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静站着淋了一会雪,玉无瑕担心小红杏会被冻着,拉她进屋,他从温桶里拿出一壶酒,道:“这是我秋日酿制的金桂酒,我今日才从雅间的那颗白玉兰树下挖出来,虽然酿制的时间短,可胜在不会醉人,倒适合我这等酒量浅薄之人。”
他倒了一杯给小红杏,“尝尝?”
小红杏接过,抿了一口,玉无瑕瞧着她,略带着微不可查的紧张,“味道如何?可合你口味?”
小红杏甜甜一笑,“清甜悠香,玉郎无论做什么事情,好似都很得心应手。”
玉无瑕松了口气,眉眼间隐隐有点惆怅之sE,捏了捏小红杏的猫耳朵,道:“我也有办不到的难事。”
b如,如何扭转她的心意,让她舍弃江过雁而嫁给他。就连今夜,小红杏拒绝跟他交吻,他便开始担心她待会是不是要跟他决断。
小红杏给他倒酒,“你自己酿的,喝喝看。”
玉无瑕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喝了。
小红杏继续给他倒酒,他也都喝了。
不知不觉,七八杯酒下肚,他恍惚觉得头昏。
玉无瑕抬手扶额,撑在桌面。
小红杏将酒杯递到他嘴边,他微微摇头,讨饶道:“红红,我不能再喝了。”
小红杏知晓,迷药的药效逐渐上来了,那是江过雁下在长寿面里的,为了以防万一。
她收回手,仰头饮尽杯中酒。
小红杏将酒杯搁下,站起身,转身踱步要走。
玉无瑕听闻她走动的脚步声,蓦然一惊,忙起身,追过去抱住她,脑袋枕在她肩膀,道:“小猫仔,别走,再陪陪我。”
小红杏用力地闭了闭眼,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明明已经决定放过他了,偏偏他要追上来。
她回身,抱住他,玉无瑕更深地抱住她,几乎要将她嵌进骨血里才甘心。
小红杏声音低落:“无瑕,你把眼睛闭上,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玉无瑕抬起她下颌,低头在她脸颊落下轻柔的一吻,因为意识昏蒙,他眸光蔼蔼,柔和地望着小红杏,听话地闭上眼睛。
小红杏颤抖着手,从头上拔出那根杏花金簪,她本来是朝他脖颈去的,可最后还是心软,狠狠刺进他的心口。
剧痛蓦然传来,玉无瑕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刺进自己心口的金簪,他怔怔地看向小红杏,迷茫又无措地唤了一声:“红红?”
他语气委屈,好似完全不解她为何要忽然伤害自己,更想不到伤害自己的人会是小红杏,他此生最Ai的nV人。
小红杏加大力度,再度将金簪刺进去半寸,直到贯穿他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涌出来,濡Sh她的手。
说不出是因为杀人而害怕,还是因为复仇而产生的快|慰,小红杏心砰砰跳,艰涩地问:“为什么还不推开我?”
玉无瑕不假思索道:“我怎么舍得推开你?”
小红杏心跳如擂鼓,猛地拔出簪子。
玉无瑕疼得不由倒退两步,他抬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心口,低喘着气,问:“……我不懂,为什么?”
“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他想要拉小红杏的手,刚触及,小红杏用力甩开他,此刻,她面无表情,神情说不出的漠然,冷眼旁观他的狼狈:“你听过一个词吗?”
玉无瑕预感不妙,逃避:“我不想听。”
小红杏残忍地继续说:“恨屋及乌。”他是仇人之子,父债子偿,理所当然。
玉无瑕脑子一片紊乱,他急切地理出头绪,小红杏对他生出恨意,只能是因为江过雁,北邙山纵虎伤人一事,到底是叫小红杏得知真相了,“所以,你是为了江过雁才来杀我的?”这是他最无法接受的理由。
他眼尾变得cHa0红,不甘心又怨怒:“为了他,你就要我Si?甚至不惜亲自动手杀我?!”
小红杏别过脸,不再看他。
玉无瑕脚步踉跄地b近她,握住她双肩,厉声诘问:“你待他那般情深义重,为何对我却这样寡情薄意?”
“枉我为你一退再退,委曲求全,可在你心中,我还是b不过江过雁半分!”
b起身T上的疼痛,JiNg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叫人难以忍受的,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控诉道:“小红杏,你太偏心了!”
他一遍遍徒劳地重复着这句话:“你为何这般偏心?我明明那样Ai你。”
他很快失去力气,小红杏轻易挣脱他双手,将他推倒在地,抬步就要离开。
忽然,裙摆被人拉住。
小红杏顿住脚步,低头看去,玉无瑕心口盛放一朵血花,染红他一袭白衣,他不Si心,哀求地、可怜地喊她:“红红。”
零落至此,他还是想要挽回她。
小红杏狠下心肠,cH0U回裙摆,冷冷丢下一句话:“林菁早就被我支开了,玉无瑕,你今夜,必Si无疑。”
当初,她用这样的手法杀卫长临,他没有Si,这一次,她用这样的手法杀玉无瑕,他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说完,她不再留恋,径直走了。
玉无瑕昏过去的最后一瞬,映入眼帘的是她无情离开的背影,她一次也不曾回首。
他还真是条彻头彻尾的可怜虫。
他自嘲一笑,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红红,你负我。
小红杏失魂落魄地从红玉小筑出来,下台阶的时候,险些摔倒,江过雁急忙迎上前来,搂住她身躯,“杏儿。”
小红杏冲他绽开一抹苦笑,“江郎。”
“走,我们回家。”他将小红杏打横抱起,往马车去。
张嶙将火油柴禾等物堆在红玉小筑周边,擦亮火折子,扔向火油堆,轰然一刹,火焰冒起,继而熊熊燃烧起来。
小红杏坐在车厢内,听到火焰燃烧柴禾的“哔啵”声,橙sE火光染亮车帘子,她错愕地看向江过雁,“你……连具全尸也不给他留下吗?”
江过雁解开她头上碍眼的猫耳朵,五指帮她梳理头发,温声解释:“只有他的尸T化为焦炭,才能Si无对证,玉凌寒届时即使要怪罪,他也没有任何证据来指控我们。”
张嶙回来,拿起马鞭一cH0U马PGU,骏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豆蔻坐在辕座,看着冲天的火光,面有不忍之sE,低低叹息一声。
小红杏低垂着眼睛,气质忧郁。
江过雁低头凑过去吻她嘴唇,温柔地抚慰她的情绪。
骏马跑动间,车厢微微晃动,帘子随之掀起一角,小红杏瞧见张牙舞爪的火焰,将红玉小筑的牌匾吞噬了一大半,那个玉字逐渐剥落凋零。
她眸光随之黯淡下去。
江过雁不满她的情绪完全系在玉无瑕身上,慢慢剥去她的披风,撩起她的舞裙裙摆,脱了她的里K,在车厢里占有了她。
小红杏思绪全部被他撞散,她忍不住奔溃大哭起来,江过雁更深更用力地疼Ai她,他吻去她的泪珠,眉眼染上浓YAn春sE,占有yu强烈,偏执地道:“从今以后,只有你我。”
所有觊觎你的男人,全都该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