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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会议室里的讨伐

    一整天,她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接电话会说错分机号,登记访客会写错名字,连微笑都僵y得像戴了一张假面具。她的灵魂彷佛飘浮在身T之外,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正在被公开凌迟的、可怜的自己。

    时间,从未如此难熬。

    下午三点,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是总裁办公室的高特助。

    「简小姐,麻烦你送一壶手冲咖啡和一份最新的欧洲市场分析简报,到三十六楼的第二会议室。总裁正在开视讯会议。」

    高特助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专业、冷静,不带一丝情绪。

    简嫚希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三十六楼,第二会议室。那是权御集团最高规格的会议室之一,专门用来召开董事会和最高层级的跨国会议。

    她又要,见到那个人了。

    她端着托盘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咖啡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却像毒药。她多想找个藉口推掉,说自己肚子痛,或者任何理由。但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她被迫收下那些公仔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说「不」的资格。

    她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走进茶水间,煮好咖啡,从档案室取出简报,然後,一步步走向那部通往地狱的电梯。

    三十六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x1音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静谧得令人心慌。第二会议室厚重的双开木门紧闭着,但依旧能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傅毅珩那冰冷而锐利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愤怒的斥责。

    简嫚希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内,傅毅珩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传来一声冷y的「进来」。

    她推开门,一GU混杂着高级木料、皮革和巨大压力的空气扑面而来。

    会议室极大,装潢是极简的现代风格,主sE调是沉稳的黑与灰。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十几位权御集团最高层级的主管,每个人都西装革履,面sE凝重,正襟危坐。

    会议桌的正前方,是一面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萤幕。萤幕上,分割成几个视窗,显示着几张不同国籍、同样脸sE惨白的脸孔。显然,他们就是这场「讨伐」的主要对象。

    而傅毅珩,就坐在主位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sE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小麦sE的健康肌肤和一截JiNg致的锁骨。那张俊美得如同神只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骇人的寒霜。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透过镜头,JiNg准地凌迟着萤幕上的每一个人。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进来的简嫚希,只是对着麦克风,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铺直叙的语调,继续着他刚才的话题。

    「……所以,德国分公司总经理,冯克先生,你的意思是,你们花了整整一个季度,动用了集团总部批给你们的三千万欧元预算,最终的成果,就是让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从百分之二十三,微幅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一?」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刺骨的穿透力,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彷佛下降了好几度。

    萤幕上,那个叫冯克的德国男人,额头上冒着冷汗,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用英语解释着:「总裁先生……这其中有很多客观原因……我们的竞争对手,推出了非常有力的折扣策略,而且……」

    「我不想听藉口。」傅毅珩冷冷地打断他,「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你,和你的团队,用我的钱,我的资源,打了一场狗屎一样的败仗。」

    「狗屎」这个词,从他那张优雅的嘴里吐出来,显得格外粗暴,也格外有冲击力。在座的高管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简嫚希屏住呼x1,蹑手蹑脚地走到会议桌旁,开始将咖啡和文件一一分发。她尽力让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祈祷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尤其是主位上的那个人。

    傅毅珩的火力,转向了另一个视窗,一个看起来像是法国人的中年男人。

    「巴黎的办公室,你们的表现,更是让人叹为观止。我让你们去竞标LV集团旗下一个新兴美妆品牌的独家代理权,你们做了什麽?你们的竞标书,被人提前泄露给了我们的Si对头!现在整个欧洲的时尚圈,都在看权御集团的笑话!」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总经理,勒布朗先生,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什麽一份aj绝密的商业计画,会出现在竞争对手的办公桌上?」

    那个叫勒布朗的法国人,脸sEb冯克还要难看。「我……我们正在进行内部调查……我发誓,一定会把内鬼抓出来……」

    「抓出来?」傅毅珩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纯然的轻蔑和残酷。「抓出来有什麽用?市场丢了,信誉没了,权御的脸,被你们丢在地上,让别人踩了又踩。你告诉我,抓出一个内鬼,能换回什麽?」

    他停顿了一下,身T微微前倾,那双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种近乎於残忍的光芒。

    「你们的无能,只会让竞争对手蚕食鲸吞,最後将整个欧洲市场拱手让人。而我们,权御集团,本该是唯一的赢家。你们懂吗?只要再一步,只要拿下那块版图……」

    他的声音在这里顿住了。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他们君主的最後宣判。

    简嫚希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不知道为什麽,傅毅珩此刻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恐惧。那种志在必得的、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占有慾,和昨天他在办公室里看着她的眼神,何其相似。

    就在这时,傅毅珩的嘴唇,轻轻地动了。

    他用一种极轻的、近乎於呢喃的声音,对着麦克风,说出了一句让简嫚希血Ye瞬间冻结的话。

    那句话,音量很小,带着一种奇异的、与这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天真感,却又因为麦克风的扩音效果,清晰地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传到了萤幕的另一端。

    他说:

    「这样…就能独占了吗?」

    时间,彷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在座的所有高管,全都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茫然。独占?独占什麽?总裁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是某种商业术语的暗语吗?还是某种更高深的战略隐喻?

    萤幕上那几个外国分公司的负责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句充满了童稚气息的问话,在这种场合下,到底代表了何等恐怖的深意。他们只能更加卖力地擦着额头的冷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人懂。

    整个会议室,整个跨国连线的数十位商界JiNg英,没有一个人,听懂了这句话。

    除了她。

    除了简嫚希。

    当那句话钻进耳朵的瞬间,简嫚希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从头到脚劈中。她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那震耳yu聋的心跳声,和那句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的、魔鬼般的呢喃。

    「这样…就能独占了吗?」

    这句话……

    这句话……

    是吉伊卡哇的台词!

    是在一本漫画里,吉伊卡哇独自一人在森林里,发现了一棵长满了美味蘑菇的大树时,心里冒出来的、那句充满了天真又带着一点点小贪婪的内心独白!

    它怎麽会……

    它怎麽会从傅毅珩的嘴里说出来?!

    在这种场合!在这种时候!在他以一个冷酷君王的姿态,讨伐着他商业帝国里那些失职的臣子时!

    简嫚希感觉一GU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端着咖啡壶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滚烫的咖啡溅了几滴在手背上,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猛地抬起头,视线穿过长长的会议桌,SiSi地锁定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他到底是什麽?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

    一个能在前一秒用最残酷的商业逻辑碾压下属,後一秒却能无意识地、脱口说出如此……如此「吉伊卡哇」台词的人!

    这不是一场游戏。

    这不是什麽恶作剧。

    这份对吉伊卡哇的狂热,已经不是他的「Ai好」了。它已经像一种病毒,渗透进了他的潜意识,融入了他的语言系统,在他最紧绷、最不设防的时刻,就这样轻易地暴露了出来。

    他对市场的征服慾,和他对那些可Ai小生物的占有慾,在他扭曲的世界里,竟然是共通的!

    「独占」。

    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简嫚-希心中所有的疑惑与恐惧。

    他不是喜欢,他是要独占。

    他独占市场,独占权力,也要独占那些他认为「可Ai」的东西。而她,和她桌上那个小小的、弹着吉他的小八,不幸地,被他划入了那个「可Ai」的、需要被「独占」的范畴。

    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发现!

    就在简嫚希快要被这巨大的恐惧吞噬时,主位上的傅毅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他的眉头,极快地、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对自己刚刚那短暂的走神感到一丝恼怒。他迅速地清了清喉咙,那种冰冷而强大的气场,瞬间又回到了他身上。

    「我的意思是,」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y,甚至b之前更加锋利,彷佛要用这种锋利,来掩盖和抹去刚才那个诡异的瞬间,「权御集团的字典里,没有分享这两个字。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市场,是绝对的垄断。如果各位做不到,现在就可以提交辞呈。」

    一番话,掷地有声,重新将会议的气氛拉回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高压轨道。

    高管们如梦初醒,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揣测。萤幕上的外国人也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们理解错了,总裁还是在说市场的事。

    一场小小的、无人能解的风波,就这样被轻易地掩盖了过去。

    彷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但简嫚希知道,有些东西,已经被彻底揭开了。

    她像个梦游者一样,完成了後续的服务工作。她将最後一杯咖啡放在傅毅珩的手边,全程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

    她控制不住地,抬起了头。

    隔着长长的会议桌,她的目光,与傅毅珩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了。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像两口幽深的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抱歉,没有尴尬,更没有解释。

    只有一种纯粹的、冷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那眼神彷佛在对她说:

    没错,我说了。

    你也听懂了。

    而你,无能为力。

    简嫚希的心,被这道目光狠狠地刺穿了。她几乎是踉跄着,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间会议室。

    厚重的木门在身後关上,将那个充满权力与压迫的世界彻底隔绝。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跳得像是要从x腔里蹦出来。

    她逃回了一楼大厅,逃回了那个属於她的、公开的审判台。

    她失魂落魄地坐下,目光獃滞地,落在了桌面上。

    那十二个「森林好朋友」,依旧在灯光下,绽放着它们天真无邪的、治癒人心的微笑。

    可是在简嫚希的眼里,它们的每一张笑脸,都彷佛在用一种可Ai的、稚nEnG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这样…就能独占了吗?」

    「这样…就能独占了吗?」

    「这样…就能独占了吗……」

    那声音,与会议室里,傅毅珩那冰冷的、充满征服慾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她再也分不清,哪个是天真,哪个是恶魔。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被拖进了一个由可Ai与恐怖交织而成的、无底的深渊。

    而那个深渊的主人,正在三十六楼的云端之上,冷冷地注视着她,注视着他即将「独占」的、又一件小小的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