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再出发的晨光
翌日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夏目翔太就睁开眼。昨晚他几乎整夜没睡好:脑子里播放着天台上那句「DreamCruiser再启动!」、也播放着美羽g指时浅浅的酒窝。
他翻身起来,抓起床边的帆布背包。里头塞满「远征」用具:铝制营槌、折叠铲子、绞线、记号笔,还有两套防水纸本——一份是新的《星舰蓝图》,另一份则是从旧素描本影印下来、用胶膜封好的「初代设计稿」。
洗漱完毕,他偷偷从厨房带走两根香蕉、一袋面包圈和一大瓶运动饮料。母亲刚好推门进来,看见他背起背包愣了一秒:「周末社团才郊游吧?今天急着去哪?」
翔太笑得心虚:「呃……课後做个小小户外探索。晚点回来。」
母亲狐疑,但最终只是拍拍他肩:「别玩得太晚,注意安全。」
2河岸如昔,却也不同
放学後,翔太与橘川美羽在校门口集合。她换掉针织背心,只穿衬衫和浅灰连帽外套,衬得马尾显得更轻盈。她的背包也鼓鼓囊囊,挂着一个小罗盘吊饰。见面第一句话,她亮出胜利手势:「我带了最新款野营火种bAng,还有防蚊喷雾!」
翔太惊讶:「你真就把这次当星舰组装行动啊?」
「当然,」美羽眨眼,「工程长出动,需要全副武装。」
两人沿着村外旧机耕道步行,盛夏稻浪已cH0U穗,风过时沙沙作响。大概二十分钟後,熟悉的竹林与河岸出现在视线尽头——b记忆中窄了些,河床少了几块大石,却仍闪着碎银般光点。
「还在!五角星区域就在那片芒草後面。」翔太指着对岸一处低滩。
美羽提起外套下摆,率先蹚进水。两人脱鞋挽K,脚掌触到凉澈水流,像一瞬踏回童年。
3寻旗行动
到达旧址後,他们花了半小时清理芒草,终於在半埋的河岸处挖出一段朽坏的竹竿,以及碎裂的塑胶旗头。
「真的还在……」美羽轻抚那截竹竿,指尖被毛刺划出红痕,也不在意。
翔太拿起铲子挖深G0u,重新立杆:「今日起,SSDreamCruiser第二代发S塔正式启用!」
他们将新的白桦木杆牢牢埋好,再把早已准备好的防水聚酯旗升上去——旗面正中央是他昨夜画的银灰sE星舰剪影,周围环绕十二颗小星,象徵十二岁那年两人最後一次见面的年纪。
「首席导航官,定向风速?」美羽举手敬礼。
翔太装模作样掏出手机当风速计,「南南西三级,旗面展开良好,启动倒数——」
「五、四、三、二、一!」两人同声喊毕,握拳相碰,河面上掀起一片激光般灿烂的涟漪。
4旧秘密,新心事
扶旗完毕,暮sE渐敛。美羽坐到河边大石上晾脚,掏出香蕉与面包分享。
「说起来,」她忽然轻声,「搬家那年,我留了很多话想跟你说。」
翔太蹲在她身侧,听得心紧了一拍:「例如?」
「例如……那时我其实已经开始留意自己更喜欢怎样的打扮——nV生的、高中後也许想穿水手服,想绑马尾。可我怕一开口就把你吓跑。」
翔太愣住,回想起自己童年的钝感,脸微热:「我大概真的会先愣住,但不会跑。」
美羽笑了笑,垂眸用手指拨弄水面:「那时候想,如果哪天我穿裙子站到你面前,你还能认出我就好了。」
河水映出夕yAn残晖,把她侧脸染成暖金。翔太忽觉喉头乾涩,擅自伸手覆在她指背:「我认出来了,虽然晚了七年。」
美羽抬眼,眸子像被星火点亮;却只嗔他一下:「迟到队员。」
「补考中。」翔太露齿笑。
5不速之客
耳边忽然传来窸窣。翔太猛回头,看见竹林边闪过一道黑影。
「有人?」美羽也警觉。
两人起身循声追去,竟看到班长千夏和足球社的小谷半蹲在竹丛中,手各拿一支手机。
「你们在做什麽?」翔太哭笑不得。
千夏慌忙站起,尴尬地把手机藏到身後:「呃——路过、路过!」
小谷更直接,举手机示意:「我就想拍个纪念照,转学生加青梅竹马探险,挺浪漫嘛。」
翔太头大:「你们跟踪?」
「才没有!」千夏急忙辩:「只是碰巧看到你们买绳子、铲子,我担心你们偷跑去登山,有危险就……」
美羽失笑:「放心,我们只是重建宇宙基地。」
小谷眼睛一亮:「宇宙?听起来很酷啊,可以加入吗?」
翔太与美羽对视一眼,决定不藏私。於是四人回到旗杆前,翔太介绍那段儿时传奇。千夏听得双眼放光,小谷已掏出记事本写写画画。
「班级文化祭摊位若做星舰主题,肯定爆火!」小谷兴奋提议。
千夏立即拍板:「我负责设计展板!」
美羽偏头看翔太,轻声笑:「DreamCruiser2.0,好像真的要起飞了。」
6雨意与心意
四人忙到天sE彻黑。就在收拾工具时,远天忽然炸雷,风掺着凉意扑面。
「要下雨!」千夏提心吊胆。
翔太一看云底翻墨:「我们走河堤捷径回镇上。」
雨点先是稀疏几颗,紧接着哗啦而下。好在河堤旁有废弃船屋,众人躲进去。
船屋木窗残破,雨声打在铁皮顶,像奏急促鼓点。狭窄空间里,千夏与小谷蹲在门边讨论文化祭方案,翔太和美羽则倚着另一侧墙壁。
Sh风透窗缝灌入,美羽打了个喷嚏。翔太脱下外套披到她肩头。
她愣了愣,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中倒映着自己狼狈而通红的鼻尖,还有窗外闪电瞬景。
「谢——」字未出口,雷声轰鸣,船屋整个震动。美羽下意识抓住翔太袖口。
他心跳漏半拍,但顺势扣住她的手:「不用怕。」
雷雨像一张巨网罩住河谷,世界被断成灰白两sE。那微小的握手点,却围出一道温热光圈。
「翔太。」美羽声音被雨声削弱,却仍清晰传到他耳里,「如果……如果不是这场雨,我大概还需要时间,才敢说谢谢。」
「谢什麽?」
「谢谢你——不管我变成什麽样,都愿意认我、陪我,还让DreamCruiser重启。」
翔太张了张嘴,所有话最後化成一句低低的:「我也很高兴你回来。」
7清朗夜空下的约定2.1
雨停时已近九点,云层被月光拨开,天幕澄澈得像刚洗过。
四人踏回河岸,月sE照见崭新旗面仍高高悬挂,雨水在布面凝成晶珠。风轻轻吹过,旗缓缓展开,在银光中像一艘静默行进的船。
「看来你们的基地够坚固。」千夏打趣。
小谷拍照连连:「等照片上传校内论坛,文化祭预热肯定炸裂!」
送走同学後,翔太与美羽并肩走向分岔路口。路灯下,水洼映出两人身影挨得很近。
「今天真是——b任何一次试飞都要刺激。」美羽轻拍x口。
翔太笑:「那麽,工程长,下个阶段计画?」
美羽望向远处旗杆方向,眼里月光闪闪:「把星舰做成实T模型,文化祭上展示;再募集同学加入,完成航行模拟程式——」
她忽而止住,脸颊微红:「还有……」
「还有?」
「还有,我想和你一起去真正的航天中心看火箭发S。」她x1口气,语速放得很慢,「到时……可以再一次,只有你和我。」
翔太心脏重重一撞,像被拉进零重力。几秒後,他举手,掌心向上,像邀请共同升空。
「好。」
美羽把手覆上去,两掌紧扣,掌心传来彼此同步的脉搏。
就在那瞬间,远处夜空一道流星划过。两人同时抬头,星痕灿若银线——DreamCruiser的尾焰似乎提前点亮。
「愿望要赶快许!」美羽闭眼低语。
翔太低头看她睫毛微颤,轻声道:「我已经许完了。」
「说吗?」
「等我们成功那天再说。」
美羽睁眼,飞快地、却用力地点头。两人对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风带来竹林的沙沙声,像遥远宇宙发来的电磁波。星河静静流淌,照亮两个少年的影子并肩延伸——向未来,也向无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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