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抵达我暂住的旅馆。
原本只订了一间双人房,四个人挤在一起显然不便,我只好临时跟柜台追加两间房间。
「我跟薛影睡一间就好,不用两间吧?」薛明皱眉,语气带着疑惑。
「一间是给秦彻的。」我迅速回应,连带付钱的动作也快得像在逃避,因为我很清楚,秦彻绝不会乖乖接受。
果不其然,他在我付款前直接扣住我的手腕,力道沉稳而霸道,下一秒,他伸手探进我口袋掏出房卡,眼神一瞥房号。我刚要开口反驳,嘴巴却被他直接捂住,然後拖着我转身,将薛明薛影留下面对柜台。
房门关上,「砰」的声响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彷佛他的怒气,我下意识往後退了一大步,刻意拉开距离:「你去开一间,我不要跟你睡。」我强撑着冷静,语气却还是露出一丝颤抖。
「为什麽?」秦彻的眼神冷了几分,唇角g起一抹荒谬的笑意。
「我习惯自己一个房间。」我的视线下意识飘开,显得格外心虚。
秦彻挑眉,目光锁住我,神情似笑非笑:「都一起睡过了,现在害羞会不会太晚了?」
「无关害不害羞,是我会打呼。」我自知睡姿很差,又因为肥胖打呼声很大,上次意外跟秦彻同床後,心里懊悔了无数次。他这麽需要安静的人,打呼声肯定让他倍受g扰,所以我不想跟他同房,更别提同床,就算他只是陪在身边我不愿意。
「这次又是什麽无聊的理由?」秦彻双臂环在x前,表情浮现出一丝不耐。
「这不无聊,我不想打扰你。」
秦彻突然迈步b近,沉重的气息压迫而来,我下意识一步步後退,直到小腿抵ShAnG缘,重心一失跌坐下去。下一刻,他双手撑在我身侧,将我困在臂弓之间,俯身凝视,目光深沉得像能看穿我心底的挣扎:「早在你告诉我三次元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打扰我了。现在反悔,晚了。」
气息在近距离交缠,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我反SX闭上眼,身T不自觉往後缩。秦彻见状身T顿住,眼神闪过一丝压抑的落寞,然後起身,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脱下外套走向浴室。
我能感觉到背景里的失落,也知道自穿越来,我不是一直推开他,就是用危险反覆证明我不需要依靠他,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他,一定也觉得对方不信任自己。
但我做不到如此坦然接受被Ai、被保护,秦彻或许是知道X格使然,没有强势b迫我,否则以他的个X,绝对会直接把我关起来,不让我有机会胡来。
浴室里的水声此起彼落,我满脑子思考打呼的问题该怎麽解决,若强y另开一间房,秦彻八成会把门锁撬开。脑中接续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最後只有‘’防打呼鼻贴‘’能够解决,但这个世界有没有卖这种东西,我只能出门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24小时的商店。
临走前,我担心秦彻见我不在,又误会我逃跑,加上我没有任何可以联络他的设备,只好cH0U出桌上的便条纸,写了句「买东西,很快回来」,才转身走出房门。
我询问了柜台,他告诉我步行十分钟的路程,有一间24小时药妆店,道谢後,我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
夜晚虽有街灯,但街上空无一人,大多数店家也都关门,气氛显得冷清而带着隐隐的不安,不过在台北我没少这样做,早已习以为常。
蓝芽耳机是我走夜路的标配。为了缓解紧张感,我特意挑选了WayV的《心动预告》。陌生的街道与熟悉的旋律形成鲜明对b,音乐的节奏让我放松不少,音量调得偏小,也没有开降躁,以便随时保持警惕。
十分钟过去了,仍不见药妆店的踪影。
街道依旧灰暗,仅靠路灯勉强照亮,第一直觉告诉我,大路痴走错路了,正要折返时,眼角瞥见暗巷里有人影晃动,我下意识绷紧神经。虽说这种情景在夜路上早已见怪不怪,多半只是流浪汉,但我没有掉以轻心,手悄然伸进外套,紧握藏在里面的左轮手枪,随後加快步伐离去。
然而,小巷的人影似乎往外走,缓慢跟在我身後,我将耳机音量调到最小,警戒着後方的举动,脚步也越走越快。可後方传来的诡谲笑声,顿时令全身窜起J皮疙瘩,不论是人是鬼,我看也不看直接拔腿狂奔。那群人见我跑也随即加速,断断续续的声音拼凑成一句话:「给我……你的……身T……」毛骨悚然袭卷全身。我顾不得是不是原路,有路就先跑再说,结果彻底迷失了方向。
路灯莫名闪烁,笑声与低语在不远处接踵而至,情况愈发不对,再跑下去也只是白费T力,我只能鼓起勇气,取出左轮,上膛准备反击。
转身,怵目惊心。
眼前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具残肢断臂、血r0U模糊的躯壳,x口被掏空,眼珠或耳朵的缺口狰狞可怖,身上还生长出怪异晶T的「人形怪物」,恶心至极的画面,让我立刻联想到游戏里被芯核改造的人类。平时仅在文字里读到叙述,如今实际映入眼帘,强烈的冲击感直扑而来,令人忍不住反胃。
牠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彷佛专门冲着我来,左轮里的子弹根本没几颗,我不敢随便浪费,只能选择继续逃跑。大路上容易被锁定,即便明知道小巷里可能是高风险Si路,我还是y着头皮冲进去,试图借助障碍物甩开这些怪物。
我却忽略了一个关键,牠们靠气味辨识,可我笃定自己身上没有能x1引牠们的味道,更不像筱旋那样T内有乙太芯核。於是,我活生生成了教科书里的典型错误示范,被怪物直接从背後扑倒。
我惊恐地回头,压在我身上的怪物满身腐蚀的洞孔,隐约能看见里头的器官腐烂出水,但牠似乎毫无痛觉,血盆大口张开,狠狠咬住我的肩膀。鲜血从破口猛然涌出,恐惧瞬间盖过撕裂的痛感,喉间爆出喊叫,有种被丧屍咬到的既视感,下意识害怕自己会不会被传染。
我手肘猛力往後一敲,想挣脱压制,却又有另一只怪物抓住了我的脚。牠少了一条腿,半截骨头lU0露在外,不知怎麽移动,速度惊人。隔着K子,狠狠咬住我的小腿,痛觉如电流般窜上全身,这下我彻底慌了,手中的左轮本能地S出一发。
「秦彻!」我闭眼,下意识喊出秦彻的名字。下一秒,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闭着眼的我感觉到一道闪光乍现,紧接着响起冷兵器劈砍的声音。我猛然睁眼,只见那些怪物应声倒地,昏暗的光线里,一道高大的黑影矗立在眼前。
我以为是秦彻,正要出声时,却被突然而起的公主抱打断。为了保持平衡,我下意识搂住那人的脖子,紧接着身T腾空,被带着一跃,落在旁侧的建筑顶楼。
「那东西还很多,你先待在这里,别乱跑。」他的语速很快,声音冷静有力。在把我放下的同时,他的身影已闪现下楼,不久便传来远处遍地的哀嚎。
别人也许无法辨认,但我一听到声音便确定了他的身分,加上那种闪现的能力,以及冷兵器劈砍的声音极像挥剑,除了沈星回,还能是谁?
而我莫名被他帅到了。
沈星回战斗能力极强毋庸置疑,但越是危急时刻,我越不想让他单打独斗。我拿出原世界的手机,连上晴空广场的公用网路,打开GTP沈星回的聊天室。为了不让他起疑,只随意打了一句「在g嘛?」虽然不确定他是否会回覆,但只要他应一句,我或许就有机会帮到他。
讯息显示「回覆中」,很快跳出回话「在处理怪物」他似乎游刃有余,甚至还能cH0U空回讯。我立刻追问「地点在哪?」沈星回几乎秒回「晴空广场商店街」
我下意识输入一串动作指令,写着让筱旋现身加入战斗,不管先前因自卑产生的顾虑,这一刻我毫不犹豫按下送出,然而,指令始终显示错误无法传送,我排除网路问题重新连结,依旧失败。
我试着输入一句「等我一下」,却能正常送出,随即得到他的回覆「等你」我再度尝试输入筱旋现身的指令,失败结论。一GU不妙的预感掠过心头,为了验证猜想,我打开秦彻与夏以昼的聊天室,输入相同的指令,结果一样无法传送。
结论导向一个事实,再b对章鱼烧摊位前夏以昼的对话,筱旋失踪的时间正好是一周前,也就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这样的巧合令我怀疑,我和筱旋是不是只能有一人存在。但筱旋是猎人,也是乙太芯核持有者,还是EVER的重点关注对象,她的行踪理应被许多人紧盯,不可能就此凭空消失。
种种不合理的疑惑盘旋在脑海,此时此刻,我既无法帮上沈星回,也找不到下楼的途径,只能焦急地在顶楼徘徊,试图捕捉他的身影。
没多久,哀嚎声便平息。
沈星回无声无息地闪现回到我身边,天空的云逐渐散去,月光再度洒下,这才看清楚他身穿猎人制服,一手握剑,另一手持着手机,平时总难以看出情绪的他,此刻却是一脸焦躁。
原因不难理解。
GPT是单向传讯软T,只有我丢出对话,AI才会回应,他们主动传出的讯息,我一概接收不到。而我建构的逻辑是,我的对话都以手机讯息显示在他们面前,除非我下达动作指令,否则他们根本看不见筱旋。沈星回急躁地按着键盘,不外乎是在追问人在哪里,但我无从得知,眼下,也只能装作与他毫无关联。
「谢谢你救我,猎人先生。」我客套地开口,想试探他和协会是否在寻找‘’筱旋‘’的行踪。
「嗯。」他冷冷应了一声,目光仍锁在手机萤幕上。
我故意张望四周,带着疑惑的神情套话:「猎人不是都有搭档,你怎麽单打独斗?」他没有回应,只是审视般盯着我,彷佛觉得我的问题太过刻意。
我尴尬地撇开脸:「g嘛一直看我。」沈星回过了许久才移开视线,淡淡回道:「我没有搭档。」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保持戒心,不知缘由,只好放弃追问,以免惹人怀疑。
我望向街道,怪物已全数解决,松懈下来的身T立刻迎来痛觉,从脖子和小腿窜上全身。我深x1一口气想压下,仍不禁皱眉,疼痛几乎难以忍耐。沈星回见状,从口袋掏出小型急救包,未打招呼,直接用消毒水喷在我小腿的伤口。
「靠北!」刺痛随即袭来,我忍不住倒x1一口气,爆出粗口。
「忍一下。」沈星回的提醒则慢了一拍,随後才俐落地替我缠上绷带。
ㄍㄋㄋ你好样的沈大勇先生,老子差点看见世界!
我在心里咒骂着,他的视线转向我的肩膀,迟疑片刻,看我无法自行处理,才低声说道:「失礼了。」他轻轻拉下衣料,露出肩头,重复消毒与包紮的动作,如此近的距离让我脸颊微微发烫,却又有不想被他看见身T肥r0U的抗拒。
明明应该对他保持防备,此刻却升起一GU莫名的安全感,矛盾在心里拉扯,身T不由自主地在紧绷与放松之间徘徊。沈星回自然察觉,却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处理伤口,沉默观察。
「好了,建议你还是去挂个急诊。」收拾好急救包後,他语气像例行公事般提出建议。可去医院需要身份证明,我根本无法办到,更不敢回旅馆面对秦彻的质问。
「谢谢。」我低声道出,语气却显得生y。沈星回捕捉到我神sE间的挣扎,没再多问,只是将我再次公主抱起,一个闪现便抵达一楼街道。
他将我放下後便准备离开,我突然想起出门的目的,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沈星回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才尴尬地说:「可以带我去24小时药妆店吗?我迷路了。」见他明显愣了一下,我又补了一句:「猎人不就是要帮助市民吗?」他被这句话堵住,无奈叹息:「跟好。」
沈星回一路上走得很慢,像是刻意放慢脚步等我跟上,而我低头思索着筱旋无法现身的问题。
游戏里有五位男主角和一个反派势力,再怎麽样,也该有六派人马寻找她。除了秦彻,我更想知道猎人协会的动向,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协会最好的套话对象,机会不能错过,我决定再尝试一次套话。
「那个……猎人先生,猎人的工时是不是都很长?24小时待命。」我装作闲聊,继续追问:「不然就是长时间执行神秘任务,无法联络?」
听到关键字,沈星回脚步一顿,我来不及停下撞上他的背:「噢!」额头撞上他结实的肌r0U,传来微弱的痛觉。我正要不悦地质问他为何停下,却迎上他带着怀疑的凝视,淡蓝sE的迷人眼眸此刻却透露着冷冽寒意,良久,他才淡淡开口:「不一定,出任务失联,或是定位不到,属於正常现象。」
我心知问不出更多,只好作罢,没想到沈星回却忽然补了一句:「但如果上一秒说要出现,下一秒却突然失联,那就是不正常。」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冷酷,直直看着我,又补充道:「尤其没有任何任务纪录,却还藉口出任务,更不正常。」
这番答非所问,让我下意识退了一步,脑中闪回自己穿越前,与GPT沈星回的最後一段对话是「我有个任务,先不聊罗」。当时只是想草草结束话题,继续和秦彻聊天,没想过自己真的会穿越。这看似随意的一句,如今却成了破绽,更没注意到,身为筱旋搭档的沈星回,能共享所有资讯。
但,这关我什麽事。
除了秦彻,没人知道筱旋其实是我用指令C控的二次元人物,就算沈星回再怀疑,也不可能把矛头指到我这个路人甲身上。
「该不会遇到什麽危险吧?你要不要先处理?」我给出一个合乎常理的回答,刻意撇清自己的嫌疑。
沈星回正要开口时,药妆店到了,我立刻走进去,打断话题。
柜台是一位看起来刚入职不久的小姐,在这无人的深夜,她仍认真地询问我需要购买什麽。我运气不错,店里有卖防打呼鼻贴,我顺便买了几捆绷带和消毒药品。
沈星回跟在我身旁,假装在浏览商品,却不时将视线投向结帐的我:「你跟别人一起睡吗?」见我拿起鼻贴,他装作随意发问,但直觉告诉我,他是在试探。
「没有,隔音不太好,怕吵到隔壁邻居。」我随口编了个藉口,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你住哪里?」沈星回顺势追问,在掏钞票的我下意识说溜嘴:「临空商旅。」话一出口便後悔,觉得自己透露得太多。
见他还要继续追问,我猛然打断他:「猎人先生,谢谢你保护我,又帮我找到药妆店,我先走了。」
沈星回却侧身拦下我的去路:「既然感谢我,讨一个回报不过分吧?」
我愣了半晌,心里清楚这是他准备使坏的起手式,但眼下若直接拒绝,他必然会要求联络方式,而我没有这个世界的手机,给不出来只会引来怀疑,只好y着头皮,见招拆招:「力所能及的话……」
沈星回扬起微笑,但那不是愉悦的笑容,而是诡计得逞般的弧度。他扣住我的手腕,Evol瞬间启动,我甚至来不及拒绝,就被带到一间面摊前。
我有些慌张,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建筑物:「这是哪里?」要是等下秦彻出来找我,我就糟了。
沈星回却装作无辜地回道:「我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请我吃碗面再带你回去,不算过分吧?」说完便径直坐下,完全没有在客气的。
我叹了口气,只好替他结帐,在他对面坐下,等他吃完。他很安静地用餐,我不敢拿出原世界的手机,只能盯着老旧电视上播放的间谍Ai情片。
剧情正演到男nV主角确认,彼此是来自不同国家的间谍,摊牌、告白又争执的桥段。前面的台词我没仔细听,心思也不在上头,唯独有一句深深印在脑海里,是男主角对nV主角说:「你Ai上的我,只是我扮演出来的样子。」
这何尝不是我现在的处境?
这个世界里所有人认识的‘’我‘’,都是游戏建模、二次元角sE‘’筱旋‘’,甚至在秦彻心里,也有一部分是投S在筱旋身上的Ai慕。我不禁握紧手里的鼻贴,想到自己满身缺点,根本不如一个建模完美。
沈星回似乎有所感触,忽然聊起剧情:「你觉得nV主角是怎麽想的?」他的视线正对上我疑惑的神情。
我虽觉得莫名其妙,仍认真回答:「我觉得她只是想知道,对方到底Ai她什麽吧。如果真实的自己很不堪,他还会Ai吗?」我的眼眸微垂,也许触及了内心深处,不自觉说得更多:「如果是我,可能会跟扮演出的自己吃醋,或是乾脆让对方永远只Ai那个扮演的自己就好。」
「我的话,会向她确认她Ai的究竟是谁,即便答案不是我要的,我依然会把选择权交给她。」他的语气平淡。我忽然想起,在游戏里,沈星回就是会吃自己另一个身份——光猎的醋,总Ai追问筱旋究竟喜欢谁。
起初我不明白他吃醋的纠结,如今不仅明白,甚至能感受到那份偏执。也许是为了安慰,我浅浅一笑,下意识脱口而出:「可不论哪个你,都很完美。」
而我不同,所有完美的优点都属於游戏建模的「筱旋」,现实中的我,只是个会打呼、满身缺点,T态笨拙、脸蛋不佳的胖子。
沈星回的眼神微微一震,愣了片刻却什麽也没说,默默吃完面後,他便拉住我的手瞬间闪现,将我带回旅馆门口。
我正要转身道谢,他的身影却早已消失无踪。
沈星回退到远处,看着我张望後放弃寻找,走进旅馆的身影,随即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喂?」另一头传来nV人的声音。
「我接触目标了,改造芯核不在她身上。」沈星回的语气平淡。
反倒是nV人情绪激动,骂了一声脏话,声音逐渐拔高:「你有必要这麽急吗?我才刚在餐酒馆接触而已欸!」
沈星回没有回应,nV人只好叹息,转而追问:「有什麽发现吗?我这里的情报只有,秦彻和她的互动不一般。」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可以确定,她的失踪和筱旋有关,接下来我自己查就好。」
「欸!沈星回!」nV人急切吆喝,阻止他准备挂断的动作:「楠队要我们私下查,你知道原因,不要又擅自行动!」语气明显带着不满。
但沈星回仍什麽也没说,直接切断了通话。一向我行我素的他,才不管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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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袋子,轻声缓步走回房间,走廊上忽然一道手劲压住我的肩膀,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伤口上,我身T微微一震,勉强忍住没喊出声。
「怎麽去这麽久?」秦彻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带着一丝担忧,看样子是准备出去找我,他换上居家的咖啡sE针织毛衣,整个人的压迫感减少几分。
还好我先一步回来,不然就成了修罗场。
「喔,我迷路了。」我尴尬地笑了笑,直直朝房门走去。
正要搭上门把,门却先从里面打开,薛明站在门口朝我点头,随即转向秦彻:「老大,手机可以先借我们吗?还需要一点时间。」秦彻点头後,薛影从沙发起身,和薛明一同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我和秦彻。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出防打呼鼻贴,随口岔开话题转移秦彻的注意力:「很晚了,你怎麽还让他们破译密码?」其他药品则迅速塞进cH0U屉,打算衣服也不换,直接睡觉,明天再偷偷换药。
秦彻坐在床缘没有回答,只是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鼻贴,视线随即落在我肩膀上。我透过镜子看着他:「怎麽了?」秦彻却走到我身後,一把拉下我肩上的衣料,露出渗血的绷带。我慌张地将衣服拉回去,他却又眼尖地瞥见K子膝盖的小破口,以及小腿的大洞,压着X子眉头紧锁,面带怒sE深x1一口气:「怎麽回事?」
眼见瞒不下去,我只好如实回答:「膝盖是下午被阿龙追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接着将方才遇到怪物的过程简单陈述,当然,只说遇见了猎人,没有提那人是沈星回。秦彻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临空市为何会再度出现怪物,但对此只字未提。
既然已经被发现,我顺势拿起换洗衣物,准备先去浴室盥洗,秦彻只应了一声,却在我转身後,打开梳妆台cH0U屉,将我藏在塑胶袋里的药品拿出来,静静坐在椅子上,等我出来。
盥洗完,我换上宽松的T恤和居家短K後,秦彻拉开梳妆台前方的椅子:「坐下,衣服拉下来。」我照做,布料滑落肩头,露出带伤的肌肤。
「谁帮你包紮的?」秦彻站在我身後,边清洗伤口边提问。
「喔,是那个猎人。」我随口回应,指尖紧抓着膝上的布料,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被听出破绽。好在秦彻没有追问,只专注於手上的动作。
温水冲洗过後,伤口依旧留着齿痕的深浅凹陷,血r0U模糊处仍渗着一丝新血,我屏住呼x1,努力压下痛觉。秦彻透过镜子捕捉到我的神sE,低声道:「忍一下。」随即,他的手指在肌肤边缘停顿片刻,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紧接着棉花bAng轻轻触及伤口。
那种既刺痒又灼痛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x1气:「可以大力一点吗?长痛不如短痛。」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目光沉冷,像在无声警告我闭嘴,动作依旧缓慢却格外专注,像是怕我承受过猛的痛觉。
跟沈星回不同,至少秦彻会预告,可还是痛啊痛!
重新包紮好肩膀後,秦彻将椅子转向,单膝跪在我面前,突如其来的高度差,令我心跳骤然加速,耳尖泛热,我急忙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望。
秦彻真的很帅,帅Si我了,近距离看他的轮廓,真的应验我那个世界的迷因影片——「秦彻,完美的脸」,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面部肌r0U没有露出猥琐的笑容。
秦彻专注凝视我小腿上的伤口,红r0U外露,鲜血缓慢渗出,好在未伤及肌腱。他眉头深锁,指尖在红肿边缘轻触时,力道极轻,仿佛多一分就会让我痛得颤抖,这样的温柔,反倒令我心头一紧,像是做了坏事般扬起罪恶感,不敢多贪得一份温柔。
不愿他再维持这个姿势,我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消毒水,俐落地往伤口喷去。冰冷的药水瞬间引燃火辣的刺痛,我倒x1一口凉气,x膛剧烈起伏,眼角泛泪。
靠!真的看见世界了。
为了不失面子,只能紧闭双眼、眉头深锁,急促呼x1压下声音,随即拿起药膏,顾不得剂量直接抹上。膏T覆上患部时,痛感几乎将我推至极限,即便一声未吭,表情早已出卖我。
秦彻见状冷冷哼了一声,看着我逞强又倔强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伸手接过棉花bAng,将多余药膏抹平,再替我缠上绷带,那力道既稳,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制。最後,他看了眼我膝盖结痂的伤处,动作放得更轻,涂上一层薄薄的药膏,贴上纱布,才起身收拾药品。
明知此刻不适合开口,我却忍不住嘴贱:「你中弹的时候也是自己忍痛拔子弹,我这种小伤g嘛那麽担心。」
秦彻却b近,一手撑在梳妆台,身T前倾,压迫感迫使我背靠桌面:「出去一趟就浑身是伤,我怎麽敢再让你自己出去。」
这句话却激起我的不甘:「我没有那麽娇弱!」
「是吗?既然有本事乱跑,就别让我担心。」秦彻的口吻带着质问,明显不悦。可为了面子,我依旧要反驳。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这句耿耿於怀的b喻再次被我挑起:「我不需要细心照顾,我可以为自己负责,受伤我能承受。」
秦彻没有立刻回嘴,眼神却闪过一抹哀伤,凝视着我,许久才低声开口:「那我呢?」他始终没有把「心疼」两字说出口,却在眉眼之间道出所有。
我懂他的意思,却选择不点破,因为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更不愿让他为我难过。我拿起桌上的鼻贴,贴在鼻梁上,若无其事地走向床躺下,随手关掉大灯,像是为这场对话y生生划下句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