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枫天资卓绝,又十分勤奋,不到二十岁就已经修成金丹,在修真界也颇有名声。
在金丹修成同时,徐闻枫开始偷偷修炼丹修的功法。但他也不敢修习太多,只是每日研读药草典籍,熟练于心。
他已经决定,要在主角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修真大比后,他自请出宗门,转投其他宗门下当丹修。这下子,既不挡主角路,自己也能过过富贵日子,毕竟丹修很赚钱。
他低头瞧自己衣裳,剑修出了名的穷,就算他们是第一宗门也不见得有多好过,他这身衣裳已经穿了两年,月白的劲装,袖口都被磨薄了。这样一看,他立即更勤奋地看起丹药书籍来。
两年后,徐闻枫被天玄委派带上一众师弟师妹下山除妖。天玄已经成为了宗门宗主,自他上任后,天青宗的经济状况好了不少,大家私下暗传是因为天玄和合欢宗珠胎暗结,卖身养家。
徐闻枫作证,这是真的。他已经不止一次看见那位合欢宗宗主从天玄屋里出来,见了他也不慌,笑着和他打招呼,“闻枫来了?”
一张柔媚的脸,开口一副男人嗓子。徐闻枫点头,“是,师娘。”
这时,这位宗主就会心情大好地赏给徐闻枫几块上品灵石。一个出手大方,一个见钱眼开,徐闻枫又喊:“多谢师娘。”
师娘笑道:“你真和你师父一个德行,见钱眼开。”说着又赏了几块零石。
幸好天青宗这一辈弟子没有什么高风亮节,人穷志不穷的人,一个个欣然接受,有些还偷偷打听怎么和合欢宗勾结。
此番下山,是为百里外的天水镇除妖,顺便带他们历练历练。
徐闻枫召出自己的剑来,回头看了看几个师兄师弟,又收了回去。拿出玉笛吹了几下,几团仙鹤形状的水墨浮现众人面前。
化虚为实,天青宗这代人唯有他练成此技。
赶去天水镇用了四个时辰,徐闻枫自己御剑大概要一个多时辰。到了地方,一行总共九人,先往出事的宅子去。
宅子主人姓黄,都叫他黄员外从前是读书人,后来经商发达,在此地置办下豪华宅院。不料才住下两个月,夜夜噩梦缠身,家眷老小都不得安宁。请了个修士来看,说是狐妖作祟,只是他法力低微,不足以抗衡,这才上报请了天青宗来。
已经是黄昏,这家主人连忙将他们迎了进来。不等他多说,徐闻枫先派了几个弟子分组在宅子东南西北四角布阵。此刻后院鬼气阴森,原本他进门就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妖气,可靠近后院,鬼气竟然直接压过了妖气。
徐闻枫塞给黄员外一张护身符,“先躲着,我们没来找你不要出来。”
徐闻枫四处走动,他走到后院,却见一个人年轻人正在打扫。奇了怪了,后院的鬼气重得人根本进不去,怎么还会有人在打扫。
他退了一步,去找黄员外问清楚。黄员外道:“说来也怪,我家只有他能进去。我娘子虽然不住那里,可她格外爱洁净,因此每月多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去打扫几次。”
徐闻枫提上灯笼踏进后院,那年轻人也在点灯,见他进来,一愣,直勾勾瞧着他。
徐闻枫这才看清他的样貌,大约十五六岁,生得十分貌美,和他师娘有一拼。但说话声音还是比他师娘好听多了。
那少年说:“你换了张脸吗?”声音如潺潺溪水般清脆,一个劲盯着他看。
徐闻枫笑了笑,“是啊,怎么样?”
“比你之前好看多了。”少年答道。
徐闻枫忽然敛了笑意,眼神有些冷。“你见过狐妖。”
少年愣住,“你不是他?”
徐闻枫:“自然不是,我是修士,是来除妖的。你既然见过狐妖,为何他没有伤你?还是说,你是他的帮凶。”
少年立即反驳:“我才不是他的帮凶,他不伤我因为他伤不了我。”
“为何?”
那少年突然不说话了,退回两步正欲离开,另一边突然穿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似是狼嚎般刺耳,叫人心慌。
徐闻枫任由少年躲开,召出剑来飞身上了房梁。八个弟子在东南西北四角坐定掐诀,那狐妖被烧成一团火焰,四处逃窜,却始终无法脱身。
比起妖,这狐狸更像个鬼,两只前爪白骨森森,一丝不易察觉的蓝火在他指尖跳跃。那蓝火势越来越大,徐闻枫打断阵法,将狐妖赶出了阵心。狐妖一朝脱身,居然不逃,而是向后院奔去。
徐闻枫叫弟子们不要走动,继续镇守。自己提剑追了过去,一落地,那狐妖已经挟持住了还来不及逃走的少年。只是他似乎真的上不了少年,只能画了个咒将少年圈在原地。
那少年也不慌,只是一味盯着徐闻枫看。徐闻枫心里估算着实力,想了想还是把他的剑拔了出来。
他的剑是一柄古剑,是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天玄宗创始宗主祖师爷给他的。至于为什么没有铸新剑,那当然是因为穷。
剑名为行舟,通体全黑,剑边沿刻着祥云图纹,外表看完全看不出一丝灵力。
狐妖见他拔剑,直接冲了过来。只是一瞬,在他面前不足三尺时就消失不见。
徐闻枫心中猜想得以印证,猛地向后一刺,自剑尖突然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烈火,火舌狂放,照亮了整个宅院,像是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狐妖应声倒地,那森森的鬼气也消失殆尽。徐闻枫上前查看,见他还活着,道:“你是狐妖,不修妖道,反而修
起阿修罗道来了。”
“什么是阿修罗道?”
徐闻枫回头,却是那少年在问,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就是鬼道。”
徐闻枫回答完,提起剑,剑尖选在狐妖脸上,那是一张苍白妖媚的脸。“此处是你布置的道场,最少有百来个亡魂,都是你杀的?”
那狐妖两只骷髅手举起,“不是一百,是两百,我一只手就是一百个亡魂。”他还想挣扎,徐闻枫已经一剑刺穿他的眉心,火舌重现,一瞬间将狐妖蚕食得一干二净。
狐妖一死,那些被他困住的亡魂也纷纷飘散,只是又被阵法给拦了回来。徐闻枫传音给师弟师妹,“超度。”
趁着他们念经超度,徐闻枫准备解决另一个麻烦。
那少年看他走近,对着徐闻枫笑了笑。徐闻枫道:“手伸出来。”
那少年乖顺伸出手来,徐闻枫搭脉,体内并没有什么灵气,不是修道之人。那就应该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护着他。但徐闻枫也没那么多好奇心,他收回手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那少年扯住他手腕,一双眼睛又明亮又漂亮,“道长,您是哪个宗门的呀?”
徐闻枫瞧了眼搭在他手腕的另一个人的后,白皙细长,没有甩开他,答道:“天青宗。”
那少年似乎还想问什么,师弟师妹们传音给徐闻枫,已经超度完了。徐闻枫转身就走,那少年忙跟上他,再想找人,他已经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
除完妖后,当天夜里,他们寻了个客栈住下。除妖不能收钱,这是天青宗的规矩。当黄员外捧出一盘子金元宝时,天青宗弟子沉默了。个个望眼欲穿,却无人伸手。
幸好师娘在下山前来过一趟,给他们拨了点款,好叫他们住客栈也是一人一间上房。弟子们纷纷感恩戴德,对师娘愈发尊敬。
他们中最小的小师妹反而性子是最沉稳的,名为纪月芙,入门不过五年,徐闻枫顾不过来这群人时就让月芙帮忙。
夜里,徐闻枫的门被敲响。一开门,是小师妹。“怎么了?”
小师妹指了指外边,“大师兄,有个人找你。”
“谁?”徐闻枫不解。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和我差不多大的的少年,说他是黄员外派来的,就在客栈楼下等你。真的长得很好看。”
她一强调,徐闻枫就知道是谁了。他点头,“知道了,我去看看,你回去休息吧。”
大堂,徐闻枫一眼看见那个少年。孤零零坐在昏暗的灯旁,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徐闻枫走过去,少年抬头,徐问道:“何事?”
少年抿嘴不说话,徐闻枫叹气,放软了语气:“你想什么说什么?”
“我想,问您的名字。”少年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他。
“徐闻枫。”
那少年听了,又低下头。徐闻枫都没看见他什么表情,就自顾自说着什么多谢多谢的风一阵跑了,留下徐闻枫茫然。
但徐闻枫其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奇心,也没有什么脾气,直接上楼回房了。
【大比1】
带着师弟师妹在外面游历两个月,徐闻枫身心俱疲。回程时他也无法忍受慢吞吞的仙鹤,直接召出仙舟剑来放大数倍,带着他们一起御剑飞行。一下剑,八个人有六个人在干呕,还有两个一头栽倒在门口。
徐闻枫向天玄汇报完工作,便急着回去休息。他倒回自己简单的单人床上,放空脑袋,居然睡了一觉。修士大多用夜晚来打坐休憩,徐闻枫从前也是,但他实在是累极了。他已经到了金丹圆满期,一时半会也突破不了,索性先睡会了。
在梦里,他又看见他的妹妹,五岁的小竹,和母亲泪眼婆娑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
徐闻枫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点起蜡烛,笼上灯罩,打着灯笼出来。师父一个时辰前传信给他要他过去,那时他睡得正香。
到了门口,徐闻枫在院子里的一放石桌上坐下。天玄的寝殿很闹腾,他的师娘正追着他师父打,身影投在窗纸上,只见他师娘一个飞身压住了天玄,把人按在了地上。
徐闻枫起身往回走,看来今天谈不成事了,他还是回去吧。
次日被传唤至大厅,徐闻枫来得不早不晚,在前头站着。弟子们逐渐到齐,乌泱泱站满了大殿。七位宗门长老在台上端坐,只等宗门天玄来主事。
天青宗总共一百七十九位弟子,外门弟子一百位,宗门门下七位弟子,其余长老门下各九位。
徐闻枫和同门二师弟李清源闲侃,李清源长相冷峻,但开口就不着调,“大师兄,你说小师妹是不是黑了点?我怎么看着,像块炭。”
纪月芙是天玄的关门弟子,此时正和另一长老门下的师姐聊天。徐闻枫瞧了一眼,点头,“风吹日晒,是健康了点。”
李清源轻笑,“你说师父怎么还没来?都迟了两刻钟了。”
徐闻枫知道原因,他言简意赅道:“昨天师娘来了。”
“哦~~”
过了片刻,天玄终于出场。他的脸在修真界一直都排得上号,今天那张俊脸上额头多了一道血痕。按理说,这种小伤轻松就能治愈,可偏偏出现在了天青宗宗主的脑门上,那只能是有意为之。
天玄今日是来宣布下一个月后举办的修真大比的。大比每十年一次,不管是剑修符修丹修还是合欢宗,通通混在一起比试三场。
转眼已到大比。
第一场比试,要求在小秘境里摘取白碧水莲,不限数量,只能能摘到就能晋级下一关。那水莲长在秘境深出的灵池里,一路上艰难险阻不说,那看守白碧水莲的可是一条快要化龙的黑蛟。
只有修为在筑基期以上,大乘期以下的修士方可进入,筑基期以下抵抗不住秘境的威压,大乘期上的一进秘境功力也会被压制到金丹期。
李清源抱着剑同徐闻枫一起站定。他如今是金丹中期二阶,若能在秘境中有所突破,也算好事。
徐闻枫兴致缺缺,目光在参赛的人里游荡。他原本只是漫步目的地扫视,却忽然停下目光,望着一个黑衣少年看去。
那少年发现他的视线,回过头来,面孔冷峻,有些不耐烦。却见是徐闻枫,立刻如冰雪消融,对着他轻轻笑了笑。
徐闻枫勾起唇角算是回应。心中有些诧异,这孩子怎么跑这来了。
李清源顺着他目光看去,一惊:“呦,你哪儿认识这么一个俊俏少年,也不见你提起过。”
“萍水相逢。”徐闻枫收回目光,“有过一面之缘。”
秘境开启,众人纷纷被传送到秘境中的不同角落。
徐闻枫眼前还一片黑时,就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缓缓睁眼,待眩晕感褪去,方才看清身旁的人。
是那个少年,他还闭着眼,脸色看着比刚才还要白。徐闻枫静静打量他,他上次都是夜里看他,不大真切,今天一看,才是惊为天人。
脸庞精致,雌雄莫辨,绝无仅有。
真是极美的一张脸,就是有些过于瘦了。
徐闻枫收回目光,四周静悄悄的。按地图来说,此处是秘境的东南角,要往腹地去,得经过一片黑荆棘和一条浅水河。
他安静等着少年醒来,心里还在做筹划。其实本可以直接走人,但徐闻枫两条腿就是迈不出去。
少年终于醒来,见徐闻枫在他身边,先是一惊,反应过来便笑道:“徐道长,你在等我吗?”
徐闻枫点点头,“是,我想请你和我结伴同行。”
“求之不得。”那少年的笑容晃的徐闻枫眼睛疼。“我叫林宣。”
徐闻枫愣了愣,泥马,这不是主角的名字吗?
大抵徐闻枫脸色变化太明显,林宣道:“怎么了徐道长?”
徐闻枫看着他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孔,“你身体若是无妨,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林宣点头,正欲起身,脚下却还发软一下子往后摔去,他慌了身,徐闻枫倒游刃有余地将他拦腰接住,他扶起少年,手放在他腰间,“还好吗?”
林宣点头笑笑,“没事,我只是有点腿软,已经好了。”
徐闻枫收回放在他腰间的手,太瘦了,腰就只有一捧,捏一下就碎了。
“那走吧。”
中低阶的精怪对徐闻枫都是小菜一碟,他甚至都没抽出行舟剑来。两人到了黑荆棘谷,浓雾笼罩,瘴气丛生。
徐闻枫道:“这里浓雾致幻,瘴气也有毒,还会被荆棘刺伤,你自己小心些。”
林宣脸色凝重,徐闻枫探过他的实力,筑基二阶。三个月前他都没有灵气如体内,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就能筑基二阶,天赋惊人。不愧是主角。
林宣问道:“徐道长不和我一起吗?”
“这黑荆棘谷只能分开走,若是一起进去,便会被拦在外面。你先去吧。”
徐闻枫见他走入浓雾,方才皱了皱眉心。幸好黑荆棘谷还能甩掉他,要是一直和他结伴,自己心里肯定更烦躁。
徐闻枫顺利走出黑荆棘谷,他已经金丹圆满,这点小手段对他来说不足为惧。
他向周围看了看,没看见林宣,不知道是先走了还是落后。
书里林宣第一次出场就是在大比最后一场,在这之前的故事,徐闻枫并不大清楚。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黑荆棘林没什么动静,正欲离开,林子里忽然传了一阵爆炸声。徐闻枫很熟悉这声音,那是他二师弟李清源的法宝天雷鞭发出的动静。
他抬起的脚又落下。
李清源毁了一片荆棘才从谷中出了,抬头就看见他们大师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平静地看着他。
“大师兄?!”李清源惊喜道:“你也在这儿啊?太好了,我们一起同路。”
徐闻枫点头,从石头上站起身,最后往黑荆棘谷里看了一眼,道:“走吧。”
在他们走后,林宣黑着脸从荆棘丛中走出。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桀桀桀怪笑,嘶哑着嗓子嘲讽他:“他和别人走了,都是你太慢了小子,实力差成这样,连个幻境都差点走不出来”
林宣额头青筋跳动,忍无可忍吼道:“你给我闭嘴!”
在这之后,徐闻枫没再碰见林宣。他和李清源联手杀到灵泉,两个人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衣裳也被撕得破破烂烂,这是师门的法衣,他们这件都穿几年了。
李清源和他商量,“要不咱们出去就拿白碧水莲换两件法衣穿吧。”
徐闻枫擦拭着行舟剑,道:“你觉得师父会同意吗?”
“他不会看着我们去死吧?”李清源大惊,“没有法衣我很容易死的。”
“据我推测,他应该会把他的旧法衣给我们。”
“他怎么会有旧法衣?”李清源疑惑,“咱们宗门穷得叮当响,法衣穿一件少一件,师父上哪发达了?”
“你说呢?”
李清源瞬间醒悟,鉴于天玄卖身养家的名声在外,他有些高兴,“师娘的东西应该不错。”
徐闻枫起身,把衣角的几条丝丝缕缕的烂布条撕下来,一下子轻快许多。
“走吧,去会会那条黑蛟。”
徐闻枫到灵泉时沉默了一下,那片水莲已经有被采过的痕迹,黑蛟也不见身影。和李清源短促地对视一眼,两人拔出剑来。
徐闻枫没有兴趣斩蛟,他指挥李清源等会去偷偷采莲,自己去引开黑蛟。徐闻枫来来回回和蛟打了半个时辰,方听的李清源和自己传音说好了,徐闻枫一剑往黑蛟眼睛刺去,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黑蛟眼前。
徐闻枫和李清源跑了几百里地才分账。那水莲极其难采,灵泉下还有针对修士道阵法。李清源费了半天劲才拿了七朵,他四朵,李清源三朵。
从秘境中脱身,徐闻枫将水莲给判官评议,待完成后,他把水莲给了天玄。加上李清源的,天玄共收了七朵白碧水莲。白碧水莲对疗伤有奇效,普通药材一瓣水莲进去品级就能上涨到上品,其灵力对筑基期修士也大有助益。
不出徐闻枫所料,天玄将自己两套旧衣给了他们。虽然是都是旧衣,但品级要比他们之前要好许多。
第二轮试炼还未开始,二人守在天青宗弟子前,身姿颀长,形容冷峻,和话本子中的剑修是一模一样。
李清源和徐闻枫传音,“我累了,师兄,不知道第二场比试还有多久,咱们去休息会儿吧。”
徐闻枫道:“再等会儿,这秘境只有三天,马上就要关了,等关了咱们再走。”
一等等了两个时辰,秘境关闭,弟子们纷纷被传送了出来。
徐闻枫目光在其中搜寻,没看见林宣。那就应该在自己之前先出了秘境。前两轮通关人都是不公布姓名的,只有最后一场,当面对打才能知道对手是谁。
【逛街】
第一次大比比的实力,第二场是心性。
每位弟子都会踏进自己的幻境中,若能在三天内走出幻境,就能晋级到最后一关。
比赛前夕,徐闻枫带着李清源和纪月芙在附近小镇上逛夜市。他们住宿在附近的客栈里,卸下行装,一到去河边游览。
正值中秋,灯火辉煌,热闹的很。小师妹要租船夜游,徐闻枫给钱。李清源要吃山楂糕,徐闻枫给钱。小师妹要只玉簪,徐闻枫给钱。李清源要买玉佩,徐闻枫说买不起。
纪月芙忽然停住脚步,把一边正在撕扯的两位师兄叫住,“诶,大师兄你看你快看!”
两人一同望去,小师妹在一边惊讶道:“是那天来找你那个人!”
李清源见那美少年在一个铺面停下,抬头一看,“聚宝阁?”
纪月芙拉着他们,兴冲冲道:“咱们也去看看。”
一进聚宝阁,纪月芙就忘了什么美少年,开始兴致勃勃跑上跑下闲逛。李清源抱臂更在她身后,向徐闻枫道:“你不是说她最稳重吗?”
徐闻枫笑了笑,“再稳重也只有十五岁,好不容易出来了,就让她玩吧。”
“万一她想买个贵东西呢?”
徐闻枫满不在意,“那便买吧。”
李清源勃然大怒:“大师兄你欺人太甚!我刚刚要个玉佩都不给我买,却给小师妹买了玉簪。我以往叫你来聚宝阁逛,你都说没钱不来,今天小师妹一说你就来了,连贵货都愿意给她买,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徐闻枫素日平和斯文的脸色露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态,“那你有本事也变成十五岁小女孩,我就给你买玉佩。”
李清源冷笑,“我不稀罕!”
纪月芙在那头唤他们,“大师兄二师兄快过来!”
他们刚才停留的包厢里走出一个身形清瘦的黑衣少年来。林宣望着三人,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徐闻枫夜里又懒得打坐,反正主角来了,他也不想费力气,索性大睡一场。
这一觉睡得很沉。
徐闻枫又梦见了小竹。小竹已经长大,穿着浅粉的襦裙,袅袅婷婷地出现在了他的客房。徐闻枫一下子分不清梦和现实,他恍惚道:“小竹?”
他看不大清楚小竹的脸,朦朦胧胧的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小竹脖颈间挂着紫玉玉坠,徐闻枫急忙道:“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小竹的声音并不是那种甜腻腻的,反倒很清冽,“哥哥,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找不到你,小竹,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我练了寻踪术后就到处寻找你的行踪,可是哪儿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了?你还在人世吗?”
小竹笑了,“哥哥,我还活着,你会来找我吗?”
“告诉我你在哪,我来找你小竹,”
“那哥哥要给小竹租船夜游吗?”
“当然。”
“那哥哥会给我买山楂糕,买玉簪吗?”
“这是自然,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眼前的少女忽然起身往门外走,徐闻枫想留住她,却无论如何也起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竹离开。
“小竹!”
徐闻枫猛然惊醒,他坐起身,心中惊疑,竟然只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