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的幻听加幻觉已经让花笙心力交瘁,精神恍惚。
就连自己周更的连载漫画也因为状态不佳,挂了停更两周的假条。
做完学校里教授布置的任务,花笙耷拉着眼皮去洗漱,准备要睡觉了。
不巧,刚挤完牙膏,洗手间里的灯“噗兹”一下熄灭。
“不是吧!断电也不提前通知。”
花笙从窗外探出身子看楼下的住户,无一例外都是黑漆漆的。
“估计明早就来电了吧。”
花笙口齿不清地念叨了下,重新回了洗手间。
手机电量好像没剩下多少了,充电宝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花笙一边想着,一边摸黑完成了洗漱,擦擦脸准备去睡觉。
可刚一走出洗手间,就被阳台窗户上的黑影吓得坐在地上。
这一屁股墩儿不仅坐的屁股疼,似乎还一屁股把瞌睡虫坐死了,刚才的睡意瞬间全无。
靠在窗子玻璃上的黑影还是一动不动,听见动静厉声问了句。
“谁?”
“……”
花笙手抚上脑袋,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跟自己平时幻听的声音有点像。
……不是吧,幻听都幻出连续剧来了,这都能搭上?
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眯着眼去确认窗上的黑影到底是不是人,于是……
黑影大喝:“站住!”
花笙腿一打颤,这声音好像不是幻听,是真实从眼前这个黑影那发出来的声音。
“你,你是谁啊?小偷…偷吗?”花笙声音直打颤,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的这句话。
“啊,我……我很穷的,比穷得叮当响还要穷的。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十几口子人都等着我赚钱回家,可是这已经是我待业的第五年了。你应该也知道,大家出门在外打拼都不容易,家里好久都揭不开锅了,孩子也已经饿死了好几个了……”
花笙颤颤巍巍,声泪俱下地说了一段不知道怎么编出来的瞎话。
余光瞥向沙发上轻微反光的手机壳一角,心生一计。
花笙对这个临时计划充满信心。那就是——试图用手电筒模式夺走歹徒的夜视能力,令其眼花。并在强光的刺激下,歹徒一时间手足无措不小心从窗台上掉下来,顺便摔伤了腿(最好也摔伤了手)。
然后自己再把阳台门一关,让歹徒完全处于一个瓮中捉鳖中鳖的状态,最后,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儿,磕着小瓜子儿,一边拨打110电话,一边等待警察叔叔的到来。
“哼哼。”花笙鼻腔挤出一个‘全局尽在我掌握中’的笑。
叮咚!家里进贼了怎么办?不要慌不要怕,首先选择智取,以卖惨讲故事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接着逐渐丰富自己人设的悲惨性,让歹徒心生不忍,做得好还能让其产生怜悯之心,然后趁这段时间大脑飞速运转,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最后关门打狗。
花笙脚下已经缓缓蹭到沙发边,偷偷摸走了茶几上的手机。
计划成功了一半,那么只要现在看准时机按下快捷键,迅速打开手电筒模式对向那个黑影……
“咔吧!兹——”
灯亮了。
“……”
一瞬间,屋子里的一切物体都暴露在光芒之下,包括花笙手里那道微不足道的光束。
……草(一种植物)
该来电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你踏马不请自来!!
“大……大哥。”花笙哆哆嗦嗦地用手机挡在脸前,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那黑影。
屋子里的灯一亮,那道黑影果然显出人形。
只不过这人穿着华丽袍服,一身古里古气,还带着束发冠。
暂且不说他这身衣服看上去有多贵,就说他作为一个贼,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去人家里偷东西?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这人其实不是小偷?
花笙眯了眯眼,这张脸看上去有点眼熟,是明星吗?
拍戏吊威亚不小心甩进来了?
不能啊,最近没听说这附近有剧组拍戏呀!
花笙的好奇心一膨胀,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盯着那人看。
那人抬头看着灯,直视光源的刺激让他在生理上感到不适,时不时眯起眼睛,眼神里似乎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激动。
“这是……!”
一直盯盯盯的花笙突然间头上冒出个感叹号。
“!”
眼前这人棱角分明,鼻尖有痣。越看越像是他笔下的《将军赋》里面的男主角常胜将军庆北侯——顾瑜。
虽说这人长着一张和费城大为相似的脸,但却并不是一模一样的。神色,气场,还有一个小细节——他在最后加上的一笔鼻尖痣。
花笙又立刻看向男人身上的衣服,连花色和纹路都一模一样!!
花笙眨眨眼,似乎惊异于自己的发现,然后立刻扭头锁定了平板电脑的方位,抬脚过去急于求证。
但这些小动作都被男人看在眼里。
“放肆!”
被男人强大的气场震慑,花笙秒立定在原地,不敢动弹,只留一双眼睛不安地眨呀眨。
那人又开口:
“本侯让你起来了吗?”
“?”花笙抬头,眼神仿佛在说:我本来就是站着的啊!
等一下,他刚刚是不是说了‘本侯’?
“请问,您是……哪位啊?”花笙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哪位?”
花笙见男人蹙眉,似乎是没听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于是吭哧瘪肚的换了个说法。
“呃……汝,何人?”
那人挥袖,像是诚心实意地把自己当成了侯爷似的。
“不必说的那般文绉绉,本侯听得懂。”
花笙吃瘪:“好吧,那你为什么大半夜穿成这样跑到我家来了?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11楼,窗户外面还加固了防护栏,按理说不应该有人能从窗户进来,除非是张纸片!”
说罢,花笙倒吸一口凉气。
推测道:“该不会是从大门进来的吧?我新换的密码锁,你是怎么打开的?还有……”
期间,男人眉头始终紧皱在一起,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被这么一问,花笙也懵了:“啊?”
男人:“嗯?”
花笙:“?”
两个大男人,相视无言。
男人清了清嗓,问道:“你这花园,为何没有台阶?”
说着,脚下还用力踩了踩,像是要生生踩一个出来。
“什么花园?”花笙蹙眉:“那不是花园,是我的窗台。哎!你给我下来!”
小声嘟囔:“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你这花园,……又为何浮在空中?”
男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高楼林立,又向楼下看了看漆黑的一片,差点脚滑。
花笙叹气,指着窗外跟他说:“麻烦您看看清楚,不是浮在空中……”
“不!你到底是什么人!退后!”
还没等靠近他,男人突然暴躁起来,把花笙吓得连连退开。
“干嘛啊!你先下来说话不行吗?”
男人继续大喝:“退后!”
花笙莫名其妙被吼了好几嗓子。那男人瞪着眼睛只管吼,也不动弹,瞧他也是空有一副大嗓门,没有真本事。
这么想着,花笙便有了底气。
“我都退到窗户边上了,还往哪退啊!你自己害怕不会离窗户远一点啊!作威作福的给谁看!把我窗台踩坏了怎么办?你赔我?你赔给我啊!身上有钱吗?带了钞票还是银子?”
“还有,你到底是谁啊!”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你竟连本侯是谁都不知?”
花笙摇摇头:“不知道。”
“哼!”男人甩手挥袖,从窗上跳了下来。
花笙翻了个白眼,小声bb:“哼你妹啊,神经病吧这是。”
下一秒下巴被人猛地抬起,对上男人一对深邃又犀利的双眼,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
“本侯乃是舟山庆北侯常胜将军顾瑜,你,记好了。”
花笙唇微张着,直勾勾盯着他轮廓有致的俊脸,目光久久不能移去。
“不过……”顾瑜皱眉,像是有些疑惑:“你这女子声音好生粗犷。”
……
花笙呆愣了几秒。
“粗……?!”
“你才是女子呢!!!!”
“你全家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