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离了喧嚣的人群,书涵轻轻松了口气,方才那阵仗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专注开车的王浩,为了打破那略显暧昧的氛围,也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便主动将话题引向了医学:「你……你不是主攻中医的吗?方才那番西医的缝合手法,怎地也如此JiNg湛娴熟?」
「哦,那些不过是从书卷中偶得的皮毛罢了。」王浩的语气淡然,彷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昔日曾见过一些西医施展此术,觉得颇为实用便捷,便私下揣摩学习了一番。」
「单凭看书便能学会?这……这是真的吗?」书涵杏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医学之道博大JiNg深,岂是仅凭书本便能轻易掌握的?」
「书中若有不解之处,现今网络发达,亦可寻得相关的教学影像作为参照。」王浩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网络上的影像怎能轻信?大多不过是些譁众取宠、虚假误导的内容罢了。」书涵对此显然抱持着怀疑态度。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尽信网络,亦然。」王浩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我本身便具备一定的医学根基,对於真伪优劣,尚能分辨一二。待改日你的修行境界能达到我这般程度,便会发觉自身的学习能力将会有翻天覆地的提升,到那时,今日所见种种,你自然也就不会觉得如此惊讶了。」
「真希望能有那麽一天……」书涵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只是,我总觉得自己似乎与修行一道缘分浅薄,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窥得门径,更遑论登堂入室了。」
「万事开头难,修行之路尤其如此。只要能跨过最初那道看似难以逾越的门槛,以你的资质,定能进境神速,一日千里。」王浩的语气中带着鼓励。
「……但愿如此吧。」书涵轻声应道,语气中却依旧带着几分不确定。
「来,」王浩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我带你去观摩一场真正的修行者之间的争斗,让你更直观地了解修行者的世界,或许对你的感悟能有所助益。」
「修行者……打架?」书涵闻言一怔,心中既有几分好奇,又有些许不安。
「嗯,就在这附近不远处,有两名修行者正在激烈交锋。方才天空步道玻璃的碎裂,便是他们二人激斗时逸散出的功力所波及。」王浩解释道。
「那……会不会有危险?」书涵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前的安全带。
「放心,不会有事的。」王浩自信一笑,「我身上备有一些可以隐匿身形气息的法宝。况且,那二人的功力修为,皆在我之下。若我所料不差,那两人我都有些印象,甚至都曾有过交手。其中一人,应是正清宗的修士,名叫吕大方,此人心术不正,品行卑劣,我初识他时,其修为不过修身期六段,如今看来,倒也略有JiNg进,已达修身期七段。另一人,则是云yAn派的修士,唤作傅土,亦是修身期七段的修为,身具土属X灵根,尤为擅长土系功法,其为人更是J猾歹毒,上次为了追捕於我,竟不惜震塌了一整栋旅馆,害得许多无辜之人惨遭横祸,实在可恨。此等两个J邪之辈在此相斗,想必定是为了争夺什麽珍稀的宝物。若是情势并无太大凶险,我们便可伺机而动,顺手将那宝物夺了过来,你说好不好?」王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期待。
「我……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书涵虽然觉得此事有些超乎她的认知,但对王浩的信任已然根深蒂固。
王浩将车辆悄然驶向路边一处隐蔽的树丛後停妥,随後带着书涵来到一处陡峭的悬崖边缘。夜风凛冽,吹得人衣袂翻飞。
「这是一张隐气符,你将它妥善置於口袋之中,便可隔绝自身气息,修行者的神识便无法轻易感应到你的存在。」王浩从怀中取出一枚绘制着玄奥符文的hsE符籙,将其小心翼翼地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递给书涵,随後语气轻松地说:「待会儿我会带着你一同跃下这悬崖,莫要害怕,一切有我,定会保你安然无恙。」
书涵默默地点了点头,将那隐气符珍重地放入衣袋。王浩见她准备妥当,右手轻巧地伸入书涵右臂的腋下,稳稳地托住她的身躯,左手则轻柔而坚定地扶住了书涵的左侧腰肢。下一瞬,未待书涵有更多反应,王浩已抱着她,纵身向着黑漆漆的万丈悬崖跳了下去!
失重感如cHa0水般汹涌袭来,书涵只觉得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双脚瞬间发麻,一口气憋在x口,几乎喘不上来,那一刹那,她彷佛嗅到了Si亡的冰冷气息。然而,这令人心悸的感觉并未持续太久,仅仅是数个呼x1之间,她的双脚便已安稳地踏上了一块自崖壁中段突出的坚实平台。那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劫後余生的庆幸与刺激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仿若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重生。
书涵定了定神,顺着王浩的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在数百米开外的另一处峭壁平台上,两道模糊的人影正激烈地缠斗不休,隐约可见各sE光芒闪烁不定,空气中似乎也传来阵阵能量的波动,连带着她们脚下所站立的平台,都感受到微弱的震颤。
「你看,那个方向的山洞,」王浩指向激斗处附近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压低声音道,「那里定然藏匿着什麽宝藏,那二人想必正是为此而大打出手。我们的计策便是,趁他们酣斗之际,悄悄潜入那洞x之中,取了宝藏,便立刻cH0U身溜走。待他们分出胜负,却发现宝物早已不翼而飞,那时的表情,定然十分JiNg彩。」
书涵自幼循规蹈矩,接受的是最正统的教育,何曾做过这等「偷Jm0狗」之事?此刻听王浩说要趁火打劫,去「偷」别人的东西,纵然对方可能是恶人,她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犹豫与不安,迟疑地问道:「这样……这样真的好吗?」
「无妨,」王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洒脱,「那二人皆非善类,若是让他们得了宝物,实力必定大增,将来不知会祸害多少无辜之人。我们此番出手,抢了他们的宝藏,也算是变相地削弱了他们的作恶能力,阻止他们继续造孽,如此说来,反倒是积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呢!」
书涵闻言,仔细思忖片刻,觉得王浩所言似乎也不无道理。想到那两人品行不端,得了宝物确有可能为祸一方,心中的那份纠结与不安顿时消散了不少。她深x1一口气,紧了紧拳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好!既然如此,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也当一次行侠仗义的……侠盗!」
王浩看着书涵那副一本正经、义正词严的模样,与她平日里端庄娴静的形象形成了有趣的对b,只觉得她此刻的神情格外灵动可Ai。他不禁莞尔一笑,随後从怀中取出一件薄如蝉翼、sE泽暗沉的奇异披风,轻轻一抖,便将二人完全笼罩其中。刹那间,他们的身影便如同融入了夜sE一般,变得模糊不清。王浩再次轻揽书涵的腰肢,足尖在崖壁上接连几次轻点,身形便如鬼魅般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吕大方与傅土二人激斗平台下方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山洞口。他左右观察片刻,确认无人注意,便带着书涵,如一缕青烟般,悄然闪身进了山洞。
二人潜入山洞,洞内漆黑幽深,仅能凭藉王浩身上散发的微弱光芒辨认方向。他们沿着崎岖不平的洞道一路向内m0索,七弯八拐,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於来到洞x的尽头。前方,赫然出现了一扇紧闭的古朴石门,门上似乎雕刻着某些模糊的纹路。
王浩上前,深x1一口气,双臂发力,猛地向那石门推去。然而,石门却如铸铁般,纹丝不动,沉重异常。
「打不开吗?」书涵见状,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紧张。
「我且仔细看看。」王浩并未气馁,他後退两步,开始凝神细细观察起这扇石门。片刻之後,他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恍然。他发现,这石门上所布置的,竟然是一种极为熟悉且高深的禁制手法!这……这分明是他师门独有的禁制!难道说,他苦苦寻觅了许久的那个传送阵,竟然就隐藏在此处?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种师门禁制,玄奥异常,除非是同门中JiNg通此道之人,否则寻常修行者,便是修为再高,也休想轻易打开。外面那两个蠢货还在争什麽争?就算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争赢了又能如何?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进不了这门,一切都是枉然!
「此门被人施加了极为高明的禁制,」王浩转头对书涵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与自信,「而且,这禁制的手法,正是我师门长辈所惯用的。寻常人等,自然是无法打开,但於我而言,却并非难事。」
说罢,只见王浩神sE一肃,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吐出一连串古老而晦涩的音节,同时右手并指如剑,在空中虚划了几道玄奥的符文,最後猛地朝那石门凌空一指!随着他最後一个音节落下,那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门,竟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就在石门开启的刹那,王浩心中警兆突生!一GU凌厉至极的劲风,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後疾袭而来!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偷袭者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柄锋锐无匹的冷兵器,其上所附带的杀气,冰寒刺骨!
电光石火之间,王浩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反手cH0U出腰间的清心剑,向後格挡而去!「锵!」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在狭窄的洞x中炸响,火星四溅!王浩藉着格挡之力顺势转身,这才看清偷袭者的样貌——那是一名身着纯白sE丝质功夫装,发髻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额头的nV子。她年纪约莫三十出头,容貌清丽,但眉宇间却透着一GU与年龄不符的沉凝与沧桑。更令王浩心惊的是,此nV的气度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威势,显然远非表面年龄所能及,尤其是她身上那GU若有若无、却又JiNg纯至极的真气波动,赫然已达到了养气期一段的恐怖修为!此等境界,其真实年龄恐怕早已远超常人想像。
那功夫装nV子见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剑竟被王浩仓促间挡下,柳眉微微一蹙,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彷佛难以理解眼前这个看似修为远逊於己的年轻男子,为何能有如此敏锐的反应和不俗的实力。但她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那丝迟疑仅仅是昙花一现,下一瞬,她手腕一抖,剑势再起,如同附骨之疽般,再度向王浩攻了上去,剑招狠辣,直指要害!
王浩心中凛然,深知眼前情势已是凶险到了极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分明是一出螳螂捕蝉,h雀在後的戏码!是他自己太过大意,竟未能察觉到此地还潜藏着如此高阶的修行者!如今,他身後便是手无缚J之力的书涵,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否则书涵定然难逃此劫。为今之计,唯有……y扛!
一念及此,王浩眼神一凝,T内清心诀疯狂运转,真气在经脉中奔涌不息,功力瞬间倍增!他强行摒除心中一切杂念,将所有心神都凝聚在眼前的对手身上,清心剑挥洒自如,与那功夫装nV子的凌厉剑招缠斗在一起。然而,修身期与养气期之间,毕竟隔着一道巨大的鸿G0u,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壤之别,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尽管王浩已将清心诀的威力催发到了极致,剑法亦是JiNg妙绝l,但在对方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面前,依旧是险象环生。不过数十招的交锋,王浩身上已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剑伤,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他x前的衣襟。但他凭藉着清心诀的独特法门,强行将那钻心刺骨的疼痛感压制到最低,牙关紧咬,y是凭着一GU悍不畏Si的意志,苦苦支撑。那功夫装nV子一时间竟也未能将他迅速击败,心中亦是暗暗称奇。
功夫装nV子久攻不下,剑势一缓,身形向後飘退数尺,冷声喝问:「小子,你究竟是何门何派的弟子?竟有如此手段!」
王浩深知良机稍纵即逝,哪里会与她多言!他手腕一翻,数十张赤红sE的火焰符已然激S而出,化作一片熊熊火海,劈头盖脸地朝那nV子席卷而去!
「哼,雕虫小技,也敢献丑!」功夫装nV子见状,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她素手轻扬,数十颗晶莹剔透、寒气森森的水珠凭空乍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JiNg准无b地迎向那些火焰符。「噗噗噗——」一连串闷响过後,那数十张威力不俗的火焰符,竟被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水珠瞬间熄灭,化为乌有。
就在此时,王浩却又猛地抛出一张T型异常巨大的「符籙」,那「符籙」迎风便涨,铺天盖地般向着功夫装nV子猛罩过来!功夫装nV子见此物来势汹汹,形状怪异,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究竟是何门道,心中不由得一凛,不敢y接,脚下急点,身形暴退,顷刻间已退出了洞口。只见那张巨大的「符籙」在洞口处「呼啦」一声落地,将洞口遮挡得严严实实。功夫装nV子定睛一看,待看清那「符籙」的真面目时,不由得气往上冲——那哪里是什麽威力强大的符籙,分明就是一张……一张世俗间孩童玩乐用的飞行伞!
功夫装nV子顿时明白自己是被对方虚晃一招给戏耍了,心中怒火中烧,厉喝一声,身形一晃,便要再次冲回洞中。然而,待她返回洞内,却骇然发现,那扇厚重的石门,不知何时已然再次紧紧关闭!她B0然大怒,猛地凝聚全身功力,狠狠一掌拍向石门!「轰——」一声震耳yu聋的巨响在洞x中回荡,碎石簌簌而下,但那扇石门却依旧纹丝不动,坚固异常!
原来,这功夫装nV子早已发现了此处洞x的异常,只是她自身并不JiNg通阵法禁制之术,数次尝试,都无法打开这扇石门。无奈之下,她只好隐匿在此处,暗中引诱了数波前来探险的修士,希望能藉他人之力打开石门,却都一一无功而返。今日见王浩竟能轻易开启此门,她心中自是狂喜不已,暗道数日的苦苦守候总算没有白费。却万万没有想到,眼看就要得偿所愿,最终竟还是功亏一篑,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能不让她怒火攻心,气得七窍生烟!
石门之後,王浩踉跄着退入室内,此刻的他,浑身浴血,脸sE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紧咬的牙关显示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书涵见他这般模样,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x1,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受控制地潸潸而下。
「一定……一定很痛吧?」书涵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自责与无助,「我……我真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无妨……只是些皮外伤,敷些药便好了。」方才激斗之时,王浩凭藉清心诀强行压制痛感,尚不觉得如何。此刻一放松下来,那积压的剧痛如同cHa0水般汹涌而至,深入骨髓,令他几乎难以忍受。
王浩挣扎着从储物袋中取出药瓶,颤抖着手,便准备自行敷药。
书涵见状,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剪刀,眼眶红红地,小心翼翼地将他被鲜血浸透的衣衫剪开,露出底下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强忍着泪水,将王浩特制的药剂均匀地喷洒在创口之上。神奇的是,那药剂一接触伤口,原本狰狞外翻的皮r0U便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癒合,鲜血也随之止住。如此反覆数次,待将所有伤口都细致处理完毕,书涵又寻到旁边一个似乎是储水用的石槽,掬了些清水,用乾净的布巾,轻柔地帮王浩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拭乾净。
处理完伤口,王浩便盘膝坐下,开始凝神打坐,运功疗伤。随着功法的运转,他苍白的脸sE也逐渐恢复了几分红润。
书涵见他入定,不敢出声打扰,便开始悄悄打量起石门後这片空间的环境。她发现这里的布局,竟像是一处布置简单的隐居洞府。约莫有三个大小相若的石室,以及一个充作客厅的稍大空间。那三个石室中,除了简单的石床和看上去还算乾净的被褥之外,便再无多余的陈设。客厅里,除了一些粗陋的石桌石椅,便是靠墙立着几个简陋的木架子,架子上零散地摆放着一些她看不出用途的、巴掌大小的方形石头,颜sE各异,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在客厅的一个木架上,摆放着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白sE首饰盒,制作倒也算JiNg巧。书涵心中好奇,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将其打开。盒中铺着柔软的丝绒,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白sE金属手镯,看起来并非什麽金银玉石之类的贵重材质。书涵端详片刻,觉得平平无奇,便又轻轻地将盖子合上了。
书涵将这个洞x仔细地搜寻了一遍,除了那些奇怪的石头和那个手镯,再也找不到任何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她心中暗忖,看来这里原来并非什麽藏宝的秘境,不过是一个布置简陋的普通石洞罢了。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为了争夺此地而打得头破血流的人,若是知晓自己费尽心机守护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脸上会是何等JiNg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