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柳家在外的男人一个个从外边回来了。
但是,灶膛里没有生火,没有和往常那样,刚走到院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子香甜味,引得人食欲大开。
柳延得是第一个到家的,在灶膛里转了一圈,看到冷冰冰的锅子,心下一沉,转了步子就往沈漾的屋子方向走去。
沈漾的屋子大门紧闭。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敲了敲屋门,温声喊:“漾漾?在屋子里吗?”
里边没出声。
他等了会,又敲了两声。
终于里边有了动静,音色闷闷的,“……我在睡觉,有点累。”
“累?是不舒服吗?”柳延得紧张地问。
“没有,就是……不想做晚饭。”沈漾懒懒地回了句。
柳延得蹙了蹙眉心,说:“漾漾,我进来看看你。”
沈漾急急道:“不用。你做完饭我就起了。”
柳延得眉梢微扬了下,这是真的累了?照顾三弟照顾累了?想想这段时间的确都是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照看着三弟,三弟的腿脚又不方便,人又高大,最近可以稍稍走走,怕是沈漾扶着也会累吧,的确是会累着。
拧了拧眉心,他道:“好,我去做饭。”
柳延得做饭的时候,柳延玉跟柳延顺相继到家了。
柳延玉看到是柳延得做饭,疑惑地问了句,“漾漾呢?”
柳延顺环视了眼静悄悄的家里,竖着耳朵听。
柳延得语气里夹杂了些许颓废,“说有点累,在睡觉。让我做饭。”
柳延玉一听,“累?”又像是恍然大悟地想到些什么,道,“哦,对对,我听三哥说,她今天去隔壁婶子家玩了,隔壁婶子家不是新娶了媳妇儿,叫……叫菊……菊香来着的,约莫是找她玩累了吧。”
柳延得听着,眉峰稍稍舒展。
是这样?
“你怎的晓得?”
柳延玉说:“我回来的时候,三哥跟我说的。”
柳延得跟柳延顺听后,便也没多想,更没人想起去叫柳延舍。
啧啧啧,明显见色忘亲啊!
三人自从沈漾来了家里,好长一段时间未做饭了,突然拿起菜铲这家伙,显得手忙脚乱又生疏。一盘子青菜,没注意火候直接炒黄了……
沈漾自被柳延舍肏了后,就差不多躺了大半天,整个人躺得骨头都懒了。
007无聊地问她,“你真打算不理柳延舍了?”
沈漾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根巨物将她狠狠填满,肏得汁水翻飞的场景,小脸烫了烫,“……也不是,就是……”
007分析:“我知道了!就是欲情故纵啊!”
沈漾无语了下,“没有。”
007道:“可别骗我这个老系统了,我走过的桥可是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了。不过,说实话,你这招欲情故纵用得好啊!我是真的很想看看柳家三哥到时候为你发疯的模样,是不是会让你永远无法忘怀呀!”
沈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是真没想过欲情故纵,就真的是因为柳延舍说好了她的,突然要娶她,她就是……觉得有点多啊。
真的让人很烦恼,想她从来没谈过恋爱,现在一下子要跟四个男人谈……
这以后……她还能下床吗?
“胡说什么呢!但是,话说回来,你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是什么意思?所以我不是你第一个宿主?”
这厮突然抓住问题的关键,007都不好怎么回答。
沈漾没听到007说话,忙道:“我是不是猜对了?”
007噎了噎,“……是。”它勇于承认,“不过我得保护其他宿主隐私。”
沈漾回了句,“我也没想你透露给我。”
007彪了句操!它可不好意思说,前边带的几个宿主可没她这样,人美水多。
两人正聊着天,柳延顺过来叫她吃饭。
沈漾终究是躺不下去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出了屋门,好巧不巧地,恰恰碰上柳延顺扶着柳延舍走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不期然相遇。
柳延舍俊容沾染了几分颓废,却一点也不掩他的精致,比柳延顺白很多,俊朗的眉眼里带着年轻人独有的锐气和棱角,细长的丹凤眼垂着,掀起眼皮朝着她看过来时,瞳仁深不见底,凝着她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看穿。
沈漾心口一激灵,略显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快步往灶膛里走,可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如影随形,似是要将她烧着,好在,她刚进灶膛,柳延得跟柳延玉围了上来。
柳延玉撅着嘴道:“漾漾,你休息好了吗?真的,二哥越来越退步了,你看看好好的一盘子青菜烧成了啥样?!”
柳延得将菜铲往锅里一扔,瞪着柳延玉道:“你行你来!有得吃就不错了!”
沈漾看了眼青菜,顿时毫无食欲。
“你们先出去等吧,我重新做一份。”
柳延玉一听,朝着柳延得吐了吐舌头,那副表情好像在说,还是漾漾疼他!
柳延得懒得跟他争执,伸手环住沈漾的肩膀,“不是说累?将就着吃一顿没关系。”
沈漾侧眸看他一眼,俏皮一笑,“那等会这菜你吃?”
柳延得贴着她耳朵说:“你亲我一口也不是不可以。”
沈漾俏脸一红,乌黑的眼睛连忙看周围,柳延玉正背对着他们,柳延顺扶着柳延舍坐下来并未注意到他们,单单柳延舍的视线如火燎一般看着他们,沈漾倏地收回视线,伸手推他,“你…你别闹了,先出去啦。”
灶膛地方实在太小了,这么多人待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饭。
柳延得心情极好地在她脸上无声地偷了个香,才转身走了出去。
柳延顺让柳延舍就坐在灶膛里,他先出去再砍些柴。
大家都出去,沈漾才发现灶膛里就剩下她跟柳延舍。她心里一疙瘩,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她却是不怎么敢看他。她连忙背对着他,专心致志地重新在锅里倒油,重新炒菜。
只是,冷不丁的,刚刚还坐着的男人竟然拄着拐站站到了她旁边,伸手帮她擦了擦脸颊边的汗,沈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侧面退了一步,后腰撞到了灶台边。
呃……
柳延舍自己都站不大稳,不自觉地伸手握上了她的细腰,“当心。”
“你,你干什么?”沈漾一脸防备。
柳延舍被她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气到,骤然将她往他怀里拉了下,重心后移的缘故,压到了断腿,疼得他蹙紧了眉峰,却是管不了许多,脸骤然压低,在她慌乱的视线里,一下含住了她的唇。
“柳延舍?!”她吓得惊呼出声,声音都被他吃进了嘴里,炙烫的舌头一下探进了她嘴里,拖着她的丁香小舌又吮又吸,故意发出清晰的吮啧声和吞咽声,激得她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小腹处骤然一热,竟是一股暖流淌了出来,心更是慌得一塌糊涂。
他们这样,就像是背着她的丈夫在跟其他男人偷情。
沈漾焦急之下重重地咬了柳延舍一口,柳延舍微睁着眼睛凝着满脸通红的女人,嘴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却并未松口,却也停下了舔吻。
两人默默地对峙了一会儿。
柳延舍终于松开了唇,沈漾用手背不停地擦嘴,偏头不看他,“柳延舍,你别再胡闹了!”然后拿着菜铲继续翻菜。
香味在整个灶间飘散。
柳延舍看着她的动作,心泛起一股子酸意,“如果我告诉大哥,我要娶你,他不会不同意。”
沈漾动作骤然一顿,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被他直接打断,“但是,我不会。”
沈漾侧眸看向男人的眼睛,就见他黑濯石般的视线里装满了认真坚定,“沈漾,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我想要你,不仅仅只是人,你的心也是喜欢我的。”
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当然不会后悔,但也更坚定了心里的信念。
沈漾心一抖,五味陈杂,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延舍见她如此,又问,“还是说,其实你是有点喜欢我的。”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沈漾想要反驳,可对上他那双眼,竟然气势全无,白皙的脸颊一片通红,伸手推她,“你…你走开,我要盛菜了。”
就在这时,柳延玉从外间走了进来,高兴地说道:“漾漾,好香啊!是不是做好了?”
柳延舍下意识地往旁边站了下,和沈漾拉开了些距离。
没有男人高大身躯的笼罩,沈漾顿觉压力小了许多,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嗯,拿碗,准备吃饭。”
柳延玉看到柳延舍站着,连忙过来扶他,“三哥,你该不会也馋了吧?怎么站到灶边了?”
柳延舍没说什么反驳的话,顺势跟着柳延玉往旁边的桌子走,他微微垂眸,看到长衫上隐隐现出高挺的形状。
他硬了。
柳延玉只注意到了他唇上有血,疑惑地问了句,“嗯?三哥,你嘴怎么破了?”
沈漾盛菜的动作一抖,回眸朝着两兄弟看过去,便和柳延舍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见他手指轻轻覆在唇上,来回碾摩了一番,“被一只虫子咬了。”
沈漾:“……”
柳延玉大马哈,柳延得人精得要命,当即发现了柳延舍跟沈漾的不对劲。柳延得心里不想,但也知道沈漾是他们兄弟的共妻,柳延舍真的要娶漾漾,他也不可能反对。
只是,三弟这样的情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沈漾一直照顾三弟开始的?
柳延得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问沈漾,“漾漾,后天晚上……”
沈漾满脑子都是柳延舍对她说的话,一听柳延得提到后天晚上,这才想起他们的约定,眼睛忍不住看向柳延顺。
柳延顺唇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沈漾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的。”
柳延得意有所指地说:“我是说后天你可能会很累,明天要不要放松一天?出去玩玩。”
沈漾脸一红。
柳延顺瞋了眼二弟。
这话说得,他好像禽兽一样。
沈漾尴尬得咳嗽了一声,她主要也不想跟柳延舍待一天,便看向柳延玉道:“四弟,我去看看你种地吧?种下去的粟是不是要冒芽了?”
说到这个,柳延玉情绪就不高涨了,他明明是问了老一辈种粟米的方法的,可也不知怎的,下了的粟隔了这般久都没长。
他想着秋收时大丰收呢,现在也不晓得能不能实现!
柳延顺和柳延得见他不回话,柳延顺疑惑地问了句,“四弟?你地里出什么问题了?”
柳延玉想着也许种下去的时间还不够,忙摇头道:“没事。”又看向沈漾说,“我就是觉得种地辛苦。”
沈漾却道:“我只是去看看。”
柳延玉说:“行。”
几人打着商量,柳延得默默地注视着柳延舍的反应,柳延舍只是低头喝汤,根本看不出什么神色,可却更叫柳延得断定,漾漾和三弟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