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述这边
江述看着林漾的背影进入餐酒馆後，才收回视线。
转动方向盘，驶向市区另一端。
夜幕渐沉，霓虹灯的sE彩在挡风玻璃上交错闪烁。
江述推开玻璃门，迎面而来的是混合着汗水与皮革的味道，背景里有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和拳套击中沙袋的沉闷声响。
宽敞的场地中央是一个标准拳击台，四周摆满了不同高度的沙袋和训练器材，墙上挂着江述b赛时的旧照片，他的汗水、肌r0U、专注的眼神，全部被定格在那些瞬间。
「江教练！」几个正在热身的学员看见他进来，立刻停下动作打招呼。
江述只是抬了抬下巴算作回应，把外套挂在墙边的挂钩上，露出紧实的手臂线条。
今天是进阶班的训练日，十几个学员分成两组，一组做T能训练，一组上台实战。
江述走到台边，双手抱x看了两分钟，目光像利刃一般锁住每个动作的细节。
「阿凯，假动作跟攻击不要断拍！」江述的声音压过背景音乐，让正在对打的年轻人立刻收了心神。
「阿俊，後手太慢了!」
「你们现在是在实战训练，认真一点」
被点名的两人满头大汗的调整姿势。
江述看不下去，跨上台「来，跟我打一回合」
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视线全都落在台上。
江述动作流畅而凌厉，脚步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攻防转换如行云流水。
短短一分多钟，就用一个漂亮的反击b阿俊退到绳角。
「这才叫後手」江述摘下拳套，语气淡得像刚才那一串动作不费吹灰之力。
休息时间，几个学员凑过来围着他问动作细节，还有人想加练。
江述一一指导，偶尔伸手调整对方的站姿或手势位置。
他讲解时神情专注，语气却简短直接，没有人敢走神。
角落里，一个剃平头的壮实男人靠着墙看了半天，忽然开口「江述，来一场？」
这是馆里另一位资深教练，偶尔会和江述切磋。
江述挑了挑眉，没多废话，戴上手套就上台。
两人的对打不像教学，而是真实交锋。
拳影疾闪，手套撞击声和踏步声混在一起，每一次出拳都伴着学员的惊呼声。
五分钟後，两人同时收拳後退，汗水顺着下颚线滑落。
「还是一样下手都不留情」对方笑着伸手，江述握了握，随即下台去补水。
後半场是带新学员练姿势。
江述耐心的让每个人轮流与他对练，眼神却不时扫向墙上的时钟。
九点，馆里的人逐渐散去，他才脱下拳靶，用毛巾擦了擦汗。
回到更衣室时，有学员递来手机「江教练，你看看这个影片，里面那个步伐…」
江述低头看了几秒，脑海却闪过林漾安静低头的神情。
他不动声sE的把手机还回去「改天再说」
外套拉上拉链，走出拳馆，夜里的冷风立刻包住全身。忽然觉得，时间过得b想像中还慢。
***
玄关的感应灯在门被推开的瞬间亮起，冷白sE的光打在墙面上，映得整个走道显得空旷。
注意到屋内的黑暗，连客厅那盏经常忘了关的小吊灯也是熄灭的。
静得过分。
江述微微顿住动作，余光扫过墙上的挂钟。十点零五。这时候林漾还不在家？
虽说他有打工，但江述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就回来了。
他将运动外套挂在玄关架上，走到客厅，按下开关，灯光骤亮。
空间被照得清清楚楚，茶几上依然摆着中午出门时的水杯，沙发上的毯子还保持着折叠的样子，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另一个人回来过的痕迹。
他走过客厅，推开林漾房间的门。里面还摆放着未整理出来的行李。
空气里有一点淡淡的洗衣JiNg香味，那是属於林漾的味道，但此刻里面没有人。
江述只是看了一眼，就关上门。
江述掏出手机，手指下意识滑到通讯录，要问问他人在哪？
然而他的手停了下来，搜索栏空白的一幕，提醒他一件有些好笑的事
他们甚至还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
嘴角g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是在笑自己。
算了，慢慢来。
回到卧室，他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打算先洗个澡，等人回来之後再谈。
热水从头浇到脚，冲掉了运动後残留的汗意与绷紧的肌r0U疲劳。
他闭上眼，脑中却浮现出林漾的模样，那种小心翼翼，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却无力挣扎的样子。
也许是不习惯依赖，也或许只是胆小吧…
洗完出来，手擦着头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皱了皱眉。还没下班吗？
忽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几乎不经思索的念头「乾脆让他辞了算了，在家里好好待着」
这念头来得太快，快到江述自己都怔了一下。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他向来不g涉别人的选择，更不会替一个关系还未确认的人做决定。
可偏偏，此刻那画面在脑中显得格外清晰，林漾不用辛苦的忙课业又忙工作。
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等他回家，一直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江述走到yAn台，点燃一支菸，烟雾在冷空气里慢慢散开。
他手指滑动着手机，尝试在社群平台上搜寻林漾的名字。
结果一无所获。
这种情况，让江述的好奇心不减反增。
时间在暖气的低鸣中被拉长。yAn台外的夜sE深沉，远处的路灯投下微h的光晕。
室内的灯光则稳稳的亮着，正在等一个人。
十二点…没有动静。
十二点四十五…依然安静得出奇。
直到凌晨一点多，走廊那头响起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
江述盯着回来的人。
林漾走进来，就撞上了江述的目光。
男人正坐在yAn台的木椅上，单手支着下颌，眼神不紧不慢地落在他身上。
「太晚了」江述开口，声音不高，却不容忽视。
林漾抿了抿唇「我平时都这个时间下班的…」
江述没急着继续追问，站起身走回客厅，才道「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林漾迟疑的嗯了声後走向江述的面前。
江述的目光却在他脸上停了两秒，缓缓移开，心里那一个问题依然沉着，没有被冲淡。
今晚，他打算把它们摊开来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