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谨润给雅安排的住所叫做竹轩,因为上官谨润酷爱竹,倒不是因为竹为四君子,而是因为竹是非常霸道的植物,在他的四周别的植物往往很难生存,而雅所在的竹轩永远只有一位客,就是上官谨润,另外还有五十名侍卫和四名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女,看守着这位雅公子,在雅的房间里面有一面墙。墙上挂着的是一把长剑,这把剑的名字叫长乐,曾经是雅的佩剑。
如今的他再不是当年潇洒江湖的少年,他已经成了镇南王府中的一只名副其实的金丝雀,而且被折断的翅膀,只能每天等待主人的临幸。
雅又一次从梦中醒来,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床榻上也换了新的被褥,他艰难地扶着床沿,赤足走到地上,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把宝剑,就在他快要触摸到它剑鞘的时候,四肢的锁链被紧紧地绷住,他还想再往前一点,却始终无法触碰,他惨笑地跌落在地上,门外的侍婢听到了屋中的动静,赶忙进屋,看到摔倒在地上的雅,收起了眼底的不忍,只是默默地上前将他扶起来,坐在桌边,倒上一杯温柔地茶水,放到他冰凉的手中。
“公子。大夫说您的身体还需要调理,身体还有些烫,奴婢扶您到榻上歇着好吗?”侍女顺从好言相劝,看着雅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能先把他扶到床上,拿出一个软枕给他靠着,又拿出一床锦被帮他盖好双腿。顺带遮掩了黑漆漆的锁链。
“公子,还有王爷已经放了桃源村的人,还给了他们好多银两,所以公子且放宽心,王爷待您还是极好的。”顺从见雅重新闭着眼睛不愿开口,也知道这些安慰的话,无法进入眼前这个绝色男子的心中,只能悄悄吩咐另外的侍婢,“顺德,把药热一下,再送过来。”
顺从转而安静地出去,带上了门,又是一阵声响,是锁门的声音,雅内心冷嘲,一个废人,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囚禁吗?
“欸,你就是上官谨润不让我见的人?”一个声音从梁上传来,雅抬眸,看到了一个蒙面的男子,此刻坐在横梁之上,打量着他。
雅不欲说话,只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哑巴。刚才那个婢女是好心,你也不给人家一个好脸色,难怪要被关起来。”那人摇了摇头,翻身下了横梁,来到了雅的面前。
“奇怪,奇怪,真奇怪,安排这么多侍卫来看守一个绝色美人,但是这个绝色美人,却不给好脸色。你对着上官谨润也这样,还是说,你只对你家王爷才有慈色,对别人都这么无情。”来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这个白净的脸,却看到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哟,还真是,本王只是好奇,市井传闻是否为真才来这一趟,结果,遇到一个聋子哑巴,真是无趣,小美人,不然你跟本王说句话,也许我会帮你跟上官谨润说,让他不要关着你哦。”说罢,拿起一条锁链,不无惋惜地看着被锁链嘞红的手腕子。
“不想死,就赶紧走把。”雅依旧闭着眼睛,他已经逃走过一次,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被停止惩罚,所以他不会也不相信,一个因为好奇而进来的人会对自己有何助益。
“你看不起我。”口气中带着几分薄怒,他抬起雅俊秀苍白的脸,由于体虚,两片红唇显得更加娇艳,只是唇边的青紫,让这张脸多了几分我见犹怜。“原来不是哑巴。”那人又笑了,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玩世不恭地语气,对着雅的耳畔,悄声说道,“小美人,下次我再来看你。”便又回到梁上,消失了。
雅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料想是顺从热了药进来了,顺从把药喂给雅吃完,其他的侍婢已经在屏风后面准备好了药浴,这次雅伤的很重,下体和双乳犹甚,所以王府的医师准备配制了化腐生肌的药浴配方,可以让雅的身体好的很快,并且肤质越来越好,早年在江湖闯荡时,雅也受过伤,但是多次浸泡这种药浴之后,疤痕全部都会不见,身段也会逐渐变得像女子一般地柔软,双乳会变成比普通男子更加丰满,臀部更加圆润,对此上官谨润非常满意,对王府的医师大加赏赐,但是雅却不喜欢,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从前是一场梦,也是,如果是一场梦,就此忘记了也好,顺从解开了他四肢的锁链,然后褪去他的衣裳,露出了满身的伤痕,然后跟顺德一起扶着他,慢慢地进入浴桶之中,雅缓缓地进入,但是温热的水碰到伤口还是让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大腿内侧的嫩肉也伤的很重,所以他进入水中之后,只能慢慢地放松自己,仅仅是进入浴桶,已经让他花光了本就不多的力气,他疲惫地靠在浴桶边缘,闭目养神,顺德拿来了核桃油,去滋润他的乌发,顺颜负责查看他的指甲,修平,因为曾经,不止一次,雅都用指甲伤害过自己,而顺眉则收拾床铺,防止雅偷偷藏些伤害自己和伤害王爷的东西,毕竟曾经,他不止一次刺杀过王爷,四名侍婢是上官谨润精心挑选的,武功高强另外十分细心,而这四人也的确尽心尽力,因为万一出了差错,她们就全部活不了了。
雅渐渐适应了药浴的温度,昏昏欲睡,任凭他们侍奉他,直到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按在他赤裸地双肩上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地颤抖。
上官谨润一下朝就换了衣服过来,看到雅正在泡药浴,便进来,亲自为他擦洗。雅伸手按住了那双手,“王爷,我,我自己来。”他自己用热水胡乱地清洗着。
上官谨润抚摸着他白皙的双肩,手指温热,但是雅却觉得很冷,“今天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雅不禁苦笑,但是他不能发作出来,只是轻声说,“是。”
“没见到别人?”上官谨润已经把手伸到了水里,慢慢地在他一侧的乳晕边打着圈。
雅莫名地紧张起来,但是一想,如果那人被发觉了,外面的侍卫不会没有反应,他赌了,“没有,没有人,这里恐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把。”他的声音很轻,轻地仿佛就是说给上官谨润一个人听的。
“哦?”上官谨润没有去折腾那两颗至今嫣红的乳头,而是又伸向旁边,去触摸他背脊,这里几天前才被他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过,现在还有淡淡地红痕在上面。
“你明白这一点,你真的变乖了好多。”他在雅的耳边说道,然后随着雅的一阵呻吟,上官谨润的两根手指已经伸进了雅的后穴,温热的药汁也顺势进入了他的体内,这些药液本就性热,一股脑的进入雅饱受蹂躏地后穴之后,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燥热。细腻地肠肉紧紧地包裹着上官谨润的两根手指,上官谨润不怀好意地看着逐渐酥软地雅,一手扶住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快速地抽查起来。
“啊。”雅檀口微张,发出阵阵声响,短短几日,他已经学会怎么样取悦眼前的人,虽然他不喜欢,但是他无可奈何。果然,上官谨润抬起他仰起的脸,痴迷地吻了起来,然而,正当情浓之时,上官谨润却停住了,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手指也抽了出来,不顾衣袖被水打湿,而是用双手钳制住雅的脸颊,“你还是没有变,还是喜欢说谎。”此话一出,雅的脸色变了,瞳孔之中只剩下恐惧,情欲已经退的一干二净,他知道了。
“不过。”上官谨润放开了他,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这一次我不怪你,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记住,如果逃走你要付出什么代价。顺从顺德,服侍公子穿衣,然后到院中来。”说罢,挥袖离去了。
带着疑惑和不安,雅一袭青衣,玉冠束发,纯洁无暇地容颜在阳光下仿若谪仙一般,许是太久没有见过阳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上官谨润则看痴了,他想起了他们的初识,那个时候的雅还有一个名字叫童乐,他就是这样一袭青衣,爽朗地坐在马背上,一边策马一边饮酒好不畅快,而今,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只有畏惧,恐惧,即便是这一份闲适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上官谨润灼热的目光,雅垂下了双眸,在顺从的搀扶下,准备坐在上官谨润的下首,却被上官谨润一把捞起,将他抱在怀中,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阵阵药香,他问道,“雅,从桃源村回来有几日了,可有算过?”
“七日。”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老实回答。
“七日,那你逃走多少日,有算过吗?”上官谨润,执起他的一只手掌,把玩着那白皙如玉的手指。
“一个月。”雅的声音很低,人都不喜欢回忆起痛苦的回忆。当初竹轩并没有看守这么严,上官谨润对他也算是百般呵护,再加上那个时候雅并没有失去武功,所以凭借着自己的微末伎俩勉强逃了出来,本想在桃源村歇脚,却不想一个月就被抓了回来。
“不错,看样子。这段日子。你学会了很多。”上官谨润把他的手指含在口中,看着脸色微红,不敢发作的雅,上官谨润笑的得意,他放开了手指,将他白皙的手放到了自己分身处,吓得雅不自觉地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看了目光凌厉地上官谨润,又乖顺地放在他原本放的位置上。“一个月,本王说过,找的你好辛苦,你还记得吗?”
“记,记得。”何止记得,他又如何会忘记,他找到他的时候,那双充满了血红的双眼,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他被上官谨润的手下压着喝下了化功散,数十年的修为一朝尽散,而他尚未从失去武功的痛苦中恢复就被带回王府日夜折磨,只因为,上官谨润用桃源村所有人的性命相要挟,在权势面前,百姓命如草芥,所以雅那日发誓,只要上官谨润放过桃源村的村民,他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王府,离开他。从此世上再无童乐,只有竹轩的雅公子。
“既然记得,那么今日咱们就把所有的帐都算清楚,可好。”尽管上官谨润口气温和,但是越是如此,听到雅的耳中便越是残忍。
上官谨润抬了抬手,便有几个血人被拖到了院中,血人奄奄一息,但是起伏的胸口表示还未断气,雅莫名地看着院中的几个人,猛然想起,这不是当日看守他的几个侍卫吗?
“可认得他们。”上官谨润看着雅苍白的面容问,“你看,这几个人这么不尽责,我该怎么责罚他们呢?”
地上的三个人仿佛听到了王爷的声音,口中呜呜地叫着,说不出话,但是想也知道,是求饶的话。
“你以为他们在求饶。”上官谨润对着雅说,然后冷笑着说,“不不,他们是在求死,为了让你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我可是很用心地留着他们的命。”上官谨润笑的更加开怀。
“王爷,您,您到底想要怎样。”雅抬眸,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他不敢想,不敢相信,自己曾经以为悲天悯人,心系百姓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敢厉声地质问,吐出的话语越是后面越是绵软。
上官谨润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向雅递上一把长剑,正是他一直想触碰的长乐,如今宝剑早已经蒙尘,“你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雅颤抖着手,握住了那柄他立志要惩恶扬善的剑,而如今他要用这把剑杀掉几个无辜的人,上官谨润要他彻底放弃自己的侠义之心,还要他手染鲜血,置身炼狱而不可自救。
“求求你。”雅看着剑,跪在上官谨润的面前,“求求你,你要我怎么样都没事,放过这几个无辜的人。”
“雅,你确定吗?”说罢,几个侍卫压过来几个孩子,孩子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你不去杀他们,那我就让他们的后人跟他们一样,你觉得这样好不好,”依旧是无比温柔的语气,剑眉星目的眼神之中也是阵阵柔情。
“不要。”雅的眼泪无助地流了出来,他大声地质问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他感觉自己要疯掉了,他猛地拔剑对着上官谨润。
“雅,你还是露出了本性。”上官谨润收起了所有的伪装,他的眼底在酝酿着愤怒。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把长剑,“杀了我,你敢吗?杀了我,让这些人跟我一起去死么?”
“我不叫雅,我是童乐,你一定要逼疯我吗?”他大哭着,执剑一步一步地后退,“我还不够听话吗?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上官谨润看着他,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说道,“雅,如果你敢自刎,我会让竹轩所有人为你陪葬,还有桃源村的村民,你好好掂量,是这三个人的命重要,还是其他人的命重要。”
“哈哈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狂笑之中,雅虽然内力被废,但是招式还在,他转身一人一剑,给了地上的三人一个痛快,然后踏着他们的鲜血,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上官谨润的面前,双膝下跪,将染了鲜血的宝剑双手举过头顶。“王爷,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此后也会遵守诺言,万望王爷放了这些无辜的人,一切罪责都是雅的错。此后,雅不会再有幻想,只会安分地一生一世伺候好王爷。”说罢,他低头,泪痕早已经干涸,同时封闭的也是他的赤胆之心,从此,他只是王府的雅公子。只是一只金丝雀,隆隆雷声想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雅被上官谨润抱进了竹轩,雅从门缝中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长乐。长乐悲鸣,举天同哀。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