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归林小题大作,适时南亚地区硝烟弥漫,卡纳斯武装部队对列国发起的侵略战争影响了全球经济,日渐高昂的军火费用和石油价格甚至引起了各国内部军商两界间的争执内讧,暴跌的股市和贬值的货币更使临近战火的美洲人民无比恐慌,持枪打家劫舍屡禁不止,短短数月中的犯罪率一度超越了前年总和。
时代不太平是一方面,就说归林在接到那一不清不楚的定位信息时他正和林戟通视频,林戟抽着烟,说那五千万刀被下家一直拖,合法不合法的催款法子都试过了,说死不还款,为这事儿,林戟还迁怒了政界有关部门,成天给人使绊子。
换句话说,不是他林戟腰包里没这五千万刀,可灰色的买卖尤其走不得私账,不明不白的大额外汇洗都洗不干净,还容易叫人抓着尾巴不放,所以他就只能欠着Zoe,好在Zoe就是源头公司,没人催。
“生意不好做,墙倒猢狲散,得罪太多人,到时候收拾杂碎收拾两年也收拾不完。”
林戟说完正事,不过无心喟叹一句,哪知就毫无厘头地招来一顿骂。
归林这边刷新不下十遍也没刷新出来州巳发来的位置是个什么东西,再给发信息打电话也不回,他短短一分钟里把所有结过仇的人都过了一遍,突然发现还不少。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性格不好容易招人恨,就算和人结了仇也是这些年帮林戟帮的,气性上来归林也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接着林戟上句话,不重样地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林戟那边没再从视频里看见归林,就听见急切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砰地声甩门,耳朵边瞬间静了下来。
“神经,又跟他妈似的犯那个疯病。”
……
州巳趴在床上,把头埋进被窝里生着闷气,原本美好的露营计划被打乱就算了,自己的屁股也被打开花了,即使是自己没有报备犯了错也不至于这么一顿毒打啊,还有,他当时不在服务区,叫他拿什么接电话,难道一定要他去哪里都往自己脑袋上插一根天线吗?
两个成年alpha在外面能出什么事,他怕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吧。
生气。
屁咕好痛。
不哄哄我我是不会把头抬起来的。
州巳一动不动地cos尸体,就差把快哄我三个大字写在他受伤的屁股上了。
归林拿了药膏回来,看着州巳毛茸茸的后脑勺,意识到他在生闷气,眉骨微压,只觉得荒谬——他做错了事,他凭什么生气。
可转念再想,似乎确实不怪州巳,毕竟州巳又不知道他和林戟都干过什么损人利己的勾当。
的确是他“多虑”了。
坐在床边低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替州巳妥帖地涂完药,归林也没跟他说半个字,他手掌搁在州巳后颈上,力道很轻,只单纯地让州巳把脸贴在床上不转过头来看自己。
“是我独断了,你们两个成年alpha能出什么事。”
州巳一听这话不对味儿,他怎么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啊?
归林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是在自责,“抱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州巳睁开眼睛眨眨:嗯?不对啊?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是我在闹脾气吧?
什么不会再有下次了,归林这一番话叫州巳听去怎么品怎么心疼。
“主人..?”
“……”
“哥?”
归林起身把他衣服拿到床边,“穿好回房吧。”
“啊?”
州巳从床上爬起来侧着半个身子看着归林,满脑门子问号,也忘了自己在闹脾气这一茬,他左想右想也想不通归林做什么忽然这么有分寸感,老婆管的严不是应该的吗,让老婆找不到人确实是自己的错,可是老婆怎么能说不管自己了呢?
不管归林是他老婆还是Dom,都不能说不管自己了啊?
来之前他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搞干净了,其实是早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大不了被林教爆炒一顿,哄他消气,然后两个人还能美美睡一张床。
结果屁股被打成这样,自己叫得那么惨,归林居然这么礼貌规矩地给他上药,还要送他出门回房间,他就真一点…一点别的心思都没动么,不像他啊,难道是自己这次叫的太惨太大声,叫得不好听??
刚才归林给他臀部上药的时候,他甚至还在那等给他上药的手指什么时候戳进来呢。
“要我帮你穿么?”归林从衣物中翻出他的内裤,握了足踝就要帮他穿上。
“等,等等。”州巳闹脾气闹得莫名其妙就瘪了火,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谁家小情侣不睡一间房啊?
从前以为和归林算不上情侣,所以即使住在他家里也睡在两间房,现在虽然多了层Ds关系,但州巳好像觉得心灵层面上离归林又近了一些。
在州巳看来,他们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ds而变得有什么距离感,相反,他觉得从那晚确定关系后,自己才好像在某种层次上真正走进了归林的世界。
半夜因为对方只发了一条信息就失联而去查手机定位不敢耽误一刻开着直升机就到地方找人,归林一定不止把他当成sub,他一定是和他一样,也把对方当男朋友看待的。
毕竟之前在家里见过他和前任sub说结束关系,那时候归林说得那么无所谓,分明是没对那个omega上心。
果然,归林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只是太担心自己,他有什么错呢。
肯定是自己做的不好,一个优良的alpha怎么能惹老婆伤心生气呢?
州巳从归林手里拿走内裤扔一边,握上他手腕,可怜巴巴地:“哥…我屁股好痛好痛,走不了了。”
归林由他握着,又查验了一遍州巳的屁股,“肿成这样,是要养久些才能好的。”
“抱抱我嘛,我好想你。”州巳吻了吻归林手背,把人拉近了些,又将他的手搁到自己肩上,然后伸手隔着睡衣摸上归林的腹肌,缓缓下移,“哥…好多天了,你真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微微泛着凉意的掌心顺背沟下抚,停在腰窝,这还是除州巳喝断片那次以外,第一次主动发出邀约,归林压着嘴角笑意,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州巳的屁股,他回答:“想。”
怕人反悔一般,归林翻身上床,阔掌握着大腿把人膝盖一架,从后欺骑,提枪疾入。
两个月来,州巳的后庭在归林循序渐进的调教开发下已经完全适宜性交,然而当腰胯撞上臀部时,州巳还是疼得眉头紧蹙。
草….忘了…忘了屁咕被打坏了。
归林双手攀上州巳晃动的腰肢,州巳想打退堂鼓也晚了,更何况还是已经被操进来的情况下,更何况还是他自己求操。
州巳又疼又爽,连叫床的声都破天荒地拐出了山路十八弯,莫名给人一种他很会叫的感觉。
归林每撞一下,都能感觉到州巳越夹越紧,他臀部肌群紧张得要命,内里穴肉竭力吮咬着茎身,寸步不愿放他离开。
腰胯停了律动,身后传来一息极低哑的喘,州巳胸膛起伏未定,就被另一具身躯彻底罩在了身下。
归林伏低背脊,指骨自人十指间隙寻缝相交,缓缓蜷起,湿热的吻从肩胛咬上耳廓,缠绵不休,他在喘息和呻吟中掀睫,看见州巳半张的唇和迷离的眼。
像是生命的齿轮倒转回某个瞬息,他们也曾这样相望。
“乖仔,轻些。”
这句粤语过分温柔,实在不像是归林会说出的话,可州巳却一刹松懈了身子,归林趁虚而入,龟头遽然俯冲下来直锥腺点,干得州巳小臂一抖,就要失力趴在床上的前一秒,归林抬掌锢上他颚骨,侧首吻上了他。
有人吻得失神,还以为是爱意轰鸣。
州巳醒来时,夜阑人静,归林还在旁侧睡着。
把被子又匀过去些,他借着柔和的月光注视着归林,回想下午时二人的情事,州巳的眼神盛满了温情,变得愈加柔和,笑窝也渐渐深下去——老婆躺在自己被窝里睡得正香,好满足,如果不是被老婆抱着,而是自己抱着老婆,那就更满足了。
于是州巳在归林的臂弯里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位,才些微动了一动,就被屁股和腰一起打碎了幻想。
好疼…好酸…
哎。
算了,老婆的怀里更暖和。
平安夜那天,州巳又买了一部iphone,登陆上自己的iCould账号,和现有的手机绑定,打开位置共享后,州巳把新手机送给了归林。
他说,“这样你看一眼手机上面的设备查找,就能知道我在哪了。”
归林哑然失笑。
子时的钟声敲响,烟花冲上天空,烟火散落,照亮了洛杉矶的夜色,璀璨又浪漫。
两天后,AS1077事件水落石出,航空局称是高压雷电破坏了控制液压油流动隔离阀和方向控制阀的电路,才导致飞机的反推装置在空中打开。
归林对此不置可否,要求其重新调查。
“反推就算被雷劈裂劈断,也不可能被他劈得在天上自己打开。”
“可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假设,都只有这一种可能造成飞机的反推在空中失控。”
“一种可能性为零的可能?”
“这次空难中,我想乘客们最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机长先生。我们在模拟器中实施了八次本次故障的空难还原,结果均以坠机告终。是AS1077的机组创造了奇迹。”
像是一拳又一拳打在棉花上,最终航空局以飞机故障原因撤销了AS1077的飞行许可,还十分客气地另遣一架航班专门送机组归国。
归林坐在最靠近驾驶舱的一排,州巳和张有文坐在后面,两个人狗狗祟祟地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事。
“哥,这三千字检讨你怎么写的,借我抄抄借我抄抄。”
州巳看着ipad上空空如也的word文档,“检讨…检讨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林教心里烦什么。”
“航空局调查结果和我猜的一样,不就是反推被雷劈开了。”张有文小声嘟囔,“不知道林教在纠结什么,气得好像要把航空局的人吃了。“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这合理吗,反推是说让雷劈开就劈开的东西吗?”州巳反驳说。
张有文一摊手,“哥,你看,你和林教站在同一战线上,还问我为什么林教心烦,你住他心里得了。”他把州巳ipad拿过来,敲了几个字:【检讨:为什么自己不能哄老婆高兴。检讨人:州巳。】
“你写你的,我写我的,我就写‘检讨:为什么自己不能给好兄弟出主意帮他把老婆哄高兴。检讨人:张有文。’”
S市桦光机场,接机厅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归林以为是来迎接小机长的,于是他为着避嫌,顾自远远地走在后面,然而记者们却并没有采访州巳,反而围了个圈把归林堵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