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悄然而至,早晚温差大,李乐真早早穿上了长袖外套。
下了晚自习,刚进院子就看到了摩托车,他小馄饨也不吃了,跑上三楼。
房间没开灯,很黑,很安静,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陈蔚身上。
陈蔚照常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仰着头,闭着眼,像睡着了一样。
李乐真知道他没睡着,于是轻轻摘下书包,坐在他腿上,下巴枕在他肩窝上,陈蔚则习惯性地搂着他。
李乐真深深吸了几口陈蔚身上的味道,他对陈蔚的喜欢越来越浓,想天天能见到对方,和他说话,抱抱他,亲亲他,感受他的存在。
可事实是,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也许很久,也许隔天,这种不确定折磨着他。他也有牵肠挂肚想到发狂的时候,也有想到哭的时候,可这些陈蔚从不在乎,不管李乐真打多少电话,发多少信息,他不回应,就是不回应。
想得不行的时候,李乐真就半夜偷偷到陈蔚房里待一会儿,或者在他床上睡一觉。
难得的相处时光里,他越来越不能忍受陈蔚自己戴着耳机,把他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拉开陈蔚的衣领咬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哥,我也想听。”
陈蔚没听到。
他就拉开他的耳机,说:“哥哥,我也想听。”
陈蔚终于睁开眼,看他在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带着水汽,于是换了蓝牙耳机,分了李乐真一个。
那是一首曲子,悠扬,悲伤,如泣如诉。
与陈蔚机车酷男的形象非常不符,他却总是听这首。
听着同一首曲子,他们拥抱,接吻,李乐真被扒光了衣服,在陈蔚身上起伏,跌跌撞撞,隐忍自持,懵懂混沌。
他汗湿了头发,咬着陈蔚的肩膀抽搐,濒临崩溃。
然后李乐真找到一个好办法,想陈蔚的时候就学习,做英语试卷,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他就做卷子。
他以为这样,自己的英语成绩能快速提高,但实际是,他病倒了,因为整夜整夜不睡觉。
早上起床就觉得头重脚轻,差点从楼梯滚下去,吓得李灵班也不上了,带他去医院。
打了一上午吊针,面对李灵焦急地询问,李乐真如实说了熬夜做试卷,但把原因从想陈蔚变成了焦虑。
陈蔚出现后,他就跟妈妈有了秘密,而妈妈却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李灵心都要揪起来了,一个劲儿地劝他学习不用太上心,身体最重要。
李乐真虚弱地笑,“怎么还有妈妈劝小孩不要学习的,那我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考不上就考不上。”李灵说。
“那以后找不到工作呢?”
“那你就在家玩,妈妈挣钱养你。”
李乐真问:“妈妈,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李灵毫不犹豫地说:“能。”
李乐真在医院住了一天,又回家躺了一天,还是不见好,持续低烧,但李灵不能不去上班,叮嘱他好好休息,又给张姐交代了好多才不放心地去了公司。
三点多上完课,陈蔚和余显一起出了教室,呼朋唤友去打球,忽然有微信提示,陈蔚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李乐真给他发了一张显示38度的温度计的图。
他收起手机和余显一起出门校门,又有消息进来。
李乐真:哥,我生病了。
他顿住脚步,在余显地催促下说:“不打了,手机没电了,回家冲个电。”
余显满脸问号,“哪儿不能充电啊,再说你打球也用不到手机。”
陈蔚却转向相反的方向,摆摆手,给余显无语得够呛。
李乐真都快把手机盯出窟窿了,陈蔚也没回他,他把聊天信息往上翻,全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也许是生病的原因,这个时候感觉特别脆弱,委屈,想点想哭。
这时响起敲门声,他以为是阿姨,抹了把脸,说:“进来。”
谁知道进来的是陈蔚。
李乐真一下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他。
陈蔚走近,站在床头低了头看他,“怎么又生病了?”
语气很平和,起码没骂他。
李乐真缓过神,从床上蹦起来,大概是起太猛了,头晕眼花,就要往下裁的时候被陈蔚一把搂住才避免悲剧。
等那阵晕眩过去,李乐真抱着陈蔚,开心道:“哥,你来看我了,你担心我对不对,你好担心我。”
说完又去看陈蔚的脸,仿佛在确认就是他。
陈蔚将他拉开点距离,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问你呢,怎么又生病了?”
“就是,学习,太累了。”这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用的理由。
陈蔚撇撇嘴,“这么娇气。”
李乐真起码被江胡说过一百遍娇气了,他从来没反驳过,因为他多少有点自知之明,但是被陈蔚一说,他就觉得自己一大男人太娇气了不行,于是说:“我很快就好了,明天就去上学。”
陈蔚摸摸他的额头,确实还是低烧,然后默不作声地把人塞被子里。
李乐真怕他要走,急切地拽着他的衣服。
陈蔚本来是打算走,但看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兮兮的样子,就拖了把椅子坐下,说:“快睡。”
那意思就是等他睡着了就走。
李乐真怎么可能睡得着,眼睛闭了两秒就要睁开,几次下来,陈蔚肉眼可见没了耐心,李乐真赶紧指着书架转移话题:“哥,你要拼乐高吗?那些都是没拆过的。”
陈蔚望过去,不算大的书架放满了东西,多是课本练习册,漫画,,还有很多宇航员手办,做工精细的、粗糙的都有,大概是把能搜罗到的都摆出来了。
不止书架上,书桌上也全是,水杯,笔,书签,书本里面夹的卡片都是与宇航员相关的。
陈蔚拿起一支笔在手上转了转,问:“怎么都是宇航员?”
李乐真说:“我以后想当宇航员。”
“就你?”语气相当不客气。
李乐真没被打击到,“我知道我不行啊,但是我可以做送宇航员上太空的幕后英雄。”
陈蔚没想到他的梦想这么高大上,这和他的日常——哭,笑,生病,极其不相符。
此时李灵打来电话,李乐真耐心地,一遍遍地告诉她自己没事,有好好休息,让她放心。
陈蔚起身去书架拿乐高,眼睛瞟到顶格,上面有一套纯黑烫金的《中国考古学》,单独用书套装好放在角落,与整个书架的风格极为不符。
李乐真通话完,陈蔚问他:“这是你看的?”
“不是啊,是我妈妈的书,她喜欢看考古类的,我看不下去。”
陈蔚把乐高拆了倒在床上,李乐真拿着说明书看,他随意问道:“怎么不放在楼下书房。”
一楼有个很大的书房,陈国斌和李灵有时候会在那里办公。
“妈妈说那里放不下。”
“我能看看那些书吗?”
李乐真头也没抬:“可以啊。”
那套书很新,几乎看不到被翻动的痕迹,陈蔚依次抽出来翻了翻,到第三本时,拿在手里没有异样,但一翻开,里面被掏了一个小长条形,放着一个U盘。
他不动声色地把剩下两本翻完,再把书归置好,走到床边坐下。
李乐真笑吟吟地问:“好看吗?”
“一般。”
“是吧,我也看不下去,哥,我们拼乐高吧。”
陈蔚坐了几分钟就要走,李乐真拉着他的手不让,撅着嘴,很像小孩子耍脾气。
陈蔚把那两片肉唇捏在一起,说:“晚上来看你,别锁门。”
李乐真眼睛一亮,继而有点不放心,“真的来吗?”
陈蔚:“真的。”
为了这句话,李乐真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连烧都退了。
直到李灵和陈国斌回来,一家三口吃过晚饭,聊了会儿天才各自回房。
那会儿已经九点了,陈蔚还没回家,李乐真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进去,光想着陈蔚说晚上来看他。
这是陈蔚第一次主动找他。
过了十一点半,陈蔚还是没来,李乐真有点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梦里陈蔚在吻他,很温柔的那种。
由于感觉太过真实,李乐真忽然惊醒,然后看到陈蔚放大的帅脸,他真的来了。
一时间心里胀胀的,尽是满足感,其实他要的不多,能见一面足以。
陈蔚在他水润的唇上啄了一下才直起身,端起放在书桌上玻璃碗,里面装着又大又圆的葡萄,说:“洗了点葡萄,吃吗?”
李乐真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又大又黑的瞳仁与葡萄相得益彰,“专门给我的吗?”
“嗯。”
闻言,李乐真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拿起一颗扔进嘴里,笑弯了眼睛,“好甜,谢谢哥哥。”
陈蔚扯了扯嘴角,眼睛瞟着书架,那套《中国考古学》安静地立在上面。
李乐真一边吃,眼睛却没从陈蔚身上离开过一秒钟,他的房间不如三楼大,陈蔚的身形往这一站,显得房间很拥挤。
他无意撇到书桌,上面有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里面是……
他眯了眯眼睛,里面是安全套和……润滑油。
诚然,他知道他们肯定会在他房间做,但是这么大剌剌的把东西放在他平时学习的地方,还是有点羞人。
他低下头。
陈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再看快要把头低到被子上的李乐真,他坐到床边,手从薄被伸进去抓住了他的脚踝,摸了摸,问:“洗过了吗?”
他问的当然不只是洗澡。
李乐真鸵鸟似的点点头。
然后他说:“看看。”
李乐真抬头,看看?怎么看?
就见陈蔚把被子掀了,扯着李乐真的睡裤,由于李乐真屁股压着,没扯下来,他又扯了扯,李乐真只好无比羞耻地配合他抬屁股,把睡裤脱了。
然后是内裤。
下身光溜溜的,还是在陈蔚的注视下,他很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并拢双腿。
陈蔚一手握着一条腿拉开,下身就一览无遗了。
陈蔚低头看了看穴口,又用手摸了摸,确实是绵软的,然后拿润滑油倒在手里,抹到他穴口,伸手指进去扩张。
李乐真半靠在床头,手上还抱着葡萄,大气不敢出,屏着呼吸,感受着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穴里探索。
陈蔚手指太长了,也可能是自己的敏感点太浅了,刚进去就能触摸到,在上面磨一磨,他就软了身体,轻轻喘着气。
陈蔚却说:“怎么不吃了?”还捏了一颗送进他嘴里。
轻轻一咬,酸甜的葡萄汁爆满口中,李乐真受不了了,拉着陈蔚把沾满葡萄汁的舌头送进他嘴里。
激烈的接吻,激烈的扩张,李乐真身体轻颤,心也跟着抖,他第一次这么热烈地回应,他吻技平平,奈何心里装得太满,需要发泄。
一声声的哥哥,一声声的喜欢,他毫不犹豫说出口。
李乐真像吃葡萄吃醉了似的,双颊绯红,眼波流转,唇色都变得艳红,整个人泛着一股朦胧感,看不真切。
太迷人了,像一颗熟透了的葡萄,咬一口就能爆汁。
陈蔚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