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点四十五分,南念的闹钟响起。南念连忙关掉闹钟,但周王策已经被吵醒了。“对不起老师,吵醒您了,是我忘记关掉闹钟了。”“几点了?”“四点四十五,还早,老师您再休息会儿。”周王策听到时间还不到五点,又躺下了,倒是南念,又跪了15分钟之后,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穿上了裤子,复又跪下,膝行进了卫生间,静悄悄的开始洗漱。展鸿博昨晚罚的,让南念除上班时间外都要罚跪。酒店早餐是自助餐,不需要南念操心,所以南念洗漱完拿出了《周氏破案论》和纸笔,再次半褪ku子,开始罚抄。可怜南念的皮谷还没被焐热,裤子又褪下去了。
等周王策再次醒来,已经是六点半了。周王策一睁眼,就去看墙边上罚跪的南念,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坐起来之后才看到地上撅着罚抄的南念。“老师,您醒了。”南念听到声音,放下笔跪直了身子。“老师早安。”南念说着给周王策磕了一个。“早安。”周王策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就看到南念穿上裤子膝行过来了,弯腰拿起地上的拖鞋,给周王策穿脚上。周王策看着南念低着头跪着给自己穿拖鞋,没说什么。
“老师,您坐一会儿,南念服侍您洗漱。”周王策微微点头,就坐在床沿等着。南念不能站起来,仍旧是膝行,但速度却不慢。“老师,请漱口。”南念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周王策,然后双手捧着脸盆高举着,让周王策能够随意的就将水吐进脸盆里。等周王策刷好牙,南念重新去绞了毛巾,让周王策洗脸。“老师,您喝点水。”一早上起来,自然是口渴的。周王策从善如流的接过南念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老师,我忘记关闹钟,早上把您吵醒了,请您责罚。”等周王策喝了水,南念才束手跪好请罚。“嗯,去把你的戒尺拿来。”“是,老师。”
周王策昨天没有仔细看这把戒尺,现在拿在手上好好看了看,戒尺打磨的很光滑,表面光泽也很好,看得出来是被细细的保养着的,比他为南念准备的戒尺要好很多。“双手伸出来。”皮谷上有伤,脸上也有伤,只能打手了。“是,请老师教训。”南念双手并拢伸直,前天早上手上挨过的打已经看不出来了,可见周王策下手其实不重。“啪!啪!”这次,周王策下手还是不重,并且只打了20下,打完之后南念的手心红红的,但可以肯定,等过个一个小时,肯定是啥都看不出来了。“老师,是我犯了错,理应要受罚的,您不必心疼我。”南念看着自己的手心,抬头对周王策说。“想让老师不心疼,你就谨慎些,少犯错。”周王策放下戒尺,摸了摸南念的头发,毛茸茸的。“是,南念知道了,谢谢老师。”
周王策没有干净的衣服,所以南念先去给周王策买了两套衣服之后,才跟着周王策一起去了酒店餐厅吃早饭。“老师您坐,我去给您拿。”南念是知道周王策的饮食喜好的,不需要周王策额外交代什么。“一起吃吧,上班要迟了。”周王策见南念端来实物之后却不吃,知道这是南念的规矩,所以开口让南念一起吃,只是坐是没得坐的。“谢谢老师。”南念站着随意吃了点就放下了裤子,餐厅里人不少,看到南念站着吃,又看到南念脸上显而易见的巴掌印,不少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南念,影响了南念的胃口。
“去打包个饼,等下路上吃。”周王策看出来南念的不自在,也看出来南念没吃饱。“是,谢谢老师。”等南念打包了回来,两个人就上班去了,还是乘地铁。不论是哪里的重案组,工作氛围都是比较轻松的,再加上上班时间比较乱,所以上班时间吃东西也是常态。
今天早上主要是等法医和法证对于云锦观邸的三尸案的报告,所以重案1组的人今早上都比较空,南念就开始记录这几天自己在这里学到的内容,回头都是要整理出报告的。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南念的脸,虽然大家都刻意不去看南念,免得南念难堪,但总归还是不一样的。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南念的脸是周王策罚的。
“报告出来了,所有人开个会。”秦安手里拿着一叠纸,快步走进了办公室,所有人都立刻站起来走到会议区,按次序坐下,当然南念站着。“首先是法医报告,客厅的死者身上只有一处刀伤,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10点左右,比保安要迟一些。卫生间的死者身上也只有一处刀伤,从后背插入,死亡原因也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大概是10点30分。”秦安念完法医的报告结果,又开始念法证的报告。“法证报告,客厅那件血衣上面的血,证实是保安的,其他的血迹都是902的两位死者的。凶器是两把刀,一把在卫生间死者的后背上,刀上的血是客厅死者和卫生间死者两个人的。另一把在客厅那件血衣里面裹着,刀上的血是客厅死者和保安的。另外902室有打扫过现场的痕迹,但又被二次污染,基本可以确定是发生了两次争斗。”说到这里,其实案件已经很明确了,完全可以推理出事情的真相了。周王策叹了口气,说道:“卫生间的死者给了客厅的死者一刀,导致客厅的死者大出血倒地,不知是客厅死者短暂的闭气或是卫生间死者太过紧张没发现客厅的死者还活着,总之卫生间的死者以为客厅的死者已经死了,然后整理了现场,清除了他自己的痕迹,然后带走凶器走楼梯想要离开,却在3-4楼的楼道发现了保安。保安或许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又或许是他自己心虚,所以直接动手噶了保安。因为噶保安不在他的计划内,又被保安的血溅了一身,所以他只能再次返回902室,在他的心里,902室暂时是安全的,只是没想到客厅的死者醒了过来,趁他不注意从后面给了他一刀,然后客厅的死者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死了。卫生间的死者被捅了一刀,情急之下躲进了卫生间,但是因为伤在后背自己处理不了,又不敢出去,渐渐地失血过去昏睡过去就再也没有醒来。”秦安点点头,从两份报告来看,现场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只是该调查的还得继续调查,工作必须做到位。“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调查两位死者的社会关系以及杀机。”
散会之后,秦安特意跟周王策说了一句话,大意是让周王策悠着点,毕竟谁都要脸,罚学生也不能罚在脸上,在一个人家家长万一知道了,又是意见麻烦事。无奈之下周王策只好告知了秦安,南念脸上的伤是南念父亲罚的。
接下来的事情比较琐碎也比较简单,跟周王策和南念两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没什么关系,所以师生俩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反正结案之后开复盘会的时候,秦安会通知他们。
“老师,您喝水。”南念倒了杯水放在周王策的手边,此时周王策正在翻看几个学生的资料。周王策是博士生导师,从国外回来之后,除了入职重案组之外,还入职了京城W警大学,此刻他翻阅的是今年报到他名下的犯罪心理学博士生。南念看着桌子上的学生资料,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毕竟学生跟学生也是有区别的,这么多年也没见老师把其他学生带在身边一起办案。“走吧,咱们去外面吃午饭,正好让老师享受一下你的服侍。”周王策半开玩笑的说道。“是,那南念去订饭店。”“不用了,边走边看吧,你对京城这边也不熟悉。”两个人对京城这边都不熟悉,所以走哪算哪了。
周王策和南念也没走多远,毕竟南念行动不便,随意在路边找了一家还算看得过眼的饭点,要了个包厢。周王策还不至于要南念在大厅大庭广众之下服侍他。菜上齐了之后,南念就关上包厢的门,按照规矩站在周王策的左手边,给周王策倒了饮料,然后束手站着,等着周王策的吩咐。布菜是不必的,展鸿博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动手只等着伺候,所以没这个规矩。
南念时刻注意着周王策的需求,随时添饮料,递纸巾,甚至是看到周王策偏爱哪一盘菜,就把那盘菜换到周王策面前,整个过程要求自然安静又不能打扰周王策用餐。“好了,你也吃饭吧。”周王策放下碗,他吃饱了。虽然是周王策吃剩下的菜,但其实他特别注意,所有的菜都只动了一边,给南念留了一半没动。“是,谢谢老师。”南念碗里的饭是刚才服务员一起拿来的,现在早就已经冷了,但南念还是快速的吃完了,他不能让老师久等。
“可惜了,咱们现在只能住酒店,好不容易你不能进厨房的惩罚过去了,却还是没地儿下厨。”周王策是真有点想念南念的厨艺了。“老师,晚上我去酒店借厨房。”一般酒店都是可以借个灶火的。“也好。”周王策点点头,带着南念回到重案大楼点了个卯,两个人就回了酒店。一进入房间,南念第一时间就跪下了。“老师,南念服侍您换鞋。”看着南念跪在地上给自己换鞋的样子,周王策第一次动起了去A市重案组任职的打算,不过这个念头想想也就算了,毕竟A市重案组已经有南念了,自己再过去,南念的存在就没有作用了。
“我睡个午觉,你罚抄吧。”昨晚上睡的太迟了,周王策需要补眠。“是,老师。”南念去阳台拉上窗帘,只留了一条细缝保证自己可以抄写。南念褪下ku子,经过昨天的惩罚,他现在在老师面前褪ku,已经不感到多少难堪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跟父亲是一样的,本就不该有抵触心理。
南念最近罚抄的时间着实有些少,今天下午能够用来罚抄还是不错的,南念一边罚抄一边默默地背着,直到周王策醒来。“老师,您醒了。”南念立刻放下笔上前,不管周王策需不需要南念服侍起床,南念都得上前在床边上候着。“你继续罚抄,不用你服侍。”周王策学校里也有不少的工作,今年虽然是他第一年到这个学校任职,但学校安排给他的学生却不少,毕竟是周王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好不容易回国来,学校自然是抓住这个机会多给他安排几个名额。“是,谢谢老师。”南念也不矫情,只是抄写之余,分了点心神注意周王策的动向,保证老师有需要的时候能够随时服侍。
“你通知下去,每个人根据我发的案件资料,侧写出犯罪嫌疑人的特点,后天下午2点之前发我邮箱。”周王策在自己的博士生里面随便找了个人,让他传达自己布置的作业,周王策要先给这几个学生摸个底,知道他们的水平。周王策发给学生的这个案件,在南念刚成为他的学生的时候,也让南念做过,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学生比南念做得好,南念的那一份作业,到现在为止还保留在周王策的电脑里,一直被周王策当做正确答案教导别的学生。
“南念,把药膏拿过来。”刚才南念褪Ku跪下罚抄的时候,周王策看到了南念膝盖上可肿的不轻,所以这会儿一忙完,周王策就惦记着给南念上药。“老师,我自己上药就行。”“听话。”周王策微微沉下脸,除了膝盖,还有脸上皮谷上,都得不停地上药。指望南念自己上药,次数可太少了。见老师沉了脸,南念不敢在多说什么,拿着药膏膝行到老师面前。“今天盯着巴掌印出去,难堪了吧?”周王策一边给南念脸上抹药,一边问。“是。”南念老老实实的回答。“知道难堪,药还不上的勤快点。”勤快点多上几次药,好得快一点。“谢谢老师。”南念知道老师这是关心自己,笑着道谢。这个药膏还是南念自己配的,展鸿博只给准备红花油,皮谷上的伤可以用红花油,但若是脸上也用红花油,未免太糙了点。
“来,站起来。”南念跪着,膝上的伤没法上药。“你这膝盖单靠上药可不行了,得先热敷一下。”周王策仔细看了看南念的膝盖,让南念自己去绞了热毛巾,敷在膝上。“你这罚跪的日子还长着,每天都得好好热敷上药,不然吃苦的还是你自己。”“是,南念知道了,谢谢老师。”
南念不能坐,所以他是站着弯腰自己按住毛巾热敷,趁着热敷的时间,周王策给南念的皮谷上了药。“今天不必再抄写了,等下膝盖上上完药,等药吸收了,就去做晚饭吧,时间也不早了。”周王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是,老师。”南念不论是在展鸿博面前,还是在周王策面前,都只有乖乖应是的份,没有他做主的时候。
周王策已经许久没有吃到南念做的饭了,所以今天这顿饭南念自然是拿出看家本领好好的给老师做了好几个菜,略过不提。饭后,周王策去洗漱,南念开始写今天一天的检查,这是要发给展鸿博看的,虽然展鸿博规定的时间是11点之前,但南念自然不能让父亲等到这么晚。重案组的工作有多繁重南念是知道的,在这种私事上,南念不愿意拖延父亲休息的时间。
周王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南念的检查还没有写完,但是卫生间门打开的一瞬间,南念跪直了身子迎了上去。“老师,您要泡脚吗?”展鸿博是每天都要泡脚的,但是周王策的生活习惯南念其实并不太清楚。“不用了,你忙你自己的。”“老师,您不必心疼我,服侍您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周王策看着南念,心里一片柔和。“不累?”自大进了这个房间,除了刚才给膝盖热敷,南念还没有站起来过。“累,但是还能坚持。”南念实话实说。“行,那你去打水。”小学老师总喜欢给学生布置作业,让学生晚上回家给父母洗脚,但是周王策没有孩子,所以从来也没享受过孩子给自己洗脚,如今倒是在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身上享受到了。“是,老师您先喝点水。”南念去打水之前,没忘了先给周王策倒水,洗过澡总是会觉得渴,需要补充水分。
南念接了水来,放在周王策面前,此时周王策已经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老师,水温合适吗?”南念抬头看着周王策,虽然周王策的脚浸入水里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表情,但南念还是问了一句,不过这要是给展鸿博泡脚,南念可不敢问这一句,问了绝对要挨骂。“合适。”周王策放松下来,任由南念揉捏着自己的脚,脑子里还在想着这次的三尸案。“你觉得这次的凶手是个怎样的人?”周王策突然发问,南念知道老师问的是卫生间那个死者,也就是噶了保安的那个死者。“他有些矛盾……”南念想了想,接着说道:“他应该是属于胆大但并不心细的人。他的大胆体现在他计划好要噶了客厅死者,所以他能在以为客厅死者死了之后,不慌不忙的按照计划清理现场,一点都没有普通人看到尸体,不敢跟尸体共处的害怕,也体现在他毫不犹豫的噶了保安。但是从他并没有确定客厅死者是否真的死亡,以及噶了保安溅了自己一身血可以看出,这个人不是心细的人,做事可以说是毛毛躁躁,毫无前瞻性。”南念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凶手是个非常普通的人,虽然他噶人,但他并不是属于让警方头疼的罪犯类型。”就算没有阴差阳错遇到保安,结果返回902导致自身的死亡,凶手也会很快被警方抓住,因为他本身不是什么高智商罪犯,他所有的行动轨迹可以看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从电视上或者书上学了点东西,计划好了之后几乎是完全按照计划行事,超出计划的事情发生了,他就慌了神。“嗯,水凉了。”周王策并没有点评南念的回答,但是南念知道老师这是认可了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