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了,灵看着我——对,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开心。这种奇妙的传达方式,我早该习惯了。明明一点表情都没有,情绪却总能准确地传到我心里。
我本来很想吐槽:「灵的脸能不能多点变化啊?」但......算了,这样其实就够了。
我会在脑中碎念一大堆废话,其实是因为——我知道,灵接下来一定会说让我无法直视的话。
「天宇,你又变强了。」她如预料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我耳朵里自动翻译成:「又变强了......果然是我喜欢的人。」
自从给了她那张扑克2之後,我居然已经开始解码灵的潜台词了。
然後我看向身旁的小猫娘白玉......睡得正香。欸,雨天真的那麽好睡吗?不对吧,该不会是......太无聊了?
「她,看晕了。」灵补了一句。
我眼角一cH0U,看向灵那张平静如水的脸,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
「看...看晕了?」我忍不住回问,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可置信,「我们刚刚可是拳来雷往火光四S欸,她居然是在旁边...当萤幕保护程式?」
灵点了点头,还非常认真地补充:「她说想看帅气对决,但你们动作太快,她只能看到光和声音就睡着了。」
我一时语塞,只能望着白玉酣睡的小脸无言以对。她的耳朵还在雨後的微风中轻轻抖动,看起来一点战斗的紧张感都没有。
灵看着我,像是在等我评价这整段荒谬情节。我想了想,最後只挤出一句「好吧......至少她安全,还睡得挺香的,这状态,可以直接捡回家了。」
灵微微点头,然後淡淡补了一句:
「b你还放松。」
我嘴角cH0U了cH0U,话说回来——我真的那麽紧绷吗?
这时,卡米尔走了过来,神sE微妙,看了我一眼。
「可以借我一点空间单独谈谈吗?」
我愣了一下,没多想,也不打算想太多。感觉不到恶意就行。我跟她走到一旁,她甚至用一层特殊的火焰把我们和灵隔绝开。
「什麽事?」我开口问。
卡米尔看着我,语气冷静,却不像是在闲聊。
「你刚才说,自己喜欢思考,又不喜欢思考——」
她微微顿了下,语气一转,斩钉截铁。
「但我可以很果断地说,你不是不喜欢思考,也不是喜欢思考,而是被迫让自己思考。你一直试图用那些复杂的念头,去盖住某些东西。」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麽东西?」
卡米尔直视着我,眼神锐利。
「b如——才能。」
「我觉得可以换个话题,毕竟你找我绝对不是为了这件事找我。」
卡米尔闭上眼,嘴角像是有点想笑,但又像在说「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回。」
接着她语气一转,重新进入正题。
「的确,你的实力,远b我预期的还要高出一个层级。所以我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顿了顿,看向东方。
「东边有个国家,名叫天兰。说是国家,但大小跟一个中型城市差不多。那里以盛产武士系职业闻名,不过——现在已经沦为彻底的独裁T制。我们天星国的官方骑士团无权介入。」
「独裁跟我们有什麽关系?」
卡米尔语气沉了些,眼神中浮现一丝凝重
「我们怀疑,那里已经被邪教渗透,甚至出现某些......wUhuI之物的存在,那里才变的独裁的。」
——OK,我懂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什麽政T演变,而是异常W染的扩散。
那麽问题来了——到底是哪种克苏鲁系的生物会让一个国家变成这样?能C控政权、蛊惑民心的......应该是JiNg神系的?
我脑中飞快翻着资料库:幻梦境?还是那群专门寄生思想、扭曲意志的存在?
就在我准备继续胡思乱想时,卡米尔补充了一句:「天兰国的nV皇,名叫千鹤。但掌权的不是她,她......只是个空壳,有名无实的象徵而已。」
「......还有呢?」
卡米尔看了我一眼,像是早预料我会追问,语气低了些:
「她的魔力,和你擅长的那种空间X质......很像,但其实不是空间,是——时间。」
「你的魔法,我观察过,是种能与他人建立连结的能力。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我感觉得出来......你可以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读取、甚至借用与你连结之人的魔力。虽然你没展现出来,但这种魔法的结构......我很熟悉。」
——啊......果然被她看穿了。
【幽冥十三卫】的确具备这种能力,虽然目前还没到能使用的程度,但她能凭感觉看出来,也算厉害了。
我叹了口气,语气微微不耐「还有呢?一次说完很难吗?」
卡米尔果然没露出惊讶,反而像早知道我会这麽说,淡淡地继续道:
「好吧,其实......我原本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苍海骑士团,但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她顿了顿,换了个口气:「所以退而求其次,这次是我委托你帮忙,作为报酬——我会帮你处理一件事。不久前,我感知到黑白sE闪电,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我耸了耸肩,露出一点笑:「这才像话嘛。」
说完,我转身穿过她燃起的火焰,走回灵的身边。
「天宇,把幽冥扑克交给白玉吧。」
「她还昏着诶。」我瞥了灵一眼,她看起来很急,是不是撸猫撸到上瘾了才这麽关心白玉?
不过就算她不开口,我也打算这麽做。毕竟是只幸运猫娘,扑克7——代表「运」的那张牌,给她再适合不过了。
我把扑克7塞进昏迷中的白玉怀里。照我的推测,如果【幽冥】的力量对她真有害,那以她的幸运,应该早就会有什麽意外打断我。
但没有。什麽都没发生。
这也代表——她承认这张牌了。
「好啦,回——」
语气刚出口,视线却猛地一转。
这是哪?
空间正在崩裂。四周宛如水面般泛起层层涟漪,随即如玻璃般破碎,熟悉的空气被无声撕裂,现实的缝隙中渗出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
——异质、扭曲、冷得发颤。
......母亲,是你吗?
那声音不属於我,却在我脑中响起,彷佛是谁的记忆正强行涌入。我猛地转头,只见——
一个nV人。
不对,是一个「异常巨大」的nV人。
她的身影如山般矗立在漆黑的裂隙之後,压迫感随着视线蔓延全身。而她的脸......
那张脸像是裂掉的镜面,碎片交错、支离破碎,无论我怎麽看,都无法拼凑出一副完整的轮廓。
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部翻腾,视线越是对焦,那种违和与恶心感便越强烈。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形象。
「你是谁......?」我终於问出口,声音像被什麽东西压着,发颤。
她的声音像从深渊传来,柔和,却让人心脏揪紧:
我是伊尔?安娜德。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了。」我下意识後退半步,却踩空了什麽,身T晃了晃,才惊觉脚下的地面也是碎裂的空间,像踩在薄冰上,随时会崩塌。
伊尔?安娜德没有动,只是注视着我,那张破碎的脸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每一片裂镜似乎都映着不同的我——年幼的、困惑的、流血的......甚至还有一张,我从没见过的模样。
果然......还是太早了。她轻声呢喃,语气中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欣慰与感慨。不过,能再见一面......维米拉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抬起手指,那是如山般巨大的指节,缓缓伸向我。看似动作温柔,却让整个空间如同水波般扭曲,连光线都开始崩解。
我想逃,却动不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无形的压力,让我的身T不自觉地僵住。
她的靠近没有恶意,却让人本能地感到敬畏——那种巨大与渺小之间的落差,就像孩童站在古神脚下,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她的手指轻触我的额头,像是点燃了什麽。
一道刺目的光从指尖窜入我脑海。
记忆、声音、残影——如洪水般袭来。
然後,一切骤然沉寂。
我睁开眼,却感觉不到任何变化。没有多出的记忆,没有异样的感觉,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我困惑地歪了歪头,看向伊尔?安娜德。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我,然後轻轻一推。
就像从梦中骤然坠落,我的意识猛地被抛回现实。
——我已经坐在夜云的背上,正在移动。
「......什麽?」
脑中一片空白。但下一瞬,压抑的记忆如决堤般涌入。
从我被带入那片裂隙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可我,什麽也想不起来。
只知道,在这三天里,是我下达的命令,让樱留家,其余所有人员整备出发,前往天兰国;卡米尔则去调查那座神像。
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就像这三天的「我」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