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确定你这样做不犯法？」周五下午，员工厕所狭窄而闷热，张志豪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把制服往程砚翔怀里塞。
「不会。」程砚翔接过制服，语气平淡。
「你这样不会损害餐厅的名誉吗？」张志豪说话时，眼神一直往门口飘，生怕有人撞见。
「你又不在意，你只是个寒假打工的。」程程砚翔低头扣上制服的扣子，语调云淡风轻，接着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帽子。
「看的出来是我吗？」
张志豪盯着他看了几秒，压低声音，「这要看出来也不简单，就剩个眼睛，而且你是负责端菜进去的，会有人帮你把菜放到桌子上。你头微微低着就安全了。」
程砚翔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将袖口翻好。
「不过你提前把可以录音的东西放进包厢里，等他们走後再取出来不就可以了吗？」
张志豪忍不住追问，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安，同时提心吊胆的看着有没有人要进来厕所。
「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检查环境，我进去後再找地方放b较安全。」程砚翔顺手理了理制服的下摆，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已经反覆推敲过的事实。
「你真是疯了，我走了。祝你好运。」
张志豪往外张望，趁四周安静时，像做贼似的快步离开餐厅。走出去时，他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我竟然会帮程砚翔这家伙……我看我们俩都疯了。」
程砚翔深x1一口气，推门走进员工休息室。室内空气里混杂着茶水味与淡淡的清洁剂气味，大家都在各做各的事，没人注意到走出去的和走进来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心中暗暗盘算：「我是不是应该先去看一下包间里面的布局？」想到这，他转身再次踏出休息室。
「他怎麽了？不是刚刚才进来？」这时有一位员工顺着他的身影疑惑的看了看。
「不知道，但不用担心啦，这麽大一个人了，要是有什麽事会说的。」另一个老鸟放下了手机，打了个哈欠，顺手把外套盖到身上准备补眠。
程砚翔在餐厅内仔细巡了一圈，默记到各个地方的路线，从厨房到走廊、从走廊到包间的距离，免得到饭点忙碌时自己成为路障，或者是逃跑时迷路。
此外，他还事先查过离餐厅最近的警察局的位置，万一不幸被程世铮他们发现，无论如何都要把其他证据送到警局。
「琪琪妈妈他们会在当晚发布关於程氏补习班黑心产业的新闻稿，引起社会关注，所以我们只需要管证据是否有交到警察手上，至於是不是对的警察我们就先不要管了。」想到昨晚林晚霖发来的讯息，程砚翔垂下眼，心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走到包厢门前，静静地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木圆桌，在暖h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搭配十把相同风格的雕花椅子。
「我不会接触到桌子附近，所以不用研究这些桌椅。」
程砚翔没有在桌旁逗留，视线扫向进门左侧的红木博古架。架子最大的一格放有一青花瓷瓶，程砚翔轻轻碰了一下，发现瓶子是黏在柜子上的。
「这个瓶子的位置太高了，我把手机放里面会引人注意。」
为了今天的行动，程砚翔特意拿了一个备用手机录音，被发现时还能狡辩一下。
他视线移向右上和右下两格，分别摆着一排玉雕。玉件温润透亮，但T积太小，藏不住手机。
他注意到左下角，摆放着一排线装古书。他cH0U出一本，指尖感到书页微微粗糙的质感，翻开，「太好了，是真书。」
剩下的两个格子里放的都是茶具，不仅大小不对，位置也不好，因此程砚翔研究起了如何在古书里面藏手机。
「还好这些书排的不是很密。」程砚翔把第二本书微微翻开，留出一个小空间，接着从餐桌那里观察。
「可以，看不太出来书是翻开的。」
他模拟送起完餐点要离开的情境，他走在靠架子的一侧，一手拿着托盘，一手迅速的把手机塞进书缝。
「不行，感觉太明显了，这架子离门口有点距离。」
程砚翔合上书，观察起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画面山水淡远，边框古朴。
他轻轻拨开画作，在背後发现了一个透明的遥控器挂架。「怎麽会有一个这麽突兀的装置，难怪要用画挡住。」
程砚翔试着把手机放了进去。「刚刚好。」
最後程砚翔再次模拟了送完餐点的场景，「应该可以。我只要假装绅士靠边，让其他人先出去就好了，取回手机时也是一样的道理。」
确认完所有细节，程砚翔回到了休息室，重新调整耳麦，悄悄换上自己的耳机并连接到手机。
「应该不会用这个叫我g嘛吧??有的话我就装作是新来的不会就好了。」程砚翔把耳麦随意塞进了衣服口袋。
「现在只要等程世铮他们来就可以了。」程砚翔走到岗位，指尖在托盘边缘不自觉摩擦。
大门口传来迎宾声，「欢迎光临～程先生是吗？这边请。」程世铮一行人踏入，程砚翔下意识把头压低，目光落在地砖交界的线条上。
「哇，赵哥你这次选的地点还不错啊。」负责实T招生的小弟夸赞。
「先为您们上热茶和茶食。」程砚翔和搭配的两位服务员姐姐一同进了包间，手中的茶壶与瓷盘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
「这是普洱茶。其他四盘分别是桂花糖藕、枣泥sU、蜜饯金桔、琥珀核桃。请各位慢用。」
趁上菜期间，程砚翔不动声sE的看了一圈出席的人，但发现除了程世铮、h正德、赵裕荣之外，其他都是生面孔。
走出包间的瞬间，程砚翔照计画将手机推入画後方，动作自然流畅。他撇了一眼大家，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才按捺着心跳踏出房门。
「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感谢大家过去几年为程氏教育集团做的努力，以及为之後扩大……」
除了录音外程砚翔还开了监听模式，耳机中传来程世铮的声音，低沉稳定，混杂着餐具碰撞与座椅移动的轻响。他神经紧绷得像站在一条随时会断裂的绳索上。
「现在要为各位上的是前菜冷盘。」
他再次推门进入包间，视线扫过桌面。两位姐姐熟练地将四道冷盘放到桌上，他则安静地跟在一旁，稳稳端着托盘。
程砚翔这次站的离其中一位宾客b较近，那位客人讲话时情绪b较激动，手猛地一挥，碰到了他的口袋。
「我耳麦放里面！他应该不会起疑吧？」程砚翔脑中响起了警报。
「喔对不起，我讲话时动作b较大。」那位客人连忙道歉。
程砚翔本想出声说没关系，但随即意识到这会曝露自己的身分，赶紧改成了轻轻摆手示意没关系。
走出包间後，他的背脊冒出一层薄汗。
「呼……差点忘了不能讲话。那等下万一有y要我讲话的环节，我要怎麽糊弄过去？」
耳机里响起了h正德的声音：「哎，主要还是得感谢程哥帮我们整理出结果，为我们加快了不少进度。」
「没有，我毕竟是负责人，亲自C刀还是b较放心。」程世铮语气谦逊。
「这算是证据吗？希望他们再多提一些计画内容吧。」程砚翔专心听着耳机里的内容，差点错过厨房传来的新菜。
「诶，快端菜。」
一名服务员低声提醒，他连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端起冒着热气的菜。
「怎麽了，不能讲话吗？」那名服务员发现了程砚翔的不对劲。
「怕什麽来什麽……。」
在程砚翔高速运转脑袋的努力下，他指了指喉咙，b出没声音的手势。
「没声音？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感冒？」
程砚翔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要进去喽。」
「打扰各位了，现在为您上的是第一轮的热菜。」两盘主菜与一盘配菜端上桌，香气弥漫在包间中。
「你们挂的那幅画还挺好看的，能介绍一下吗？」h正德不知为何突然文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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