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佣兵终究是个大杀器
幽观的晨光温柔，几乎不像别的星球那样强烈刺眼。凯西米尔习惯早起，一手拿着划过露水的铁锹，一手擦着汗，看着远处的田地慢慢发芽。他种了一排叫不出名字的紫叶谷物——据说是营养丰富但口感差劲的高耐旱作物。杰斯一开始只在旁边翘着腿喝茶，但没几天就加入了——只是因为他总是看着凯西米尔在最不对的时间给农具加装会爆炸的改装模组，让一次简单的翻土差点变成原地小型火山爆发。
「你在g什麽？！」杰斯狼狈地从翻飞的泥巴中闪过去。
「只是装个热感应自动钻孔机而已。」推动农具的凯西米尔懒洋洋地挥挥手，像是在骄傲介绍自己加装的高级玩具。
「那玩意差点钻进我的胯下里！」
「但没钻成，不是吗？」杰斯差点气得把旁边的铁锹砸过去。
屋子是他们一起手工搭建的。最初的墙壁是佣兵团剩下来的货柜拆卸，铺上隔热材质和土砖，杰斯提议用透明能量窗，但凯西米尔坚持用旧式玻璃。「我们不是来这里养生的吗？拜托别让家看起来像个武器实验室。」
浴室则是整栋屋子最戏剧化的区域。那是杰斯亲自设计的双人浴池，还没完工就能引进的地热来泡。有天泡澡时，气泡突然越冒越大，然後「轰」地一声把两人连浴池一起炸得滚到门外。
「我只不过想加个按摩系统……」
「凯西米尔，你的人生到底有什麽东西是安全不会爆炸的？」
「……你。」
瞪了他三秒，杰斯最後叹了一口气，捡起被泡泡淹没的轻薄浴巾。
2.J是恶魔
凯西米尔原本打算养几只温顺的太空土J，做为供应蛋与r0U品的来源。但这些J不知道哪来的遗传突变，全都极度凶暴，特别喜欢啄破杰斯的K管。某天杰斯一脚踢翻J舍後发出严重警告：「你再啄我一次就让你成为明天的亲子丼！」
凯西米尔蹲在墙角偷笑，最後一声不吭把J圈重新设计成密闭式智能围栏。自此杰斯每天散步经过J舍都会刻意不看里面，但总会低声哼一句：「暴民。」
3.农田里长出不该长的东西。
杰斯曾想试着种一种基因改良的番茄，但因为凯西米尔误植了实验用种子，那批番茄在成熟时竟会「低声SHeNY1N」，夜晚会发出淡紫sE的萤光。结果整片田地变成深夜里闪闪发亮的奇异森林。
杰斯没好气的说：「这不能吃，你是在种妖JiNg吗？」
凯西米尔讪讪踢开几个哀号中的番茄：「我以为那是品种代号。」
杰斯最後在那片番茄林里架起了遮罩，只对外宣称「那是观赏植物」。只有法芙萝拉来访时笑着说：「你们两个还是那麽有趣。」
4.第一场雪
幽观的冬天不常下雪，那年，忽然飘下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轻盈地降落在大地上，仿佛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凯西米尔裹着围巾，站在院子里，望着那些缓慢下落的雪花。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在回想起过去的所有时光，或者是在默默回忆着他与杰斯、与布拉格曾经共同度过的日子。
杰斯从背後走过来，轻轻地将发烫的暖暖包塞进他的怀里，这一刻，像是默契的存在。凯西米尔低头看着那暖热包，感受着它带来的温度，却还是觉得心里一片寒冷。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没说话，没有急於打破沉默。也许，在这片雪地里，一切的语言都显得如此多余。
那天，他们帮布拉格建立了衣冠塚，默默地为他送行，像是对过去的一段历程做出最安静的告别。凯西米尔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未需要用言语来表达。他们的Ai，已经隐隐刻印在这片土地上，这些日子，终於融入了这颗星球的每一寸空气和风中。
他们没有婚礼，也没有刻意立碑，但那并不重要。每一次的呼x1，每一个平凡的日子，像是在默默地为他们书写着未来。凯西米尔深知，这份Ai，这段曾经背负宇宙、最後选择放手的过程，已经无需他们再去强求任何形式的证明。
他们终於成为了自己——以自己最真实的方式，站在这片星空下，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落，任由时间流逝，任由回忆成为一部分。
5.双人浴池又惹祸了
起初只是个浪漫的主意。幽观星球的冬夜乾冷刺骨，凯西米尔一边翻着手工农业指南，一边若有所思地说：「不如我们来建个地热浴池。」
杰斯头也不抬地回：「你知道你上次试图自造热水器，差点把整个仓库炸上天吗？」
「那是因为你私自调整了输水阀门。」
「我才是被你那张乱七八糟的图纸误导了！」
两人一边嘴上互相推诿，一边默默开始施工。
整整一周，他们从山脚搬来石材，用地热管线搭出双人浴池，凯西米尔还特别用白石铺了底，杰斯则挑了一圈耐高温的藤蔓做遮荫。建成那天，夕yAn像渗进蜂蜜一样挂在天边，他们互看一眼，默契地决定当晚泡第一次汤。
杰斯不愧是医生，衣服脱得迅速俐落，走进水里时波光DaNYAn。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凯西米尔：「你怎麽还穿着K子？」
凯西米尔没好气：「我怀疑水温太高，等会儿被烫熟的可能是我，不是虫族。」
杰斯眯眼看他：「那我先帮你降温。」
下一秒，他把水铲起来泼过去，凯西米尔措手不及被泼了一脸，从脸颊红到脖子：「你现在几岁？五岁？」
「五岁才不会泼得这麽准。」杰斯笑得一脸无辜。
凯西米尔气到脱衣下水，正准备还击时——轰的一声，池子一角的地热供管忽然压力过载，一GU滚烫的热水如泉暴涌，整座小浴池瞬间被蒸气与白雾吞没，接着砰一声，两人连同浴巾被直接炸飞三米外。
凯西米尔滚进草丛里，呆呆躺了半晌，缓缓坐起来，满脸Sh答答地看着天：「……你是不是在水里加了什麽奇怪的东西？怎麽也爆炸了？」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设定了全功率。」杰斯从泥巴里爬出来，头发贴在脸上，脸sE也不像在开玩笑。
他们对看几秒後，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喘不过气，仿佛这一切都不再那麽重要。
凯西米尔靠过去，轻声说：「至少你这次没用母脑来控温吧。」
杰斯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懒洋洋的：「我想试一次人类的温泉生活。结果还是输给了你这个人形灾难源。」
那晚他们在星空下捡回毛巾，一边修复损坏的温控系统，一边肩碰肩坐在草地上。
星光洒在水珠与泥泞中，像银sE碎片一样。
杰斯看着凯西米尔认真的侧脸，突然开口问：「你知道为什麽我还一直陪你吗？」
凯西米尔头也不回：「因为你被我炸过好几次，已经炸到习惯了？」
杰斯笑了，却说得很轻：「不是。我是怕你一个人会把自己Ga0没了。」
凯西米尔回头，看见对方眼底的光没b星空暗多少。他垂下眼睛，将额头靠在杰斯肩上。
「那你就留着，别走。」
「嗯。」
浴池修补作业持续到入夜。他们搬石、焊管、排气阀……一边修、一边嘴y地争论哪个压力设计b较安全。月光洒在汗Sh的肌肤上，两人几乎ch11u0着上半身劳作，像两个久违找回农夫灵魂的科学狂人。
最後一根管道安装完毕，凯西米尔瘫坐在池边，拿着水杯仰头猛灌。杰斯靠着他，腿碰着腿，故意用手背去擦他额头的汗。
「你g嘛，」凯西米尔偏头，却没躲开。
「测温度。」杰斯懒洋洋地回答，嘴角却含着笑意，「你的T温似乎有点过高，该泡泡水了。」
凯西米尔白他一眼：「你还敢提浴池？」
「我指的是这边的天然小水潭，」杰斯抬手指了指一旁那条在星光下闪着幽蓝sE泽的地热溪泉，「无爆炸风险，天然滤水，有山泉鱼陪你游。」
他一把抓起凯西米尔的手腕，把人往水里拉。
「喂——」凯西米尔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拉得整个人跌进水中，溅起大片水花。下一秒杰斯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在温热的泉水里翻滚了几下才稳住。
凯西米尔猛拨掉脸上的水，睁眼时杰斯就正好停在他面前，两人的额头几乎贴着额头，呼x1交缠。水面反光闪烁，他看见杰斯Sh透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神在月光下闪烁着不知是认真还是戏谑的光。
「你知道你刚才掉下来的姿势像一只被泼到的猫吗？」杰斯低声说。
凯西米尔本来气鼓鼓想回嘴，但不知怎地话到嘴边变成嗤了一声。
「……你真的有时候很欠揍。」
「可是你没揍我。」
「因为你Sh成这样，揍了反而像我在对你耍流氓。」
「你现在不耍，就太浪费气氛了吧。」杰斯语气低沈，贴近他耳边，水气与呼x1之间几乎模糊了界线。
他没再给凯西米尔机会说话。下一瞬，吻落了下来。
不像以往那些战後带着撕裂与幸存气味的吻，这次的吻是温热、滑腻的，带着泉水和月光的味道，轻柔得像怕惊动某种未开口的告白。凯西米尔一开始还想抗议，却在杰斯的舌尖抵住时发出一声闷哼，手指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反而把彼此拉得更近。
水波荡开，两人半浮在泉里，时而互相咬住对方唇瓣，时而在水面上Sh漉地呼x1，像两条重新学会拥抱的狼。
最後，凯西米尔喘息着把额头靠在杰斯肩膀上，低声喃喃：「你到底……有完没完。」
杰斯温柔地在他耳後亲了一下：「没完。因为你这辈子得泡这个池子泡到老。」
「……靠。」
他们笑着，彼此相拥，水面渐渐平静。
远处星星一颗颗闪烁，像是他们过往的神X与疯狂正在沉入水底，只剩下人类的T温，在这遥远星球的水夜里缓慢升腾——
不需要战争，不需要权力。只剩下彼此，与这日复一日的共存。
补记：第二天清晨，太yAn升起时，凯西米尔的後院多了一张修补好的浴池设计图。角落写着杰斯的字迹——
「第二版：禁止凯西米尔自行调压。」
「靠！」
6.哪来的地瓜JiNg灵
当初种植地瓜，是凯西米尔的主意。他说地瓜耐旱、根系深，很适合他们这片荒芜与优美共存的土地。杰斯本来觉得太平凡，还不如用基因培养器复制一百种甜味，但看着凯西米尔认真地弯腰翻土，袖子挽得高高的手臂在太yAn下泛着温暖的光斑，他就决定不说话了，只拿出笔记开始写下这段被迫参与的农务记录。
他後来给这一区命名为「红番薯防线」。
结果，他们的敌人不是旱灾、不是病虫害，而是——野猫。
第一只猫是某个h昏蹦进来的，杰斯在屋内写日志，听见凯西米尔破口大骂，以为敌袭，冲出去才看见一只浑身圆滚滚的虎斑梨花猫正翘着尾巴，在地瓜田里疯狂翻滚，泥土飞溅，nEnG芽哀鸣。
第二只、第三只陆续出现，像是收到邀请函的参加派对者，肆无忌惮。到了某天清晨，他们打开门，看见整片地瓜田上整齐躺着五只猫——像地瓜守卫一样，轮流监督地瓜成长进度。
凯西米尔气得一脸黑，一边围上围裙一边咬牙切齿，把一只一只猫捞出盆子：「我现在根本不是农夫，我是地瓜保全队长。」想当然尔，猫不是那麽听话的生物。再度有几只趁隙钻回去。
杰斯靠在门边笑得乐不可支，还特地拿出母脑分支装了个监控器，把每只猫的出勤率做成图表记录起来，还替牠们拍照。
某次凯西米尔气到打算设陷阱时，杰斯还一脸无辜地说：「我查过了，野猫入侵属於当地自然保护行为，不可驱赶。」
「你保护的是地瓜还是猫？」
「我是站在观察自然共生的角度。」杰斯一本正经地说，然後递给他一杯甜西瓜汁，「这就是被践踏的第三批，你还记得那只猫在上头打过几次滚吗？」
凯西米尔气得嘴咬x1管，却还是把整杯冰凉沁透的饮料喝完。
後来，他们乾脆在地瓜田边搭了个小凉棚，旁边铺上棉垫，准备猫砂，留给那群「地瓜守卫」。而凯西米尔种地瓜的习惯也变成一种固定的生活节奏。每次挖出一批新地瓜，杰斯就会将牠们分等级记录。
某天，凯西米尔画下一幅画：一只猫躺在他小心呵护的地瓜叶上睡着了，旁边只题注了画名两个字：「投降。」
而杰斯，则在边框悄悄补了一句：
「我们没有赢过这场战争，但我们还是种出了地瓜跟它的JiNg灵——而且，是一起的。」
7.歇尾
他们偶尔还会帮来星际拓荒者加燃料、疗伤，甚至替J群驱赶不知从哪来的巨大蠍子。杰斯习惯把工作报告记录进一个叫《幽观日志》的资料库，而凯西米尔——他偶尔会在种植日志边缘，偷偷写下画下一些小小的cHa图。杰斯发现的时候，他只轻描淡写地说：「闲着也是闲着。」
杰斯望着那张种植日志的边角，纸张微h，线条凌乱却真诚。小小一幅画，是他们家的屋顶，在星光下泛着银光。屋旁有他俩搭建的风力发电机，还有一只不知从哪来的小鸟落在凯西米尔画笔下，生动而雀跃，像是想起了什麽远方的歌。
他指腹轻触那一角，一如往常的语气，却低了一度：「还信奉手工画图？所以你是浪漫主义者？」
凯西米尔没有看他，依旧坐在长椅上削着铅笔，一脸漫不经心地回：「我只是一个没地方发泄JiNg力的武器残骸。」
杰斯沉默了一下，然後笑了。
那笑意没像平常那样挖苦或狡黠，而是一种他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安静而坚定的温柔。他走到对方身後，将下巴靠在凯西米尔的肩胛骨上，语气低得像晚风。
「那就让我成为那个愿意接住你每一块破碎零件的人吧。」
凯西米尔微微一顿。
「你画下什麽，我就记录什麽。你沉默时，我陪你沉默；你想奔跑，我陪你狂奔。你若终有一天决定离开过去，或某天想重返世界，我都不会抛下你。」
「──为什麽？」凯西米尔低声问，声音像压在x腔里多年的颜料。
杰斯的声音更轻了，但更真实：「因为，你是我愿意守到最後的未来。」
两人就那样静静靠着，幽观的风轻轻吹起水彩纸，拂过尚未乾透的水彩。远方的农地传来风铃声响，像是谁在为这段旅程的尽头，温柔地祝福──他们的故事，不再是战火与神X的书页，而是一帧又一帧，悄悄画下的日常风景。
-异契雇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