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道上分布全副武装的人们,他们的目光紧盯着一栋民宅,位於最前端的是正在商讨事情的卓塞瓦和武装部队的指挥官,尤利亚则站在卓塞瓦身边,有些微妙的看着他的家。
他不觉得月形光切会彻底失控,这种盲目的信心不是无中生有的,他明确的知道月形光切异变的情况,也明白对方很容易濒临失控,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差点把他送下去的那次,但什麽都没有发生,没有灾难的发生,也没有毁灭X的打击。
月形光切对於自身的状态有着十分严苛的谨慎,尤利亚作为时常跟月形光切接触的人很清楚这一点,要说最不希望发生问题的人是谁,那绝对是月形光切本人,所以他不太担心民宅会发生问题。
但尤利亚没有证据证明月形光切不会爆发,所以他只能看着卓塞瓦跟指挥官讨论可能存在的风险,以及後续的处理。
就在气氛凝重,所有人严正以待的时候,尤利亚的住宅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泰l的身子半个都露在外面,他侧过身对着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後,就彻底出了大门,目标明确地往他们这里前来。
尤利亚一看泰l有点不太好看的脸sE,心瞬间就提了起来,但很快又放了下来,露出轻松的笑容,主动越过卓塞瓦他们向前,来到泰l面前。
「没事吧?」尤利亚笑着问道:「接下来要去喝一杯吗?」
泰l一脸菜sE的回应了尤利亚。
「不了,接下来我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泰l说话的同时还看向尤利亚,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好像月形光切当时说的危机情况没有发生一样,但看着看着,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
「你对莱蒙那诡异的忧虑心呢?」泰l挑眉问道。
尤利亚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脸,尴尬的说道:「我觉得他不太需要我过分担心他的安危了。」
「总算像样点了。」泰l欣慰地说着,很快就转移话题了:「已经发展出去的信仰我也没办法收回,海神估计也不会想要流失这部分的信仰,不过我会试着找办法约束海神的行为,莱蒙给了我几条建议??」
说到这里,他的脸sE有点微妙,跟着听了一路的卓塞瓦和指挥官不禁绷紧神经,生怕听到什麽更糟糕的消息。
事实上泰l透露出来的消息已经很不妙了,但人家愿意努力,他们也没办法真的对海神做出什麽打击行为,不如就试试看吧,说不定对方真的能找到方法呢?
「??他的思维模式挺危险的。」泰l一言难尽的说完。
尤利亚顿时沈默了,这句话太真实了,连他作为月形光切最亲近的朋友都没办法昧着良心反驳对方的话。
「总之,我先走了,你??」泰l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风景,本来还想说点祝福的话,毕竟被包裹在暴风圈里的国家都已经彻底断联了,但是现在看这晴空万里的天气,他最後还是拐了一个弯,转而说道:「多保重,我之後如果有问题的话,还会回来找你。」
「喔,你也多保重了。」尤利亚大力的抱了一下泰l,还拍了拍他的背部,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也在做很危险的事情,这种问题我帮不上忙,你自己多注意。」
「嗯,走了。」泰l拍了拍他的背,说完尤利亚就放开他,他点头朝着卓塞瓦他们致意了一下之後,就这麽简单的离开了。
因为尤利亚和泰l的态度都没有什麽大问题,卓塞瓦就只是这麽静静的旁观,他注意到尤利亚在泰l背对他离开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但仔细看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又发现尤利亚还挺绷得住脸sE的。
直到泰l的身影消失之後,尤利亚才猛地朝屋内狂奔,他是不知道月形光切到底都跟泰l聊了什麽,但他的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能是濒Si後带来的影响,也可能是他自己容易想太多的X格影响,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要去看一下月形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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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最後一次机会。】
伴随着这个带有奇特韵律的声音响起,已经搁浅在沙滩上的小小水母逐渐扭曲变形,最後变成了一个幼小的男孩,他颤抖着双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低垂着脑袋,黑sE的发丝遮挡住他的面容,那双漆黑而幽深的眼瞳正虚虚的看着地面上的细沙。
下一秒,他猛地乾呕了起来,吐出了Sh咸的海水,甚至还被呛到好几次,咳得撕心裂肺。
他吊着眼,目光触及不远处的树林,大脑正在飞速的检阅自己的记忆,企图知道他被海水给冲到哪里了。
坏了。
男孩脸sE难看的想着。
居然被冲到萨利利亚群岛上了。
他刚升腾起来的怒火下一秒就被他自己强行按压下来,甚至到了面容扭曲的地步,他现在很想不管不顾的发泄情绪,但不行,绝对不行。
海神掌握着他所不清楚的权柄,【海洋与风暴】并不是它所有的权柄,现在这种情绪被牵动的感觉就是海神给他设下的陷阱,他之前会无知无觉,还自成逻辑的踏入海中寻找海神的踪迹,就是因为他已经被潜移默化,变得不够理智谨慎了。
不过,这样的下场有好有坏,坏就是他损失了一个目前发展不错的身分,以及一个很有用但不常用的身分,但好处是他知道海神到底躲在哪里了。
请求海神降临的仪式中,泰l不在现场,所以他一直没有怀疑泰l。
後续泰l为了复仇而向海神献上自己的信仰,他也一直以为泰l只会得到特X,因此也好奇的频繁往来泰l的住所,试图得知海神到底赐予了什麽恩典给泰l。
但他在这次的事情中发现了海神的影子,海神想要潜移默化他,让他不知不觉的步入陷阱,一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而前段时间他很常出现在泰l身边,偶尔问问泰l有没有海神的消息,或者闲聊一下,挑动对方仇恨的神经,让他将目光更执着地放在复仇一事上。
他前段时间最常待的地方,除了神使身边之外,就是泰l。
神使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已经被他认为是废品了,再加上对方的身份那麽的敏感,海神如果打算做什麽,就不可能是在神使那里动手脚,所以只可能是泰l,也只会是泰l。
真的是??让他第一次翻船翻得那麽难看。
男孩站了起来,也没有管自己身上的沙子,Sh漉漉的海水让沙子附着在他的身上,他就是想清理也得等到找到合适的场合再清洁自己。
他步履蹒跚的往树林走去,彻底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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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得到“海神”,向我献上它。】
灰蒙蒙的领域里,低语呢喃的古怪声音彷佛在咀嚼着什麽,诡谲的语言一字一句的侵入他的脑海里,他低垂着头,乖巧安静的任由这种诡异的声音入侵自己的躯T。
【我亲Ai的孩子,向我证明你的信仰。】
听到这里,他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那片被Y影笼罩的前方,虽然没有曾经那麽黑暗了,但这种灰蒙蒙的感觉还是让他看不清楚前面到底有什麽。
没过多久,他又再次低下头,这次他的气质更爲恭顺,也更为谨慎。
「好的,母亲。」他轻轻的说道。
糟糕的局面接二连三的出现,他前阵子因为海神的话而动摇过信仰,母亲不可能无视,更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件事情,他本以为自己只要稳住就能躲过,但看来虽然逃过Si劫,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要求证明自己。
他明明都已经从良了,他明明都已经翻转了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了,他明明都已经囚禁母亲了,只因为走错了一步,最後输得一塌糊涂,再次沦为卑微的信徒。
这次的事情看似是处理海神,但实际上并没有那麽轻松,更别提海神现在的信仰可b母亲更为坚固,要知道因为他的缘故,母亲的信徒只有他一个,他如果要对海神动手,除非造成大面积的Si亡,否则很难直接完成试炼。
造成Si亡很简单,只要散布母亲的教义,将烙印植入海神的信徒,就能将局势翻转,变成对他有利的局面,但??那也代表他之後要清理的杂虫会很多,甚至可以说是久违的大开杀戒。
他讨厌这样,否则也不会为了自由而选择反向利用母亲的权柄去囚禁母亲,以他自身为例,就能知道神使的权利到底有多大,说他们是行走在现实中的不明物都不为过,他们是信仰最为纯粹,是现实中最为靠近不明物的信徒。
他放弃了这份庞大的权利,放弃了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不再宣扬母亲的教义,不再执行神使的义务,甘愿化身为一个渺小又脆弱的普通人,做着一份不那麽普通但又没那麽疯狂的工作,他一直都维持得很好,将自己的JiNg神护在安全区内,只要不做得太过份,基本上都不会有什麽危险找上他。
但好像自从接触了笼中鸟事件之後,他的命运就滑向他不乐见的方向,到了现在他已经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不明物的cHa手,才导致他的前途一片黑暗,自由的曙光不再照耀着他。
如果说之前被卷入一些神秘事件而对葛萝拉有所不满,那麽现在他已经彻底恨上葛萝拉了,假如不是对方,他根本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被太yAn花盯上都没有那麽让他难以介怀。
可惜葛萝拉已经Si了,成为一个笑话Si掉了,而现在执掌着灵魂归属的【梦境与Si亡之主】疑似很反感他,不然的话,他高低要去跟这位不明物交易,把葛萝拉的灵魂拿到手,折磨一番之後才能泄愤。
【你??嗯?】
月形光切听到了母亲发出一声有些意外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却谨慎的没有抬头,在维持信徒这个身份的事情上他一向谨慎,尤其是现在的母亲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母亲了,他虽然在泰l跟海神面前表现得无所谓,但实际上这件事情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抹灭的Y霾。
太惊悚了,他完全没想过是创世主占据上风,对方在融合後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安抚他的疑惑和不安,运用了他熟悉的称呼以及语调来让他放松下来,认为是母亲获得了主导权,升格成为了新的不明物。
【没什麽。总之,我会看着你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母亲这麽说完,就将他扔出这个空间了,一回到现实,月形光切就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月形光切撑起自己的上身,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窗帘大开的窗户上,yAn光倾斜进来,斜S的光线中有几个毛茸茸的光晕聚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好像在玩一样。
真恶心。
他想移开视线,但几秒後又回到窗户上,眼神不知不觉间也变得认真,他很专注的在盯着那几个光晕忘我的狂欢。
不能这样了。
月形光切想要挣脱这样的影响,但随着注视的时间变长,他越来越难移开目光,像是要被它们x1进去了一样,整个人变得越发呆板生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