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就会跟老板们传个讯息,只是这样的互动非常少,通常都是询问跟威士忌及工作相关的事情。原则上我有问题还是询问寮凯琳的次数b较频繁,说过了,寮芷泯才是给人b较有距离的那一个,总觉得就算是询问跟工作及酒有关的事似乎都是打扰到她。
如今想问她我跟她之间的事彷佛到侵犯的地步。
我无奈的先拿起《外科医生》来看,我已经快看完了,好讶异有耐心看到最後十页,就算在这之前我会看跟威士忌相关的网路资料与书,可那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在读教科书一样煎熬。不是说威士忌乏味无趣,或者还该说我有兴趣才有办法逐字读完,否则的话我这个人向来对看字很头痛。
纵使《外科医生》让人很想知道凶手是谁以及杀人动机,我却没有对於读太多字感到头昏脑胀过。
总觉得,我好像又改变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相b能不能够值得信赖点,可我以前是个游玩Ai情、践踏别人真心的烂nV生。」我传了语音讯息给寮芷泯。
差不多过了十五分钟後寮芷泯回:「嗯。然後呢?」我心跳了好大两下,第一下是她回覆我了,我还在忐忑着她会对我无厘头的讯息不理不睬,假装没听到。第二下是她问了然後,我相信这个总Ai给我句点的nV人若不是真的想听是不会问的,只会很有技术X的句点我:嗯。现在不是就好了。
我T1aNT1aN唇,按着录音键说:「我以前就像只空壳,有破洞的空壳,再多的Ai都填满不了,满了又流泄掉、满了又流泄掉,所以索求无度,在很多人的身上予取予求,却怎麽样都无法满足内心的空洞、像个嗜血贪婪的x1血鬼。」
「我只顾自己的需求,从来没有为另一方着想过,即便伤害到他们也毫无愧疚感,甚至觉得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在既然你们要Ai我,我当然可以无止无尽的去掏到空荡。」
「後来发生了一些事,我逃离了那hUanGy1N无度的人生,过了七年……空荡荡的日子,因为恐惧与懊悔不敢再去寻求Ai情,不可以再这麽自私自利的去掏空别人、伤害别人。或许因为这样,那本来什麽都没有因为空无才拼命要着糖吃而SaO动的内心,吃不到糖後反而为之平静下来。」我发现寮芷泯没有离开我的视窗,我每发送出去立即显示已读,她认真的在听我说话。
「当然这不表示我就懂得什麽叫Ai、什麽叫珍惜与付出。我的意思是,我不晓得我是否能够做到这样,因为这只破洞的躯壳依然什麽都没有。」我说到这边,花了点时间想着要怎麽继续表达,寮芷泯没有回传,不晓得她是在等我,还是不在乎我会继续说什麽。
然後我就放弃了,我不知道要跟她说什麽,她也没有再问我了。
隔天去上班时感到无奈与颓丧的推开门,为自己的表达能力不足感到挫败,其实我也只是想让寮芷泯知道我对她是真心的,却不晓得该怎麽说才可以让她感受到。
她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
寮芷泯对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寮凯琳看到我穿着她买给我的高领毛衣挑挑眉说:「瘦归瘦,却挺有料的嘛。」这是紧身的。
「垫的啦。」我随口乱说的推开员休室门,听到寮凯琳欢笑的声音。
「你带周仪去买衣服喔?」寮芷泯问。
「对啊。这鬼天气她总得有几件毛衣。」寮凯琳回,我只听到这。
走进吧台,寮芷泯m0了m0她的盲人特制手表後对我说:「周仪,先放CarmenMcRae的专辑。」
「是。」
卡门是寮芷泯喜欢的爵士nV伶之一,我记得有次她跟客人说:「纵使可以重播、重听,疯狂无限轮回播放,然而每次听完Carmen唱完一首歌还是会有万般不舍感。」
我试着去感受她说的,但我怎样都没有不舍感,於是我又感到挫败。
「周仪。」寮凯琳唤了我。
「嗯?」我转过头去,她什麽时候走到我旁边了?
「我知道为什麽了。」
「什麽为什麽?」我微转过身,看着她站在我左後侧拉着我的围裙似乎在调整。
「知道你的围裙肩带为何总是会掉落一边,我以为是你站姿不好。」
「啊……我从来没发现到这件事。」一个触感如此低的东西,而我通常没什麽时间多照镜子。
「虽然这样看起来相当撩人X感,可你不会希望那些萧D哥的脑子里怎麽幻想你。」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又看不到,他们应该也不会白目到讲给我听,如果会,我自然会报警抓人。
「不能无所谓。」她帮我调好了。
「好啦……你最近真严苛。」我拉了拉围裙咕哝着,眼角余光瞄到寮芷泯的嘴角cH0U动一下,很不自然让我感到古怪,想起上次这对姊妹也是令我产生一种诡异感,到底在盘算什麽?
我去补了几瓶酒,补完後转身看到寮凯琳不在店里,就算最近她总是在店里,现在突然又离开跑到外面闲晃也不觉得她怪异。
我看着寮芷泯问:「需要坐下吗?」
「嗯。麻烦你了。」
「不会。」我拿了放一旁的折叠椅,摊开後放在她身後,稍微辅佐她让她坐下。「需要喝杯酒吗?」
她笑了一声回:「Ai说笑。」
「我没有说笑喔。」我拿起酒杯擦拭着说:「反正凯琳最近都会待着,你喝茫了还有她来解说跟介绍。」
「嗯。」她推了推墨镜抬高一点下巴。「你知道凯琳最近为什麽老是待在店里吗?」
「不知道。」我转过头去看着她说:「但这有需要原因吗?怎麽说这有一半也是她的店啊……」
寮芷泯笑了一下回:「也是。」
我把头转回来继续擦杯子,没有去问她为什麽,我们之间就这样沉默着,只有CarmenMcRae的歌声,直到卡门来了一段即兴拟声Y唱,结束後我才开口说:「我总是没有办法感到不舍。」
「嗯?」寮芷泯应了声。
我没有回头看她,拿起酒杯举高点藉由吧台灯慢慢转动检视有没有我漏掉的水渍,再拉回来加强擦拭着说:「卡门的歌声,我总是T会不到你说的那般不舍。」
「嗯。」
「那让我感到很挫败,就好像我喝不出来核桃、莓果、坚果或N油等等那些味道。」我把杯子小心放在一旁用乾净布盖好,拿出另一只杯子擦拭。「我总是无法T会或者是说抵达最深刻的美好。」我又举起酒杯仔细检查。「那些美跟好,总是离我好远。我不知道是我追不到,还是他们不愿意让我接近。」
一会儿後寮芷泯说:「T会不到我说的不舍,令你感到挫败?因为你认为,感受不到我所感受到的会显得自己很无能?」
「嗯。」
「可你不需要去T会我所T会的,难道不是吗?那只是我的想法、我的感触,不见得每一个人都会有,你为什麽要为此感到无能呢?」
「那总是让我觉得离你们很远。」我平淡的回。「而我很低俗。」
又过了一会儿後寮芷泯说:「原来这才是……你之前想要离开UisgeBeathe的最核心原因。你觉得你是一个什麽都没有的人,脑袋空空的。T会不到我们所T会的,就等於自己很愚蠢。」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周仪。」
「嗯?」
「仔细听,闭上眼去听。」我照做了,听过一首後寮芷泯开口问:「你有什麽感受吗?」
「也没有什麽所谓的……」
「我不要听你说没有所谓的喜欢与否,我要听你说喜欢还是不喜欢。用心去思考,没有意义的也没关系,认真感受自己的心。」
「……不喜欢。」
「为什麽不喜欢?」
「她的声音有点老气、吵杂。」寮芷泯笑出来了,我颇诧异的转头看着她。她不是嘲笑我,她很纯粹觉得我的发言很有趣而笑着。真是受宠若惊,我以为她会鄙视我不识好货。
「不是因为不喜欢爵士?」
「不会不喜欢爵士,但我不特别喜欢卡门。」我想了想後说:「我b较喜欢ElFitzgerald。」
「你知道的,我也很喜欢ElFitzgerald。」
「嗯。我知道。」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麽b较喜欢她吗?」
我想了想後问:「你为什麽喜欢她?」
「我不要告诉你,你先告诉我。」
「几岁了还要玩是你先问的所以我要先说吗?」
「现在是这样没错。」
我扭了肩膀回:「我不知道……但没有不舍感……」
我看到寮芷泯露出哭笑不得表情说:「你不需要有不舍感。」
「我也不太会优化文字……」
「你也不需要优化文字,你只需要说我听得懂的,太过於似是而非像某位客人我听了也觉得很无奈。」
「我好像知道你在说谁。」老是很巧说跟寮芷泯喜欢一样东西的家伙。
「嘘。」寮芷泯应了一个带点调皮的语调。「别跟我说那些听到ElFitzgerald的声音就好像某种食物配上某种饮品或某种饮品跟另一种饮品的调和,更别跟我说像任何一种威士忌。」
我T1aNT1aN唇後说:「我只是觉得……艾拉的声音有一种很纯粹的生命力,听了总是可以感到……生命力……」我说到最後三个字觉得很丢脸的降低音量,我想不到其他的形容了啦。
寮芷泯轻笑一声,指头稍扶正了墨镜说:「我也是这麽觉得。」我愣了一下。「周仪,即使你跟我们有不同感受也一点都不表示你离我们很远或低俗,就好像我听到某客人老说跟我一样时,我却感受不到他是靠我很近的人。」她将双手放在腿上,面向着门口说:「对我而言,靠很近的两个人从来不是因为想法、感受很接近,而是他们也可以欣然接纳、包容认同彼此不同的看法。」
「所以你才没有怪我这样说你的卡门?」
寮芷泯笑了出来说:「我不觉得你说错啊。只是我不这麽想也喜欢她,就这样。所以你不用认为跟着感受到不舍才靠我们好近,你只要感受你的生命力就好了。即便你说不喜欢,都是一种想法与感受。而无论如何,」她面向我微笑说:「我也不觉得你离我们很远,先不论想法好了,你愿意跟我说出确切的感受,我觉得我们好像又近一点了。」我知道她说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三个、我跟他们姊妹俩不是我跟她。「你不是抵达不了深刻的美好,而是你该去寻找属於你自己的深刻美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姊的,更不会是那些客人的。」
寮凯琳这时候推门进来了,我有一种y生生被打断话题的感觉。算了,因为接下来我想说的话b较适合在下班後找时间跟寮芷泯说。
※各位大大们,农历新年快乐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