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 玄幻小说 > 阎魔殿 > 5
    我现在也记不清楚了,我印象中我那天晚上应该睡得很好,明知道第二天我会面临Si亡,我居然没有任何顾虑。我应该做了一个好梦,又说不上来是什麽梦。时隔这麽久,我现在想记录下来的时候,一些被我遗忘的画面在这一刻被我强行唤醒:我在一个荒凉贫瘠的大地上行走,走着走着,路上有一座很古老的木桥。那残破不堪的桥身,一看就知道经历了很多风雨。桥上长满了青苔,桥下是已经快乾涸的流水。浅浅的水中有几只无法逃离的小鱼,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一阵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出来的风让我觉得寒冷,我不知道梦中的这个时刻是什麽季节,我只知道此刻我穿着长衫也无法抵御刺骨的寒冷。寒风过去之後就开始起雾,是大雾,周围浑浊一片。从浓雾中,迎面出现一个姑娘。越来越近,我看见这个姑娘一头披肩的长发,一袭白衣,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因为她在天上飘。她坐在一只巨大的蝠鱝身上,在天上飘来飘去。那蝠鱝,身T扁平,略成菱形,宽约六米。整T被黑绿sE覆盖,x鳍呈三角形,尾巴细长如鞭,巨口,其两边有两条巨大的触手。蝠鱝离开了水,离开了海水,居然能存活,而且在空中就像在海水中行动自如。坐在蝠鱝上面的姑娘向我招手,我在这时突醒来……

    我醒得特别早,我并不着急起床,我坐起身,静静享受现在平静美好的时光。我看到窗外开始明亮,薄雾笼罩在山间。今天一如既往地安静,安静得能听见我的心跳。我还只有二十一岁,我这麽年轻,我却经历那麽多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奇异事件。我曾猜测自己的脑电波受到了山T运动或者地球运转的某种g扰?或者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我一直在做梦,我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又或者我是在写作,我在虚构奇幻的冒险。鬼神之事让我着迷,但是这一切真的没有任何逻辑地发生,真实地发生,恐惧肯定是我最大的感觉。除了恐惧,我又有点期待。我一度认为我的一生就这样平庸下去,我的一生就这样没有任何惊喜和意外,现在我成了被选中的祭品,哪怕我很快就从人间消失,我内心是可以接受的。父亲还有弟弟们,我相信我替祖先偿还了李自成的血债之後,他们会越来越好。家里不用再忍受贫穷,弟弟们能安心学习,能走进城市,能成为城市的JiNg英。我走後,花团锦簇。

    父亲到我房间来叫我准备出发,我看到他换了装束,穿了一袭老式样的长袍,整T通h,像极了他在丧葬法事上的道士的装束。但是,又不像。这件衣服我以前没见过,前x和後背有八芒星图案的血红sE图案。八芒星周边是一个圆环,里面用的古T的字写着咒文。是一个八芒星图案,每一个角的缝隙里都对应着一个奇怪的文字。八卦!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是,又不像。父亲是道士的话,即便他表示自己的假道士,假道士也是信奉太极和八卦,身上的图腾或者佩戴品也是太极八卦之类图案,是不会信奉这种八芒星的。

    “准备好了吗?可以走了。”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眼里疑惑,但是他没有对我解释,说完便出了房门。

    我稍微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穿上衣服,便和他出发。走了很久,不知为什麽,到达山腰的路b我记忆中的路要长得多。大半天过去了,那座山还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像在原地不动。从早上走到中午,头顶的太yAn格外晒,这麽大的山峰,道路两旁没有灌木的树荫可以给我们遮蔽。父亲穿着长袍,身後还背着一个巨大的hsE包裹,汗水流淌不止。我只是问了一句:“这条路为什麽这麽长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似的,父亲立马要求我脱下K子撒尿,说:“我们遭遇了鬼打墙来。”

    “父亲,这怎麽可能呢?你是不是中暑了?脑子有点不清醒?”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继续说道,“这可是白天,正中午的太yAn晒得很,一天当中yAn气最盛的时间,大白天让我们在原地踏步有什麽必要吗?再说,我现在属於主动献祭,应该是迎接我才对,为什麽要阻止我?”

    “哪儿那麽多废话?快脱K子撒尿。”父亲暴躁了,我从他的语气中感觉不到他是我那个熟悉的父亲,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出於无奈,我也只好照着父亲的意思办。尿一出来,一瞬间,一个nV人歇斯底里的叫声扩散。我们的耳膜快被震破,赶紧手去塞住耳洞,并躲闪到一边。当我再次转过身来,我便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记忆中那诡异的四散开来的大树,树枝依旧直角朝上,还有记忆中的那石碑,那饕餮纹,我们已然出现在坟墓的洞口前。父亲应该来过这个地方,或许他的那本老书上有记载吧,他很熟悉,m0了m0那石碑上凹进去的李自成的名字,然後带着我绕到坟後,躲过那些四散开来的直角树枝,注视着树下恐怖的洞口。印象中的老地方,熟悉而又陌生。我已经很久没来过。洞口却没有变化,我很怕从洞口里面蹦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白骨怪物,

    “进去吧!”父亲观察到洞口没异常说道。

    “啊?确定吗?”我有些迟疑。

    “当然!”父亲看着我,态度坚决。

    没有回头路了,我马上就要Si了,Si是注定的,那就赴Si吧。

    我y着头皮进入,洞内部的变化超出我想像。没有了记忆中的白骨牛头恶兽,没有那又黏又腥臭散布各种屍骨的血池,没有发光的水晶骷髅头,更没有会动的双身骷髅。走进来,非常顺利。很安静,没有风声,没有滴水声。这洞口很乾净,也很乾燥,里面只有一段土质阶梯。空间越来越大,石壁上开始出现我记忆中的那块石板,那按照八卦顺序排列的巨大的石板,石板上还雕刻怪物。紧接着洞外大风骤起,这Y风让我的身T快速失去热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的热量被风吹往洞x最中央的那个土hsE祭台。有了热量,祭台每一处雕有文字和怪兽的地方都熠熠生辉,祭台顶端四个角落处的火坛也开始烧起紫sE的火。

    洞x被照亮後,父亲闭上眼睛,他带来hsE包裹闪耀的hsE光芒,他的手指变化得很有技巧,先是双手十指紧扣,食指伸出,紧接着,中指覆於食指之上,然後十指收缩,中指上前屈伸。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再加上手印。

    父亲手势变化的过程中嘴里还念念有词,“……禀告三清……金光速现……庇佑……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话说完,父亲服饰上面的八芒星的阵图立马发出闪耀的h光,光圈脱离道袍悬浮在空中,到达固定位置之後,八芒星最外层的环形光圈在他的背後不停转动。每转一圈,上面的古文字也换了一个。我当时很吃惊,莫非是Y力吗?看样子起码是第四级别以上,可我父亲可是人啊!按理说,人没有x1收天地力量的手段,难道父亲是真的道士?这些能力来自我们家族的秘术?奇异的事还没有停止,洞内环境更加复杂,洞口突然被封Si。洞里面灯火通明,火焰在火坛内熊熊燃烧,洞内的Y风越来越强势,火焰也更加猛烈。与此同时,头顶上的那八块石板正在移动。它们缓缓地站立,围成一个八边形的阵。我很担心看着石板上的白骨怪物们,盯着三头双身的骷髅,看他们有没有再次活过来。这次不同上次,没有怪物从石板里蹦出,随着石板移动,有些白骨甚至被慢慢碾碎,碾碎的白骨灰粉末和雪一样从头顶落下。头上在下白骨粉末雪,洞中到处闪耀hsE的光芒,火坛里紫sE的火焰不停跳舞,nV人更加频繁地大声哀鸣。父亲的脸上开始冒着冷汗,他好像撑不住了。我看到他背後光阵的光芒逐渐减弱,火坛里紫sE的火焰正在熊熊燃。伴着一声巨大的nV人的哀鸣,父亲被弹飞,撞到hsE的土墙上,朝地上吐了一口淤血。血Ye没有在地上等待着被凝结,而是被洞内的土地给x1g了……

    “父亲,发生什麽事了?还好吗?”

    我非常着急,连忙跑到父亲身边去,将他扶起。另一边,祭台那边,正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土hsE的祭台顶端里冒出一个闪烁着紫红sE的光芒的奇怪东西。它大概也只有五十厘米的高度,像一个箱子。分上下两层,下层是主T,上层是盖子,顶部有一个紫红sE的宝珠,紫sE的光芒便是从这宝珠上发出。紫sE的光芒越来越亮,突然有什麽东西贴在了额头。是一张hsE的灵符。贴灵符的手,是父亲的手。紫sE的光芒好像在和父亲的灵符发生对抗,紫sE光芒好像带着磁X,想把我从外往里x1引。灵符发出的hsE光芒化成一个像J蛋罩似的防护罩,抵抗紫光对我的x1引力。我不知道为什麽,我明明做好Si去的准备,当看到父亲一系列的动作,看到他吐血,看到h符贴在我额头,看到紫sE和hsE对抗,我不想Si了,我想活,我想好好活下去。

    紫光和h光抗衡之际,那些下雪一样落下的粉末状的白骨开始聚集。粉末越积越多,本来形成的粉末山快速变换形态,变换一个巨型的三头双身骷髅。令我恐惧的东西,还是来了。那三头双身骷髅,踩着地下的泥土,挥舞的那像刀子一般的爪子。别看这怪物只有两条腿,行动却很灵活,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靠近後,用爪子无情地敲打着保护罩。那纯白的骨头,那三个怪异的头颅,还有自带音效的阵阵嘶吼,在这狂风之中,在我的恐惧中,给我带来一阵阵绚丽的火花!

    保护罩在一点一点破裂,我紧紧地抱住父亲的腰。父亲相对镇定,他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在期待着什麽。当三头双身骷髅用爪子想要击破最後一层防护时,父亲背後的八芒星古文阵再一次发出闪耀的h光,他从背包拿出八卦盘式的古镜,把古镜对准祭台。洞内的撕心裂肺地哀号顿时都变成一阵阵喜悦之声。防护罩没破,三头双身骷髅攻击停止,再加上这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声,我知道,父亲离成功并不遥远。

    我没有高兴多长时间,三头双身骷髅的尾巴部分的头颅,闪耀着红sE的光彩。这也是光阵,尽管也有八芒星,也有古文外环,却和父亲的不一样,它的这光阵有两个环形圈。

    父亲大叫一声:“不好!”

    三头双身骷髅的两个身T分别向左右两处分开,尾部的头颅正通过缝隙向前伸曲,当三个头颅都出现在身T上方,那红sE的光阵也开始向前x部挪动。尾部头颅的下颚骨突然张开,空洞的眼睛毫不留情地盯着我和父亲。红sE光阵仿佛是在积蓄力量,好像有什麽慢慢聚集,好像已经积蓄完成,光阵发出巨大的能量向我和父亲冲S过来。没有丝毫夸张,这GU力量冲击好像要把这洞中的一切碾碎。hsE的祭台,黑sE的石板,白sE的骨头粉末,防护罩里的我和父亲,全都受到能量冲击。

    “啊……顺帝……非要这麽做麽?”

    从他的声音我已经知道,父亲已经JiNg疲力竭,他撑不了多久了。

    没有任何回应。

    ……

    三头双身骷髅没有因为父亲的话发生任何的改变,还在用着那巨大的能量冲击攻击我们。最恐怖的是,我根本无法从这三个骷髅头颅的表情中看出喜怒哀乐。父亲实在坚持不住,他放弃使用古镜。我额头上的hsE灵符早已经伴随着三头双身骷髅的攻击化为灰烬。父亲脱下有八芒星环形古文图阵的hsE长袍,他将长袍披在了我的身上,从包中拿出上次那本简朴的古书,又将古书塞进我的怀中。

    “炽磐,注意了,只要出现机会,拿着古书往洞外跑!”

    父亲的耳朵应该被那三头双身骷髅的咆哮声给震聋了,他对我说话的声音异常大,是用喊的。刚才一切突发事件中,我虽然很害怕,但是没哭。现在听了父亲的这番话,我莫名被戳中泪点。

    “父亲,够了!不要为我做无谓的抵抗了。我本来就是来送Si的,他们只要我一个人。我一个人的Si就可以平息一切,该走的人是父亲,两位弟弟还需要有人照顾,我们不能都Si在这里。”

    “哪来那麽多废话!我的话都不听了没?”

    父亲也没有等我回答,他闭上眼睛,做出蹲马步的姿态,背後的八芒星光阵像刚才三头双身骷髅一样向他的前x部挪去,力量在积蓄,没有灵符的防护罩正在一点一滴地碎裂。

    “……金光速现……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

    父亲快速地念着这句咒语,从背後往x前挪去的光阵也发生了改变,变得越来越熟悉,由hsE逐渐变为红sE,和那三头双身骷髅的光阵类似。鬼魂的力量,父亲居然也会使用。防护罩碎裂之後,三头双身骷髅也加大了攻击力度。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经历了寒气让我的眼睛发生了幻觉,我看见那白sE的骨架居然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在这庞大的洞x中也散发着光。三头双身骷髅三颗头颅的上下颚疯狂地咬合,上上下下,像是诉说什麽言语,不停叫嚣,更加强力的攻击像弓箭一样伴随这种叫嚣向我们S来。

    父亲用嘴叼着古镜,然後将我推开,等待这光阵力量积蓄完成。

    “别弄了,求求了!赶快走吧!”我朝父亲大喊。

    父亲并没有听进我的劝告,反倒是更加坚定。他的牙关一定咬得很紧吧,他脸上的肌r0U都凝结在一起了。三头双身骷髅的力量冲击到父亲的那一秒,父亲红sE光阵的环形外边缘终於转动。父亲的身T发生明显变化,不停冒烟,我甚至可以感受烟里散发出的温度。命运给我开这些奇异笑话的同时,好像给了我一个小小的眷顾。父亲散发着血红sE光泽的巨大环形光阵此时从後背成功挪到了前x部,环形光圈不动,八芒星置於最前端,我看不懂的古代文字散发出了更强的光芒,积蓄力量完成的压力我是无b真切地感受到。父亲脚踩的地面正在快速往更底处凹陷,像极了快速紮根的大树。父亲的面部表情扭曲,双手在前x光阵中不停地来回做着奇门九遁的手势。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三头双身骷髅的攻击好像停止,就连透过四壁发出的凄惨的nV子嚎叫都显得极度安静。洞内钟r石上的水居然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存在,朝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位置滴落下去。或许,它也有抵御不了的宿命吧。

    父亲口中蹦出一个字:“破!”

    听到这句话後,我能看到那三头双身骷髅竟然有些怯懦。我使劲地摇了摇脑袋,睁大眼睛,还是那发着光芒的看不清喜怒哀乐的头颅。

    原来我看错了……

    霎时间,一GU巨大的能量从父亲的阵中迸发出来,朝三头双身骷髅方向冲击。

    “嘭!”

    两GU力量对撞。

    父亲的力量强过三头双身骷髅。

    三头双身骷髅知道自己不是敌手,迅速做出反应,似匕首似的双手在空气中疯狂地抓挠,空气“嘶”“嘶”作响,电光石火间,洞内的土块,石碑,都在颤抖,被它撕裂的空间发出了巨大的x1引力,要将洞内所有的石块和碎块都向那里集中x1引,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刻有八芒星的巨盾。

    父亲很艰难地空出一只手,把躲在他身後的我朝洞外方向推,说道:“听话,带着古书,快逃!”

    “啊?”我很慌张,连忙点了几下头,说:“好吧!”

    我拿着东西朝洞外跑去。

    无尽的黑暗,站在我面前。

    刺耳的nV子喊叫,浓稠的血Ye地面,浓郁的恶臭血腥……

    我才明白为什麽父亲吐出来的血快速被x1乾净,原来都到这里了。

    这血也太多了……

    骨骸……

    断剑……

    癞蛤蟆……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我跑出去洞外,看到满天的繁星。这麽短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了。光秃秃的山脊在月光的辉映下,彰显出奇妙的诡异。我的周围,断岩,石柱,石雕,怪树,圆月。微风吹过我的身躯,带来阵阵凉爽。我喘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洞口,我焦急着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父亲怎麽样了。

    我可真窝囊啊!

    我朝洞口那大声喊叫:“父亲!”

    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

    “咕!”“咕!”“咕!”

    不是蛤蟆叫,是猫头鹰。

    我转身去看,那诡异的怪树中间枝g上显然有一只猫头鹰。猫头鹰闪着发光的眼睛,我看到它,它目光透过我的身T,仿佛击打着我的灵魂。猫头鹰扇动着翅膀,朝圆月方向,带着和刚才一样“咕咕咕!”的啼叫,飞走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愣神,我猛然记起,这李自成山什麽时候有过这种鸟!

    “吼!”

    远处的山脊,传出了狮子的怒吼。

    “啊!”

    洞内传出父亲的惨叫。

    “叽!”

    头顶出现了三只庞大的蝙蝠,并带着似讥笑的声音。

    远方的狮子从山脊往我这儿狂奔。

    头顶的三只大蝙蝠就是我记忆中的牛面白骨蝙蝠,向我发动攻击。

    不知道从何时起,怪树开满了花,晶莹剔透的花蕊,像是一颗颗婴儿的头颅。婴儿的头颅散发着纯白的光亮,还有忽浓忽淡的混杂新生和Si亡气息的花香。

    牛面蝙蝠向我俯冲飞来,我决定还是冲回洞内,我想在我Si亡之前,再去见我的父亲一面。

    我眼泪不受我控制地流下,睁大双眼,一个劲地往洞那里钻。

    後面的牛面蝙蝠动作b我想像中的还要迅速,我侥幸地抢到先机,成功冲进洞内。我来不及高兴,被月亮的光辉照亮的洞口出现一个黑sE的背影。像是以前的那个黑衣人,看不到面容,看不清是什麽衣服,只是一个黑影。

    我愣神了,正当我思考时,牛面蝙蝠的巨大利爪刺透我的肩胛骨,突如其来的痛苦像是中枪。其他的两只牛面蝙蝠快速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怀中的古书掉落在地上。我被蝙蝠怪物们拉扯着飞了起来,脱离地面的我越发地T会到地心引力的存在,双肩的血像是喷泉一样灌溉土地。血Ye随着我的躯T,随着我的汗水,浸Sh了我的衣服。我被蝙蝠怪物们扔在了怪树的树g。我趴在树g上,血顺着树g流向坟墓的墓顶,嘴唇开始泛白。也不知道是我的JiNg神出现幻觉,还是我的眼睛彻底看不清现实,坟墓的四周开始沦陷。坟墓开始破碎,这怪树上的似婴儿头颅的神圣白sE的花朵,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飘下几片花瓣。花瓣落在我的脸颊。

    远方的狮子群终於冲到附近,巨大的似牛的身躯,邪魅的牛骨面具,诡异的两个狮子头,还有长在身上的白骨鳞片。

    一切都坍塌了,山也塌了,山顶塌成了一个平面。

    我的血也不知怎麽了,一个劲地流。

    我的灵魂像是被掏空。

    这棵怪树露出了它深不可测的庞大根系,树根在泥土中竟然会是穿cHa交错成一个八芒星的图案。

    “吼!”

    牛面双头狮子开始吼叫。

    三层的祭台全部凸显出来。祭台的正前方,又出现一个用灰sE的石柱搭建成的圆形的祭祀台。一块巨大的平滑石板面上面镌刻着八芒星的图案。三只巨大的牛面蝙蝠朝那里飞去,通过月光,我可以看见蝙蝠的翅膀上的骷髅图案。

    我的血几乎乾涸了吧,我觉得。

    下雨了。

    故事到这却还未翻页,且从未停止。

    八芒星树根下方又矗立出八块黑sE的巨大石板,对应八卦的顺序排列。

    “叽叽叽!”

    三只巨大的牛面白骨蝙蝠在空中按三角形摆列盘旋,且发出刺耳的声音!

    持续了一分钟。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分钟,我只是猜测。我的心脏跳得很快,环境很吵。我眼里的画面很模糊,因为瞳孔放大的原因,我模模糊糊看到祭祀台旁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纯黑sE的黑衣人。好像有什麽记忆cHa入我的大脑,似乎我小时候看到过似的。他朝我回过头,将衣服一撕开,身高立刻从正常人大小长成了三米高。我眼睛好的时候看不清,现在我眼睛模糊,我反倒看清他穿着中国古代的服饰,全身单一的hsE,而且破破烂烂。我现在不能叫他黑衣人了,应该叫他h衣人。h衣人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他朝向我,对我笑了。h衣人露出嘴里两排奇h无b的牙齿。他咧开的嘴角撕裂至耳垂,参差h牙间卡着铜卦签,卦签上刻的“大凶”二字已被陈年血垢沁成黑褐sE。叫h衣人也不贴切,现在应该叫穿h衣的丑恶男人。他保持微笑的丑恶表情,转回身,弓着腰,飘立在祭坛上。

    那土hsE的三层祭台四角火坛的火势大增,紫sE的火焰像是被什麽东西拉扯一般,向空中聚集。火焰像是蝌蚪一样聚集在一起,相互缠绕。在这个月光照亮的夜晚,耀眼的扭动的飞翔的紫光,竟然让我觉得很美。

    那hsE衣服的丑恶男人双臂张开,口中喃喃自语:

    ……劫富济贫……均田免赋……贵贱均田……平买平卖……五年不征……不当差,不纳粮……

    火焰像是听从的指令一般地飞向他面前。刻有八芒星的光滑的石板面,丑恶男人把手伸进那团火焰之中,竟然拿出了一根长约一米五黝黑细bAng。bAng子具有标志X,bAng子顶端是个圆形的小鼓。可以这麽说,像极了一个大号的拨浪鼓。只是鼓柄较长。这个长柄鼓很有特点,漆黑的细柄之上镌刻着的蟒纹回路,自带着蓝光。鼓身的鼓皮也刻着八芒星图案。普通的拨浪鼓有着可以摇动的两个小鼓槌,这个鼓的两边挂着的是长达一米的蓝sE长布条。布条上还有我看不懂的古文。喃喃自语的丑恶男人从脚部开始慢慢地燃起了火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立起身来,以我虚弱的情况是不允许的,意想不到的事仍然发生了:我渐渐地飘离树g,距离树g有一米的距离吧,我的头部开始燃起火焰。没有明显的灼烧感,反倒很冰凉。不是那种刺骨的冰凉,反正就是很舒适的冰凉。冰凉的火焰好像更加厉害,我的头发瞬间烧光。火势也越来越大,从上往下蔓延。丑恶男人的火焰是从下往上蔓延,hsE衣服烧光殆尽,露出了cHa0Sh的身躯。他的身子根本不像是血r0U,反倒是像是有各种稀泥组成的聚合T。聚合T里面掺杂的东西是我不敢想像的wUhuI。我的衣服也在消失,我穿的其他衣服被迅速烧掉,连灰烬都没有剩下。但父亲给我的那件hsE画有八芒星的古代长袍竟然没有丝毫影响!下一秒,丑恶男人已经被蓝sE火焰侵占全身,我也一样。从现在开始,有了真正的疼痛感。我觉得此刻像是有一只手将我的脑袋给擒拿住,这只手的指甲长得不可思议,他按住了我,他的指甲还往我头颅里紮进去。

    我越来越累,越来越迷糊。本来还有的记忆渐渐地离我而去。我开始记不住我的童年夥伴了,徐玄沉,蒋玄渊,赵玄毅。我记不住h薇儿了。我甚至快忘记了有关於李炎杰还有李火烧的一切了。最主要的是,我好像忘记父亲了,我甚至不记得他叫什麽名字。我的灵魂就在此刻被cH0U离出去我的身T了吧?我不知道我的这一副躯壳还能撑多久,可能再过一会儿,等一切都cH0U走了,我就可以和我的毛发衣服一样被烧得灰飞烟灭,我就会消失,从三界消失,和没有来过一样。我生命最後停留的地点,不是坟墓,没有屍T,就只剩下那件hsE的印有八芒星图案的古代长袍了……

    “轰~”

    怪树的树根部发生一声巨响!

    好大的雨啊……

    我的身躯一震,灼烧感减少很多,意识有些清醒,好像消失的记忆重新回到了我的身T一般。

    “别怕,炽磐!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我而去的。”说这话的人,我好像很熟悉,我很努力地低下头,看着树下。

    树下出现八块黑sE的石板,八块石板按八卦排列,对应八卦震卦的石板破裂出一个大洞。对我说话的男人双手下垂,盘坐在那大洞内的坑里。男人皮肤上衣服上沾满了鲜血,鲜血从额头上流淌下来阻挡了视线,一只眼睛睁不开,一只眼睛微闭。男人已经没有力气擦拭血Ye,视线g扰问题没解决,但是背後的红sE八芒星光阵仍然在它的背後释放着一抹鲜血般的红sE……

    “谢天谢地,还活着。”我在心里欣喜地想到。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具T是谁,我只知道我们很亲密,好像是父子。我不愿意看到Ai我的人为了我做无谓的牺牲。我用尽最後的力气,用嘶哑的声音,喊着男人可能听不清的话:“快走啊!快走,别管我!”

    男人没有回应我,喊出其他的话:“h州鬼,别以为持有白无常的魄幡鼓就可以复活李自成的怨灵!我告诉你,有我李氏在,李自成可以继续沉睡千年了!”

    男人的语气铿锵有力,从声音中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身负重伤垂Si挣扎的人。我也终於得知从最早黑衣人形态就想害我的存在叫h州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叫“魄幡鼓”。h州鬼回过头,冲着男人露出奇h无b的两排牙齿,似笑非笑,故意在手中把玩了他那魄幡鼓,说道:“姓李的!别忘了,你是顺帝的侄子,必须对顺帝忠诚!我也是看在这层关系一直手下留情,倘若再敢阻挠,我不敢保证我下次出手会不会将你抹杀。”

    h州鬼笑得更加疯狂,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不通过开口闭口说出这句话的。未曾料想,h州鬼语音刚落,我身T向下的火焰迅速加强,火焰的灼热感是原来的好几倍。男人没有受到h州鬼话语的影响,绝对没有放弃,要不然背後的巨大的红sE光阵不可能持续扩大,八芒星外缘的环形文字带又一次地旋转起来。

    “喂!要g什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X吧?别乱来!”

    h州鬼笑脸没变,不知道哪里发出的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人的准备没有停,嘴里的话也没停。

    “没错,我家的先祖是李自成的侄子。先祖当年跟随李自成起兵Za0F,他是无怨无悔,但是你不能要求李自成Si了我的先祖也要自杀跟着Si,事实证明,先祖活了才是正确的,他保全我们这一脉,并且延续至今。如果不是他,李自成现在复活还能找谁献祭?难道我们做得还不够多?难道李自成为了成就他自己的皇帝位,就要让数以百万的人为他Si了一次又一次?他和阎王开战,只不过是命运再次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现实的教训还不够惨烈吗?风浪过去,他又一次潦草收场,没有好结果。我已经不想掺和他复活的事了,我就想保护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他这人生还没好好享受就成了别人的用完就弃的棋子。我们李氏这里几世的修行就是为了摆脱李自成的诅咒,就是为了能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当大人物太累了,我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常生活。”

    h州鬼也不敢有耽搁,一边说话,一边C纵我和他身上的火焰继续升温。

    “你在胡说些什麽?什麽先祖不先祖的,在人间重活这几年把你活傻了?哦,或者你在欺骗你这所谓的儿子?话说回来,重新做人的代价是能量尽失,而你在人间修炼这麽长时间也没多少用啊,这人间,人能逆天改命吗?人有能力摆脱命运的安排吗?这一切早就定好的。现实生活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力,到处都是无力感,人,很渺小。这才是顺帝一定要改造新世界真正原因。有些东西改变不了也要试一试,已经有的事以後一定还会再有。这孩子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改不了的。你不想去Si,就让孩子延续你的使命,让他代替你跟随顺帝一起向强权开战,哪怕忙碌一场最後落得一个客Si他乡的下场!”

    我张开嘴大叫,却没有一丝的声音。疼痛开始遍布了全身。很显然,h州鬼着急了,想快速地解决这件事情。我刚刚稳定的记忆又流水一般从大脑消失,我甚至对自己都开始模糊。我所有的一切就是我现在所感知的一切。天空上的戴牛头面具的蝙蝠扇动翅膀的速度大大加快。不远处的双头戴牛头面具的开始向父亲的方向,准备进攻。我察觉到此刻我的面部表情一定扭曲至极,因为疼痛加剧,这感觉就像浑身都是刀口,然後被泡在了一池子的辣椒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