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让开,一名老者缓缓走出。他身形清瘦,鬓发皆白,却气息深沉若海,眼神如星月般澄澈。只见他一袭青灰长袍,气质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自带威势。
「邢……邢泰川……!」
认出来的修士纷纷倒x1冷气。这名字,曾经是和邢泰源一同广传散修之中的传奇人物。
邢天雄猛地抬头,脸sE瞬间惨白。那张酷似父亲邢泰源的脸庞,映入眼中,他心口狠狠一震,表情瞬间变得慌乱。
「二……二叔……」
他的声音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而不远处,满脸鲜血的邢牧臣,本能地往後缩,瞳孔里全是恐惧!
邢泰川扫了他们一眼,眸光如刃,却又带着沧桑与失望。
「天雄,当年大哥全心打造的这赤泽城,是为了散修争一口气。可如今……你却让赤泽城变成了什麽样子了?」
邢天雄浑身颤抖,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对上那双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神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眼神里的失望,b任何刀剑都要锐利,将他彻底击碎。
邢泰川立於人群之前,神sE古井无波,心底却如cHa0水翻涌。
——兄长啊……
自记事起,兄长便是他的天,是无论多苦多难都不会低头的高山。
明明资质不差,若当年选择拜入宗门,以他的毅力与意志,未必不能成为名动一域的真君。可他却偏偏选择最难走的路。
「小川,你要记住,散修不是低人一等的蚁虫。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活得y朗,要活得有尊严!」
兄长常常这样说。多年在下域打滚,他看过太多散修沦为宗门与大族的弃子,才毅然拉起了一支佣兵团。
那时候,他和兄长并肩作战,带着一群散修杀出血路,从无到有闯出了名声。兄长的剑,锋锐得足以让上域的修士都点头称赞。最後,散修佣兵团成了联盟,联盟又化为城池——这便是赤泽城的来历。
邢泰川至今仍记得,那一天兄长站在满城散修面前,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如雷。
「这里不分你我、不问出身,所有散修,都能在此立足!这是我们自己的城!」
然而,如今再回到这片土地,他却只看到奢靡、与堕落。
他竟把赤泽城Ga0成了这副模样?
邢泰川眼底掠过一抹沧桑与痛心,x口彷佛压着万钧巨石,久久无法吐出一口气。
人群中,低声议论渐渐汇聚成浪。
「那是……邢泰川!是先城主的亲弟!」
「天啊,自先城主坐化後,传闻他云游後再无消息,没想到还在人世……」
老人激动得落下眼泪,声音沙哑却带着颤抖。
「我还记得当年泰源城主立下誓言——这城为散修而建,人人皆可安身立命。那时赤泽城多少散修得以栖身,多少孤儿寡妇得以存活啊!」
「是啊!那才是赤泽城!可如今……如今呢?」另一名中年修士握紧拳头,望着满身血W的邢牧臣,声音充满愤懑。
「放纵子嗣胡作非为,鱼r0U乡里,把赤泽城的荣光都践踏了!」
哗然声愈演愈烈,有人目光炯炯,直接朝邢天雄怒喝。
「邢天雄,你还有脸自称赤泽城主吗?你可对得起你父亲之名?」
「你不配!赤泽城的威名,差点就被你和你儿子败光!」
「下台!还赤泽城一个清明!」
声浪滚滚,如同海啸一般压向邢天雄父子。
邢天雄浑身冷汗直流,被如浪cHa0般的怒声压得脸sE铁青。
他猛然仰头,眼神血红,声音嘶哑带着一抹疯狂。
「住口!你们懂什麽?!这些年是谁在撑着赤泽城?是谁让这里商旅不绝、修士云集?若不是我日夜C持,赤泽城早就四分五裂,被外人蚕食了!」
他x膛剧烈起伏,眼神扫过那些责骂之人,语气越发急促。
「我为了赤泽城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们可曾知道?!你们只会享受安稳,却不懂背後的辛苦!」
说到最後,他声音近乎咆哮。
「至於牧臣,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本城主Ai惜他、护着他,难道有错?他是少城主,是赤泽城的未来!你们敢辱他,就是辱我邢家,就是辱赤泽城!」
邢天雄声嘶力竭的咆哮,在空旷的街衢间回荡不止。
一瞬间,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确实——这些年赤泽城在他手里依旧热闹繁荣,外商云集,百姓也未曾遭过大乱。
「他说得……似乎也没错?邢天雄确实守着这城多年……」
可更多人目光愤怒,声音压过了那些犹疑。
「守着?但是他儿子仗势欺人啊,还把散修们当奴仆!当作下等人!」
「这样的赤泽城,还是赤泽城吗?这是践踏老城主的名声!」
「我们要的不是被一个昏庸的少城主压在头上!」