几,後来才知道三十六。」
Nick低声说了句:「g。」
「他不坏,」柔继续说,像是讲别人的故事,「很温柔、会让我先点餐、会问我功课多不多。」
Chris皱眉:「你说得像在描述一个礼貌的大叔。」
「他就是那种人,」柔点头,「不会b你,不会骂你。也不会Ai你。」
「所以……?」Nick问得很小心。
柔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在玩。但我以为我也可以玩他。」
空气像突然没电。
「我不是受害者。」她语气一如既往冷静,「只是那时候还年轻。再聪明也没什麽经验。」
她停了两秒,补了一句像收尾的陈述:
「我那时候很想知道X是什麽。不是因为Ai,也不是为了谁。只是……我一直都不是那种会让人用慾望凝视的nV孩。所以就有点半推半就。」
Chris没说话,Nick喉结动了一下。
这种时候,g话说不出口,正经又太假。
然後柔补了一句:「但他选了十八岁的我。」
「三十六岁还混补习班……」Nick先开口,语气像咬牙,「那男人是来批改作业还是收集青春?」
Chris补刀:「少nV的诱惑是吧?这剧情我只在那种俗烂aP看到过。」
「连aP都会标18+!你那个都不合法!」柔翻他一个超乾的白眼。
「嘿,我只是身分证没到合法年龄。再」Chris歪着嘴角,「至少我对象不是喜欢学生制服的大人。」
Nick冷冷地说:「我觉得那男的就是到新手村打怪去的。」
「没错,还在那边点餐、问作业,根本职业NPC,温柔包装下的垃圾分类指导员。」Chris烟cH0U半截,弹了弹烟灰:「你十八岁耶,他大你超过一轮,是两倍,人生跑马灯都转超过一半了还要拉你下水。」
柔没笑,只说:「他真的不坏。没有强迫、也没有羞辱我。」
「那是他自己给自己做心理麻醉吧,」Nick低声吐槽,「他内心一定在想:我有礼貌、我不强迫、我是个高级变态。」
Chris挑眉:「尊重版本的补猎者?哇靠,这人应该自己办个讲座?《如何合法地靠近界线边缘》。」
柔终於忍不住笑出一声鼻音,像轻轻漏气。
Nick看着她说:「你知道你现在这样讲话超他妈X感吗?就是那种?我经历过坎坷,但讲得像在报天气的X感。」
「真的,」Chris嘻嘻笑,「你这张脸配上这种语气,别人以为你是那种高冷文青,结果你说出来的话b我们还脏。」
「我没b你们脏,」柔淡淡地说,「只是我不需要用嘴巴证明我不乾净。」
Chris:「……这句话我笔记了。」
Nick点头:「写进你的自传去。」
柔翻白眼,但眼神柔了一点:「你们真的很吵。」
「那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漂亮又X感,还老被当成乖乖牌,世界对你太温柔其实才最不温柔,」Chris一边cH0U菸一边说,语气懒懒的,「只有我们这些坏东西才知道怎麽给你靠一下。」
Nick凑过来拍她大腿一下:「所以我们来这陪你喝到凌晨两点,不是因为酒好喝,是因为你不该一个人记得那些该Si的细节。」
Chris歪头:「但如果你哪天想爆炸、想报仇,记得跟我们说。Nick可以抡啤酒瓶,我负责拍影片留证据。」
「Chris还会帮你上背景音乐,放小甜甜布兰妮的《Toxiick一本正经地补充。
柔终於笑了出来,笑得像是酒气里一点火光。
g话讲一轮,夜sE变暖了。那个三十六岁的男人虽然还在她记忆某处盘旋,但此刻,他像是一个已经输光筹码的玩家,被几个嘴贱的兄弟嘲笑着踢下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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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一瞬。
Chris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语气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调子:「你知道我第一次为什麽那麽早吗?」
他没等人回,自己补上答案:
「因为我那时候以为,身T如果能先用掉,感情就b较不会那麽黏人。」
他笑了笑,像在讲一个过期的笑话,声音却b刚才低了一点。
「我那时候真的觉得,情慾是无机的。乾净、无菌、不会发霉。你想上谁就上,结束後洗个澡,归零,关机,世界重启。超高效。」
他顿了一下,目光滑过柔:「不然怎麽办?每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拆一半给对方?」
他嘴角一抬,像嘲讽又像安慰:「我又不是慈善机构,还提供情绪附赠礼包。」
大猫撇嘴:「g你超级机械J欸。」
Chris笑:「至少我有诚实讲清楚规则,总b你这种动物型的,把人压在墙上嗅味道还不讲清楚来得乾净。」
他讲完,像没事一样喝了口酒,然後又补了一句,语气轻得像吹过窗台的风。
「我只是我觉得情感跟身T分的乾净一点,b较不会弄坏它。」
柔手里那杯酒转了一圈,没喝。她眼神没看谁,只是像在对桌子说话。
「我觉得X是个误会。」
两个男人同时看她,她没笑,也没停。
「一开始是好奇,想知道到底在追求什麽。但你真的做过几次之後,就会发现?人们口中的亲密,大多数时候只是某种交换:身T的、权力的、自我认同的。」
她语气平平的,像在讲某份报告。
「所以我後来学会怎麽让自己退出那个交换。至少做到不多给,不多拿。这样b较公平。」
Chris听着,没有cHa嘴,只是慢慢把杯子放回桌上。大猫蹙了下眉,手肘撑在桌边,歪头问她:「你是每次都没有情绪?」
柔摇头:「有啊,只是不太信那种东西,因为太容易混淆。像是期待啊、空虚啊、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要啊。你分不出来是喜欢,还是只是享受被需要。」
她抬眼看了Chris一眼,语气像一记直球:「你说你把X当成清洁行为。我懂。」
Chris眼神动了下,没说话。柔又转向大猫。
「你就不一样了。你是靠身T确认是不是你的人。」
大猫想反驳,张了张嘴,最後只蹦出一句:「g,你是怎样,人形心理测谎机喔。」
柔终於笑了一下,淡淡的:「我有练过。」
然後三人又陷入片刻的沉默。不是难堪的那种,是好像每个人脑袋里都放了一部录影机,在重播自己也没打算分享的片段。
大猫喝完最後一口酒,把杯子倒过来敲了一下桌面,像是给自己的想法下一个句点。
「我其实一直觉得,X这种东西,没有标准答案。」
他语气不像刚刚在开玩笑,少了力道,但多了点温度。
「你说它是亲密,有时是。你说它只是发泄,有时也对。但不管是哪一种?我只怕我Ga0错了,会弄伤人。」
他低头搓了搓指节,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讲下去,最後还是说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乱g啦,觉得碰得到就可以上,对方也没拒绝,就当作大家互相。但有一次?」
他顿了一下,眼神没有对着谁。
「有一次我感觉到对方穿K子的时候转过身,像是…什麽都不在那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像禽兽一样,刚才的力气、喘气声,都像某种暴力。」
Chris没有笑,只是静静看他。柔轻声说:「你不是那种人。」
大猫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不是那种人,靠的不是道德,是运气。有时候真的只是对方没说出来,我才以为自己没Ga0砸。」
他转头看Chris:「你说你把XcH0U掉感情,乾净。那我有时也想学。可是我天生没有那种心理清洁机制,我的脑子一动情,身T就跟着软。」
Chris挑眉:「你确定是一动情不是一动手?」
「去你的。」大猫笑骂了一句,转向柔,「但我跟你讲,Jo,不管你当年是怎样的状况,N1TaMa现在还是最X感的。你讲话冷得像刀片,但我看过你喝醉的样子。信我,全世界都会想咬你。」
柔淡淡地回:「然後被我咬Si?」
「如果你咬我,我一定盖布袋先扛回家养一年再说。」
Chris冷哼:「你连自己家厕所都找不到,还想养人。」
大猫翻白眼:「我没办法这麽清醒,但我真心钦佩。我觉得能够不信这东西,还能进去又出来,没Si人没烂掉?你们两个都很强。」
他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低了些。
「我真的觉得…X不是什麽神圣的东西。但对某些人来说,它就是一种入侵。不小心,就会变成一辈子Y影。所以我现在很怕,那种看起来无所谓的,其实藏了很多伤痕。」
他又补一句:「而且,我看过太多那种y说没事,结果喝醉後在酒吧大哭的。」
他没说的是?他自己也有那麽几次差点变成那样。
这时柔安静了几秒,像是在消化刚刚那一整段?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她理解大猫讲那段话时的诚实,以及背後藏了多少他不想给人看见的懊悔。
大猫把酒杯扔回桌上,靠在椅背:「好啦,都他妈说完了,我们三个是不是该去成立一个什麽X创伤分享小组了?」
Chris咬着x1管,头也不抬:「你当主持人啊?讲十分钟就开始脱衣服,说什麽我们先从解放开始。」
「g你。」大猫一巴掌拍在桌上,笑得像野兽一样,「你那种X冷淡假哲学才要被送去重训,Ga0得好像每次za都要背一段笛卡儿。」
Chris眯起眼:「至少我不会S完问人家要不要吃J块。」
柔淡淡补刀:「你们都很有贡献。大猫是以r0U身实验xa的人类学资料,Chris则提供了xa如何被语言剥皮的极限范例。」
大猫立刻抓住机会:「那你呢?冰山nV王柔?你是被大叔啃完之後走出来创业?叫什麽,不Ai我没关系GU份有限公司?」
柔看他一眼:「你现在说话像是智商不够又有感情洁癖的狼人。」
Chris点头附和:「而且还是近视1800度的狼人,连月亮在哪都看不到。」
大猫举手投降:「好啦好啦,今天情绪很满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抱一下?不是那种会y的抱,我怕Chris身T会进入哲学模式。」
Chris冷笑:「放心,我对你没有机械反应。」
柔举杯轻轻碰了一下桌面,像是结语:「感谢各位贡献今天的X经验故事,现在可以请各自去洗澡反刍人生了。」
三人面面相觑,过了几秒,大猫先笑出声:「g,这群人真的有病。」
Chrisg着嘴角:「而且是同一种病,才会在这里喝酒讲这些话。」
柔低声笑了一下,把头靠上椅背,喃喃地说:「至少我们没有一个人说谎。」
那晚他们没再多说什麽。
但那一轮g话与吐槽,其实是他们能给彼此最诚实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